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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如果爱是一种类似感冒的病毒入侵，
吃药，休息，等待痊愈。
如果病毒深入脏腑，
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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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庭是个有眼力的人，自动自觉就出去了。
林美景走过去，把便当盒打开来，放在那种类丰盛的外卖餐盒旁边。
叶文看了眼便当盒里的菜，淡淡地说：“我妈知道我不喜欢吃动物内脏。”
美景愣了愣，这个问题自己确实没有留意。这不是想着他这么辛苦，所以让厨师爆炒了个猪肝，吃了可以明目，没想到却因此穿帮了。
“行了，不是妈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她鼓着腮帮子回答，“我不是怕你们被我撞破，尴尬嘛。”
闻言，叶文嘴角无意识地扯了扯：“我已经收到信用卡实时账单。”
美景对上他那饶有意味的目光，觉得这比冷酷目光还要更让人毛骨悚然。
她咧着嘴笑，然后就开始解释说：“好久没去买东西了，所以就给爸爸，奶奶，妈妈，妈，英其，都买了东西。还有小宝，还有胜男，我也买了。还有还有，我也特别有团队意识的给你也买了。一把特别热销的牙刷，回去拿给你看。”
叶文直勾勾地看着她，明显不吃她这一套。
美景呵呵地傻笑，“逗你的，一个牙刷怎么可能打你！放心，有更好的东西。”
叶文撇撇嘴，拿过便当来开始吃。
林美景无比惊奇地看着，他竟然没吃外卖，而是吃她带来的便当？她一颗满足的心瞬间爆棚，憋不住笑地转身就要走。
“站住。”叶文声，“等着收便当盒。”
林美景笑着点头，为了不在他眼前晃荡，迈着小碎步跳到窗边去欣赏了一下夜景，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要量一下叶文的尺寸，这样才好织那件毛衣。
她偷偷摸摸地过去，隔着空气用手掌估摸着他的肩宽，他的后背宽度......边量，边后悔，早知道就不动这种念头了，麻烦。
她还在比划着，叶文冷不丁地扭头向后看，一看她这一副要掐自己脖子的动作，不紧不慢地问：“干什么？”
美景欲盖弥彰地笑，把手背到后面走开：“没什么没什么。”
随后，一起下楼回家，见到林美景那停的歪七八扭的车。
“美景姐，你这次有进步嘛。”其实，杨小宝是自内心的称赞，但还是招来叶文的眼神诛杀。
美景干咳两声，按了下钥匙过去开车。
叶文吩咐杨小宝把车开回去，直接坐去了美景的旁边。
“你干嘛？”美景奇怪地看他，“我这可是危险号。”
叶文不紧不慢地系好安全带：“开车。”
美景撇撇嘴，只好从命。果然，一路上被他骂得半死，跟车跟得太近要被骂，跟车跟得太远也要被骂。好不容易回到了叶家，倒个库还是要被骂。
叶文对她的总结就是，根本没带大脑。
林美景苍白无力的回击是，自己的大脑属于集中型，对某些事情擅长，对某些不擅长。
......
翌日是休息日。
叶文起来就不见林美景。
想着明天就是叶老太太生日，不知这个女人是否根本没想到办法，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跳脚。
用餐的时候，叶俊华也问美景去哪里了。
老秦过来禀告说：“少奶奶说，她和二少爷要离婚，回娘家去了。”
餐桌上的人无不惊愕，叶文更是拧起了眉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叶俊华一听就怒了，看向叶文。
叶文自问昨晚因为开车的事确实是教育了她不少，但她并未表现出要回娘家这种念头。
“爸，我并不知情。”他如实答。
“这个美景，也太任性了。”冯倩开始维护，“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回娘家了呢？”
“老爷，少奶奶走的时候笑眯眯的，还说让我跟告诉您，不要生气，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得整个家里都知道，传得老太太也知道。”老秦又详细的说了下，“而且少奶奶吩咐了，家里能用的佣人啊，明天都带过去呢。还列了张食物清单，份量还挺多的。”
“这孩子是要干什么啊？”冯倩不明白。
叶俊华的怒气已是烟消云散，笑了笑说：“美景怎么吩咐，你们就怎么做。”
“是的，老爷。”
“阿文。”叶俊华看过来，“看来你今在不能在家里面留啊。不然你奶奶等会儿就要杀过来找你了。”
叶文点点头。
......
这个时候，美景已经回到了小镇上的家。
她这突然回来，美景妈自然是又惊又喜，但又觉得不对劲，使劲追问她是不是闯了什么祸，所以被叶家赶回娘家了。
“爸！你看我妈！”美景表示非常不高兴，“我就算是被叶家赶回娘家了，你也应该护着我啊，竟然说我闯了祸？！”
美景妈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是闯了祸！说！你干什么了！”
“妈！嫁出去的女儿不能打的啊！”美景开启防御架势，“你别激动啊，先放下手里的菜刀再说啊。”
美景妈偏偏不放：“你嫁出去也还是我的女儿！是不是欠收拾啊，你！”
“爸！”
“好了好了。”林华洗完手从厨房出来，“别一回来就逗你妈！还有你，怎么总是这么听风就是雨的。你看她这笑嘻嘻地回来，能是被赶回来的？”
美景笑着搂过林华肩膀：“我就是想你们了嘛。”
“那就多住几天，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爸爸，我好爱你。”
“爸爸也爱你。”
美景妈受不了地白他们一眼：“不知道是谁死活不让美景结婚的？又是谁费心费力地成全好事的？”然后又重新坐下切她的菜
父女俩相视一笑，然后美景说：“爸爸，明天是阿文奶奶的生日。”
“那你只能在这儿呆一晚上了？”
美景笑笑，然后跟林华咬了句耳朵。林华明白地点头：“行啊。需要爸爸的地方，你就说。”
美景点头。
“对了，爸爸给阿文准备了样东西，你过来。”林华说着就领美景进了房间。
“爸，他又什么都不缺，你还给他买了东西？”她惊奇地站在那儿，看着林华从抽屉里宝贝地拿出一个盒子来。
“叶家是什么都不缺，但爸爸还是想给他样什么东西。”林华微笑着说，“只要他对你好啊，我也会疼他的。”
美景笑笑，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块雕工很精致的玉观音掉坠，玻璃种。
“哇。爸爸，你这是花了多大手笔啊，私房钱都被掏空了吧。”
林华呵呵地笑：“你帮爸爸给他。这种东西估计他也见得多，不过是我的心意。”
“爸爸，你自己给他啊。”
“你给你给。”林华看上去有点害羞，“两个老爷们感觉怪怪的。”
美景噗笑，小心翼翼地收进盒子里。
“阿文看上去虽然冷冰冰的，但心里面还是好的。爸爸希望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那样爸爸就没什么遗憾了。”
美景切了一声：“我爸爸心地就是善良，翻脸的时候狠得不行，认了人家做女婿就尽说人家好话。我看以后我真和他吵架了，你也会偏袒他的。”说完，不高兴地嘟哝起小嘴。
林华哭笑不得地摇头：“人家对我闺女好，我还不能对人家好拉？”
“您看他哪里对我好了？”
林华掏出手来，调出短信记录来：“你看看，你多久给家里打一次电话？人家阿文又是怎么做的？”
美景拿过来看，满屏都是叶文的短信，内容虽然都很简短，都次数非常多。
他们蜜月旅行的时候，到了海岛，他有报平安的短信。第二天也有平安的短信。回到叶家，也有平安的短信。
她去集团上班，叶文也了她升职的短信，还有她促成了灵犀合作案的事。
满屏的短信，就像是她这段时间的生活缩影。
她正看着，见短信又跳出来一条：爸，美景安全到家了没有？
林美景看着，心里面的滋味很是奇怪。“爸，他问你我到了没有，怎么回？”
林华一脸好笑的表情：“到了。不然还怎么回？”
美景想了想，回了二个字：没有。
十多秒之后，她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叶文直接在那边不客气地问：“林美景，你在什么地方？”
“不是说了回娘家吗？”
“下次再不跟我商量，后果自负。”说完，他冷冷地将电话挂断了。
“切。”美景抱着手机一脸不屑，“唯独对我就是这么凶！两面派！两面派！”然后对林华一笑，“爸爸，别被他的糖衣炮弹迷了双眼啊。关键时刻，你还是我的人！”
林华听了哭笑不得，用力点了点头。
......
才吃完中饭没多久，叶老太太就来了小镇。叶俊华亲自陪同老人家过来。美景没料到，奶奶竟然来得这么快。
“奶奶。”美景从楼上小跑下来，激动得将叶老太太一把抱住。
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地将她推开：“你还知道我是奶奶啊！”转头又对美景爸妈笑眯眯的，“对不住啊，亲家，这孩子我得骂骂。你们别介意。”打完招呼就接着训，“谁让你往娘家跑的？老口子吵架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没有我同意你们就敢嚷嚷着离婚？！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
“什么？离婚？”美景妈不淡定了，冲了上来，“美景，你才结婚多久啊就要离婚，你是不是气死你妈啊？”
美景无奈地笑笑：“别激动，别激动，我回娘家不是因为吵架要离婚，绝对不是。”
“那你这是干什么呀？！”美景妈不相信，“我告诉你，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别给我作，听见没有！”
“哎哟喂，你这个知道什么啊。”林华走上向前来，“老太太，您误会了。我家闺女啊是想让您过来我们这边好好过个生日，根本就不是要和阿文离婚。”
叶老太太愣了愣，美景妈长松了口气。
叶俊华微笑着再帮忙解释：“妈。您这孙媳妇一番心意，就想给您过个全新的生日。”
“好啊，你炸我。”叶老太太板着脸看向美景。
她吐吐舌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奶奶，我不是怕你不愿意出来嘛。我就想啊，一定要是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个一家之主本着菩萨心肠，肯定会亲自出马的。”
“哼，给我戴高帽没用。”
“奶奶，奶奶。”美景一把搂住她，生怕她了脾气要走，“我准备了好久的，这个生日会可有意思了。你好歹也看一眼啊。如果你觉得开心了，就从轻落。”
“要是不开心呢？”
“不开心，我什么都答应你，任你处置！”
叶老太太谨慎地思考，这才没了要走的意思。
“您来了就别走了。”林华声帮忙，“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好歹也留下来看看咱们小镇有什么变化啊。还有土菜，您也很多年没尝过了吧？美景妈什么都上不了台面，就是菜做得好。不如您留下来尝尝？”
美景妈暗瞪了林华一眼，赶忙笑着点头：“是啊是啊。腌鱼您喜不喜欢？我可拿手了。蒸出来那叫香啊。”
“奶奶.......”美景顺势笑着撒娇，“就当出来散个心，旅个游嘛。”
叶老太太噗嗤一笑：“行！给你个机会，看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我可告诉你啊，老婆子每年都过生日，什么花样都见过了。要是没新意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美景得逞地笑着点头，然后冲叶俊华挤了挤眼睛。
“亲家，老婆子就厚着脸皮麻烦你们了。”
“您说什么呢，别客气，别客气。”
叶俊华咯咯一笑，过去与林华握手拥抱，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按美景的计划，老太太如果今天不来，明天早上还不来的话，就由叶英其把她强行‘绑架’来。这下好，省了‘绑架’这个环节。
叶老太太留下来之后，林美景家就热闹起来。离开小镇的确有一段时间，老太太对于熟悉的乡音乡味都充满了回忆，所以兴致浓郁。美景妈哄得老人家很是开心，还叫来几个熟悉的邻居大婶，陪老太太搓起了麻将。
美景本还担心奶奶会无聊，没想到老人家玩得比她还嗨。
家里房间有限，叶俊华去镇上的客栈开了间客房。叶老太太则和美景同眠。她贴心地为老太太端来泡桶，老太太坐在床上舒心地泡着脚，她则帮按摩着肩膀。
“奶奶，留下来没错吧？”美景笑眯眯地邀功，“这服务，是我私人送你的礼物啊，舒服吧？”
叶老太太闭着眼睛享受：“还不错，还不错。”
“您要不要这么傲娇？”美景哭笑不得。
“傲娇是什么东西？”
“就是说，您要不要看上去这么像太后娘娘？”
老太太噗嗤一笑：“太后娘娘也不过如此吧。”
“我就把它当作是夸奖了啊。奶奶，泡了脚，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秒杀小镇上所有的老太太。”
“去。不打扮我也是最漂亮的老太太！”
“哟，这么自信！”
“那是!你也不看看老婆子的这些子孙翻版！英其，长得多嫩啊。依娜，漂亮吧？再说我孙子阿文，你还能找出比他还好看的男人么？”
美景笑着点点头：“我还一直在想，阿文这种美男子是积了什么福啊，原来......”她说着歪头看向老太太，“这么一看，原来是遗传你啊。”
叶老太太被逗得乐不开支，笑声在房间里面此起彼伏。
晚上，躺在床上，美景问：“奶奶，为什么你身上有一股味儿，特别好闻的味儿。”
“老人家身上都是臭味儿，哪有好闻的味儿？你又哄我开心！”
“真的。闻着就想睡觉。”
“那好好睡。奶奶给你守梦。”
“守梦？”
“美梦，恶梦，分别是不同的神仙在管。他们每晚都出来巡视，美梦给这个，恶梦给那个。要是有人守着啊，你就只会做好梦。奶奶真的希望，能守着你们每一个，不管是孙子也好，孙女也好，还是孙媳妇......奶奶都想帮你们守着。”
美景听得心中泛起酸来，看着老人家满头的白，忍不住说：“奶奶，人没办法永远都只做好梦。其实做恶梦也没关系的，只要睁开眼睛看见您还在，就一点也不怕了。”
叶老太太看着美景，眼眶忍不住湿润。
“奶奶。”美景睡近些搂住她，“您是家里最重要的那根顶梁柱啊，以前是，现在也是。您别离我们离得那么远，不然我们都感觉不到幸福了。”
叶老太太红着眼睛一笑，伸手有节奏地轻拍她：“睡吧，做个好梦。”
......
第二天大早，叶老太太穿上新衣，精精神神地跟着美景出门。
美景一路都是卖关子，下了车还伸手捂着她眼睛，直到到了生日会现场，才把手拿开。
叶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生日会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也没有各种脸孔的来宾，甚至连个十层大蛋糕都没有，可以说是连个屋顶都没有。
眼前是一片风景怡人的草地，旁边还有条流动的清澈小溪。
草地上，架起了大锅，还有一大堆新鲜食材摆在临时搭建的操作台上等着烹饪。叶家人也都在，溪水旁边，他们聚在那里忙着将火给升起来。
叶老太太在美景搀扶下走过去，见英其对着点燃的木头拼命用嘴吹，但火芯还是没有冒出来，反而只有浓烟。
“英其。”冯倩拉着郑心妍被熏到旁边，“你这火升不升得起来啊。”
英其毫无少爷架子地跪在草地上：“妈，倩姨，你们别担心，我一定把火升起来的。”
“英其！你干嘛呢？”叶老太太一脸心疼地过去。
“妈。”郑心妍和冯倩一起过去。
英其见是她来了，也乐呵可地小跑过来，脸上都被烟给熏黑了。“奶奶，你来了。我升火呢，等会儿给你做顿满汉全席！”
叶老太太噗笑着伸手去擦他的小花脸：“小祖宗，你升什么火啊！还满汉全席呢，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
“奶奶，你可别小看我啊。我以前也跟学校去过野炊的。二嫂这次可说了，每道菜都必须是我们自己来做，这样才算是给您过生日嘛。”
叶老太太愣了愣，笑着看了美景一眼，然后说：“这火啊，要空心才烧得起来。你看你那些柴，堆成那样，怎么点得起来啊？”
“哎哟，是啊，我忘了。”英其挽了挽袖子，冲劲十足地又过去了。
“英其！不是带了鼓风机吗？”美景看不下去地跟了过去。
“妈，您就去那个房车里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一会儿，小妹家也会过来的。听说也在路上了。”冯倩过去搀扶她。
老太太对郑心妍招招手：“孩子妈，你身体不好，不要站在这儿了，你进去休息吧。”
“妈，不用担心我。我今天精神很好。”
冯倩笑容僵了僵：“妈，过去吧。”
“我得继续弄明白啊，这又是什么！”老太太指了指那边的大锅，还有那人数不少的叶家佣人。
“妈，这都是美景的主意。”冯倩脸上全是得意的笑，“美景说了，要让这个生日过得有意义，不仅要我们全家和乐融融，还得有付出。所以啊，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等会儿送去旁边的老人院。让里面的老人家陪您一起过生日。”
叶老太太久久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是感慨，喃喃地说了句：“积福啊，积的是福。”
“妈。”这时，叶俊华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来，“我扶您过去坐坐。”
老太太没有拒绝，握过他的手：“俊华，咱们本来就该多回来啊。行善行善，就要走出来啊。”
“是的，妈。我答应您，以后多行善，多回报社会。”
老太太点了点头。
......
美景这边，和叶英其一起终于把火给升起来了。叶英其看见烧起来的火，高兴得像个孩子。“二嫂，你以后多想想这种有意义的事儿呗。”
“求放过。想出这一件来，我已经才尽了。”美景说着看了看周围，“你二哥呢？”
“喏。”英其指着远方，美景顺势看去，叶文竟然独自一人在溪边垂钓。
美景双手插腰，喃喃地说了句：“他是来这负责摆pose的么？”
“我和二哥打赌了。”叶英其神秘一笑，“他如果一条也没有钓到的话，他就要和你一起给奶奶表演个节目祝寿。”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