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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两人远远的出现在别处,允璎等人才松了口气,继续做事,他们已经不需要送粮去昭县了,所以,现在也有充裕的时间去整理船舱。
焦山的船已经被简单修复,其他两人的船也翻了上来,这会儿正在修补。
“这些怎么办?”有人指着船上的东西问道。
“扔了吧。”
“不能扔这儿吧?下面沉了不少了,再扔下去,我们行船也不方便。”焦山摇头,这些可不比河道里的泥,一袋一袋的扔下去,这一段的河道就会比别处积累的多,以后自己行走这一带,很有可能靠成麻烦。
靠水吃饭的人除了要保护自己居住处的水之外,对河道通畅也有极强的保护意识。
允璎赞赏的看着焦山等人,如果她前世时那些同胞们也有这样的环境保护意识,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黑河红河的新闻呢?
“也不能扔到边上,以免被乔家人看到,我们之前和那两人约定的就帮了。”允璎看了看两岸,这一片全是水草丛,往边上一倒,也很显眼,谁知道乔家人会不会过来查看呢?
“那怎么办?”汉子们有些苦恼。
“要不,我们还进里面去,找个隐一些的地方,他们总不会一处处找吧?”焦山建议道。
这倒也有道理,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当下,留下几个人帮着一起修补船只,其余人都摇着船再次进入草丛。
这一片水草丛里面的水道也是四通八达,不过,越往里,水道越窄,他们很快就到了深入,船再不能行进一步,才停了下来。
众人齐齐动手,把米留了下来。所有的沙泥搬了出去。
允璎拿着菜刀,费力的把袋子挪到船边上,然后用菜刀割开袋口,把袋子留了下来。
“乌家小娘子。你这是干嘛?这些袋子又没什么用。”边上的人看到不解的问。
“有用的。”允璎笑道,“带回去装装东西也好。”
“上面都有印记呢,你不怕带着惹麻烦?”细心的人也考虑到了袋子上印记的事儿,好心的提醒道。
“没事儿,不让人看到就好了,再说,这样也能检查一下,免得扔错了粮食。”允璎笑笑,要不是这会儿人多,她早把这些扔空间里然后……
是了。她可以把这些东西扔到空间里,试着种一些东西呀,只是空间里没有阳光,不知道能不能种出东西来。
允璎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立即便抛开了。她的空间也不知道是在哪个位置,印记倒是在眉心,种了东西总会有各种虫子出现,一想到自己眉心里面有虫子爬来爬去,她的毛孔都竖起来了。
允璎立即放弃了这个打算,不过,蓄存一些东西倒是可以的。她借着乌承桥在那头倒沙泥没注意到这边的空档,迅速把上面几袋米移进了空间。
反反复复的,很快她就移了十袋子米进去,接着,那些汉子们已经搬完了他们自己船上的东西,纷纷过来帮忙。
“我去那边一下。”允璎见人多。她也插不上手,便过去和乌承桥说了一声,跳下船往水草丛中走去,她想方便一下,二来也是想验证一下水草丛里有没有野鸭蛋的想法。
水草丛有些密。下面的土倒是结实的,允璎小心翼翼,折了一根比较结实的水草杆,边甩边走,走了一段路,确定外面的人看不到这边,才蹲了下去。
解手时,她还不忘四下打量,果然,她看到了前面不远有几颗椭圆的东西。
真有野鸭蛋!允璎一喜,整理好了衣衫,甩着那水草杆往那一处走去,六颗野鸭蛋静静的在那儿等着她。
这也算是初战告捷,允璎心情大好,拿出刚才扔进空间的空袋子,顺着水草丛寻起了野鸭蛋。
不过,她也没敢耽搁太久,乌承桥还在外面等,而日头也正慢慢的西移。
允璎顺着原路被压倒的水草丛痕迹退了出来,很快就回到了船边,船家们都已经收拾好了船,正坐在各自的船上等着她。
“让大家久等了。”允璎不好意思的笑笑,提着袋子上了船,也没说自己捡到野鸭蛋的事,她有些小小的私心。
众人纷纷回应,并不在意。
再回到外面,焦山等人的船都作了简单的修补,这么多人,就他们三个的船沉了,损失惨重。
“英娘,我们船上的这些粮食,分些给焦大哥吧?”乌承桥看了看黯然的焦山,转头和允璎商量。
“好啊。”允璎点头,她已经转移了十几袋,余下的也不过二十来袋,更何况,这些也算是“横财”了,分一些就分一些,用这些东西换一个朋友,也是很划算的。
“焦大哥,来。”乌承桥把船靠了过去,笑道,“这些也算是意外所得,我们大家同进同出的,也不能让你们几位吃亏了,我船上这些粮虽然不多,好歹也是个意思,你们拿去分了吧。”
“那怎么行。”焦山连连摇头,他的船沉了,是他倒霉,哪能分别人的东西呢。
“焦大哥,乌兄弟说的有理,我们同进同出的,不能让你们吃亏,以我看,大家伙儿都把船上剩的数一数,按人头分了,这样谁也不吃亏。”焦山边上的那汉子赞同的应道,说罢马上便回身去清点自己船上的粮食袋数,“我这儿四十四袋。”
“我这儿三十六袋。”
“我这儿二十八袋。”
数到最后,也就允璎船上少些,二十四袋,她有些汗颜,她这是动了手脚的呀,可这会儿,乌承桥看着,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把东西拿出来,只好硬着头发装淡定。
十几个人,集中到一块儿再分摊,每人分到二十五袋粮食,乌承桥本意是把自己的东西分给焦山几人,却没想到反从他们那儿分了一袋回来。
允璎也是尴尬,连连拒绝。却敌不过这些船家们的盛情,他们几乎是不由分说就把粮食搬到了她船上。
“那,晚上的饭,我们家出。”允璎很不好意思。无奈她的空间是个绝密,她再怎么不好意思也不可能曝露了那个秘密,只好换一种方式去补偿,“这些日子多亏了诸位照应,今日之后,只怕大家也难有机会聚在一起,我也不会别的,大家莫嫌弃才好。”
“乌家小娘子的手艺,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顶顶好。以我说,开个餐馆生意一定火。”焦山笑道,“不过,晚饭就免了,我出来也有近一个月了。怕家里人担心,我得马上赶回去。”
“我也是,出来有二十来天了,之前跟婆娘说好半个月就回,这一耽搁,她一定着急了。”另一位也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思念。那是对家的眷恋,“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定不会客气的。”
“是呀,下次吧,我出来也有近一个月了。”
众人归家心切,纷纷婉拒了允璎。
“那……我就不拦着各位了。”允璎见状。也不好多说,她想起了陈四家的,那会儿陈四晚回家,陈四家的担心成那样,将心比心。如果是她,应该也会……允璎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乌承桥。
乌承桥会错了意,以为允璎是征求他的意见,笑着点头:“那就下次再聚,我夫妻二人打算在码头那儿开一家餐馆,到时候大家来了,记得来找我们。”
“这主意好。”焦山连连赞道,“小娘子手艺好,价又公道,一定能做得比乔家面馆要火。”
“是呀,我们在这儿先预祝两位发财。”众人齐齐笑道,奉上祝福。
此时,天边的云已然映染满天,红红的煞是好看,却也提醒着众人时辰不早。
焦山等人纷纷告辞,三三两两的离去。
允璎和乌承桥落在后面,他们倒是不急,又不急着回苕溪水湾,又没有家人在等待,一条船两个人,哪里都是家。
“这么多东西,我们能放哪儿呀?”允璎坐在船头升火做饭,一边回头看着舱里的粮袋,有些发愁,这些都是过了明路的,她也没敢搬进空间去,要不然他问起,她怎么解释?
“英娘,我想……回一趟苕溪水湾,把这些分给大家伙儿吧。”乌承桥想了想却说道,“而且,我想去查一查柯家赈灾的事,一条人命才一袋粮食,这中间一定有猫腻。”
“怎么查?”允璎有些儿犹豫,潜意识里,她不想掺和这些事,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看明白了,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想和那些有钱人家斗,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乌承桥黯然,是呀,怎么查?他想查,可他的腿还没好……让她去吗?
“你和乔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允璎转头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她转回目光看着锅里,低低的问了一句一直想问的话。
她不问,他不说,到底什么时候,他才会告诉她一切事情?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想告诉她?
乌承桥闻言,沉默了,他要怎么回答?告诉她,他是乔家大公子?告诉她,那个做坏事的可能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弟?他说不出口。
“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为难。”允璎没回头,听不到他开口,她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她有些难过,心尖上又酸又涩,也许,并不是她喜欢上他就能换得他也喜欢她的,也许,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责任与愧疚……
他是乔家大公子,她如今只是个小小的无依无靠的船家女,大家公子又怎么会真的看上船家女呢?
允璎苦涩的笑,伸手揭起锅盖,升腾而上的热气掩没她的表情,只是片刻,雾气散去,她已淡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