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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成用培根火腿做了两个简易的三明治,兄妹两一人一个,听到这他才插了一句嘴,“在哪啊?”
“第一会展厅。”
晏权歪了下头,“咦?这不是秋成他们公司的吗?你直接找主管说你是沈秋成的妹妹不就好了。”
沈秋成神情淡淡的,看着晏琳略略点头,“放心,一会儿我给他去个电话。”
“啊咧?”晏琳彻底迷茫了。
晏权笑了起来,又给晏琳倒了一杯牛奶,“没事的,你这是碰上自家人了。”
沈秋成看了眼腕表,“我上午有个会议。”
晏权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沈秋成手上的油质,“你晚上有约吗?”
“你忘了吗?”沈秋成若无其事的亲了亲晏权的额角,“叶明佑回国了,今天晚上的局,也邀你了啊。”
晏权微笑看着沈秋成背影消失在门口,又温柔的对晏琳笑笑,给她夹了些小菜,低下头的瞬间黑眸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郁与冰冷,仿佛一碰就要爆炸在瞳孔深处。
叶明佑……
你怎么还没死?!
下午的会议匆匆结束。
因为沈秋成要赶叶明佑的局子。
固然他十分不想去,但不得不逢场作戏。
叶明佑是沈秋成将公司发展到北京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商场,战场,情场……两个人连滚带爬的斗了一个来回。
沈秋成分别的战绩是——险胜、大胜、完胜。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秋成那个高高在上无情无欲目下无尘的样子特别招强势人们的征服欲,总之叶明佑叶大少爷也像当年的第一公子晏权一样,使劲浑身解数,特想搞上他。
沈秋成是那么容易征服的人吗?
连晏大公子都完成不了的丰功伟业,叶大少爷就能搞定吗?
简直是个笑话。
沈秋成根本连看叶明佑一眼都嫌多余!
虽然叶明佑在沈秋成的眼中狗屁不是,但晏权还是忍受不了有人用那种赤丨裸裸的眼神看他的秋成。
找死——你找死——你真找死——你他妈真找死——
只有这一件事上沈秋成是怎么哄晏权都不行,刀枪不入,汤水不进。
终于——
两年前的一场车祸,给叶明佑撞出了国。
秦老爷子和晏乐北对相交甚好的叶家完全没法交代。
狠狠揍了晏权一顿,根本无济于事。
沈秋成叼着烟行走在车库。
走到车库中央时,他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跟踪他,且数量不少。
沈秋成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气定神闲的吩咐:“我被跟踪了,定我的位!”
私人车库那肯定有埋伏。沈秋成转了个弯,从一个出口拐了出去。
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车库出口的楼梯上,电脑包松松垮垮的落在腰间,左手拎着一把红色的雨伞,脸上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沈秋成笑了笑,弹飞了烟头,不动声色的走向——走出——走过——
来了!
雨伞批过来的同一时间,沈秋成一把握住,手上布满了暗劲,用力一扯雨伞将那人拽了过来,折过雨伞直接狠狠勒住那中年男子的脖子!
“跟踪我干什么?”沈秋成不沾痕迹的微笑。
那中年男子也笑,语气轻飘,“这能告诉你吗?”
一群手提各种兵器的男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目无王法了!
圈子越围越小——
“沈总,我们不会伤你。”看起来像是带头的那位说,“只是——”突然一块涂满迷药的手帕捂上他的嘴鼻!
什么时候躲在身后的?看起来不起眼的一群人,却是极其专业的,不是酒囊饭袋。
顷刻间,沈秋成将手下中年男人一脚踹翻,挥起雨伞给身后的男人打晕。
但他也站不稳了。
这迷药劲可真够大。
眼前重重叠叠,一呼一吸间都泛闷……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跟踪、绑架他呢?
为了钱吗?
还是……?
他栽倒在地,拄着雨伞,眉心深深皱起,唇线轻微一抿,一群人奔向他,将他围个水泄不通……
世界尽黑……
不知过了多久,沈秋成逐渐苏醒,一片漆黑。
几分钟后,肢体恢复知觉,他发现他的双手双脚全是自由的,身上系着的东西大概是安全带之类的。
昏昏沉沉又过了十几分钟,他彻底清醒过来,一把扯掉眼前的黑布——
飞机。
大洋云层上的飞机,空空如也的机舱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可真有趣。
大张旗鼓的绑架他,却不束缚他的手脚,无人看管,还请他坐豪华的私人飞机。
有一些念头一闪而过。
一位美丽的空姐走了过来。
“沈先生,需要喝一点什么吗?”
沈秋成浅浅微笑,“如果你能确定没有下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就请来一杯白开水。”
“我当然能确定,沈先生。”
不一会儿,空姐返回,不仅端来一杯白水,还带来很多水果和蛋糕,以及一推车的美食。
“大手笔。”沈秋成不知是赞是嘲,似笑非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紧不慢的吃了一点,沈秋成便睡觉了,毫无被绑架作为受害人的自觉。
偶尔遇到洋流,飞机上上下下的颠簸,他醒了一下又睡去。
几个小时过后,飞机即将降落,五个壮实的男人走向他,一脸凶神恶煞,手里还轻轻抽打着黑布和绳索。
黑布,顾名思义是遮他的眼睛,绳索嘛,沈秋成只能说绑得很有技巧,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但也逃脱不了。
沈秋成就这么被五花大绑的押下飞机。
清新的凉风拂面,人来人往嘈杂的环境,沈秋成仔细分辨他们交流的语言。
西班牙语。
……他这是被运送到哪了啊?
身后的男人们押着他行色匆匆片刻不停。
周围不明就里的外国人看到这个场面会怎么办?会目瞪口呆?大惊失色?会不会有人直接报警?……
还未等沈秋成想完这些,他便被塞进一辆车的后座,动作有些粗暴,他的脸紧贴在皮质椅面,还有一个强壮的男人提着绑他的绳索,一刻不敢放松的半压着他。
“看你们如此紧张,想必你们的雇主嘱咐过你们我练过两下子。”沈秋成扁闷的声音缓缓传来。
一车的男人们无人说话,只有引擎转动的声音。
“但是……”沈秋成慢慢说,“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腰不好?”
腰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无踪。
“抱歉。”粗重沉稳的男声,接着沈秋成被扶起,倚坐在一边。
“多新鲜。”沈秋成不疾不徐的说,“绑匪给受害人道歉。”
颠簸了半个小时,车停下,沈秋成一路被押着走,进电梯,出电梯,拐了几个弯,最后被押进一个空间。
扑面而来的玫瑰花香,浓烈而刺鼻。
沈秋成被推倒在一个长沙发上,松绑过后,他翻了个身坐起,听到身后的男人们退出的声音。
他并没有扯掉遮挡眼睛的黑布。
竟然对方大费周章的把他绑来了,他非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向沙发背靠去,绷直了背脊,慢慢交叠起双腿,指尖轻轻敲打着大腿侧面。
稳若泰山的姿态和气场。
时间不知不觉流走。
从外面推门而入一名服务生,走到沈秋成的身后,解开他眼前的黑布——
豪华的套房,满屋的玫瑰。
床、床头柜、茶几桌、沙发、酒柜、家庭影院、阳台、地板,甚至透明的灯罩,每一处每一处,所有细小的角落,尽数被无尽的玫瑰花枝和玫瑰花瓣淹没。
沈秋成放眼望去,阳台外,背靠窗栏脚踩玫瑰,侧身抽烟的男人,夜风吹起他的黑发和衣衫,他的身后是一座城市灯火繁盛的夜景。
对方深深吸完最后一口烟,漫不经心的掐灭烟蒂弹到一边,回过头直视淡漠从容的沈秋成,灿烂的笑容不比玫瑰逊色,慵懒性感的声线——
“亲爱的,欢迎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我会带你去看世界上最伟大的瀑布和草原。”
沈秋成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视线扫过满室铺天盖地的玫瑰花,随手勾起一朵。
对方拔起长腿,修长的身姿站定在酒柜前,从琳琅满目的红酒中挑出一瓶,开盖倒酒,接着他端起一杯红酒回望沙发上的沈秋成——
只见他正在用一脸冷漠盯着自己,面上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全身缭绕的高冷气场丝毫没有被周围的玫瑰暧昧渲染。
“……不喜欢吗?”
沈秋成敛去浅笑,夹着玫瑰的手缓缓举起对准对方所在的方向,对视了三秒后,指尖骤然用力,狠狠捏碎了手里的玫瑰花。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邀请’方式,晏权?!”
晏权伸出手,接住从沈秋成手下飘落的玫瑰花,摘下一片,悬在红酒杯上方,手指一松,花瓣掉落在红酒杯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他慢慢蹲在沈秋成膝前,抿了一口红酒,抬起眼,“这难道不刺激吗?”
“刺激,当然刺激。”跟踪迷药绑架、空白无人的飞机、地球彼端的城市、令人晕眩的玫瑰……何止是刺激?……沈秋成一动不动,垂眸看向晏权,“简直他妈的刺激过了头!”
“秋成。”晏权轻轻唤了一声,站起坐在沈秋成的身侧,脑袋缓缓靠在他的肩头,高举起红酒杯,微微摇晃,玫瑰花瓣随酒上下浮动,血红血红的颜色,与红酒遥相呼应。
“我绝对不会让叶明佑出现在你的面前!”——
玻璃酒杯炸开在墙壁上,红酒与玻璃碎片四溅。
“所以,他回国,我们就出国。”晏权紧紧抱住沈秋成,一下下亲吻他的脸颊,“等我把他再踢出国了,我们再回去。”
果然是因为叶明佑。沈秋成没有推开晏权,但也没接受他,眼眸一横,冷冰冰的问:“你难道就没有比较柔和的方法吗?”
“秋成,对付情敌,我还有更惨烈的手段呢,迟早有一天得让你见识一下……”晏权长腿一跨,坐在沈秋成的双腿上,死死搂住他,又舔又吻,神情那叫一个痴迷,“我爱你……”
如果感情是一场斗法,那么晏权无疑是boss级别的高手。
他难道不知道这场毫无源头的跟踪绑架,沈秋成会生气吗?
他当然知道。
多年来的同床共枕朝夕相处,他对于枕边人的喜怒哀乐近乎了如指掌。
沈秋成不会容忍有人这么算计他,这个人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在这种时刻说“我爱你”,沈秋成所有的恼怒均会在这三个字里被中和反应,继而烟消云散。
所谓底线,都是试探出来的。
他坚信沈秋成会原谅他,还会陪他留在南美,时间充裕的话两个人说不定还会来一场潘帕斯草原上的灵魂旅行……
凭借的是什么?不过是一颗我爱你的炙热的心,他爱的人一定会懂他——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沈秋成抬起一条腿,不客气的挺动了一下,“他妈的你真是要鱼死网破啊,给我绑架过来?嗯?”
“那怎么办……我都绑完了……”晏权放开搂住沈秋成背脊的手,改为捧起他的脸颊,疯狂的撕吻了半天,结束长吻时挑眉一笑,“要不让你绑架我一次。”
“绑架你?”说话间沈秋成已经摸到之前那根绳索,拉起晏权的两个手腕碰在一起,利索的绑了一个花结。
晏权看着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微微一怔,“你他妈还真绑啊?!”
“我不仅真要绑你……”沈秋成托住晏权的臀部,站起来走了几步,两个人双双跌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沈秋成轻轻拿掉几片跳落在晏权额发上的花瓣,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还得干你十几个小时。”
只是一句话,晏权就觉得自己兴奋的头皮发炸,仰起脖子露出性感的喉结,笑了起来,“操!记住你说的!”抬起被紧绑在一起的双手,勾住沈秋成的脖子,拉下来,额头相撞呼吸交融,探出舌尖细细描绘沈秋成的唇形,不知是挑衅还是诱惑——“最好不过了!”
饶是沈秋成也淡定不了,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我操!”
……
…………
与赤丨裸交缠的身躯起起伏伏的还有满床——代表爱情的玫瑰花。
……
十几个小时的说法,是沈秋成被困在飞机上太久而表达的不满。
折腾了两次,他就不想再进行第三次了。
比做丨爱有趣的事还有很多啊,例如月下花前,两个人可以撒撒玫瑰花瓣什么的……
事实上晏权也确实在这么做着——
沈秋成躺在床上三分沉思七分放空,不知不觉间,他的胸膛和小腹已经被晏权铺满红色的玫瑰花瓣了。
一片一片,整整齐齐。
真够无聊的。
拉过还在孜孜不倦摆着花瓣的人,搂在怀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什么啊?”还在装傻。
沈秋成展唇笑了笑,揉弄了一下怀中人尚在敏感的乳丨尖,立刻引来一串破口微喘。
停了手,“说不说?”
“哎。”晏权一脸惋惜,由于刚刚在床上叫的太狠嗓音嘶哑,“你再逗一下,我又硬了,还得嫖你一次。”
沈秋成冷哼一声,坐了起来,捡起衣服作势要套,晏权斜撑起身子,眨眨眼问:“你要干吗去?”
“我看你好像还有很多体力。”沈秋成挑眉看着晏权,大义凌然的微笑,“既然来了阿根廷,不去烤肉跳探戈怎么行?走,跳探戈去。”
“……”这他妈就是赤丨裸裸的报复!
沈秋成站在床边,双手分别握住晏权的两只脚踝,二话不说就将人往床外拖。
晏权整个人扒在床上,手指抠住床沿,拼命往床里爬,哑着嗓子嗷嗷求饶:“我操!探戈我现在真的跳不了啊!我腰疼背疼屁股疼!我哪都疼!啊啊啊……亲爱的!宝贝儿!我错了!不嫖你了!”
“这可不像你啊。”沈秋成忍不住笑了一下,跳回床上又把人捞进怀里,“按照你的性子,不是得跟我叫板,‘跳就跳,谁怕谁’吗?”
晏权特委屈:“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行啊,这个板叫完我自己得遭死罪了。”
沈秋成淡定的“哦”了一声。
你他妈被丨干一次试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然这话晏权没有说,只是更委屈的回抱住沈秋成,回答之前的问题:“小琳走了之后。”
“她什么时候走的啊?”
“我想想,中午,我还给她做了个午饭吃呢。”
“所以说,你在午饭之后到我下午开会结束,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搞定了——一群绑架我的人,两架乘坐的飞机,在阿根廷的车、路线、酒店,以及这么多的花?!”这办事效率,连沈秋成都有些叹为观止。
“就是这样!还有一个超大的烤肉派对,不过我们把时间用在床上了。”晏权撩起眼皮,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写着四个大字——“快夸奖我”。
“……”沈秋成嘴角抽了抽,松开晏权,让他老老实实躺平在床上休息,自己先去浴室洗澡,突然想到一点事,“哦,对了……”回过头,就看到晏权吐舌头眯眼偷笑的小模样……
妈的。
刚才想说什么沈秋成完全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两个人慢吞吞的收拾完,吃了个早餐,上街转悠。
虽然晏权已经等不及想带沈秋成去潘帕斯草原开启他们的旅行,但沈秋成执意要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闲逛。
南美风光,难得一见。
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建筑很风格化,欧式且带着沧桑感,无孔不入的涂鸦,热情悠哉的人们,干净的街道两边有民间艺人和花贩,自由的雕塑图画,一把一把的鲜花,很原汁原味。
“要买花吗?”沈秋成问。
晏权正手拿单反对着那些涂鸦拍个没完,“我觉得这些涂鸦比鲜花有意思多了。”
“哦?”竟然不看花。沈秋成有些意外,自行与花贩简单交流几句,买了几把鲜花,并没有精致的包装,只是用玻璃纸随便一捆。
“我很喜欢阿根廷。”晏权在街道上迎着太阳跑了几步,回过身对着漫步的沈秋成拍起照,“这边阳光和空气很好,人们热情奔放又懒惰散漫,涂鸦的颜色鲜艳夸张,富有想象力。烤肉啊,探戈啊,足球啊,草原啊,瀑布啊,葡萄酒啊……对了,还有我最爱的玫瑰公园,前几年带小琳来的时候特意去研究过,很多稀有品种,给我眼馋的不行,天天跑去看。”
“真这么喜欢?将来可以过来定居啊。”
晏权笑着喊:“你跟我一起来吗?”
沈秋成挑眉微笑,没说话。
晏权对着沈秋成又拍了几张收起单反,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怒放的紫槐花树下,浓荫蔽日,浪漫迷人。
晏权盯着沈秋成手中几把五颜六色的鲜花,声音随着清新的微风一起飘飘荡荡,“你要是不来……我一个人来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