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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阁内,除了云翘以外的三个婢女,陪伴了杨琪两个多月,也基本摸清了这个小主子的习性。
杨琪白天起来的晚,晚上睡得也很晚。尤其是不睡到自然醒,便会有很大的起床气。
元淑被调到蘅芜阁来,和她另外一起的两个婢女分别是清月与彩蝶。
紫烟打隔壁的梅园过来,今年的元宵节时,她被耶律斜轸从最妩楼高价赎了出来。
然而耶律斜轸并没有迎娶她,也未给她填一个正当的名分。
对紫烟来说,她是“耶律斜轸的女人”,这已经足矣。
“小姐还没起床么?”见屋门紧闭,紫烟便问在院子里头生火烧水的云翘。
因为耶律斜轸吩咐过,这蘅芜阁里的热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断,于是云翘便想了个法子,让人给糊了个轻便的红泥炉子。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将炉子提到院子里用着。刮风下雨天时,还能将炉子提到廊檐下或屋子里去。
云翘对着火炉甩着芭蕉扇,抬头随便敷衍了紫烟一下,“小姐醒了。”
紫烟推门进去,见耶律斜轸来的比她还早,不由得在门前怔了片刻。
“紫烟姑娘,快些进来关上门,别让冷风跑进来,琪琪小姐最怕冷了。”在屋里收拾准备侍奉杨琪穿衣段文元淑说话时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早春的天依旧带着清冷之意,还有一丝丝懒洋洋的气息。
耶律斜轸在床边坐着,早就将帷帐高高挂起。可杨琪将自己蒙在被窝里,就是不肯起来。
“年都过去了,我干爹什么时候回来?”
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耶律斜轸神色有些复杂,敛了敛眼眸,淡淡的回道:“如今南疆战乱,你干爹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开身。”他倏然将话锋一转,“还记得你昨日怎么跟本王说的,你不是说要去雁归楼讹本王一顿大餐吗?”
一说到吃,杨琪来了精神,她猛的窜起来,将被子撑开,像一只大蝙蝠一样对着耶律斜轸学了一声鬼叫。
已经断了两个月的药,如今杨琪身上的蛟骨木香的味道已经变得清淡了。
耶律斜轸勾了勾唇角,会心笑了笑。
听他们要到雁归楼去,紫烟有些被吓到,“琪琪,你可知道雁归楼的一盘菜,都要好几两银子。”
“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又不是从自己身上割肉,杨琪才不会感到肉疼。
耶律斜轸拧了拧她的小脸儿,心里感叹,一眨眼的功夫,杨琪站在床上都快与他一般高了。
这时吴管家来报:“大王,雁归楼派人送了菜单来。”
雁归楼的每一道菜都很讲究,也很精美,做起来也很费功夫。大多在雁归楼定了位置的达官贵人,会提前收到雁归楼的菜单,将需要的菜式全点好,雁归楼的厨房才能配合客人的时间提供美酒佳肴,也免得在毫无准备之下,让客人去了苦等。
耶律斜轸随吴管家去见雁归楼派来的人,杨琪穿戴好一切,听说耶律斜轸早已在南府门前备好了车马,便迫不及待的飞奔去了。
杨琪才坐上马车,马夫便赶着车走了。
杨琪撩开车帘,对那马夫说:“不等其他人了吗?”
那马夫眯着眼笑道:“大王在前头等着了。”
杨琪上下打量他一眼,觉得他很眼生,于是警惕起来,“你是新来的?”
“是的,小姐。小姐,外头风大,您还是往里头坐吧。”马夫一副谦恭之态。
杨琪戒心大起,往车下瞄了一眼。
她想跳车的心思似乎被对方看你了出来,那马夫猛的将她推进了车内。
杨琪猝不及防,摔倒在车内,爬起来的时候只听哐哐几声,也不知是哪里的机关开启,四周竟落下了密不透风的金属墙壁,使整个马车行程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
杨琪左右摸了摸,四面都是冰凉的金属触感。她用力拍打着铁壁,大喊“救命”。
然而她的声音只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一路颠簸,杨琪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感到马车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发觉自己呼吸不上来。
马车似乎是停下来了,只安静了一会儿,整个车厢翻到地上,渐渐的车厢滚动的越来越剧烈。
随着车厢的翻滚,杨琪接连不断的撞到了铁壁上。她稳不住身子,只能勉强的将头部护住。
车厢忽然停住了,但好像又开始下沉,越来越沉……
杨琪猛的张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睡在荒野中!
不远处有一座湖,湖边上有一辆被破坏的车厢。
如果不是额头上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杨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
她轻按着被车厢的铁壁撞过的额头,一边细细回想。
看来有人想要她的命,但是也有人不想让她死掉。
她被关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还被扔进了湖里,之后有人将车厢捞上岸,还把她救了出来。
想要她命的是谁,不想她死的人又是谁……
杨琪感到头疼,走到路边望了望四周。
这地方应该是城外,杨琪没来过这里,连回城的路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将她丢到这里的人,大概是骑马走的,杨琪找到马蹄踩踏过的痕迹,沿路返回。
直到傍晚,杨琪才进城。
她还没到南府,耶律斜轸便带着大队的人马从她身后赶来。
耶律斜轸将她掳到马背上,一脸的怒色,“跑哪去了!”
“你还说!”杨琪委屈的不得了,眼眶里布满了泪水,“我差一点儿就死了!”
耶律斜轸脸色稍缓,放柔了语气,“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杨琪呜呜哭起来。
当时被独自关在车厢里的时候,她真是吓坏了,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回了南府,吴管家忙迎上来,慌慌张张的说:“琪琪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大王都快急死了!”
在蘅芜阁听杨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耶律斜轸也觉得不可思议。
紫烟听完,仍是惊魂甫定,“琪琪,是不是你之前得罪了什么人?”
她一说,杨琪还真想起一个人来。
“祁山,肯定是他!”杨琪没好气的拍着桌子。
耶律斜轸也猜想,此事十有八九是祁山党派的人做的,但是什么人暗中保护着杨琪呢?
走了一天的路,杨琪两个脚上磨了不少血泡,这会儿正火辣辣的疼着。
她坐在床上,揉着酸疼的腿,兀自的掉着眼泪。
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念安隐。因为她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安隐总会在她耳边唠叨,几乎是无微不至。
像今天这样的事,若安隐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杨琪一个人跑出府。
身边一沉,杨琪抬起泪眼望着坐过来的耶律斜轸,哽咽着问:“我干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耶律斜轸心里有那么一丝期盼安隐永远在南疆待着,这样他就可以独占杨琪了。
独占?
真是好奇怪的情绪啊。
耶律斜轸反问她,“你干爹在信里没跟你说吗?”
杨琪摇头,揉了揉双眼。
耶律斜轸将她揽进怀里,“明天本王叫人将雁归楼的菜都带到府上来。”
这时传来敲门声,云翘将门推开一条缝,向耶律斜轸报告道:“大王,向东大人有事求见。”
“知道了。”耶律斜轸将杨琪塞进被窝里,“你先睡吧,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耶律斜轸向紫烟示意了一下。
紫烟福了福身,代替他坐到杨琪的床边,轻按着杨琪的右手。
杨琪的右手受创,如今使不上力,耶律斜轸几乎每天都来给她按摩活络经脉。
耶律斜轸会向东而去,他们一前一后走到蘅芜阁的院门口。
“查到了?”在杨琪失踪之后,耶律斜轸马上就派向东出去调查此事。
要是没有掌握了线索,向东如今也不会回来。
向东神情扑朔,却很冷静的向耶律斜轸报告:“下手的是祁山派出来的人,出手救琪琪小姐的是皇上派的人。”
“皇上!”耶律斜轸吃了一惊。
他是越发的不理解皇上的想法了,皇上给杨琪吃蛟骨木的香丸,难不成不是想要杨琪的命吗?
如果真是这样,皇上何必救她?
真是君心难测啊!
“大王,今日劫走琪琪小姐的那辆马车就堂而皇之的停在咱们南府门前,我怀疑咱们府上有细作。”
即便向东不这么说,耶律斜轸也早有察觉。
那个想要害杨琪的家伙就深藏在南府之中,先是巫毒娃娃,又是将杨琪住在蘅芜阁的消息散布给祁山,这回又是绑架……
这些无一不是针对杨琪,耶律斜轸几乎可以肯定在暗地里做出这些事的,是同一人!
“不能说是细作,那人单纯的是想要琪琪的性命。”耶律斜轸侧首往透着夜明珠光明的窗棂前望了一眼。黑夜中,他的神情难测,“日后多多留意接近琪琪的人。”
向东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是。”
他的迟疑引起耶律斜轸的不满,“向东,你有话说?”
向东快人快语,直接与他开门见山,“大王,琪琪小姐对您来说算什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