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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郝欢乐牵着闻人语的手,静静地漫步在静谧的街道。月半弯,星如链,风清浅,花正好,情正浓。“闻人闻人,我喜欢你……”郝欢乐深情地凝视着眼前无比深爱的女子。“哦?只是喜欢么?”闻人语俏皮地挑了下眉,眼里盛满了笑意,却仍板着张正经面孔,“再给你一次改正的机会,如果说错了,再实习个三年五载的。”那竭力掩饰欢喜的表情简直萌得不要不要的。
郝欢乐便也弯了唇角,露出两行大白牙,“那如果我说对了有什么奖励吗?”闻人语便抬手捏了她下巴,凑近了脸,目光相缠,吐气如兰,“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有,你当然必须肯定有。我马上就说。”郝欢乐立了个正,敬了个礼,气沉丹田,振振有词,“闻—人—语我爱——”
突然路边的阴影下涌出了许许多多的人,不对,应该是许许多多的丧尸。他们笨拙地拖着腐烂的身体一步步向她们靠近,肠子、内脏以及不明肉块滚了一地。郝欢乐拉着闻人语跑啊跑啊,眼看就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她一咬牙,原本用来击杀丧尸的棍子扫向了猝不及防的闻人语。在她蓦然倒下的那一刻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她含着泪哭到,闻人语倒下前那诧异受伤的眼神让她的心蓦然一疼。“对不起,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她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闻人语的额角,又抬手抹去了闻人语眼角的泪光,为什么要哭呢?你应该很我才对。她又吻了一下她左手的中指,这才恋恋不舍的将人放在最深的仓库中。
最后一咬牙,掏出包包里准备表白用的藏了戒指的德芙,苦笑着取出了戒指,忍着尺寸不对的疼痛,生生套到自己的指上,那块被挖掉了心的残缺德芙,则被她小心翼翼的包好,藏在了闻人语的口袋中。
再然后,她用尽平生全部的力气从外面拉下了拉闸门,再找了碎石、钢板堵上。这才挥着钢板冲向尸群,冲,必须往前冲,不为防御,不求进攻,只是在无谓的逃离。
糟糕,手居然被咬住了,那会拖住她逃跑的时间的,所以,不要就好了。她猛得一棍子砸向了被咬住的伤口,直接把那丧尸砸趴,一同飞出去的还有她那破败不堪的胳膊。“哼哼,阿语教我的搏击术可不是盖的。”她亲吻了一下剩下那只手上的戒指,又向前冲出几米。
再远一点,请让我再远一点,带着这帮丧尸,离闻人语再远一点。她忘了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忘了自己另一只手是什么时候被撕咬断的,忘了自己凭借单腿又往前跳了多少步,忘了重重摔下来时,是先砸断了鼻梁还是牙齿先磕飞出来。不过也没差了,反正全身早就没几块好肉了,只希望待会尸变时别太丑陋吓到她家阿语,不对,是永远别再见到才对。若是上天垂怜,可让我在为人时还能许下最后一个愿望?我祈求再相逢,再不识。
意识再渐渐地混沌,视线渐渐地腥红,莫名的饥饿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连空气中陈腐的血腥味也变得异常的诱人,这反应,不妙啊。她不甘心,重重咳出了胸腔内积覆的瘀血,为自己的喉咙清道,不行,太慢了,她暗骂一句自己,低头撕咬自己肺间的烂肉,赶在理智完全崩溃之前,竭尽全力地向全世界怒吼,“闻人语我爱你!我爱你闻人语!”
咦?是她的幻觉吗?闻人语怎么来了?不该是被自己锁在仓库里了吗?不行,要尸变了,她得赶紧跑。对,跑得远远的。她努力往前伸长脖子,却也只不过挪了一点点距离。
于是她很快就笑了,自己即使要尸变,也不过没手没脚的烂疙瘩而已,所以,她不会伤害她家阿语就是了。她放松了下来,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再也撑不住了。意识迷糊间,她听道了有人在叫她,“阿乐,阿乐,你醒醒,醒醒,已经没事了。”
阿乐?是叫我吗?是谁再叫我?她的声音真好听,就是气息太急了些,不然还真可以跟我家阿语比一比了。对了,阿语,我的阿语,是我的阿语。她猛然睁开眼,赫然看见了她家阿语。
“阿语,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天堂吗?你别怕,即便是地狱,那也必须是我先探的路……”
“够了!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闻人语一把抱住了郝欢乐冰凉瑟缩的身体,脸贴说脸,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梦魇已经过去了。”
直到闻人语温热馨香的身子贴上来的那一刻,郝欢乐才真正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她抱紧了她,用力嗅着只属于那人的独特气息,一颗慌乱绝望的心才终于回到正轨。
闻人语仍在低声劝藉,只暗暗加紧了力道,将人扣紧在自己怀里。
郝欢乐这才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闻人闻人,我刚才做噩梦了。到处是丧尸,吓死宝宝了。”
闻人语一遍一遍的揉着郝欢乐汗湿的头发,“别怕别怕,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郝欢乐这时才真正放松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便小心翼翼地要从闻人语的怀中出来,却不想闻人语陡然增加了力道,重把她拉进怀中。鼻尖所触,暖玉温香。
郝欢乐便也不再挣扎,任由自己沉沦在闻人语的气息中。
“别怕,还有我在。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闻人语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郝欢乐的头上。
如蜻蜓点水的一吻让郝欢乐的身子陡然一僵,闻人语的温柔以待与梦里的恐怖和绝望在胸腔间剧烈冲撞,逼得她红了眼圈,委屈的哭了出来。她紧紧地环这闻人语的腰,“阿语,我好怕,我梦到我差点把你忘掉了。”
“没有忘,你没有忘,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闻人语将她轻轻从怀中扶起,温柔的抹去她眼中的晶莹。“在梦中还能梦到我,该奖。”
话音刚落,她便扳正了郝欢乐的脸,慢慢地将唇贴近,带着羞意,含着爱恋,轻轻的将唇抖抖索索得覆盖上另一双同样柔软可口的唇。
那唇的主人瞬间就忘记了哭泣,或者应该说忘记了一切。她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睛,任那晶莹的泪光犹自打转,死死盯着肇事者近过咫尺的俏颜。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动不动,唯有那颗心擂动如鼓。
“傻瓜阿乐,快把眼睛闭上。”闻人语贴着郝欢乐唇低低训斥,那声音极轻极柔,顺着耳朵一直飘进心里,双唇间的触动更因短短的一句话加深研磨,升高温度,烧得二人贴在一块的脸红得滴血。
大概实在太难为情,便有一只莹白素手,于水深火热间,轻轻的覆盖上那双瞪得溜圆目光灼灼的眼。当然这手有没占到多少便宜,被那颤抖的睫毛刷得一片麻痒,好几次几乎要跌落下来。
然而两位主人并不在意那些偶尔失灵的器官,只随着彼此的心跳,一次次的将自己柔软的双唇迎上彼此。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相贴,她们却乐此不疲,生涩、单一,毫无技巧,甚至角度没控制好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也无法影响她们对彼此的热衷,来回反复的辗转、由轻及重的研磨,这滋味,真不尝不知道,一尝忘不掉,比世界上所有的果冻、补丁、巧克力都要美味得多。
直到郝欢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过电一样的感觉才让忘情的两人羞得连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