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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欢乐一看到红外套的回信就乐了,当即挥笔刷刷刷的描绘未来蓝图,具体如下:
亲爱的红外套:
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要到市里来?真是太好了!我也一直想见你,可惜你没有相片。不过想想一年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真是太令人开心了。那时放假了,你跟学校老师上来参加完那什么劳什子的答谢会,就可以找我玩上几天。我带你去公园,去动物园,去青秀山,还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哦。我还要带你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比如你一定没吃过的老友粉。酸辣咸香,夏天吃了开胃,冬天吃了暖身,还能治感冒呢。你会做菜,那也试着做这个看看,保管不尝不知道,一尝忘不掉。起锅将姜啊,蒜啊,豆毂,酸笋,辣椒爆炒,香味哧拉哧拉往外窜时再加了油把肉倒进去炒熟,再加汤加粉,一下子捞上来就可以吃了。我妈也会做,可香了。
我们还可以吃生榨米粉,酸溜溜的又黏又韧地特好吃。加上大勺融成糊状的肉末末,新鲜水嫩葱花、白花花香喷喷的蒜米,切成丁丁的酸菜,拌入高汤里真是别有风味,别忘了再淋一勺酱油膏,一勺香油,保管你满嘴留香,连舌头都想吞进去了。
还有螺蛳粉,桂林米粉,宾阳酸粉,粉饺、粉虫都好吃的不得了。我跟你说那么多可不是为了报复你用炒田螺来馋我哦,我这叫老师教的构造蓝图。有了这份憧憬,你就会更有动力努力学习了!
还有你说的见面惊喜是什么?难道你终于答应做我的干妹妹了!哈哈哈,要不今后就直接喊我姐姐吧。有了你这个新妹妹,我看郝欢颜还敢不敢欺负我了?又凶又装成熟还总是嫌弃我。待我有了新妹妹,像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好妹妹,嘿,我让她羡慕嫉妒恨去。不过我跟你打个商量,就算郝欢颜比我高了一厘米,打扮得比漂亮那么一丢丢,分数比我高出那么一点点,你也不许认她做干姐姐哦。选我选我,我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给你。不对,全部都给你也行。你就快点答应我吧。
最后,你一定要考好哦,我们明年再见,不见不散。拉勾上吊五百年不变,谁骗人,是小狗!
干姐姐郝欢乐
闻人语收到这封跟一大堆包裹零食一起寄过来的认亲信后有些哭笑不得。还说不是故意馋我,光粉就足足罗列了四五种,只看着信她就忍不住偷偷地咽口水了。这样的小心眼还想当我的姐姐,哼,才不要呢。闻人语和姥姥摇着自己编的大蒲扇在院子里纳凉,嘴里含着凉丝丝的薄荷糖,说不出的惬意。这同样是她那郝姐姐为了当她的好姐姐而专门用来贿赂她的。糖很好吃,就像她送来的所有东西一般,都很好很好,好得不得了。只是她对她越好,她就越不能认她姐姐。她需要她,却并不需要姐姐。小小的人儿仰头望着灿烂的星空,第一次发出了少女的轻叹。不为人知,不动声色,不言自明。
她很快给她的郝欢乐回了信,索性连姐姐二字都省了。感谢有之,欢喜有之,可主要内容中心思想却是紧紧围绕着不认姐姐这个茬来的。她笑着道破了她的小心思。
郝欢乐,你怎么会讨厌你妹妹呢?无非是她比你高学习比你好比你更漂亮,你找不到当姐姐的小威信了才闹的小情绪而已。是谁的把自己的课本借给隔壁班的妹妹,自己被老师罚站了一节课?是谁吃棒冰一定要从中间分开一半给妹妹?是谁自己的脚踝肿得老高了还哭着跟爸妈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又是谁的妹妹大晚上给姐姐抄作业?又是谁的妹妹每月都支援总是大手大脚把零用钱往这村里花的傻姐姐?又是谁妹妹不厌其烦地陪着路痴姐姐去邮局寄东西?你们的感情才是好的叫人羡慕嫉妒恨呢。所以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妹妹就够了。再说,我比你高呀。你寄来的裤子,我穿上总是露看脚踝。不过还是挺好看的,我喜欢。
至于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子期么?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该信带着少女朦胧热烈的情思几经辗转落入了郝欢乐的手里,她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倒不是质疑伯牙子期为什么会永远在一起的情谊?反是对二人并没有在一起表示纠结。
子期明明比伯牙死得早啊?伯牙在他坟前弹奏了最后一曲琴音,便将琴弦弄断了,永生不再弹琴。我比红外套大了一年,要死也应该是我先死啊。那我才是子期咯?不过也不好。不管是为子期的早死,还是为伯牙的独活,郝欢乐对这种设定始终欢乐不起来。要不海尔兄弟?既没有血缘关系,又可以一直在一起。她刚要把这新发现写到信里,又想到作为一个六年级的大姐姐,居然还要依赖动画片来举例说明,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刚好楼下的王伯伯又在拉二胡了,还是听了好几回的梁祝。于是郝欢乐眉心一皱,计上心来。提笔给自己与第n次拒绝做自己妹妹的红外套定下了关系:我们不要做伯牙和子期,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在坟墓前弹琴太可怜了,还不能在一起。我们还是当做梁山伯与祝英台好了。别跟我说祝英台是女的,梁山伯是男的。我可真找不出没有血缘关系又不认干亲的两个女主角了。反正祝英台至少假扮过男人,差不多就行。而且最后可以一起化蝶呢。
闻人语接到这封私定终身的信后,笑得甜到了心底。尽管她的梁山伯仍有些呆头呆脑摸不清状况,但她也希望她继续懵懂下去。毕竟祝英台还没能陪在梁山伯身侧。还要加倍努力啊。她对自己说。
于是两个小人将彼此装进了心里,满满当当的是对见面的憧憬。那一天会有多幸福?她会认出我来吗?她会喜欢老友粉吗?小小的期待在往来的信件中不断长大,构筑成一个共同的美梦。
然而美梦始终只是美梦。一年后,已经快升初二的郝欢乐小少年屁颠屁颠的赶到市里最出名的实验小学,在观众席上蹭了一个座位,兴冲冲的等待着答谢会的开始。就连各级领导冗长繁复的发言稿,她也听得津津有味。只那脖子伸得老长,两招子熠熠生辉闪闪发光,恨不得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我的红外套在哪里呢?她握紧了手里粉色的包装盒,这可是手残党的她亲自弄坏了好几张包装纸才最终打包好的礼物呢。红外套会喜欢吧?万一一喜欢就答应当我妹妹了呢?她远远望向舞台的入口,期待着神交已久的小人儿盈盈而来。
终于音乐声响起,十来个男孩女孩穿着亮闪闪的舞台服在台上卖力的表演。脸上是清一色的红扑扑赛猴屁股,眉心也是老土的中原一点红,连笑容都如出一辙的标准规范,完全分不出谁是谁,只一味僵着脸面梗着身子就着调子歌功颂德。看得郝欢乐连连皱眉,使劲搓了搓手臂,才把那敏感的鸡皮疙瘩给抹了去。红外套不会也在里面吧?那样也太凄惨了些,待会我还是当做没认出她在台上好了。她体贴的想到,只盼着这些形式主/义的过场早早结束。终于在她被邻座的同学摇醒,不情不愿的与大家伙齐刷刷站起来鼓掌时,这场隆重而不失热情,励志又满怀感恩的答谢会才终于圆满结束。
她也随着热心的观众到台上与那些举着获捐多少多少钱,荣获了多少奖状的孩子们握手以及留影。她有些忐忑的望着那些被打扮得花花绿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孩子,目光只往比自己高的女孩子身上钻去。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居然是男的!她握了这只手又迅速去捉另一只,跟流水作业似的赶进度。终于在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身前停下,第一次展开了真正的笑容,“红外套,是我呀!是你么?”
对方愣愣的看着她,本就抹得红扑扑的小脸更是红成紫色,磕磕巴巴,“我,我叫李小红,不叫红外套。”郝欢乐大咧咧的一把拍人肩膀上,“欸,我当然知道你不叫红外套。原来你叫李小红啊!那也有个红,不错不错。待会记得在东门见哦。我问过你们的行程了,嘿嘿,要待上一天呢。一会我和你去找你们老师请假怎么样?我明天可以带你去青山玩……”她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就被后面的人不耐烦的推远了,临走时她还把那漂漂亮亮的礼物盒狠狠的往人家手里一塞。沉浸在相见欢的喜悦中的郝欢乐,完全没注意到那浓妆艳抹的小姑娘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所以那天,郝欢乐一个人在东门等了很久,很久,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中,并没有比她高一点点的小姑娘。她咬了咬牙,依旧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等着,直等到管理员来锁门。“小姑娘,你怎么还不走?”“阿姨,这里只有一个东门吗?”“废话!一个东门一个南门,这都不知道么?”来人明显被一声阿姨给叫毛了,不耐烦的挥手赶人,“现在这个点,不管东门南门,全都走光了。那些乡下孩子,早就坐巴士赶下一个点去了。走吧走吧。”
郝欢乐便一个走了,化悲愤为食欲,独自干掉一碗老友粉,一碗生榨粉。边吸溜还变恨恨的想:说好的惊喜呢?说好的一起去吃去玩呢?说好的梁山伯祝英台呢?红外套,不对,李小红,我再也不给你写信了!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