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防盗章 NO.2

青菜虾仁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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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动的光影之间,神明半转过身,高阶法术散发出的金质光芒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幽暗宛如无尽深渊的瞳孔淡漠地扫视过来。

    神明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即便面前有巨大云山一般的邪念,高耸入天顶的恶魔,修真正道岌岌可危,歪魔邪道转瞬之间就要吞噬人间……

    都无法在神明心中激起丝毫涟漪。

    风子轩本能地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法力无边却内心空洞的神祇。

    “过来。”陈柯瞥了一眼风子轩,说道。

    他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干掉邪念之后,他就要亲手杀死风子轩,把周六从这个世界带走。

    假如在他干邪念的过程中,风子轩跑了,那他就白瞎的来这一趟,还要再攒半辈子的积分,等他再回到这世界,周六的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

    风子轩不由自主向陈柯走去。

    “别去!”

    周六拉住风子轩。

    陈柯与周六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陈柯眯起眼睛。

    周六坚持不放手。

    两人莫名地僵持起来,好像周遭一切都不存在了,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风子轩感到自己如同一个透明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同样被忽视的还有“顶天立地”的邪念,它都已经化出原型,陈柯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邪念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俯冲下来。

    “小心!”周六的目光向上移去,他看到了突然放大的黄|色蛇目。

    蛇目宛如一片暗黄色的□□,无声无息突破泰山盾,蓦然出现在陈柯身后。

    陈柯回过头,强烈的邪念化作腥风,吹起他的额发,苍白的额头裸|露出来,眉宇之下,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微微眯起。

    嘶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是属于我的——”

    “属于我的——”

    “我的——”

    极大对极小,视觉上悬殊的差距,产生一种惊心动魄的冲击力。

    陈柯顿了顿,没有回答,再度启动泰山盾,将蛇头顶开。

    风子轩感到自己手腕上握着的那只手松开了。

    温凉的触觉消失不见,转眼之间,那人已越过他,来到神明身侧。

    周六急切地望着神明,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恳求之色:“陈柯,你走吧,你有办法离开这里的,对不对?”

    神明垂下头,看向周六:“那你呢?你……”

    “……很危险……我会想办法……”

    他们低声交流了两句,腥风更加强烈,风里传来破碎的言语。

    隔膜在风子轩心中产生,他不明白,周六为什么能够那么亲近地同神明说话,周六望着神明的眼神,就像是望着世界上最值得相信、依赖的人。

    周六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即便周六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但那种相信,更像是,兄长对幼弟的相信,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意味。

    而不是像此刻,依赖的、甚至带着点央求的语气,深挚的目光,愿意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献给对方——那种对兄长、对庇护者的依恋态度,是风子轩从未在周六身上见过的。

    风子轩感到一阵惶恐。

    这时,巨大的蛇头开始撞击泰山盾。

    “嘭”——“嘭”——

    震响,一次比一次剧烈。

    泰山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撞击处延伸出密密麻麻的龟裂纹。

    空气中带起的冲击波,令周六无法站稳。

    陈柯伸手揽住周六,同一时间,周六耳边响起像旁白一样的声音。

    【邪念的时间过去十分钟。

    邪念离开载体,虽然能够释放出全盛时期的力量,却只能停留短短十分钟,如果在十分钟内不进入下一个载体,它就会坍缩成渺小不足道的一片邪念。

    所以,对于陈柯来说,邪念最弱的时候,就是它离体的时候。

    不带感情的陈述之后。

    如山般巨大的蛇体向陈柯与周六倾倒下来,破碎的邪念随着腥风呼啸刮过两人耳畔,簌簌散落进黑暗的空中。

    目睹了这一刻的修真学院师生们,都无法相信,那么强大而肆无忌惮的邪念,竟然一下子就被击溃了?

    没有炫目的招式,没有漫天乱飞的灵力,在神明的一次注视之间(地下的人并不知道陈柯说了句话,在他们看来,陈柯只是转过头去看了邪念一眼),黑色巨蛇瞬间崩裂溃散,化成无数黑色碎片,随风而去,不见踪迹。

    这就是神迹。

    所有人都愕然张大嘴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天的巨大云山发出“轰隆隆”的震响,一块一块向内凹陷,仿佛堆积起的泡沫,一旦效力减弱,本来壮观的体积就会迅速缩小,直至完全消失。

    黑色云山背后,b市清晨四点五十分的天空,已经蒙蒙透出些亮色。

    更加奇异的是,修真学院正上方,出现了一道纤细的彩虹,虹桥一端,正落在息玉坠落之处。

    息玉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气,他睁开眼睛,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容颜。

    “师兄?”息玉惊讶,难道他这么快就死了,还升上天见到了师兄?

    那岂不是很丢人?自己疏忽大意被人附体,压根没战胜对手还赔了一条老命……息玉眼神躲闪,不敢看师兄。

    “你还没死。”宁玉一边清除息玉体内的邪念,一边提醒他。

    “我没死?”息玉大惊,“那、那我怎么会见到师兄?”

    “双|龙首玉璜,知道是什么吗?”宁玉微笑。

    “师兄送给我的法器。”息玉一阵紧张,“被我弄坏了……”

    “是彩虹,是仙人下凡的桥。”宁玉摸摸息玉的朝天小辫,“不过彩虹转瞬即逝,师兄还得原路返回,好好修炼,等着你。”

    熹微的阳光中,息玉望着师兄起身离去的身影。

    “咔嚓。”

    手环急速抓拍,拍照声音忘了关掉。

    宁玉疑惑地回过头。

    息玉纯良无辜地笑了笑,心中暗想,既然只能与师兄相会片刻,那不如留点纪念,又可以更换新的手环屏幕了——以前那张背影照实在是不够舔的。

    宁玉笑着摇摇头,登上虹桥,消失不见。

    息玉怅然地望着师兄消失的方位。

    即便知道还会重逢,但离别依然令人心中难过。

    看得破的如此想。

    看不破的,则无法接受离别这种可能。

    邪念被彻底击溃之后,风子轩先一步抢到周六面前,将他从陈柯身边拽走。

    本来枯萎的藤蔓再次变得碧绿,花萼挺立,花苞重现,这一次,它的任务不是治愈,而是结界。

    即便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及神明,风子轩还是想挣扎一下,他双手紧紧抱住周六,两人落进花瓣之中,柔软的白色花苞因为不平衡而微微向一侧倾斜。

    周六感到眼前是晃来晃去的白光,身上重重地压着一具健壮的身体,风子轩的手臂非常用力,以至于他有些呼吸困难。

    “不要走,”风子轩说,“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他的直觉非常准确,下一刻,陈柯降落在花苞入口处,花苞斜向下弯折,直到与原来的位置偏离90°夹角。

    陈柯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风子轩设下的结界。

    陈柯站在花苞入口处,仿佛站在洞穴之前,熹微的晨光将他的影子投进花|心里,而在那里,风子轩正紧紧抱着周六。

    陈柯的眼中露出危险的暗芒。

    风子轩抬起头,充满敌意地看向陈柯。

    “风子轩……”周六试图挣开他,他的力气却出奇得大。

    “我不管你是谁,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他。”风子轩冷声道。

    “……”陈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风子轩,你看看你这幅样子,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连个武神都不是,又凭什么和我抢人呢?”

    风子轩怔住。

    周六终于挣开了风子轩,站了起来。

    “过来。”陈柯对周六说。

    周六默不作声,听话地走向陈柯。

    风子轩感到自己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碾碎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并非第一次体验这种绝望,可是,他又什么时候体验过呢?

    纷纷涌入脑海的陌生记忆,带出一幅幅他从未见过,却又栩栩如生的画面——

    濯流死了。

    他赶到冥王殿,看到珊瑚床上宛如安眠的人。

    他仓皇离去,在藏书楼里度过一整夜,绝望彷徨,却并没有一个周六来安慰他。

    他为了复仇,带着风门的人一个接一个挑了名门正派。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在正道中留下恶名无数。

    更有不可挽回杀戮,血仇,横亘于他与修真世家之间。

    然而,这一切最终被证明是阎血月的阴谋。

    濯流根本不是被修真正道害死的,而是被阎血月暗算而死,阎血月借着风子轩的信任,愚弄了他。

    阎血月想要的是风子轩的身体,作为邪念的载体,将冥王殿继承下去。

    他一直恋慕的濯流,是真的疏远了他,而不是什么纸偶。

    他一直想要保护的风门,却因为他而被正邪两方埋伏袭击,孙五受到洪水咒攻击而神志不清,一直没恢复过来,张三也在与天家的争斗中被人暗算,瘸了一条腿。

    他一直信赖的恩师,阎血月,则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世间还有什么可爱、可信、可期待的了吗?

    没有了。

    麻木的心从中间碎裂开,发出清脆的响声。

    失去一切希望,风子轩反倒变得轻松,他可以放开手脚与阎血月一战,因为他不再害怕了,他不再害怕失去,他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更何况,就算他死在这里,灰飞烟灭,也不会再有人为他伤怀。

    所以,他可以放手一战,即便同归于尽,也好过苟延残喘。

    痛苦是有尽头的。

    尽头就是顿悟。

    但顿悟之后又是什么?成神吗?

    风子轩仿佛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中,看见脱胎换骨、成为武神的自己,缓缓走出旧日的皮囊,忘却一切,抛弃一切,发出撼动天地的一击——

    巨大的黑蛇在那一击中溃散,地面上的修真者们为他战胜邪念而欢呼,他阴差阳错挽救了修真界,然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空茫中来,自空茫中去。

    无休无止的,只有空空如也。

    破碎虚空之后,他站在光明之中。

    周围太亮,以至于他想不起来,濯流到底是谁?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要悲伤?又为什么要怀有希望?

    曾经刻骨铭心的事,仿佛浸了水的宣纸,上面曾经用心一笔一划勾勒过的字迹,全都湮没涣散了,模糊得辨认不出形状。

    他看着这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心中毫无波动,信手抓起它们,揉碎,落入风中,再寻不见一丝痕迹。

    可是周六呢?

    站在光芒里的风子轩心里发出疑问。

    他想起了这个名字——周六。

    这名字就像引线的一头,只要握紧了它,就能找到空茫迷宫的出口,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那不是濯流。”

    周六从床上的人心脏中取出一片纸偶,随即,一阵风起,吹散点点荧光,假濯流随风散去。

    “那也不是天钧。”

    当洪水咒来临,周六召唤出飞剑,他的御剑技术还不太成熟,摇摇晃晃地驮着孙五离开危险的定风石。

    “阎血月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想要你的身体,作为邪念的载体!”

    在冥王殿里,周六直截了当地拆穿了阎血月的真面目,不仅如此,还设下法阵,将突遭变故、心绪一片茫然的他拖走。

    “我相信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

    从花苞里出来,看见他和“息玉”内讧的周六,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周六……

    风子轩捂住额头,他感到头痛欲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他从来没见过的经历出现在他脑袋里,而且那么真实,仿佛——没有周六的那一边记忆,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而周六就像一个美好的幻影,附着在冰冷现实的表面,将每一处绝望的断崖,变成和缓的斜坡,每一次的绝望,都因为有周六在身边,而峰回路转。

    唯独最后,他没有变成武神。

    “风子轩,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还没有变成武神。”

    神明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风子轩却感觉到了谴责的意味。

    变成武神?为什么要变成武神?

    假如变成武神,就意味着要是去一切,他希望永远没有变成武神的那一天。

    武神固然威风八面,受到修真界的尊重与追捧,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在演武场上大发宏愿,说有朝一日定成武神,那时候,他心里还存着争强斗胜的心思,想在濯流跟前挽回一点颜面。

    然而,时隔百年,他的愿望早就变了。

    他想要成为庇护者。

    庇护风门,庇护那些和他一样因为天赋不行而被排除在修真正道之外的废柴。

    更重要的是,他想保护周六。

    变成武神,不再是他的执念……

    变成庇护者才是。

    风子轩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再惊慌失措。

    他不想去分辨两段记忆哪段是真,哪段是假,他只想等待一个宣判。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认了。

    “阿六,”风子轩的目光凝向周六,“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感受到两个不同方向投来的灼热目光,周六微微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

    陈柯心内一阵烦躁,他拽住周六的手臂,将他拖到身后,冲风子轩道:“他没的选,因为你要死了。”

    风子轩低头一笑,露出了然之色。

    周六果然还是选了别人……

    “你动手吧。”风子轩道,他隐隐听到碎裂的声音,若是就此变成武神,倒是能与神明一战,只是——他要保护的人都走了,他战胜了又有谁为他欢欣,战败了又有谁在等他?

    宛如噩梦般真实的空茫感再次包围了风子轩,他又看见那个站在刺目光芒中,破碎虚空,化身武神的自己。

    那个自己如此陌生,眼神空洞,就像这神明一样。

    “不要说。”周六突然挡在陈柯面前,情急之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陈柯的言语具有化为实质的力量,虽然不能直接杀死人,但可以通过缩减时间与放出高阶法术的方式,来定点打击一个人,就连邪念都无法承受陈柯的定点打击,更何况风子轩。

    陈柯眼中泛起恼怒之色,他盯着周六,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他:“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我们再想办法。”周六坚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陈柯抓住周六的手,将它拽下来,“如果有办法,你早就想到了。”

    “我……”周六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没用过,他应该能想到的,一定有一个各方面都能顾及到的方法……

    陈柯低头看表:“还有一分钟,我只能再给你三十秒。”

    他再次抬起头,对周六说:“三十秒,想出一个办法,想不出来,就别拦着我。”

    周六咬牙,一秒一秒,他几乎能听到倒计时滴滴答答节奏性的响声,在他被各种负面情绪埋没的时候,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你想不出来的,你想不出来任何办法,你只能接受这个结果,风子轩必须死。

    “29、28、27……”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仿佛凌迟。

    风子轩站在周六身后,他看见周六背后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又渗出暗色的血迹。

    他走过去,放了一个水系治愈之流,血迹渐渐转淡,最后消失不见。风子轩满意地看到周六的伤势愈合,他从背后双手搂住周六的腰,鼻端呼吸着熟悉的气息,发间的清香那么舒服好闻,让人舍不得放开。

    “……”周六闭上眼睛,此刻,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任何其他事上。

    风子轩望向陈柯,故意挑衅似的吻了吻周六的耳尖。

    陈柯眯起眼睛,像被激怒的猫科动物,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但是,有约定在先,他必须等到三十秒过去,才能动手。

    “23、22、21……”

    风子轩低下头,在周六耳边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从来都没有什么周六,只有一个濯流。”

    周六僵住。

    风子轩将手伸进周六衣服下摆,常年习武而皮肤粗粝的手掌缓缓摩挲着他腰侧敏感的皮肤,周六想要躲闪,却被他另一只手禁锢住。

    他发现什么了?周六惊惶地想。

    而此时,近在咫尺的陈柯再度被激起杀气,恋慕之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又亲又摸,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要名正言顺地杀了风子轩,要让周六无可反驳,以后这件事也不能成为梗在两人之间的鱼骨头。

    他就必须再忍十几秒。

    “19、18、17……”

    “他对我很是无情,既没有帮我筑基,也不曾为我申请甲班……”风子轩低声说,情绪似乎很是低落,“在那个噩梦里,也没有什么纸偶,从头到尾,只有那么一个濯流。”

    周六微微侧过头,他想知道风子轩到底想起来多少——正文里的剧情。

    “15、14、13……”

    “你不喜欢我强迫你,所以才逃跑的吗?”风子轩贴上周六的侧脸,轻轻吻着他的嘴角,“像是这样?”

    “咔”,笔记本电脑出现一道裂纹。

    青蓝色的电流迸溅出来。

    风子轩却故意笑着看向面色如锅底的陈柯:“——可是他连亲你都不敢,无欲无求的神明,应该在天上呆着。”

    周六感到脸部烫的能煎鸡蛋,他用胳膊肘狠狠顶风子轩的肋骨:“你疯了吗?”

    “我没疯,”风子轩的胸膛起伏着,将灼热的气息吐在周六耳后,“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周六,我不管你和濯流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爱你。”

    周六明白过来,风子轩竟是在交代最后的心意。

    “是你救了我,你给了我我想要的信任,给了我美好的过去,还有完整的风门兄弟,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放下这些,去做一个无欲无求的武神。”风子轩的身体逐渐变淡,不再像以往那样实实在在的,他仍然环抱着周六,把头埋在他颈间,“谢谢你,我都想起来了……成为武神的那时候,我很不甘心,我不想要那样的结局,可是我没得选。”

    “成神之后,每天都在想,我为什么要成神,成神这么难受,谁爱成谁成,但我没有别的选择——直到你来到我身边,将一切重新开启,让我找到了我真正想要的目标——成为庇护者。”纷纷扬扬的光点自风子轩身上散开,散落进空气中,他的身影淡薄得就像阳光下扬起的轻纱,“阿流,你不需要选择,因为……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选择,我是他,他是我,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舍弃我们他就会走向灭亡,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风子轩抬起头,执念消散,他冲着对面的陈柯微微一笑:“也可以说是他……活该。”

    说完,风子轩当着陈柯的面,吻上周六,在周六震惊的目光中,散成一片光点,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