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蓁妃早产,黛妃丧命

夙未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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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她在门口意外间听到了乔倾月和乔湘雨的对话,不小心知道了对孪生双胞胎的事情,也明确了今日的确有大事发生,可是……可是那天还没亮要她去给蓁妃下毒的人,到底是倾妃娘娘还是那位湘雨姑娘,她求不着答案。

    她怕万一是湘雨姑娘未经倾妃娘娘授意做的这件事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她也似乎明白了,月鸣之死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经过……也许,也许就是这位湘雨姑娘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去找的黛姑娘……才造成了倾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却害死月鸣的结果。

    可是太晚了……她发现得太晚了……

    “膳食都吩咐好了吗?”不等雪啼开口说具体的事情,乔倾月先开口问道。

    膳食?膳食……娘娘说的是关于蓁妃娘娘的那份榴莲酥吗?

    “吩咐好了。”无论是什么,反正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便一应回答着,然后开口想问那清晨的事情,“娘娘……”

    “嘘。”乔倾月很害怕雪啼会在今天出事,“既然都吩咐好了,那便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今日,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不要乱跑。”

    雪啼懵懵懂懂地听着乔倾月的话,听她那意思好像说的是那份榴莲酥……又好像不是……可娘娘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雪啼皱皱眉,隐隐有些担心,不再说话了。

    “倾儿。”就在这时,顾凰翊忽然唤着她。

    乔倾月抬眸,顾凰翊此刻正坐在龙椅上,那最威严的位置,他的身边,还有另一把椅子,于是又听他说:“来,倾儿来。”

    乔倾月今日觉得,顾凰翊说的那两遍来,似乎另有含义,似乎在唤她的魂儿?在唤她的那死亡的魂魄?她觉得可怕得很,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顾凰翊身边的那把椅子走去。

    临近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夜栀,你派人亲自盯着黛姑娘今日的饮食,万万不可被人下毒。”

    夜栀点头,再见乔倾月坐到了顾凰翊的身边去,便转身安排去了。

    “倾儿今日似乎不太开心。”顾凰翊又抬手轻抚着乔倾月的脸颊,坐在她的右侧,她注意到这次坐在身边的人儿还是那个没有苍耳的人儿。

    乔倾月不说话,她低着头,寻思着自己的事情,可顾凰翊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却让她不得已忽然抬眸,惊恐地看着他。

    她听到他说:“还是没有苍耳的这双耳朵,更美。”

    还是没有苍耳的这双耳朵,更美……

    没有苍耳的这双耳朵……

    更美……

    没有苍耳……

    苍耳……

    姐姐的右耳,比她多了苍耳,这苍耳不似痣,尚且可以遮掩,这苍耳是遮不住的……遮不住的……皇上发现了。

    “倾儿别慌。”顾凰翊顺着乔倾月的耳朵抚了下来,抚着那个乔湘雨长着苍耳的地方,“今ri你就跟在朕的身边,朕不会让你有事,朕还许了你一个孩子。”

    乔倾月身体僵硬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回皇上什么话。

    “朕记得。”

    他记得……可他若真的杀了她的全家,她又当如何面对他呢……

    王公大臣们渐渐来齐了,甚至连顾北清都换了身衣服来到这里,整个御花园丝毫没有家宴的气氛,反而凝重、沉重了许多,或许是王公大臣们知道皇上今日的计划,也或许是这里面有太多爹爹的人了,乔倾月不明。

    “今日,是朕的爱妃乔氏的生辰,朕在此大兴庆贺,一来,是一次难得的家宴,二来……”顾凰翊举起乔倾月为他亲斟的酒杯,他顿了一顿,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一些,“二来是为了感谢诸位对我们天凰的忠诚!”

    台下部分震惊,部分淡然。那些震惊的王公大臣是意识到皇上今日不仅仅是为他的爱妃庆生,而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大事要做,那些淡然的,自然是早已有了计划,所以处变不惊。

    “臣恭祝倾妃娘娘生辰快乐。”乔田渊率先起身,为众人敬酒,为皇上敬酒,为乔倾月敬酒,彼时,那雪啼准备的糕点也被送到了诸位的桌前,“臣听说,这榴莲酥,是倾妃娘娘最爱的糕点,今日是倾妃娘娘的生辰,倾妃娘娘请大家吃这榴莲酥。”

    乔田渊此语一出,意思非常明显,倾妃娘娘请大家吃这榴莲酥了,无论你爱与不爱榴莲,倾妃娘娘的赏赐,也请你务必品尝。

    这榴莲酥并不是乔倾月安排的,而是林千黛,乔倾月此刻转眸看着顾凰翊,而他正紧盯着乔田渊的一举一动,兵贵神速,有些乔田渊以为的事情,他早就在他以为之前打点好了,尤其是那位重头戏。

    “咳咳……倾月姑娘倒也怪小气,将雪啼藏在自己的宫中,大家都许久没尝到雪啼的手艺了,今天倒是了有了这个机会。”林千黛捻起了一小块榴莲酥,率先放进了口中。

    诸位见林千黛已经吃了这榴莲酥,倒也没有什么推脱的理由,便纷纷让那榴莲酥入了口。雪啼一直紧盯着蓁妃娘娘那边的动静,心中难安。

    “雪啼,怎么了?”乔倾月侧眸看向雪啼,见她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担心起来事情是否有什么变故。

    听乔倾月这般问,雪啼忽然吓得腿都软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她这会儿知道了,那清晨吩咐她下毒的人的的确确是乔湘雨,而非乔倾月,并且,乔湘雨也是私自做的这个决定。可是晚了……晚了……她本想问清楚的……她……要是再坚持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就好了……

    “雪啼,你快起来,到底怎么了?”乔倾月见雪啼这般样子,忽然慌了神。

    顾凰翊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许是有什么连他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可是那雨霖宫中,那混淆了所有人视线的两位倾妃娘娘啊……

    “啊!好痛——”

    “有毒……哥哥救命!这雪啼做的榴莲酥中有毒!”

    忽然,妃子们的席位乱作一团,柳蓁蓁忽然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喊疼痛,林千黛脸色大变,唇色加深,又吐了一口血,在原先的病情上更加虚弱了。

    乔田渊望着出其不意的林千黛,脸色大变。

    他本想伪造成柳蓁蓁或是陆婉之毒害了林千黛的假象,可如今林千黛却强调了雪啼做的榴莲酥有毒……雪啼,不正是他亲生女儿身边的人吗?乔田渊慌乱地看向了林千翕大将军。

    此刻事情如此变化,他会不会不再支持他,而反过来帮助皇上呢。

    “快!快将黛妃娘娘送回扶辰宫去!”

    “快!快叫太医!太医!”

    整个御花园忽然乱作一团,顾凰翊仍旧正襟危坐,这场几乎在他预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夹杂着许些意外发生了。

    “黛姑娘!”乔倾月撕心裂肺地唤了一声,匆匆起身,跑下去,蹲在林千黛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黛姑娘,黛姑娘,你怎么样……怎么会有毒?怎么会有?我明明吩咐了夜栀派人盯着你的饮食……是谁下的毒……”

    “是……是我自己……”林千黛望着乔倾月,苦笑着,鲜血从她的嘴角夹杂着笑意流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左丞相想利用我让哥哥帮他谋反……所以我发现了那想要给我下毒在栽赃陷害给皇后的人……我不能……我不能眼见着哥哥做错事……给柳蓁蓁下毒也是我安排的……我……我不能让月鸣白死……可我……还是利用了雪啼……”

    “你不要再说傻话了!你坚持住!坚持住,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乔倾月握住林千黛的手,手劲儿拿捏得更重了,她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她不想让所有的事情走到这一步的,她不想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的,不想的!

    忽然,皇后陆婉之站了起来,纤纤细指指向留在顾凰翊身边,未跟乔倾月一同到林千黛身边的雪啼:“快!快把雪啼抓住!这个谋害黛妃娘娘和蓁妃娘娘的凶手!”

    “雪啼!”乔倾月听了,立即回头去看,可雪啼此刻已经被皇后娘娘的人擒了起来,她正用求救的目光望着乔倾月,求救的欲望……却并不强烈。

    不!她不能说破真相!她不能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娘娘会有危险的……会有危险的……

    “倾月姑娘。”乔倾月想要去救雪啼,却被剩下最后几口气的林千黛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不要去……就当黛姑娘最后一次求你了……不要去……牺牲一个雪啼吧,不要再让这场谋反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

    乔倾月绝望地在林千黛的身边跪了下来,只是暗自抽泣着,一言不发,却也无能为力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雪啼被皇后娘娘的人带了下去,然后亲耳听着那几声惨叫渐渐变得虚弱了下来,又亲眼看见皇后娘娘的人回来向陆婉之回禀,亲耳听到:“皇后娘娘,人已经断气了。”

    就像是林千黛那日眼睁睁地看着,亲耳听着月鸣死了一样,一样撕心裂肺,一样悔恨不已。

    报复啊……这是报复吗?是啊,月鸣现在……有伴陪了。

    “倾月姑娘,对不起……让雪啼……就这样去陪月鸣吧……我也去……陪月鸣了……”林千黛既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她对别人的手段毒辣,对自己更是没有放过,她要毒死自己,就一定是放足了毒药。

    她根本等不到太医来,便已经咽气,只留乔倾月在她的身边放声大哭。

    “来人,送倾妃娘娘回宫。”顾凰翊望着整个御花园所有人的举动,他知道左丞相的人在这时就要来了,倾岚太子的人便是也要来了,于是立即派人强行将乔倾月从林千黛的身边拉开,送回雨霖宫。

    “皇上……”临走之前,乔倾月的目光幽幽,幽幽地望着皇上,似是恳求。

    皇上,求求你,别灭了她的整个乔家……还有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她的姐姐,乔家上上下下许多佣人……都是无辜的啊……

    顾凰翊并未看他,此事已自有分寸。林千翕果真没有援助左丞相,但倾岚太子的人依旧站在乔田渊的这边,两军对垒,整个皇宫乌烟瘴气,而后宫中,满是尖叫与啼哭的声音。

    “蓁妃娘娘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一回到雨霖宫,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乔倾月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却也难以接受,她显得有些神经脆弱,一个时辰后,外面的打斗声尚未休止,她紧紧抓住夜栀的手,问着别人的情况。

    “蓁妃娘娘倒是无碍,早产生下了一名公主,那不是毒药,也不是堕胎药,只是催产。”夜栀如实汇报着她从外面得知的情况。

    乔倾月也基本猜了一个大概,许多事情,都是乔湘雨假扮成她的样子去做的……哈哈,枉费她一直万般地相信这个姐姐,可是她又怎么能够怪她……怎么能够怪她……

    “公主……”乔倾月喃喃,然后缓缓起身,有些飘飘然,日前的风寒由于最近操劳得太多还没有痊愈,“走,随我去看看公主。”

    乔倾月尚未完全起身,便忽然间昏迷了过去。

    “娘娘!”夜栀也没有料到,焦急地接住娘娘,将她扶到床榻上去躺着,随即吩咐,“水儿!快去唤太医!”

    “叶子姐姐,雨霖宫门口全都是林千翕大将军的人,不让奴婢出去!”水儿匆匆从外面进来,如实汇报着情况,看到主子昏迷,立即慌了,“呀!娘娘她……娘娘她怎么了!”

    “娘娘昏倒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去将太医寻来!”夜栀皱眉盯着水儿,焦急难安。

    “不行的,娘娘这样不行的……娘娘这几天身子本来就弱,加之急火攻心,万一……乔府保不住了……万一娘娘想不开了……啊呸呸!乌鸦嘴!乌鸦嘴!”水儿急得直跺脚,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可她不如雪啼那般聪明,不如夜栀那般有胆有识,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

    忽然,她想起许多宫女从前的法子,转身急步跑了出去。

    “水儿!”夜栀着急地唤了一声,然后将乔倾月安置好,起身正准备匆匆出门去看。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啊——”

    “水儿……水儿!”夜栀心头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箭步出门,只见水儿撞到了一个侍卫的刀上,脖颈处血流喷涌。

    她知道,她知道许多娘娘们被这样困在宫里是,总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奴婢通过这样的方式以性命威胁,这样就可以叫太医来了,就可以叫太医来了……

    “太……太……”水儿望着夜栀,伸手抓住空气,却什么也没抓住,想说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便已经断了气。

    其实……其实她本不必要……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傻姑娘……

    “大胆奴才!雪啼已经死了!在倾妃娘娘的宫里,你们还想闹出什么人命!”夜栀动怒,抽出剑来抵在那名手持索了水儿的命的刀的侍卫脖颈上,那侍卫也没敢动。

    林千翕大将军派人看着雨霖宫,是不想让乔倾月逃了,更怕雨霖宫的人跟左丞相乔田渊接应,若是乔田渊的的确确谋反,该怎么处置这一家皇上自有定论,还轮不到他们来这雨霖宫滥杀无辜!

    于是,见状,他们匆匆派人去寻了太医。

    “乔倾月……乔倾月……”昏迷之中,乔倾月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惊恐地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身边飘着许多魂灵,无数的魂灵。

    “月鸣……雪啼……你们在这……我死了吗?我来陪你们了吗?”乔倾月环顾一周,发现有些熟悉的面孔,于是朝着她们摸索了过去,“水儿……水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娘娘。”雪啼和水儿朝乔倾月甜甜地笑着,又忽然隐匿不见。

    乔倾月望不见他们,忽然慌了神:“雪啼!水儿!”

    “乔倾月……乔倾月……”她正寻着那两人,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几声空灵的呼唤。

    她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百里老人,她疑惑着:“百里老人?”

    百里老人不会死啊……可是百里老人怎么会死呢?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百里老人呢?

    “乔倾月,你听好了。”百里老人仍旧是一副开朗又慈祥的模样,他缓缓地走近乔倾月,那身边的魂灵忽然全部都消失了,“夕歌唱尽相思浓。暮词辩,功名倾城。朝赋染墨眉梢,黎诗念,颠鸾倒凤。醉别湘雨,残月未尽天下兴隆。余几夜、梦里勾魂,顾盼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