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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死里逃生,瘫软在地不停的喘着气。
赵无极冷眼审视着一言不的女人,“为何不解释?”
“你已经认定我背叛了你,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她音色沙哑,有泪从眼眶里涌出,“你已经不是我当初所认识的浮生了,不是吗?”
赵无极当下俯身,“在我和赵无忧之间,你会选谁?”
云筝笑得悲凉,“你问我会选谁?那么我现在是该在尚书府,还是在你身边呢?”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小心的将她打横抱起,“是我多疑,不过云筝,你该知道我对赵家的仇恨。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真的背叛我,重新回到赵无忧的身边。”
“就算是死,我也会留在你身边。”云筝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眸光微沉,“无极,真当不是我。”
赵无极点点头,抱着她往前走,“好!”
可各自心思,又有几人知晓。
赵无极觉得很奇怪,这一次的事情好像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突然收到了消息说是已被赵无忧察觉,离开。他们一走,这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来了,时间似乎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但如此,这赵嵩与赵无忧来了一趟,走得也很匆忙。
按理说若是觉人不在,应该及时去追。赵无忧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察觉,若说赵嵩能放他一马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这赵家也就他这么一根苗了。可赵无忧没道理这么好心,能放过他这个无极宫的残党余孽。
那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云筝,你跟着赵无忧的时间最长,你觉得赵无忧这一次是怎么回事?”赵无极问。
云筝气息奄奄的靠在他怀里,“公子恐怕不是冲着你来的。”
马车徐徐而行,赵无极敛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筝笑得微凉,“公子的心思,旁人惯来猜不懂。有素兮在公子身边,她不可能不知道咱们刚走不久,桌上的茶还是热的,咱们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所以——公子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因为你?”赵无极问。
云筝摇摇头,“公子不会在乎我的,所以也不会冲着我来,她应该是在试探相爷吧!”
赵无极敛眸,“你是说,赵无忧打算跟她爹作对?”
“不是作对。”云筝咳嗽着,嗓子里特别不舒服,被赵无极那么一掐,整个嗓子如同火烧一般灼痛,“公子不敢跟相爷作对,只不过公子这人疑心深重,她不会再相信相爷了。”
这句话,赵无极倒是深信不疑。
赵家的人,好像都秉承了赵嵩的多疑毛病,赵嵩、赵无极、赵无忧,哪个不是疑心重重?
深吸一口气,赵无极点点头,“这倒也是。”
云筝阖眼,“公子的性子惯来难以捉摸,是故我也不是太清楚公子的真实想法,总归往坏处想就对了。公子杀人从不亲自动手!”
赵无极眸色微沉,低哑的喊出那人的姓名,“赵无忧!”
果然,这妹妹是自己此生的克星!
一辈子的势不两立!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总归只能活下一人。
赵嵩倒是没有多疑,毕竟这件事是他自己心虚,他自己做了手脚。赵无忧那么聪明,未必看不出来是赵嵩有意放赵无极一马,只不过当时那么多人,赵无忧没办法赶尽杀绝,悖逆父亲的意思罢了!
毕竟在整个赵家,赵嵩才是掌权人,赵无忧再得圣宠也只是个礼部尚书。
只不过这一次事件倒是让赵无忧看清楚了很多人的嘴脸,比如听上去极好的丞相府独子,以后怕是要被取代了,而且是随时可能被取代。
父亲对赵无极的心思,不言而喻。所以该还的养育之恩,娘已经用命偿还殆尽,她也用自己的十多年煎熬,将这一份微薄的情感都给耗尽。
夜色凄冷,是谁的心,在风中颤抖。
齐攸王府,明镜楼前,有冷风刮过。
黑影在明镜楼内转悠,推开了主卧的房门,走进了阴暗的世界。主卧内空空荡荡的,这明镜楼里的女人,早已不知所踪。站在屋子里往外看,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许是年代久远,这院子有些败落,好似长久没有修葺过。
眉目微垂,锐利的眸子快掠过屋子的家居摆设。
打开梳妆镜的抽屉,里头放着一些簪盒和胭脂水粉。看上去一切如常,而且就这桌案上厚厚的灰尘和屋角的蛛网来看,这屋子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屋子里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若说这里真的有人生活过,那么离开的时候应该是自己离开的,并不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似乎印证了那些传闻,说是这女子与人私奔。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挑开了一个精致的锦盒。虽然上头蒙着灰尘,但是看着锦盒上头的缠枝牡丹纹路,以及镶嵌的宝石,里头的东西一定是极为名贵的。
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块金镶玉的锁扣,下头缀着小铃铛。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这小铃铛,银铃微响。这东西似乎……
他在屋子里找了一会,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明镜楼毕竟是齐攸王府的禁地,不可久留。思及此处,他只能暂且作罢。
赵无忧靠在软榻上歇着,寝衣松松垮垮的披着,如今天气渐暖,也就没那么冷了。若无其事的翻着教坊司这段时日的账目,每月的账目总得盘算清楚,否则也没办法跟朝廷交代。
穆百里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白玉佳人,半倚美人榻,烛光里极尽岁月静好之美。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翻阅着手中的账簿,安静的世界里,只听得书卷的翻转之音。
最稀松平常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里,竟是如此的悦耳。
他的脚步压得很轻,似乎不愿扰了她的宁静。这如诗如画的宁静,是如此的难得,令人眷恋不舍。可她的耳朵却是灵得很,唇角早已不经意的扬起。
“千岁爷这是当贼当习惯了?走路也带了猫肉垫,是想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吗?”赵无忧也不看他,顾自盯着账簿,凉飕飕的说着。
穆百里轻嗤,“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想着,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这熟悉的一句话了?终于放下手中的账簿,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千岁爷这话说得不对,长久以来,喂不熟的不是你自个吗?”
他无奈的望她,“你可知再这样口无遮拦,本座当下就能办了你。”
她翻个白眼,“就知道拿这裤裆里的事儿威胁我,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他已走到她身边,随手便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如同孩提般的拥在怀里,“不能好好说话,那便好好办事,也是一样的。”
语罢,他俯在她唇上轻轻的啄着,若眷恋若抑制着某种难掩的情绪。
良久,他才松开,瞧着眸色迷离的赵无忧,笑得有些暖,“我为你出生入死,你当如何报答我?”
她嗤鼻,“除了扒皮拆骨,我这副身子骨,那一处没有你的痕迹?还敢问我,如何报答你?穆百里,做男人得有良心,若哪日你做了那喂不熟的白眼狼,活该变成死太监。”
他揉着眉心,当真是敌不过她这毒舌。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明镜楼里,有了现。”他惩罚式的咬着她耳朵。
酥痒的感觉,让她缩了脖子,“什么现?”
穆百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也不继续往下说。
她心道:这男人真当小气。可想归想,还是得照办!捧起他的脸,学着他那副姿态欺身而上,将他压在软榻上,轻柔的尝着他的唇。
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你瞧不出何等神色,唯有那双温暖的眸,越收越紧的怀抱,清晰的昭示着属于他的占-欲。
她身上淡淡的梨花清香,让他如痴如醉,有些东西还真的是不能有开头。有了第一次就会希望第二次,所谓的食髓知味,大概就是因为某些人会上瘾。
“够不够?”她喉间喑哑,用那极是无辜的迷离双眸,撩弄的盯着他。
穆百里轻叹,无奈的揉着眉心,“你这样,我很受伤。”
她将指尖轻轻抵在他的胸口,“可是这里?”
他不语。
她的指尖随即南下,“那么,便是这里咯!”
他当即握住她冰凉的柔荑,一脸凄凉的轻叹,“罢了,一辈子就输给一个人,也不算太丢人。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倒有几分自作自受的意味。”
她浅笑如初,“既然知道是自作自受,那就少惹我,否则你家老二也不会答应的。”
他笑了,笑得何其心酸,“你这丫头,果然是执掌教坊司的礼部尚书,说不过你。”
“千岁爷若是不计较我这泥坑里爬出来的,倒也可以反抗试试。”赵无忧轻笑着坐起身来,“还不赶紧说?我可没时间陪千岁爷在这儿闲聊,礼部尚书的事儿可多着呢!”
“不就是一个教坊司吗?”穆百里有些吃味,“有何大不了的?”
她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三百六十行,行行无贵贱,千岁爷这都不懂?”
穆百里坐起身来,伸手揽她入怀,“好了,言归正传。”若再不说,估摸着这丫头能把他给弄死,还是-欲-求-不满的那种惨死。
这么一想,倒真是生不如死!
“明镜楼里头,什么人都没有。灰尘很厚,蛛网也无人打扫,连院子里的屋檐落了一角都没人修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穆百里正了颜色。
赵无忧凝眸思虑,“这就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萧容并没有传言中的这般痴迷与情深,所以在女子消失之后,也没有表露出眷恋之色。第二种则是萧容对此人恨之入骨,以至于不愿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仇恨半步,所以听之任之,即便破败不堪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穆百里继续道,“屋子里的摆设都极为精致,尤其是对于十多年前而言,这里头的东西已经算是上等。虽然没办法跟现在相比,但当年齐攸王也算是倾尽所有了。”
“所以我的第一种言论被推翻了?”赵无忧的脑子转得飞。
穆百里想了想,“约莫是吧!”
她凝眸,“还有别的现吗?”
“在梳妆台里的盒子里,有一块金镶玉的锁,下头还有些银铃,保存得极为完好。”穆百里意味深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平安锁?”赵无忧身子一震。
“没错!”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眉目微凝,“这东西,平时根本用不着,唯有——”
“唯有孩子。”赵无忧眯起了危险的眸子,“这明镜楼里头,不但有女人还有孩子。”这倒是奇了怪了,这么多年,谁都没听说过萧容有子嗣啊!
赵无忧揉着眉心,只觉得脑仁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孩子是死是活?到底是谁的种?”赵无忧不解。
穆百里白了她一眼,“横竖不是我的就对了。”
她嗤鼻,“想得美。”
“有没有孩子还两说,毕竟咱们谁也没见过,而且齐攸王也未必会承认。”穆百里思虑再三,“有东西并不代表一定会有孩子,可能是早早的备下,还没来得及用。”
赵无忧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有东西未必有孩子,但是有孩子就一定会有这东西。穆百里,你说如果真的有孩子的存在,那齐攸王为何要隐藏真相?这孩子如今在哪里呢?是死了还是活着?”
“没有答案的事情,你想那么多不是自寻烦恼吗?”穆百里徐徐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把心放宽,该知道的时候就一定会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好比赵大人的女儿身。”
她嫌弃的望着他,“能不提这事儿吗?说起来,不是千岁爷亏得多吗?这埋在地下的女儿红,都能起出来尝两回了,还敢说我?”
他一愣,算你狠。
这指桑骂槐的功夫,赵无忧敢称第一,别人可没敢称第二。
明镜楼的事情记不得,饭得一口一口的吃,总归是要慢慢来的。有东厂盯着,想来这明镜楼里的秘密早晚得被揪出来。赵无忧也不着急,等着消息就是。
身子渐渐好起来,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这教坊司总不能放任不管。
账目倒是清楚的,每个月交付朝廷。
红姑说,“近几个月都没见着什么好货,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人。”
接过红姑递来的名册,赵无忧随手翻了翻。心里头盘算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红姑继续道,“前两日公子病着,奴婢也不好打搅,是而未能向公子禀报。皇上近来似乎心情不错,这宫里头三番四次的让咱们给送歌舞姬进去,可训练歌舞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是长此以往,怕是……”
“宫里头的事我回头处理,教坊司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这荒澜与大邺的局势不稳,难民应该不少。”赵无忧面色微沉,“盯着点。”
红姑颔,“奴婢明白。”
瞧一眼红姑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无忧眉目微凝,“最近是不是吃太多,所以撑着了?若然如此,一日三餐都可免了。”
素兮在旁笑着,“有话不说,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深吸一口气,红姑行了礼,压低声音道,“昨儿夜里,简公子来了一趟。”
赵无忧一怔,便是素兮也愣住,“他来这干什么?”
“奴婢也觉得奇怪。”红姑道,“不过简公子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故而奴婢也不敢多问。”
“跟谁一起来的?”赵无忧拧眉。
红姑想了想,“有兵部尚书的小公子,户部侍郎的二公子,还有几个是生面孔,平素未见得来过。公子,这简公子到底是何意?”
赵无忧扶额,“不管是什么意思,只管盯着,别闹出乱子便是。这教坊司开门做生意,最忌惮闹出事,到时候皇上跟前也不好交代。”
“是!”红姑俯行礼。
离开之前,赵无忧又吩咐一声,“若是简衍再来,就把他同行之人的姓名记下。姑娘们要怎么做,不必我教你吧!”
红姑点点头,“奴婢明白!”
这一趟回来,赵无忧便不再多说什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梨树下,便是沐瑶来了也没有反应。
“你这是怎么了?”沐瑶问。
赵无忧敛眸,“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估计是身子不太舒服的缘故。”沐瑶蹙眉望着她。
“对了,明镜楼的事儿,你查过了吗?”赵无忧问。
沐瑶颔,“我修书一封回了蜀城,具体的事情还得等一等。这京城里头没人敢提,不代表我蜀城无人可知。当年萧容跟我舅舅的关系那么好,肯定有所透露。我让府里的亲信去问一问我舅舅的旧部,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沐国公可提过什么孩子?”赵无忧问。
沐瑶仔细想了想,而后摇头,“彼时我年纪小,什么都没记下。我娘走的时候,光顾着让周边的人照顾我,也没来得及告诉我有关于齐攸王的事情。”
“约莫是怕你受伤,怕你冲动,不敢告诉你太多。”赵无忧轻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沐瑶抿唇,“大概是吧!”
“这明镜楼里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赵无忧揉着眉心想起了穆百里的那些话,那个金镶玉的锁,应该是孩子的吧!可是穆百里没在明镜楼里找到任何有关于孩子的信息,比如说摇篮或者襁褓,哪怕是件衣裳都没有。
是自己猜错了?
真的错了吗?
心里有些乱,约莫也是因为听到简衍的消息吧!早前她猜到简衍并非是真的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担虑还是警惕呢?
沐瑶絮絮叨叨的跟赵无忧说起来蜀城的事情,说起了沐国公府,说起自己的母亲。
“我从来没见过我爹,从我出生开始,我娘就一个人守着我。后来我被尊为郡主,就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喊她为娘。”沐瑶苦笑,“你知道有娘在跟前,却只能喊姑姑是什么滋味吗?”
“小时候我不懂,我喊她一次娘,老太爷就会让我娘去跪祠堂。时间久了,我便不敢再喊她为娘,只能喊姑姑。后来我娘走了,我就剩下了一个人,连喊姑姑都没有机会。”
赵无忧凝眉望着她,听她说着那些不堪回的过往,“那姚迟是怎么回事?”
沐瑶苦笑,“我娘重病之时,姚迟回来了,跟我娘关起门来说了一番话。后来姚迟走了,没过多久我娘也走了。我至今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娘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你娘——”赵无忧一怔,“是怕你来报仇,最后反倒深受其害。”
沐瑶点点头,“我娘什么都不肯说,我想着她应该是怕我送死,毕竟我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都听得迷迷糊糊的。想问清楚,也没有机会了。”
“可惜姚迟死了,不然也能问个明白。”赵无忧至今都没想明白,这姚迟临死前的那些话,还有他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对了!”赵无忧又道,“我听齐攸王府的人说,你还有个义兄?”
“没错,这会子正捏在萧容的手里,当成对付我的人质呢!”沐瑶无奈。
听得这话,赵无忧不免一笑,“看得出来齐攸王对你这枚棋子,也算是挺上心的,否则怎么会害怕你不听使唤,要捏着你的把柄呢?你那义兄是怎么个情况?”
沐瑶想了想,“这便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赵无忧轻叹。
沐瑶抿唇,“因为老太爷下过令,在我尚未及笄之前不许踏出蜀城半步,所以那天我跟霍霍是溜出去玩的。我总想着离开蜀城,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被人追杀的义兄。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救了他,还把重伤的他带回了蜀城,给了他一碗饭吃。”
“从那以后,他便跟在了我的身边,他说他叫廉明。我也不计较他是谁,反正自打我回到了蜀城,就没打算再跑出去,因为蜀城里头的那些官员,见着我沐国公府渐渐的没落,只剩下我这个女儿家,谁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是廉明帮着我,收拾了那帮老东西,把蜀城捏在了手里。交给我师父,在我离开蜀城这段时间,让他代为治理。”
赵无忧挑眉看她,“你还有师父?”
“当然,要不然我这功夫是哪儿来的?我师父是我舅舅的旧部,为我舅舅出生入死,后来是因为受了重伤才会退下来。那次去北疆,就有他。”沐瑶蹙眉,“他只记得当时进了我舅舅的营帐,我舅舅已经死了,而姚迟不知所踪。”
赵无忧眸色微沉,“他晚了一步。”
“对!”沐瑶无奈,“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教导我,就是不希望蜀城脱离沐家的手掌心。不管我舅舅是谁杀的,若我手里有权,好歹也能应付。否则我一个弱女子,拿什么跟别人斗?”
“然后呢?”赵无忧继续问。
“然后我就来了京城,嫁给你咯。”沐瑶撇撇嘴,“好在你跟我是一条线上的,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你,让你与我合作。”
“想要让一个男人听你的话,你就得做好睡服他的心理准备。”赵无忧别有深意的笑着。
沐瑶先是一愣,下一刻,面色绯红至极,“你这人怎么说、说耍流氓便耍流氓?”
“纵然是耍流氓,不也是皇上钦赐亲允的吗?皇命在身,不能不耍。”赵无忧轻笑。
沐瑶随即起身,“没个正形。”
“对了!”赵无忧又问,“你那个义兄——”
“廉明。”沐瑶报之一笑,“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不会成为我的威胁,也不会成为你的威胁。他之所以留在齐攸王府,只是为了稳定人心罢了!”
赵无忧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从听风楼出来,霍霍眼神怪异的打量着沐瑶。
沐瑶干脆顿住脚步,“你这样盯着我看作甚?”
霍霍捏着下颚,绕着自家郡主走了一圈,终于恍然大悟,一脸的“原来如此”表情。
“你干什么?”沐瑶蹙眉。
霍霍忙道,“郡主,奴婢现了一件事,郡主有病!”
沐瑶翻个白眼,“你才有病。”
“郡主,相思病!”霍霍一本正经,“你看,郡主眼睛亮,面颊泛红,这显然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犯桃花之症。”
“你!”沐瑶轻咳一声,“我跟你说,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嘴巴封起来。”语罢,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心肝却是噗噗乱跳。好像是被这丫头看出来了?
自己平日里的表现,就这么明显吗?
她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面庞,好像是有些面颊烫。可那又怎样?死鸭子嘴硬,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赵无忧的。
那病秧子,有什么好的!
心里虽是这样想,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霍霍在后头咋舌:完了完了,郡主怕是要栽了!
沐瑶想着,自己得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干脆去了茶楼。谁曾想,这一去便摊上事儿了。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