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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李承锴面沉如水,看着盛歆培问。
穆王妃见提及李延龄,也露出不悦之色。
盛歆培扭绞着帕子,她若是有证据,还用得着去绑架朱赢的贴身侍婢么?然而抬头看到朱赢那得意的样子,她又忍不住道:“我听说那女子并非本地口音,朱赢刚去过大旻,回来就发生这等事,王爷不觉得凑巧吗?”
李承锴还未说话,朱赢嗤笑一声,道:“按大嫂这么说,大嫂如今智商这般感人,莫非还要怪盛府的门不够宽?”
盛歆培:“你什么意思?”
“门太窄,把大嫂脑子给夹坏了呗。”朱赢悠悠道。
此言一出,李延年文静姝等人顿时脸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太难受了。
“你——!”盛歆培当众受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欲讥讽朱赢几句,朱赢却转身对李承锴道:“既然大嫂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么还是让朱赢来说吧。”
说着,手一伸,身后鸢尾递来一沓纸。朱赢接在手里,抬头道:“只因恶行实在太多,我就按时间顺序来说了。第一桩便是去年许琳琅失踪案。当时朱赢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后来朱赢抓住了参与谋划此案的秦氏。秦氏声称是大哥找到她让她利用其婆家与二爷的仇怨,哄骗她小姑许琳琅以卖花之名接近我,伺机进府刺杀当时的二奶奶罗氏。因我发现及时阻止了许琳琅,许琳琅又依计在我崇善院自尽,试图以此诬陷我草菅人命,又被我阻止。为了找出幕后指使之人,我将计就计,遂有了后续之事。如今秦氏就在崇善院,王爷若不信,可传来一问。
第二桩是去年年底的假二爷案。当时世子义妹杨青寄居崇善院,某日忽发现杨青有孕,问之说是与二爷相会所致。我不信之下带她去见了二爷,结果发现与她相会自称二爷之人并非是真正的二爷,而是旁人假扮。后我劝她堕胎,却被诬杀人,当时此事还曾惊动了王爷,王爷应当还有印象,我就不多加赘述了。
其后我送她去我名下布坊做工,前不久,她被人杀死在布坊。杀人犯在世子回来当天突然翻供,直指是我杀了他兄长,也就是与杨青相会的假二爷,他为了复仇才杀了杨青。后世子拷问狱卒得知此事乃盛道文设计诬陷,因此才去盛府揍了盛道文。此案虽然目前线索与证据都少,但所幸狱卒与杀人犯张三德都还活着,王爷若想要真相,应该也不会太难。
第三桩是去隆安路上的刺杀案。一位执着文府出入对牌的男子买通了十几个山匪在路上刺杀我,被世子抓住后,交代说是受二嫂指使。被我关了几个月的黑屋后,又交代说是受大嫂指使,目的是杀了我嫁祸给二嫂,以便挑起世子与二哥的矛盾,酿兄弟阋墙之祸。此人现在也在崇善院内。
第四桩是几个月前的投毒案。当时一个船老大纠结了二十余人告我创立船帮欺行霸市,其推出的人证是我贴身侍婢失散多年的妹妹二花。后船老大被杀,龙台府巡城司的官差诬陷是我院中侍卫所杀,还夤夜来我院中查搜凶犯,结果一无所获,此事王爷应当也有印象。
此案不了了之后,二花被接入崇善院,几天后向我饮食中投毒,后逃出崇善院,被人杀死在王府西北角的树林里。如今已证明,指使二花向我投毒并杀她灭口的与此番绑架我贴身侍女的都是一拨人,也就是盛府的下人。此处有他们签字画押的口供,如今人也押在我崇善院内,王爷若想亲自审问,随时可以带上堂来。”朱赢说完,将手里那一叠口供让堂中侍卫拿去给李承锴过目。
“王爷也见了,这桩桩件件无不要人性命,有时还一石二鸟,将二哥二嫂也定为迫害目标,这还能用普通妯娌间的矛盾来解释么?通过上述种种,我甚至有理由怀疑盛家将嫡出小姐嫁给大哥做填房,抱的就是除去二哥和世子,扶大哥继位的野心。我身为琅琊王世子妃,岂能看着这些狼子野心的大臣披着忠诚的外衣暗地里频频作歹而无动于衷?是故今日求见王爷,只为请王爷为一直深受其害的世子与朱赢,二哥和二嫂作主。”朱赢慷慨激昂道。
“你血口喷人,什么证人证词,谁知道是不是被你屈打成招!”盛歆培激动道。
朱赢瞄她一眼,道:“是不是屈打成招,王爷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我操心。就算被戳中痛脚,为了腹中胎儿考虑,大嫂也不该这般激动才是啊。看二嫂多淡定,到底是不做贼不心虚。”
文静姝不自在地挪了挪脚。
盛歆培气得要暴跳,却被一旁的李延寿安抚住。
“你待如何?”李承锴略略翻完了那一沓口供,抬眼望向朱赢。
朱赢道:“很简单,就两点要求,第一,将猛龙军的编制削减五分之一。第二,取消猛龙军在内地的驻军权。”
李延寿闻言,抬眸看了朱赢一眼。
李承锴也是颇觉意外,再想不到朱赢一介深闺女子,居然会提出这等要求。削减编制,取消内地驻军权,猛龙军在缅州的势力与影响将一落千丈。
“你可知你说的这两点,已经干涉到缅州军政,而我琅琊王府的规矩是,妇人不得干政。”李承锴道。
“若是如此,回头我让世子向王爷建议也是一样,如果王爷需要一段时间考虑的话。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盛府如此针对我与二哥,我且不管二哥怎么想,我是不会再忍的了。今后若盛府再有非常举动,我亦将用非常手段还击之。届时,希望王爷不要后悔未听朱赢今日之建议。”朱赢道。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李承锴怫然不悦。
“朱赢不敢,只不过,朱赢觉着世子妃这名号挺好听的,暂时还不想让位给旁人,也容不得旁人觊觎。王爷若无意替朱赢保全这名号,朱赢也只能自己保全了。当然,若是在猛龙军一事上王爷有任何难处,朱赢也可尽力相助,毕竟您是缅州之主,朱赢身为您的儿媳,自然是永远站在您这边的。”
李承锴深深觉得有个背景厉害嘴皮子更厉害的媳妇真的是件让人很不爽的事。
“此事我会交由府卫详细调查,”他对朱赢道:“你先把相关人证都移交过来,待确认你所告属实,本王自会给你交代。”
朱赢作死道:“除了朱赢所提两点要求之外,朱赢不接受旁的交代。”
李承锴盯着她,强忍着不悦道:“再议。”
“王爷明察秋毫雷厉风行,区区小事,三天时间应当足以查明真相了吧。”朱赢又道。
听着刚才还足以让她提议削减猛龙军编制取消猛龙军内地驻军权的事此刻又变成了区区小事,李承锴差点没给她气死,道:“莫非你还想给本王限定时间不成?”
朱赢笑道:“朱赢不敢,不过朱赢听说明年正好是五年一度的征兵年,若是王爷能在年前查明事实并做出决断,朱赢觉得,明年猛龙军就不必再征新兵入伍了。”
李承锴面色冷了下来,道:“本王说过了,缅州军政不是你这等妇人可以置喙的。”
朱赢道:“朱赢记着呢,世子爷与朱赢夫妻同心,定会在年前上书王爷提议此事的。”
李承锴瞪着朱赢,已在发怒边缘。
李延寿忽然开口道:“父亲,关于二弟被绑之事,我有话要说。”
李承锴错开目光,努力平心静气,道:“你说。”
“二弟被绑时无意中听到绑他之人说话才怀疑盛道文是元凶,父亲当也知道此事容易作假,故而才会派人寻查关押二弟的那座宅子。最后因为那座宅子确在盛道文名下,这才怀疑的确是盛道文策划了此事。然而经延寿调查,那座别院空置已久,保管别院钥匙的管事也非是盛府得脸的奴才。但最近那管事却与得意茶楼的掌柜之子走得十分近,而这个得意茶楼在今年年初,便已过到一个叫尚云的妇人名下。据我所知,这个尚云,似乎正是弟妹院中的嬷嬷。对此,不知弟妹作何解释?”李延寿看着朱赢十分平静地问。
朱赢笑:“整件事有何需要解释之处么?”
李延寿道:“这件事至少证明弟妹若想拿到那座别院的钥匙,也非难事。”
“所以大哥与大嫂想法一致,认为是我策划了此事并栽赃盛道文?证据呢?”朱赢问。
李延寿道:“我没有证据,但在此事存在可以栽赃的前提下,弟妹也同样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证明是盛道文绑了二弟。”
朱赢一脸无辜:“我也从没下过‘是盛道文绑了二哥’这样的定论啊。大哥明明是对王爷的判断存疑,何故拿我作筏?”
“弟妹误会了,我不过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觉得甚有价值,故而向父亲禀报而已。如果这等合理的怀疑也能称之为拿你作筏,那之前弟妹对我夫人和我的指控,是不是也可以看作是在拿我们作筏?”李延寿反问。
朱赢道:“我说的桩桩件件,有人证有口供,可不是红口白牙捕风捉影。”
李延寿微微笑:“若是将那位姓尚的嬷嬷带来,按着公主审问人证的方式审问一遍,她也未必不会成为此案的人证,我们也未必得不到口供。”
朱赢面色一冷。
李延寿向李承锴道:“父亲,二弟被绑一事影响恶劣不可轻纵,我建议可以将尚嬷带来一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按着我缅州律规,未必会冤枉了她。”
朱赢欲出言阻止,却又找不到合适借口,只恐此刻忙着分辨会显得太着痕迹。可若是不阻止,以尚嬷的身子,如何经得住刑讯逼供?只怕到时一条老命都得交代出去。
正进退维谷心似油煎时,一侍卫忽然来报:“王爷,坑害二爷的那名外室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