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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语闻言蓦然睁开了眼,就看见郝欢乐扭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声音有些含糊,“我晚上有起夜的习惯,还是让我睡外侧吧。”“好。”闻人语莞尔一笑,便支起身子从郝欢乐的身上堪堪越过,那丝质的睡裙下摆甚至垂到了郝欢乐的身上,缓缓划过她的胳膊,胸前,肩背,轻飘飘的如羽毛般拂过,带了似有或无的甜香,柔柔的漫过了心头。郝欢乐大气都不敢出,连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鼻尖,生怕多看了一眼,就会发生什么控制不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状况。然而那人仿佛没发她的窘态,或者带了点故意的挑衅,感觉那不久前才尝过的薄唇柔柔滑滑地贴上了耳畔,吐气如兰,“怎么那么害羞?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会说有尿床的习惯呢。”
“噗”郝欢乐那颗摇摇欲坠七上八下悬着的心重重的砸下了,她还以为,还以为是场红果果的暗示呢,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句尿床。于是口比心快,为了形象高声捍卫,“怎么可能尿床?那最晚也是六岁的时候了好吗?”
“扑哧。原来你六岁还尿床啊?”闻人语忍不住抵着郝欢乐的肩窝笑了起来,冰冷幽香的发丝滑过郝欢乐的脖颈、耳畔,让她的身子发僵发烫,灵魂却颤栗得欲破体而出。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手心都快被抠烂了才抑制住转身扑过去的冲动,终于在闻人语清浅的笑声渐渐停息时小声嗫嚅,“很晚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好”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又随着暖风柔柔的吹进耳朵,只简单一字,婉转悠扬啊绕梁三日,只听得郝欢乐的耳朵都要害羞得闭起来了。她咬着牙恨恨地想,你再撩我,再撩我,再撩我我就把你吃掉!
然而闻人语的段位远不是牛奶旺仔可比的,正当郝欢乐积聚力量准备虎躯一震来个绝地大反扑时,身后那温热的触感却蓦然消失,徒留她一人突然有些不适应的寒冷,寂寞如雪,原来是可以这么理解的。她待最终确定了身后热源不会再次靠近了,才迟疑地、轻缓地转过身,不出意料的看到一个绝美出尘,引入瑕思的后脑勺。呃,郝欢乐盯着那掩在黑发下的白颈愣神,只觉的那像暗夜里藏的雪,莹莹幽幽,皑皑无瑕,更像雪中埋下的玉,清清透透,水润晕泽。若凑近了些,是不是还能看到玉中灵气萦绕,冷香自溢?于是郝欢乐就下意识的凑近了些,鼻尖确已如愿以偿地闻到了馨香一片,而那迷了眼的雪勾了魂的玉竟也奇迹般地悄悄浮起了淡淡的粉色,莫名的柔软可爱,却不知尝起来会是什么味儿?郝欢乐咽了下口水,就要把嘴也凑了上去,却在唇瓣碰到柔滑的发丝时瞬间清醒了。
我勒个大去!我这是干嘛啊!都快啃上去了!明明哄阿语睡里侧是为了让她右侧睡,不要压迫心脏的。怎么一上来就荷尔蒙爆棚光看见个背影就要贴上去了呢?人性呢?节/操呢?禽/兽啊。郝欢乐在心里给了自己几耳光,偷偷觑了几眼貌似在装死躺尸的闻人语,是无声拒绝还是无言默认呢?如果是此时此刻,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是过去那个人呢?她摇摇头让自己不许多想,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弯起个有些酸楚的苦笑,这才呐呐,“阿语,那个,我有些害怕,你今晚能不能面向我这边睡着?好让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
本只是个借口,只为了让闻人语右侧躺而已,可话一出口,连郝欢乐自己都分不出带了几分真心的委屈和害怕。我真的很怕,这一晌贪欢不过黄粱一梦,醒来只剩下我自己。
闻人语在听到她微带一丝颤抖的尾音时便已回身过来,嘴角悄悄挂起的笑意也因那句太过真实的哀求瞬间褪尽,她似乎叹了一气,身子向她靠了过去,手搭在她肩上,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这样呢?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吧?”
“不会了。”郝欢乐盯着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看着她渐渐变得水沉深邃,心中软成一片,连声音也轻微得几乎听不到了。闻人语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抬手摸了摸她那滚烫的小白脸,语声轻柔得似乎滴出水来,“所以,你让我睡里侧是为了什么?”被蛊惑得连呼吸都差点忘记的郝某人如是答到“向右躺的睡姿最健康。”所以你打算连这最健康的睡姿都让给我么?傻。闻人语轻笑着摇头,那手又摸到耳垂,轻轻捏着把玩,“最健康的睡眠方式不是——裸/睡么?”“嗯。嗯?嗯!”原本被摸得十分受用的郝欢乐迷迷糊糊间好像答应了什么,在脑中一过,差点惊得跳起,“这这这,不可,不可!”“哦?我却是一直有这个习惯的呢。你不是希望我以最健康的方式入睡么?”闻人语唇角轻扬,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竟在郝欢乐慌乱的目光下轻轻勾开了睡裙的腰带。“等等!”郝欢乐连忙一把握住那只勾魂得要命的手,语无伦次,“不脱不脱,咱只脱衣不睡觉。”看到闻人语眼里微微的惊诧,才惊觉失言,连连改口,“呸呸,咱只睡觉不脱衣,睡觉不脱衣。”“扑哧”闻人语这下终忍不住笑出声来,另一只空闲的手便在那人额角幽幽一点,“你呀……”你呀什么,却是再没下文了。只是单单那两个字,便奇迹般的洗去了郝欢乐心里紊乱焦躁,开口轻叹,“我啊……”也不知这你呀我啊的有什么神奇的妙用,两个人竟都缓了眉眼,相视一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唯一的自己。
闻人语便伸手搂了郝欢乐的脖子,微红着脸,在那人还尚来不及褪去笑意便已布上害羞慌乱的脸上亲了一口,“晚安,阿乐。”
“晚安。”郝欢乐看着闻人语深深的眸子,大着胆子也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闻人语的唇角的弧度便翘得更高了些,然后她退了回去,朝郝欢乐点了点头,“那么,睡觉。”
噶?不是应该再互相腻歪一下表个白卿个卿我个我的吗?气氛难得那么好。她无比幽怨地扫了闻人语依然翘起的唇角,自己的嘴也不由得咧开了。睡觉就睡觉,来日方长,只要有你,再等多久都不嫌晚。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睡意的来临。一秒,两秒,一分,两分,一刻钟,两刻钟,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异常黑暗,郝欢乐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阖眼了,为何闻人语的睡颜竟如此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抑或是脑海?她分不清,只由着那人精致的五官,柔和的眉眼,带笑的唇角在跟前晃啊晃,晃啊晃,恍惚还能听到隐约的轻笑。
睡着了还能笑出来么?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可既然是梦,那么,咳咳,就算做点什么也不过分吧?比如凑近了摸摸手,摸摸脸,摸摸头发,摸摸腰什么的。她努力往前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然而好像从隔了一段看不见的距离,任她如何的渴望,也终究触不可及。
她不甘,不愿,努力伸直了胳膊想要够到那人,哪怕是一缕发丝也好啊。就在她颤抖指尖堪堪要触碰到那冰滑发丝的时候,那人的眼豁然睁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疏离!她吓得手一抖,那人就对着她冷冷的笑了“你回去睡吧”。
那声音,那语气,那神态,与多年前的那个从宿醉中醒来的人一摸一样。她难以置信的瑟缩了一下,可那人仍不肯放过她,也渐渐逼近了她,“怎么?不记得我了?是我啊,你的小公主啊。”那人冰冷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带着甜腻的玫瑰香,声音柔媚娇软,听在她耳里却阴寒无比。郝欢乐吓得死死闭上了眼睛,伸出手似要推开,可触及那人身上后却像被牢牢吸附住了一般,越挣扎反而越陷入其间,那人便幽幽地笑了,“看吧,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冰冷的手指沿着她的胸口慢慢摸上来,像是冰冷的毒蛇一寸寸的攀上来,所过之处,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层,偏偏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任由着那只瘦得仿佛只剩下骨节的手恶意在她脸上刮蹭,狭长尖锐的指甲划开了她的脸,连笑声都莫名的阴森诡异,“郝欢乐,郝欢乐,你不是想我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不!”郝欢乐听到自己喘着粗气的拒绝声,“我不想见你,不见!”
“你舍得?你居然这么绝情?”那人歇斯底里的尖叫,锐利的声音仿佛刀片一般割着郝欢乐的耳朵,蓦然,那只细长的手便如钢铁般扣住了她的喉咙,“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不”郝欢乐张开欲/呼,咽喉却被扣得死死的,那人顶着一张闻人语的脸,压坐在她的胸/腹,居高临下的狞笑着,“说,说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