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www.wucuoxsw.com,最快更新农家蜜婚日常最新章节!
给小明志喂完饭,将他交给大嫂阮于氏,阮初秀对着二弟和三弟招了招手。“来,过来让我看看。”
“姐。”阮业成牵着三弟业守走了过来,兄弟俩抬头挺胸,站得笔直笔直。
阮初秀细细的上下打量了番,笑盈盈的点着头,抚了下三弟的发顶。“精神看着不错,面色也好,还长了点肉,走,看看窜个头没。”隔个把月,想起了她就会给俩个弟弟量量身量,看他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爹,二弟和三弟都长了一点点呢。”阮初秀兴奋的嚷了句。“这段时间的猪骨汤没白喝。”
阮文丰走过来看了眼,憨憨的笑了笑。“你娘隔三差五的就炖猪骨汤呢,吃的好自然就能窜个头。”
“爹,你近来干活怎么样?”对俩个弟弟很关注,同样的阮初秀也很注意父亲的身体。
“比以前要好些,以前干活累狠了,总有点力不从心,走路都打着飘着呢,现在不会,都不怎么觉得累,挺精神的。”阮文丰知闺女的心思,特意说的格外仔细些。都说闺女是爹娘的小棉袄,这话还真不错。
阮初秀瞅着父亲的气色确实很好,都显年轻了些,但还是叮嘱了句。“爹,找短工活计时,你别仗着身体好,就什么活都接,这样可不好,就算要找短工,接点轻省些的活,差不多就行,钱少挣些人更要紧。”
原主很爱她的爹娘和俩个弟弟,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自个的亲人,现在她重活在这身体里,变成了阮初秀,生命是无价的,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努力照顾好原主的家人,原主在天有灵应该也能安息吧。
阮初秀和父子三人唠了几句家常,其实能说的话也不多,左右就那么几句,说完后,阮文丰就领着俩个儿子拿着农具下地干活。
阮永氏收拾好灶台清洗好碗筷,往着东厢走来,对着闺女说道。“你要不要去村头胡大夫家?”这会她可没时间陪闺女,有不少的家务要收拾呢。
“不用,娘我帮你干活,该去菜地里的是不是?”阮初秀问道。
“别瞎闹。”阮永氏白了眼闺女。“站在太阳底下可不是好玩的,要不,你去带小明志玩?”
阮初秀不高兴的噘了嘴。“娘,我主动说要帮你干活,你竟然嫌弃我。”露出个伤心的表情来,假的很。
阮永氏被她给逗乐了,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捂白了点,回头又得晒黑了。”现在在她的眼里,女婿可是哪儿哪儿都好啊,长的也相当好,当初觉的煞气腾腾的长长疤痕,现在反倒觉得分外显气势,相反自家的闺女,不是她这当娘的说,还真没什么看头,好在年纪还小,现在吃的好,再长个两年应该能出落水灵点罢?毕竟她和文丰也不寒酸呀。
“好罢。”阮初秀不甘不愿的点了头,顿了下,悄悄声。“娘,如秀姐没有出来吃早饭?”
“喔,她不想出来吃,你大伯娘留了早食给她,吃饭前就端进了屋里。”想着这侄女啊,阮永氏眉间就落了愁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对着闺女道。“自个注意点,十四的大姑娘,别老跟个孩子似地,现在太阳烈,没事别到外面乱窜,没事时,做做绣活也行,纳鞋子啊,收拾家里等等,别整天想着玩儿,家里啊要时时都整洁,住着才舒坦。”
听说有福的姑娘,能嫁个好丈夫,家里家外都不需要操心,日子过的舒服惬意,性情呢,就会越活越回去,被丈夫宠着护着顾着,就跟个小孩似地,原先她听到这类的话,总会觉的世间哪有这等好婚事,不料,她这闺女大难过后还真有了大福,看她现在这孩子心性,阮永氏有时候想想,也不知是该愁呢还是该高兴。
“娘。我知道啦。等有空你去家里看看,我把家收拾的相当整洁,地上都能直接躺着睡觉。”阮初秀绷着脸正儿百经的回了句。
阮永氏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哭笑不得的出了屋。
母亲前脚刚走,阮初秀后脚也出了屋,想了想还是决定听母亲的,乐颠乐颠的去了正屋。“大嫂。”
“初秀。”阮于氏正教着儿子学走路呢,听着说话声,抬头看了眼门口。
正在懒懒散散的走路,说走路还不如说是被母亲抱着腋下挨着地面玩儿,小明志的双脚压根就没使劲,见到门口的人,咧嘴露出个笑,软糯糯的喊。“姑姑~”嘿嘿的笑,笑的人心坎软乎乎地。
“我娘不让我下地帮着干活,我就过来看看明志。”阮初秀进了屋,对着小明志拍了拍手,然后张开了双手,小明志笑嘻嘻的就想往她怀里扑,阮于氏见状,将儿子递到了初秀的手里,笑着说道。“三婶是疼你呢,想让你好好歇着。”
阮初秀抿着嘴笑,笑的甜滋滋,眉眼弯弯,白皙的肤色衬着,倒是显出了几分清秀来。
阮于氏略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暗想,真是世事难料,都以为初秀这桩婚是个火坑,万万没有想到,却是个金银窝,这才嫁过去多久,连半年都没有呢,瘦瘦小小的姑娘,是越长越水灵了,有了几分鲜艳颜色。想想自家的小姑子,亭亭玉立的一个小姑娘,十里八村也没几个比得上,都觉得如秀往后是个享福的好命,可眼下看来,如果她非要嫁给陈家秀才,是个金银窝还是个火坑,可就难说了。
“大嫂你叹什么气呢?”阮初秀正逗着小明志玩,听到一声挺明显的叹息,她下意识的问了句,问完后,忽地猜测到,莫不是为了如秀?
“想着如秀呢。”阮于氏也是下意识的就接了句,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这事暂时可不能透出半点口风呢,心里发紧,忙看了眼对面的初秀,就怕她接着往下问,真问了,她该怎么回?
阮初秀是想问来着,见到大嫂的神情不太对,到了嘴边的问被她吞回了肚里,低头逗着小明志,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转移着话题说。“大嫂,小明志的牙齿长的挺多呢,难怪他爱吃肉。”
“就是最近才喜欢上吃肉,不仅是吃肉,他还爱吃青菜,就是饭吃的有点少,汤也喜欢喝,不知像谁,反正我和你大哥,都没他这么喜欢吃菜。”阮于氏挺自然的接住了这话题,笑容满面的说了起来。
姑嫂俩就围着小明志热热闹闹的唠起了闲话家常,小明志如今稍稍的知事,听到小明志三个字就知道是叫他,他时不时的看看姑姑,又扭头看看母亲,然后又看看姑姑又看看母亲,小脑袋一直扭来扭去,扭了会,整个人都有点儿懵,那呆呆的模样,把姑嫂俩齐齐逗得大笑不止。
阮刘氏自闺女屋里出来,情绪有些萎,听到大儿屋里传来的笑声,站在窗口望里看去,正好看见小孙孙懵呆的小表情,小明志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奶奶,他和奶奶熟悉着呢,眼神哗的就亮了,软软地喊。“奶奶。”听着这声叫喊,郁郁寡欢的阮刘氏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个慈祥的笑。
“娘。”阮于氏将儿子放到了初秀的腿上,走到了门口,看了眼婆婆的双手,手里空荡荡的,她含糊的问了句。“没吃呢?”声音压的很小。
阮刘氏摇着头,沉默了会,道。“一会你进去看看罢,我去把家里的琐碎收拾下。”她是没办法了,嘴皮子说破,闺女依旧什么也听不进去,反而还闹着不吃不喝,她这完全是拿自己的身体来跟爹娘赌气,这个死孩子,太不听话了。
“一会我去看看。”阮于氏应了这话,见婆婆精神不好,她看在眼里也不太好受。说起来,嫁到阮家,虽说奶奶很恶心,可婆婆却非常好,待她如亲生闺女般,如今分了家,更是比以前还要好上三分,生怕委屈了她。也不知小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钻了这么个死胡同。
中午炖了骨头汤,将嫩嫩的萝卜切成大块,小火炖出来的汤特别好喝,里头还搁了不少一块块的精瘦肉,炖得烂烂糯糯,口感很棒相当的入味。阮刘氏盛了碗骨头汤出来,里头搁了萝卜和肉块,送到了正屋的侧房里,算是今天的的荤菜。
“肉肉~汤~”聪明的小明志已经闻着了浓浓的肉香味啦,冲着姑姑笑的很是开心,嘴角还流了点口水出来。
阮初秀想了下,抱着他走到了厨房门口。
“肉肉~”小明志这会俩条小腿儿就特别有劲了,蹬着地面,想要往里走。
阮永氏看了眼,笑着打趣。“瞧把小明志馋的,等会啊,我给你盛碗汤拌点饭。”
“爹他们还没回来呢。”阮初秀抱稳激动的小明志,嘀咕了句。
阮永氏边拌着饭边道。“马上就归家,还有两道菜没张罗呢。”说着,走了过来,扫了眼正屋和东厢。“去东厢屋檐下罢。”
阮初秀抱着小明志跟在母亲的身后。阮永氏在屋里搬了个椅子出来,又拿了条小凳子。“你坐凳子上,让明志坐椅子。”
“嗯。”阮初秀将小明志放到了椅子上,知道要吃饭的小明志,坐的特别好,靠着椅子,咧嘴笑的别提有多可爱,眼睛亮亮的盯着碗。
“看着点儿,别让他摔着了,我去烧菜。”阮永氏叮嘱了句。
阮初秀连连点头。“娘你放心罢,又不是头一回喂饭。”
等着饭菜端上桌,大房和三房准备吃饭时,小明志已经吃的肚皮圆滚,吃饱饭的小明志很乖,就把他放在身边,乖乖的坐着一个人玩耍,也玩的很开心,就是时不时的会冲着奶奶或娘亲喊,要肉肉~因他吃得饱,喊一声就喂一点点,他也不闹,吧唧吧唧的吃着,过了会又喊上一嗓子,不像是吃肉更像是在玩似地。
阮初秀注意到,中午如秀也没有出来吃饭,吃饭前,大伯娘端了饭菜进去,同时也端了两只碗出来,一只碗里放着个馒头,另一只碗里装着绿豆汤,是早饭,如秀没有吃端进去的早饭。
午饭过后,阮初秀和俩个弟弟说了会话,然后,陪着母亲编了会草鞋,她不会编,就帮着打了会下手,顺便学了下怎么编草鞋。
“困了?”见闺女打了个哈欠,阮永氏边灵活的编着草鞋边问了声。
“有点。娘咱们去睡会呗。”起得太早,阮初秀难免有点泛困,起身往隔壁屋看了眼。“二弟和三弟去哪了?该回屋午觉。”说着,嘀咕着道。“娘,我去看看他们哥俩,顺便把爹抓回来睡午觉。”然后,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太可怕了!娘见她不会编草鞋,突然地就想起,她不仅不会编草鞋,连针都没怎么拿过,更别提做绣活这事。想到这里,阮永氏就有点慌,姑娘家不会做衣裳不会纳鞋还能说得过去,不会编草鞋不会拿针,可就有点儿不妥当了,便念叨叨的说,让初秀赶紧跟她学编草鞋,做针线活,不说做绣活换钱,好歹得会逢补个衣裳啥的,一般农家的衣服做的时候都会藏点布也就是卷边,然后呢,等衣裳小了些,再把布放出来,这可是个巧活儿,不会做针线怎么行。
阮初秀本来就起得早,有点儿微微的倦意,被娘这么实实在在念叨着,很快就引来了她的瞌睡虫。别的都行,唯独这拿针线,她是真的不行啊!编草鞋倒也可以硬着头皮学学。所以,胡乱找了个借口,赶紧逃之夭夭喘口气。
阮文丰和阮文善兄弟正在清理猪圈呢,现在天热,这猪圈得隔三差五的就清扫回,否则气味太重,还容易引来蚊虫,猪住在里头也不舒服,要是得了病可就遭了,年头养到养尾,就靠着它换钱呢。阮文兴兄弟俩清扫着鸡圈,业成和业守俩个,帮着父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在猪圈里头。
阮初秀找了圈没找到,还没靠近猪圈呢,就见着了在里头忙碌的亲人,连忙走了过来。“大伯爹,二弟三弟。”往猪圈里仔细看了眼。
“初秀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屋里呆着。”阮文丰催了句。这里又脏又臭的。
“我来喊你们回去睡午觉呢,下午还得去地里干活,早上天蒙蒙亮就起,这会该睡会。”阮初秀想捋了袖子往里去帮忙,可也知道肯定会挨骂,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爹我给你们提水去。”
阮文善笑着道。“初秀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你爹该着急了,一会就拾掇完,完事后就回屋睡会。”
“提桶水算啥,大伯你别把我想的太娇气,我厉害着呢。”阮初秀弯起胳膊做了个搞笑的动作,小跑到了屋后的井边,利落的往井里提了桶水出来,想了想,提一桶水也是提,挑一担水也是挑啊,然后,进了厨房又拿了只桶,她倒也有点自知之明,没有挑太满,摇摇晃晃的往猪圈走去,好在就几步路。
阮业成看着大姐担水走路的姿势,吓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忙走了过去。“姐我来吧。”
“还差两步,你让我走完的。”阮初秀可不想半途而废,把两桶水完好的放到了猪圈外。“倒桶里去吧。”
这桶是专门用来装猪食的,拌完猪食洗干净,搁在猪圈外,冲洗猪圈时,就将水倒在里头,绝不会和家里其余的木桶混着用,卫生方面,大房和三房都很注意。
阮业成倒了桶水在猪桶里,拎着给了站在猪圈内的父亲,阮文丰拿着桶开始冲洗猪圈,阮文善就拿着扫帚扫啊扫,这扫帚啊,也是清扫猪圈时专用的,家里有牛的话,倒是可以合着用,阮家暂时还没能力买牛。
“姐。我去挑水。”阮业成真怕大姐又跟他抢着挑水的活,说了句,麻利的挑起两只空荡荡的木桶回了井边。
阮文丰见闺女站在猪圈外没走,想着她的倔性子,有点儿无奈。“你去看看晒在后面的草,给它翻翻边。”
这些草是在山里特别寻来的,晒成干,很柔软干燥,等猪圈里清理干净,里头的水迹也晒干后,就把这些干草铺进去,猪晚上就睡在这上面。猪吃好睡好,才更容易长肉,才能卖个好价钱。
“好。”阮初秀知道父亲是想支走她,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往后面跑去。
阮文善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对着身旁的三弟道。“初秀嫁人后眼见的越来越活泼了些,证明她在夫家日子过的好呢。”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家的如秀,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
“阿阳是个好的。”对于女婿,阮文丰也是很满意,说起女婿来,满脸的笑意。
阮初秀将干草都细细的翻了个遍,中午的太阳可真毒辣,就这一会的功夫,已经满头大汗,她抹了把汗,回到猪圈前时,正好二弟挑着水过来,小少年也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儿。“一会轮着我去挑啦。”见二弟要说话,她赶紧使了个狠眼神。
“……”阮业成有点无语,到底没敢把话说出来。
“再挑一趟就可以了。”阮文丰提醒了句。
阮初秀担起空荡荡的两只桶挑了担水过来,等着大伯和父亲从猪圈里出来,才一道去了屋后的井边,里外仔细收拾了番,连衣服都换了,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味,才回屋里睡觉。阮永氏听着动静过来将换下来的脏衣服随手给洗了,见闺女脸红通通的,给了她个不争气的眼神。“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就一会,阿阳哥给我买了好几样脂膏,洗的敷涂的抹的,种类齐全着呢,晚上我回去弄弄,保证一点事都没有,娘你放心罢。”阮初秀冲着母亲撒着娇。“别生气啊娘,听说生气容易变老。”食指点了点母亲的眼角。“有皱纹啦,娘我把家里用的带些给你吧,你也用用。”
阮永氏哭笑不得。“瞎胡闹,我年纪都大把了,用不着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你,阿阳既然给你买了,你就好好用着,别心血来潮的用一下又给搁着了,白白的浪费了钱。”
“好哒,都听娘的,娘说的都是对哒。”
阮永氏对这调皮的闺女是没撤了,想着她如今的性子和以前的性子,还是如今好呢,就是难为阿阳了,事事都得劳他来操心。“家里的衣裳都是在镇里买的?鞋子也是?”
“对啊。”阮初秀不知道娘说起这事干什么。
“以后就直接买点布料回来,量了尺寸我给你俩做,鞋子也一样,自家做的比外面买的总归要穿着合适些。”阮永氏想,能给小俩口省点就省点。
阮初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娘,这样你太累了,我们在外面买多省事。”
“这事我说了算,你跟阿阳说说,秋衣和冬衣就由我来做,你们直接买好布料回来就行,还有鞋子也是。”至于袜子和内裳,阮永氏得避讳点,倒是不好往里插手。
“娘~”阮初秀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学着小明志说话。
阮永氏拍了下她的手背,依旧虎着张脸。“别跟我撒娇,记得把这事告诉阿阳。”
“好吧。”阮初秀蔫蔫的应着,琢磨着怎么让阿阳来回了这事。做衣服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再者,娘又要做绣活又要做衣裳,眼睛使用过度,年岁稍大了就该吃苦头了。
傍晚,曲阳骑着高大的俊马来接媳妇,还带了只比较少见的野山羊回来,野山羊被绑住了四肢,还是活的呢!另外有只野鸡,还有只阮初秀不认识的鸟?好像也不是鸟,个头还行,比野鸡只小了一点点。
“这野山羊拿到镇上好换钱。”阮文丰看着还是活的野山羊,给女婿提意见。“挺壮实,应该能四五百文。”
曲阳知道老丈人的意思,可这野山羊他是特意送过来的。“爹不想养着,也可以拿到镇里换钱,想杀了吃肉也行。”
“三弟,直接杀了啊,让我也沾沾光吃顿好的,剩下的肉再拿到镇里也能换钱。”刚刚归家的阮文和,见到这么只壮实的野山羊,口水直流。“三弟我来帮你杀吧,给我只后腿肉就行,都好几年没吃过羊肉了。”
“爹。阿阳哥送给你们的,不想吃的话,要不先养着吧,养肥点再拿镇上换钱,听说冬天吃羊肉好,等冬天去价钱会好点吧。”阮初秀也不太确定,她还真没注意过羊肉的价格,镇里卖猪肉的多,少有卖羊肉的。
曲阳拎着另外两只野物。“可以先吃这两只,已经死了,现在天热,放着容易坏。”
“有两只啊,三弟咱们两家一人一只呗。”眼看野山羊是吃不到,阮文和厚着脸开始讨要起两只小野物来。
阮永氏走了过来。“留只野物明天送给爹娘,今个晚上拾掇出来,搁一宿还是可以的。”
“三弟你俩不会这么小气吧?”阮文和有点傻眼了。分家也有一个多月,他这是头回和三房打交道,以前三弟夫妻俩还是挺好说话的。
“没办法,日子过的紧巴巴,当然得仔仔细细的来。”阮永氏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以前她能让着就让着,只是不想和二嫂闹起来,本来婆婆就看三房不顺眼,就算有理,吵吵嚷嚷的被婆婆知晓了,骂得也是三房,又得白白受了桩气,索性就能忍就忍着,可这不代表她就不记恨,她心里头怨着呢,要不是为着几个孩子,何止这么委屈,可是有什么法子,钱财都握在婆婆手里,又没有分家,家里的是也由着婆婆说了算,腰杆哪里挺得起来,现在却不同,自个当家作主,她底气足着呢!
阮文和气的眉毛直抖。“老三家的你这话说得可就没劲了,不想给直接说,我这当哥哥的难不成还抢了你的不成。”说着,犹不解气,看了眼阮文丰。“三弟,你如今是越来越出息,就看着你媳妇踩二哥的头上来,连屁都不放个,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是个怕媳妇的!”
“爹。”阮文山站在西厢屋檐下喊了声。“我有个事要跟你说,你来下。”
阮老头拎着壶酒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站院门口干什么呢?好看呢?”说了两句,对着曲阳笑眯眯的说。“阿阳来啦,哟,哪来的野山羊还是活的呢,好家伙,一年到头难得吃回羊肉啊。”
“爷,这山羊准备再养养呢,等肥了点,入了冬,炖汤喝,还能拎镇里换点钱。”阮初秀笑嘻嘻的说了句。
阮老头乐呵呵的乐点头。“这想法不错,文丰啊,赶紧松了绑,换根绳子栓着,让它喝点水割点嫩草来,明天搭个棚子,看着有点蔫,可别死了。”
“好。”阮文丰应了声,直接抱起山羊走了。
阮文和见他们说的热闹,眼角都没瞅他眼,想着大儿子找他有事,愤愤不平的回了西厢,进屋就没好气的问。“干什么?”
“我在镇里的客栈找了个跑堂的活,明天就去,爹家里的田地你顾着点,一家子吃喝都在里头。”阮文山想的透彻,二房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喝粥了。大房和三房日子越过越红火,二房反倒是越来越惨,他不努力点,靠着爹娘就甭想娶媳妇了。常听别人说,大伯年纪小小就把阮家给挑在了肩上,他不知道能不能把二房挑起来,可他得顾好自己,有些余力了就护护二弟和三弟,至于爹娘有手有脚年轻力壮,用不着他管。
“跑堂?”阮文和愣了下,旋即问道。“一个月多少钱?”
阮业山见父亲眼里闪过的喜色,他垂眼道。“没多少,本来是不同意的,我一直求着,掌柜才同意。”
“好好干,别乱花钱,回头交一半给我知道没?”阮文和倒也没太贪心。
“嗯。”
阮永氏想留阮初秀夫妻俩吃饭,可听曲阳说家里还有个兄弟在,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路上慢点当心着,目送着他们离开才回厨房张罗着晚饭。
张罗好晚饭,吃饭前,阮刘氏依旧拿了份饭菜送到闺女屋里去,却见中午放着的饭菜动都没动,还是原封原样的摆着,她心里就难受,看着坐在窗台下做绣活的闺女,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如同卡了刺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响,放下了晚饭把午饭端了出来,关门时,又停了会,含泪看着闺女,见她没有动静,神情黯然的关上了门。
睡觉前,阮刘氏特意去看了眼,果然,晚饭也没有动,她回屋躺到床上,视线落在豆大的灯光上,有点儿恍惚。“文善,要怎么办?”声音哽咽,满满的全是无奈和心酸。“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嫁进陈家啊。”
就是说了句要拘着她,近段时间不让她随意出门,这孩子当时没说什么,却开始不声不响的闹起绝食来,完全跟拿剪刀戳他们的心窝子没两样!
“随了她去。”阮文善阴沉着脸,恼火的丢了句话。
屋里的油灯熄了,阮刘氏就在黑暗里睁大着眼睛看着床帐,木木的问了句。“她要是一直不吃不喝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她自己不爱惜命,就由着她。”阮文善的话说的又冷又硬。才着家,听了媳妇的话,他就进屋劝,到了这会他才看清自家闺女的性子,不言也不语,连看都不看眼,背着人或是干坐着或是做绣活,典型的油盐不进,想劝也没法劝,气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给她醒醒脑子,到底还是忍住了。
阮刘氏听着丈夫这无情的话,无声的落了泪,眼泪很快就沾湿了枕头。气呼呼的阮文善查觉到不对劲,往媳妇身边凑近了些,碰到了湿湿的枕头,一肚子火散了个干净,将媳妇揽在怀里。“别哭,我明天去说说她。”
“我是想着,先拘拘她,别让她去见陈秀才,过了一阵子,整个人冷下来,咱们再跟她细细的说,可能就能听进耳朵,哪想她这么倔,要是真说不通,真让她嫁进了陈家,这往后可怎么办!”阮刘氏光想着就心如刀割。
嫁了人就不再是阮家的姑娘而是陈家的媳妇了,她过的不好,阮家想要插手,一次两次的还行,哪天隔三差五的就管着陈家事呢,这样说出去也不好听啊,连闺女的名声也得不好,哪天陈秀才真有了出息,难保陈寡妇就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她的刻薄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
阮文善想着闺女也无力的很,火气蹭蹭直冒。“她不听劝,想要往火坑里跳,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该说的该劝都细细的讲给她,她钻在死胡同里不出来能怎么办?”说着,缓了会,又道。“再看看罢,看她能挺几天,咱们软了她就能如愿,她软了咱们就能如愿,媳妇这事你可得想清楚。”
“我明白。”阮刘氏在丈夫的怀里点着头。“我心里头难受,她这哪是折磨自己,这分明是在折磨我啊。”
阮文善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媳妇的后背。“你得挺住,得狠点心,想想她真嫁进陈家后的日子。”
阮刘氏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抱住了丈夫,似是想要从他身上吸取力量般。好不容易盼到了分家,日子才刚刚舒坦起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这辈子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啊,她的如秀那么好,怎么就让她遭了这么个劫。
两天后,阮如秀昏倒在屋里,阮于氏正带着小明志在屋檐下走路呢,顺便也照看着小姑子,就怕出什么事,见她昏倒,赶紧将娘喊了过来,又匆匆忙忙的去了村头将胡大夫喊了来。胡大夫开了个方子,说最重要的还是得让她先进食,吃点稀粥暖暖胃。
阮永氏很快煮了碗稀粥端进屋,阮刘氏喂给闺女,勺子到了嘴边,可阮如秀却死活不张嘴,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母亲,僵持了会,阮刘氏忍不住了,落着泪直说。“你喝粥罢,先养好身子,你想怎么样都随你。”说这话的时候,她端碗的手和拿勺子的手颤抖的厉害。
旁边的阮永氏见状,怕她把粥碗洒在床上,赶紧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和粥碗,轻声细语的道。“大嫂我来给如秀喂粥吧。”又冲着阮于氏使了个眼神,让她将大嫂带回隔壁屋里。
“喝粥罢,别再这样折腾自个了,你疼你娘比你疼十倍百倍。”阮永氏本来就有点不太喜如秀的性子,出了这桩事,更加不喜她,说话时就有点生硬。
阮如秀似是看出来了般,淡淡的道。“三婶扶我起来吧,我自己吃。”
听着这话,阮永氏把勺子搁碗里,碗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起来,又将碗端给了她,见她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粥,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改明儿和大嫂去庙里上香罢,请菩萨多多保佑着,俩口子恩恩爱爱蜜里调油,陈寡妇总得看看儿子的面子,待儿媳和善些,最好进门就怀上孩子,要是能生个男孩万事就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