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贾赦5

时槐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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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看着九皇子不善的面色扯了扯林宁的衣角。林宁却仿若未闻,拿着瓶子左看右看,“我在别的方面没什么大本事,可在这古玩上头,自认没人比得过我。我若称第二,只怕没人做得了第一。”

    敢在皇子面前说,没人做得了第一。额……也是没谁了。

    九皇子呵呵,“大言不惭。”

    林宁瞄了他一眼,缓缓道:“工艺精湛,造型秀美,釉面蕴润。似玉非玉更胜玉。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确实是汝窑出产。绘的是青枝红梅的图案,笔触圆润而不失力道。青枝为主,红梅为缀。高雅素净。也确实是乾熙帝的风格。”

    九皇子听得洋洋得意,一脸“看吧,还敢说是假的”的模样。

    林宁一挥手,“铺子里可有醋吗?”

    掌柜的莫名其妙,林宁皱眉推了推贾琏,“外面随便找家铺子买些醋来。”

    贾琏这头还没走,三皇子已经开了口却是对掌柜说的,“去取些醋来。”

    九皇子十分不耐烦,可眼见他三哥坐立不动也只得按下心思。醋来了,林宁直接用手指沾着将瓷瓶瓶身都涂了一遍,九皇子直接跳了起来,“你干什么呢!这可是乾熙帝的玉壶春瓶!你拿醋去洗?也不怕酸褪了颜色!”

    林宁一摆手,“瞎咋呼什么,用不是泡在醋里头,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哪里就褪了颜色了,呆会儿就给你洗了。”

    九皇子伸脚就要朝林宁踢过去却被三皇子呵斥:“老九!”

    九皇子憋红了脸恶狠狠瞪着林宁。林宁将瓶子举起来,“啰,看吧!”

    瓶子和刚才一样,什么区别都没有,除了多了一层醋味。

    林宁撇嘴,“没区别就说明是假的。乾熙帝此人有个特别的爱好,但凡他出手的东西,在图案之中必然会隐藏着自己的私印。寻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用了醋才会显现。”

    九皇子嗤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林宁直接略过他,同三皇子说:“我记得铺子里还有一个镇店之宝,不卖的。乃是乾熙帝的水仙盆。拿那个来试一下就知真假。”

    三皇子看了林宁一眼,满脸探究,终究还是挥手唤了掌柜的去拿水仙盆。水仙盆涂了醋,不过几秒的功夫,果真出现了乾熙帝的私印。

    九皇子目瞪口呆,掌柜的更加瞠目结舌,“这……这水仙盆摆在店里也有好几年了,小的还从来没发现过原来竟还有私印?”

    九皇子翻了翻白眼,别说你没发现过。这水仙盆还是爷小时候打父皇那淘来的,跟着爷十来年,也都没发现呢!

    林宁得意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吧,这也是占了先知的好处。乾熙帝的这个秘密还是九皇子本人发现的,不过那是十年后,不是现在。而林宁之所以一眼就知道玉壶春瓶是假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后来大家对这个赝品竞逐多年之后,赝品的主人自己出来说的。真品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他不小心摔碎了。

    林宁看着玉壶春瓶感叹,“这以真乱假的技术可谓炉火纯青。即便不是乾熙帝的真品,单凭这汝窑出产的品质,也是个宝贝。可惜,非得弄成乾熙帝的东西。”

    掌柜之前还不停的吹嘘,如今知道是个假货,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又怕九皇子怪罪,弯着腰赔不是。

    九皇子嘴角抽搐,面色有些不自然,被人这么打了脸,当然不痛快了。可他还不至于怪罪到掌柜身上,毕竟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跌份,就不太愿意面对戳破了他的林宁了。于是碰了碰三皇子,“三哥,我们出来也有这么久了,走吧。”

    林宁直接拦住二人,笑靥如花道:“相逢即是有缘,二位可有空,不妨一起吃个饭吧?”

    ********

    聚福楼厢房之内。

    三皇子,九皇子都落了座,林宁这才恭敬行礼,“见过三皇子,九皇子殿下。”

    贾琏再次懵逼脸?什么鬼?

    “皇……皇……皇子?”贾琏扑咚一下跪了下来。

    林宁斜了他一眼,没出息。

    贾琏十分委屈,老爹,你怎么没早告诉我他们是皇子。而且知道他们是皇子,你还敢那么嚣张?

    九皇子没叫起,反而十分玩味地看着林宁,“你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

    林宁好容易忍住没翻白眼,恭敬道:“二位爷虽不曾特意透露身份却也没有要故意隐藏的意思。您二位,一个老九,一个三哥的叫。虽说这京里头世家里头子孙多,排行多的也有。但那古玩店在咱们这些爱古玩的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先前也有几家想打铺子的主意,可都不声不响地栽了大跟头。圈子里都在传,幕后的东家大有来头,隐隐传出一些话,说是大约和皇家有关。偏今日那掌柜平素对别人都不卑不亢,但对二位爷却恭敬有加。所以……微臣要还猜不出来,那不成棒槌了。”

    噗!九皇子直接将刚入嘴的酒喷了出来,“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棒槌啊!哈哈哈!”

    那捂着肚子震天响的笑声,林宁嘴角抽搐不停,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三皇子干咳了一声,九皇子这才止了笑。然而,还是没人叫起。林宁和贾琏便只能跪着。贾琏还好,没觉得什么。大约心里已经被这皇子的身份震住了不少。可林宁心里就有些糟心了。想他在现代,连父母都没跪过。上辈子身为林老太太,除了少得可怜的那么两三次进宫,其他时候都只有儿子孙子跪她的份啊。

    谁知……哎!林宁一声叹息,微微抬头撞上三皇子的目光,那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疑惑,还有几分凛冽……好家伙,这还没上位呢,可这气场这架势,让林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微臣是打听道九皇子喜欢逛琉璃街,所以在琉璃街逛了好几天,故意等着的。”

    九皇子一愣,“找我?你找我?”那模样十分不敢相信,倒不是不信有人找他,而是不信贾赦会找他。贾赦是个什么玩意儿,京城谁不知道。

    “微臣并非找九皇子,其实真心想找的是三皇子。”

    九皇子看了自家三哥一眼,就没再说话。三皇子听闻这话后,倒是面色缓和了下来,让二人起了身,赐了座。

    贾琏战战兢兢做了半边屁股。林宁直接大喇喇地坐在了三皇子的下手,言道:“这厢房说话方便吗?会不会隔墙有耳?”

    九皇子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爷开的店,爷的包厢,还能隔墙有耳?”

    林宁讪笑着赔了两句不是。既然说话方便,那么他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将怀里的小镜子拿出来,显摆似地递给三皇子,却被九皇子一把抢了过去,“什么玩意儿,我还以为你要说多大的秘密呢,还问隔墙有耳。结果就这么一块西洋镜,当爷没见过呢。”

    “那如果微臣说,微臣有这东西的方子,并且已经实验成果,九爷手上拿着的这块正是微臣自个儿作坊里头出的。尤其成本不超过一两银子呢?”

    九皇子愣了一下,不超过一两银子?要知道现今这西洋镜虽说打海外来的也有一些,但是物以稀为贵,这价格炒得老高,就他手里这巴掌大的一块,如果卖得好至少也能得一二百两。这……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不过……

    他犹疑地看着林宁,满脸的不相信,“你骗谁呢,这话也敢在爷的面前说。这东西当爷没做过一样。我手头五个作坊捣鼓过,都没研制出来。请了个洋人也是一知半解,即便弄出来,也有许多瑕疵,杂质颇多,用不得。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西洋人都怎么弄的。我倒是想去西洋那边见识一下,可惜,父皇不许。”

    如今航运不如后世发达,海上贸易虽然利润大,但是风险也特别大。让下头人去还好,放一个皇子去?皇上答应才怪!

    林宁直接将方子拿了出来,“这东西又讲究,虽说材料就那么几样简单的很,但是比例和火候却十分重要。”

    九皇子拿着那张纸左看右看,见那方子写的十分细致,不仅材料比例和火候,连同烧制需要注意的各色事项都有。他有递给三皇子看了看,见自家三哥没有说话,只得自己问道:“你当真做出来了?”

    林宁点头,“做出了一批,现都在作坊存着呢。玻璃这玩意儿在后头涂一层水银能做镜子。不做镜子也可做窗户。咱们坐在房里可以将外头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比如今的这窗纱好用多了。又挡风又明亮,还不用怕有人躲在窗户底下戳一个手指大的动偷窥。”

    九皇子看着林宁,神色兴奋难掩。三皇子言道:“作坊在哪?”

    林宁心下暗道,不愧这位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

    “就在京郊,从这儿做马车去,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不过,微臣今日没坐马车出来。”

    “我们有马车。就坐我们的去!现在就去!”九皇子别的不行,唯独在经商上很有一些天赋,不然后来也不会传出“财神九”的名号。林宁这么一说,他立马就能算得出这里头的巨大利润,不动心吃才怪。尤其他本来就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哪里还呆得住。

    只是他素来以自家三哥马首是瞻,说完后瞧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见他这么高兴,又想着左右无事,他确实也想去看看便应了。

    一行人到了作坊,林宁带着他们去看了库存,又让人生了火,直接少了一次给两位看。因小作坊到底不好说话,于是九皇子有风风火火地让人驾着马车回了聚福楼。这次倒是对林宁的态度好了不少。

    林宁也不藏私,直接说:“微臣要找三爷,本来也是冲着这个来的。臣这里有两个方案,二位爷先看看,可以选一个。第一个方案,三爷在工部,这玩意儿可以交由工部主理。辟出专门的官营作坊。臣也知道近些年国库不丰,虽说没有年年闹灾,但我大魏疆土辽阔,总有些地方天公不作美。再加之,每年要检修河道,加固边防等等,开支颇大。虽近年来江南税收还行,却也紧紧是刚刚够了。若这会儿起战事……”

    林宁稍微一顿,叹气道:“皇上恐还想着平定岭南呢。再有西北那边也不安分。若是各家能把户部欠银给还了倒是能行,可惜……”

    九皇子连声嗤笑,“你还知道户部欠银?你们家欠的不少吧。”

    林宁摸了摸鼻子干笑,“这不是臣家里以往也轮不到臣做主吗。现在虽说臣能做主了,可臣没那个本事。臣是想还,可不敢还了。欠了钱的那么多,大家都不愿意还。这臣要是去还了,还不等于捅了马蜂窝。”

    九皇子呵呵两声算是默认了林宁这话。

    林宁的意思很清楚,这是个能挣钱的大买卖。若是如同盐铁一样掌控在皇家手里,不怕户部充盈不起来。三皇子略微点了点头,直接问道:“第二个方案呢。”

    “这第二个方案就是咱们自己弄。这夺嫡也是需要不少钱财的。大皇子有三大皇商在手,五皇子有甄家这个江南钱袋子。三皇子这……”林宁完全像是没看见三皇子和九皇子突然沉下去了的面色,抿了一口酒,接着道,“九爷确实是把挣钱的好手,可单说这古玩店和聚福楼,再挣钱可和夺嫡的消耗比起来,恐怕杯水车薪。”

    不然后世也不至于揽了贵妃省亲的各项买卖,一个皇子亲自下江南了。

    三皇子和九皇子都懂了。三皇子眼神如电,九皇子却十分不客气,“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足够爷活剐了你!”

    林宁愣愣地看了九皇子好一会儿,完全没放在心上。九皇子性子虽算不上好,却也不是个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尤其,林宁因为林如海和林谨都是天子近臣,又有和郡王这个三皇帝的弟弟为孙女婿的关系,对这个未来的新帝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心机城府,手段谋略,一样不差,难得的是心胸宽厚。只要你有才有本事,不论你是哪一方的人,他都敢用你。

    林宁直接把准备好的两本策划书拿出来,两个方案分别一本,写的十分详尽。倒是让两位皇子刮目相看。

    三皇子沉默了半晌,言道:“你想要什么?”

    “若是第二个方案,那么臣想同二位爷三七分成。当然是两位爷七,臣占三成。若是第一个方案,那么这里头的利润二位爷和臣就都不好插手了。但是臣想替臣这个儿子向三爷求个缺。也不是多大的官,多紧要的职位。”林宁瞄了一眼贾琏,“臣的儿子臣了解。那样的职位,他担不起。但是若这东西归入了工部,工部总要筹划新的办事处,自然会需要一些各处管事的人。”

    “这玻璃从头到尾,这些日子,都是他跟着臣一起弄的,其中一些琐碎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而且他读书什么的不行,管理一些庶务还是拿手的。也不会坏了三爷的事。”

    两个要求倒也都不算过分。贾琏全程插不上嘴,听闻老爹点名,还是为了他直接开口求官,再次懵逼了。

    两个方案,一个利国,一个利己。林宁并不急,只等着三皇子考虑。其实以三皇子的性子会怎么选他心里早已有了数。

    果然,三皇子选了第一个方案。

    “你儿子的职位,就给个员外郎吧。”

    林宁摇头,“不成。三爷不妨再抬一抬手,再升一级。”

    三皇子眉宇紧皱,这世上还没人敢和他讨价还价,尤其还是捐官这等事。他刚想发火,却听林宁唉声叹气道:“员外郎,还是工部的,这不和我们家老二一样了吗?爷就给升一级,一级就好,反正能压着老二我就高兴!”

    于是,三皇子方才还暴怒的面色开始变成了一阵一阵的抽出。九皇子已经很不客气的再次笑喷了出来。

    似乎是怕二位爷不答应一般,林宁如同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了一本册子,却是给九皇子的。“臣这里倒是有个主意,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拍卖会。若是经营的好,九爷那古玩铺子的利润也能比现在高一截。”

    九皇子接过手翻看了两页便被吸引住了,等看完一拍大腿道:“这法子好!如此一来,倒是卖出的每样东西或许可比如今的定价高出不少呢。”

    林宁见三皇子没动,暗忖了一下,接着道:“三爷,其实臣这里还有一样东西。”

    然后,林宁又掏出了一本册子,册子不大。但是……这高山平原,草地河流,都绘的十分细致,并且各地用不同颜色标明了气候植被,以及重点描绘了要略关卡。

    三皇子面色大变,直接站了起来,可偏偏说是册子,其实只有那么少的可怜的几页。他来来回回的看了数遍,心中涌起轩然大波,一浪高过一浪。他是去过西北的,更加领过军。前年,北戎来犯,他曾执意向皇上请缨跟着过去。不过两国却只是小战。但在西北的那几个月,他却深刻感受到了北戎的威胁。对大魏来说,简直是芒刺在背。自那以后,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刻不想除了北戎。

    可北戎人善战,而且关外气候恶劣,山地多险阻。这一点上,北戎比他们要强数倍。

    然后,这舆图……是的!舆图!若是有了这个东西,这样惊喜让他怎么还坐得住,可是这册子却描绘不到西北的十分之一……

    “我家老头子打回京荣养那几年,就天天在屋子里头捣鼓这个。那会儿也交过我一些,还让我在一边帮忙学着。可我哪学得来这个。被打了好几顿,差点没被他揍死。慢慢地就不肯去了。后来,他到死都没弄全。死前还抓着我的手说,让我帮他弄完。可自打他死后,我们家一脑门的官司,我哪里有心情弄这个。后来……后来我……那个……我忘了。”

    林宁状似心虚地看了三皇子一眼。三皇子气得双手发抖,恨不能把他脑袋撬开好好看看,里头装的都是稻草吗?这东西……这也能忘!这玩意儿若是早弄出来,大魏何至于这些年受北戎制约!

    林宁咽了口唾沫,又带了几分得意的说,“最近我把家里的权利拿回来了。分家后整理库房,无意间翻出了老爷子的这些东西,乖乖,整整一大箱子,不过凌乱的很,好多都是些资料和画了一半的图。我花了一两个月才按照他当年教的,延续着他留下的东西画出这么一点。”

    三皇子压下心头那股火,“全部整理画完要多久?”

    林宁撇撇嘴,“起码也得半年吧。三爷,你是知道的。我……那个臣……”

    林宁觉得这个臣的称呼她有些不习惯,一不小心就忘了。三皇子倒也不在乎,直接挥手:“就称我吧。都在宫外,不必这么讲究。”

    林宁从善如流,“三爷,我就那么大点本事。当年老爷子虽然压着教得严打得狠,可这都多少年了,好些东西我早忘了,这还得重新再熟悉捡起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

    “必须能!七天,我给你七天的时间,我要看到完整的舆图!”

    林宁目瞪口呆,“七天?”

    三皇子咬牙,“就七天!七天后,我必须看到东西!”

    林宁一跺脚就往外跑,九皇子伸手拽住他,“干嘛呀!做不了就想跑?你跑得了吗?”

    “就七天。我得赶紧回家日夜不停赶工啊!一时一刻都耽搁不得。”说完,竟是啪地一巴掌打掉九皇子的手,一溜烟跑了。连贾琏都没顾得上。

    贾琏看看已经没影了的老爹,又看了看在座的两大巨头,心理阴影面积成圆形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