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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群里刷了一溜的好人一生平安。女王又在群里派福利了。郝欢乐跟了个队形刚想荡/漾的下载,就见青楼老鸨惨呼“诶哟我去。怎么全是清水文?这篇‘红烛摇曳,一夜缠绵。那篇\\\'她与她一同倒入帐中,鸳鸯交颈,被浪翻滚\\\'。还有更绝的‘她们拥吻着,脖子以下没了’。这些文我追过,当时还是有肉的,怎么现在连肉香都没了。女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自己把文给改和谐了”“对,既不尊重作者,又不尊重读者,使不得啊。求完整版ora”玉面书生附和。丐帮弟子:“为人师表,你这么说真的好么?”萝莉刺客:“师胡你捍卫真理据理力争实在太帅了,找到完整版的务必共享啊。”丐帮弟子:“……”吟游诗人:“小乞丐,你居然嫌弃□□了?不知道是谁发明了快速看肉秘籍,只要搜索‘吻’、‘口申口今’\\\\\\\\\\\\\\\'等关键字就能愉快的阅读了”郝欢乐看了眼仍在关注笔电的闻人语,莫名心虚:“==呃,我今天还真不想看。\\\\\\\\\\\\\\\”青楼老鸨:“你不是怕看多了流鼻血吧?”“噗”郝欢乐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胡说什么呢?人家有下火茶喝。”
青楼老鸨:“……”
吟游诗人:“……我好像”
玉面书生:“……我好像知道了”
萝莉刺客:“……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丐帮弟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相信我。”
青楼老鸨:“怪不得今晚的文没肉吃,原来是特意为某人私人定制的。”
请叫我女王大人:“只是河蟹时期,非常对待罢了。不过那位流鼻血的,下次需要我共享下火茶么?”
我去。这刀补得。郝欢乐表示很无奈:“上火的人要好好休息了,各位继续嗨。”
喝光了茶,郝欢乐也投桃报李,递了盒纯牛奶给闻人语。
“那个,喝来助眠的,我想睡在新地方会不会择床?”
“那你呢?”
“我不喜欢喝奶制品,我妈偷偷塞给我的,再说我还上火呢,不能太补了。”
生怕被拒绝,郝欢乐立马钻上自己的床,倒头便睡,只把后背对着闻人语。
闻人语看着床上的鸵鸟,无奈摇头,“我在火车上就睡得挺好。”
隐约声音传进耳中,郝欢乐翻了个身“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
于是很快,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静。唯二的光源,便是她二人的手机屏幕,还在尽职闪烁。
“她怎么还不睡呢?是为了不影响我休息才将个案从笔电上移到手机上做么?我的本意是想让她早点休息的。”郝欢乐看着另一张床上的闻人语,担忧的与空手套白狼聊扣扣。
“我怎么会知道。想关心人就自己去说啊。再这猜一晚上你都不用睡觉了。”对方的回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远没有隔壁床的闻人语反应快。刚响起一声提示音,她就似乎微微一动,估计在和什么人聊得投入。
“原来她不是在工作,是在和人聊天啊。啥人那么没素质,有什么事不能第二天再说,非要扰人休息。她也是,不是说律师时间很宝贵么,怎么还有时间浪费在和网友聊扣扣上?”
消息刚发出去,便听到隔壁床溢出一声轻笑。闻人语似乎聊得很开心呢。她却莫名的心塞。
但空手套白狼似乎并不能理解她此时苦逼的心情,“好重的醋味。你这么哀怨你家闻人知道么?不乐意你就向她明说啊。就算不敢表白,说声早点休息也行啊。于公于私,合情合理。”
“可是这样,不会太暧昧么?”
“罗嗦,难道比起她的身体,你更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是身体健康,你别给我偷换概念。”
“你……我发誓我绝没想到那么多,倒是你脑子里想的啥”
\\\\\\\\\\\\\\\”啊啊啊,我今天流鼻血了我会告诉你吗我刚看到她笑时牵起的唇角就突然受不了了,还我的节操啊!”
半晌,对方只发来两个字:“色狼”。
郝欢乐恼羞成怒,索性扔下手机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闻人语侧躺的背影。是她的错觉吗?她似乎看到闻人语陡然一僵。
“什么事?”闻人语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平静,成功打散了郝欢乐那突如其来却又少得可怜的勇气与冲动。是啊,她又有什么立场吃醋、发脾气?更不用说关心了。那一定是她很在意的人,才让她在工作以后还腾出时间、精力与之聊天。可那人也太不懂事了,闻人语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即便精神力再强,身体也是疲惫的,怎么就不能体谅下,少说几句废话,让她早些休息?如若是我,如若是我……终究不是我。想起闻人语在火车上回忆那人的神情,回想起她坚定的说“再也不放开”,郝欢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沉郁,“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起床上厕所呢。”随后头也不抬得躲进厕所,关门的一瞬似乎听到一声低叹,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洗了好几把脸,把心火浇得透心凉后,郝欢乐才缓慢走出,可眼前光景却让她懵了:一室亮堂,闻人语竟连枕头带被子的躺在她床上,美丽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谁来告诉她这是神马状况,吓死宝宝了。她用力揉了揉眼,是她刚躺的床没错。她的手机、枕头、被子还在,只是多了一套床品,外加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当然并不是说美人正媚态百出的勾引自己,相反人家连条胳膊都没露出来,只是一头如瀑青丝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愈发黑得耀眼。再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睛,让她的心又漏跳了几拍。
“我不小心把牛奶洒床上了,所以只能借用一半你的床了。”闻人语语气淡淡,似乎在说很平常的事。
“什么?”郝欢乐惊呼一声,看到隔壁床上的奶渍,大脑不由有点短路,“呃,你睡床,我随意。”
“你随意?”闻人语不悦地皱眉。
“我打地铺就好,呃,我睡相不好,和你睡不太适合。”郝欢乐心虚解释。
“不必。”闻人语说完便起身,利索地叠被子。
“你干啥?”这架势有点不妙啊。
“我去总台再订一间房就是了。还有,酒店可不比家里,不能随意打地铺的。”闻人语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别啊。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就凑合一晚吧。”郝欢乐急忙冲上去阻止,丝毫没注意措辞。
“凑合?”闻人语冷笑一声,“郝小姐你是有多厌恶我?还是不勉强你与我同寝了。”
“别——,我是怕影响了你休息,你在火车上就没睡好,现在还不能舒服的睡。\\\\\\\\\\\\\\\”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好?在火车上那么挤不也都睡着了么?”
“那,我晚上要是打呼噜或者踢腿,你可一定要叫醒我。”郝欢乐不忍再和偶尔别扭的闻人语耗下去,直接钻进了被子,躺成几乎九十度侧身,为闻人语留下一大半空间。”
“离那么远,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郝欢乐身子一僵,心里暗暗叫苦:冤枉啊,我是怕我忍不住吃了你。嘴上却道:“我习惯侧身睡了。”半天不见闻人语上来,只好放松身子躺好,占去一半的床位。
闻人语这才侧身躺下,同样背对郝欢乐。但身上的热气和冷香却仿佛穿透被子传来,熏得郝欢乐背上一片麻软。心里那些无从出口的怨气也消逝在氤氲的夜色中。她艰难地移动手指,给空手套白狼发信息,“怎么办,我好像要沦陷了。”
然而再没有人回复她。而隔壁床上的另一只孤零零的手机,正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信号。
一室昏暗,同床而眠。
朗月疏星,风吟虫鸣。是在记忆中大学里的操场。郝欢乐此刻正坐在操场边上的双杠上晒月亮,身边是心心念念的美人儿。正可谓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好不快哉。喜得她眉眼弯弯,嘴角都快抑制不住的堆起来,想起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不由得轻咳一声,压下喜色,温言劝慰“你没有错,是他欺瞒你在先,你只是坚持自我。”
那人眼神通透,并无泪痕,只有些百无聊赖,“就是,他自己说从未谈过恋爱的,结果前女友还在扣扣里闪着,幸好我发现及时了。”
“就是就是,别人吃过的草,我们小公主怎么能看得上?不着急,咱不着急啊。我广大单身党一水的高副帅,这不巴巴地盼着您的青眼么?”即便是玩笑,郝欢乐的心里还是那么的梗了一下。
“少来,说得本小姐跟逛青楼找小倌似的。”那人故作凶狠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那手却顺势溜到了她的下巴,青葱似的手指轻佻一勾,“你说,怎么就没遇上人像你这样,感情是空白的呢?这样我于他就能是独一无二的了。”
你于我便是独一无二的啊,郝欢乐任话堵在心里,让那人依偎在自己的肩膀看星星,看月亮,聊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尽管这样的依赖仅来源于那人的失恋并发症,一遇到新的恋情便会消失殆尽,但至少,这一刻,她们是相依的。
郝欢乐在双杆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那人从她边上离开,久到那人与新的男友一起在球场打球,久到连他们的笑闹声都听不到了,偌大的操场上终于只剩下一个她。她仍然坐在双杆上,那双杆却仿佛越长越高,托得她也越来越高。就这样隐在黑暗中也好,至少不用再看她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了。郝欢乐如释重负,任由自己被周围的黑暗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