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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人们放马的事情,不但在陕西和甘肃引起恐慌,在蒙古的各部落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宁夏马瘟的事情,蒙古人也是看在眼里。他们世代养马,自然知道马瘟的厉害。
让他们愤怒的是,宁夏的回人竟然把这些带有瘟疫的马全部放了出来。马类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正所谓老马识途,当初蒙古人赠送给宁夏回人的战马,现在被释放后,大多数又跟着马群的头领返回了蒙古草原。
蒙古人气的咬牙切齿,大骂回人不懂报恩。蒙古亲王僧林格沁还专门给朝廷上了折子,要求开春后亲率大军赴宁夏,剿灭这些忘恩负义的回人。
恭亲王奕䜣再三的斟酌,也与慈禧商讨了此事。现在华兴军对宁夏志在必得,朝廷犯不着趟这次浑水。宁夏的马瘟肆虐,骑兵显然是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朝廷也没必要再去填这个窟窿,对于从宁夏跑出来的马匹,全部捕杀掩埋。若是华兴军拿下宁夏,从宁夏逃出的难民也要格杀勿论,严防瘟疫蔓延到蒙古草原。
蒙古各部落在收到朝廷的命令后,立马就开始对宁夏开始了封堵政策。在草原的各地搜寻来历不明的马群,发现一群群的用弓箭射死填满。
但是蒙古的各部都处于自治的状态,管理方式远没有华兴军治下的省份集中高效。
草原的游牧小部落,甚至都不知道宁夏马瘟的事情,见到无人归属的马匹,认是兴奋的带回了自己的部落里。
马瘟由此也在蒙古草原上传播开来,多亏还是冬季,各部落都处于相对隔绝的状态。并没有出现和宁夏一样,一传播就成千上万。
此时专门为畜类看病的兽医稀少,牧民们碰到这种情况,也只是跟着自己的经验给马喂些草药。但是通常到第二天,全部落的马匹都会被传染。
乔志清当初的愿望只是想让宁夏的骑兵失去战斗力,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无形中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马瘟在蒙古草原蔓延开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半个月间都传播到了外蒙的各部落。
蒙古人畏之如虎,想尽了任何的办法都无济于事。每天请萨满教的巫师向上天祈祷,但还是阻止不了瘟疫的扩散。草原上到处都是病死的马匹,牧民们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阳春三月,冰河解冻,柳条吐芽。
华兴军开始对宁夏发起总攻,按照计划,太原军区出动了右军和新一军两个军的兵力,从东面出陕北后,首先发起了进攻。
因为回人在过冬的时候,已经把宁夏南面的回人全部迁徙到了河套平原,所以南面各府县基本上处于一片荒芜之中。兰州军区毫不费力的就占领了固原府、中卫府两个北部最大的府城。
太原军区的两路大军,从太原翻越吕梁山脉,一路向西进发。在靖边县与兰州军区刘黑娃的部队会合后,一同开赴盐池县。
盐池县由灵州府的马殿魁部驻防,说是一个县城,其实也就是些土堡堆成的村寨。
城里回人士兵加上百姓总共不到万人,而华兴军此时还没有分兵进军,却有两个军一个旅之多,总数超过七万多人。
盐池县在华兴军的面前,抵抗了没有一个时辰,所有的据点都被拔掉。
城内被迫击炮炸成了平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埋在了里面。
沿途回人的百姓听到华兴军进攻的消息,急忙往金积堡的方向退缩。
宁夏金积堡里,马化龙正把各地的首领召集了过来,紧急磋商应敌之策。
马化龙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没想到华兴军真的动手时,是这么的让人可怕。一个县城,数万多百姓,仅仅一个时辰就烟消云散。
回汉两族积怨已久,前年他下令把宁夏的汉人杀了个干净,现在求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路是向北部的蒙古草原退缩,一路是向面的戈壁沙漠败走。南面和东面已经完全被华兴军堵死。
“十三太爷,我们现在没了战马。靠步兵和华兴军对抗,那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为了回人百姓的安全,我建议咱们还是尽快的北渡黄河,然后从蒙古草原向新疆迁徙。只要到了新疆,有了阿古柏伯克的保护,我们就是安全的了。”
马兆元首先建议了下,心里已经放弃了抵抗。
“兆元兄,你可知道阿古柏的统治的教义与我们十三太爷向来不和。我们就算是到了新疆,他也会提防着十三太爷。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战死在宁夏,起码活的像个男人一样!”
马殿魁不同意的反驳了声,他已经做好了和宁夏同生共死的准备。
“殿魁兄弟,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战死宁夏,但是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五十多万的族人。华兴军这次就是为了灭我回族而来,要是我们死战到底,他们也会受到牵连的啊!”
马兆元神色颜色的劝说了马殿魁一句,这句话也同样是说给马化龙听的。
“十三太爷,你说吧,我们兄弟都听您的。你说要走,咱兄弟就跟着您走。您说要留,咱兄弟就跟着你留下来。”
这时,一旁的马千龄实在看不过他俩争吵,眉心紧皱的插话也一声。
“兆元说的不错,咱都得为回人的子民们好好想想啊。只要他们能留下来,以后总有一天会为我们报仇雪恨,重新夺回宁夏。我一把老骨头了,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此次马瘟的事情,一定得罪了不少的蒙古部落。前路艰难,还需要你们去保护回人的子民一路前进。你们走吧,我留下来掩护你们撤退,给你们躲争取一点时间。”
马化龙伤感的下了命令,此时他对守住宁夏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十三太爷,我不走,我要跟你留下,一起掩护大家撤退。”
马殿魁坚决的摇了摇头,他从小跟着马化龙长大,对马化龙极为忠诚,也决心留下来一起赴死。
“父亲,孩儿也跟你留下来,掩护大家撤退。”
在一旁一直低头不语的马耀邦,此时也开口面色坚强的应和。
“耀邦,你也走吧,你的母亲和族里的兄弟姐妹都托给你照顾了。要记住,宁夏永远是我们的家,以后不管吃多大的苦,也要重新拿下这个地方。”
马化龙面色严肃的跟儿子嘱托了一句,不想他跟着自己赴死。
“父亲……”
马耀邦还想再劝,但是马化龙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准备。
三日后,回人们全部收拾好了行礼,拖家带口的朝江北而去。
队伍绵延数十里,分别由马耀邦、马兆元、马千龄统领。
同一时间,华兴军的两路大军已经进攻到磁窑堡镇(宁东镇)。为了不留后患,一路并没有手下留情,只要是回人全部清理一空。
士兵们到没有什么内疚感,因为一路上所见全都是汉人的白骨。回人在他们的眼里也不值得可怜,这是千百年来累积的恩怨,只是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磁窑堡镇是宁夏第一镇,也是守卫灵州府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磁窑堡镇一丢失,华兴军便可以分兵两路。向北堵住银川,向南堵住吴忠府。
马殿魁的队伍就驻扎在此处,总共有七万多的步兵,一万多的骑兵。原来三万多的骑兵,在进攻定边县的时候死去了两万多。
不过现在拿一万的骑兵没有了战马,也和步兵差不了多少。
双方在兵力上相差不多,大概都是七八万人。
马殿魁已经赶了回来,决定在磁窑堡镇和华兴军决一死战。
华兴军的大军刚露面,马殿魁就决定趁他们立足未稳,主动的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茫茫的戈壁滩上,华兴军直接成扇形枪阵展开,像是翅膀一样打开,向前整齐的迈步,把回军包裹了起来。
马殿魁还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多的兵马和华兴军作战,也是第一次以步兵对抗步兵。
从空中看去,两方就好似两个蚁群,黑压压的两片渐渐的向一处汇集。
“冲啊!杀啊!”
在响彻天地的咆哮声中,整个战场都显得一片狂热沸腾。
秃鹫也似乎已经闻到了肉味,一群群的在天空四处徘徊、盘旋。
两方相比之下,回军更像是一只只无头苍蝇一样,冲击时候没有丝毫的阵法可言。
就是靠着将领的带领,在荒地上狂奔着,一群群的就朝华兴军涌了上去。而华兴军则进退有序,不管前方的冲击再怎么凶猛。仍是不动声色的排着整齐的枪阵,分前后两队齐刷刷的朝前迎了上去。
双方相距三百米的时候,突然一阵枪声划破长空,把天空的秃鹫和苍鹰都吓的展翅急窜。
随后华兴军的枪阵全部开枪齐射,每人之间只相隔半米的距离。在这么短间距的枪阵内,子弹打出去完全没有死角。如同一张用子弹编制的巨网,迎面把回人包裹了起来。
“刷刷刷”瞬间就有上万发子弹朝回人飞了过去,对面那般密集的冲锋,根本不需要瞄准。
刹那间,回人的第一层冲击的队伍便被活生生的撕开,就像是剥开洋葱皮一样。浑身子弹打成了血洞,还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看着身上不断喷血的伤口,不可思议的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