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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覃初柳不禁惊呼,“傻蛋,怎么是你?”
傻蛋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默默地把覃初柳扶到床边坐好。
覃初柳这时候也没有功夫和傻蛋叙旧了,苍白的脸硬生生被尿憋得通红,“傻蛋,这是哪里?这里,可有女眷?”
傻蛋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光线,把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他的唇紧紧的抿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覃初柳已经快到极限,双腿并拢,不安地摩挲着。
就在她以为傻蛋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根本不打算回答她的时候,傻蛋冷肃地说了句,“等着”,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透过敞开的暗门,覃初柳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原来,她现在身处医馆后堂的里面。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医馆后堂并没有连接其他房间啊。
兴许是天色太暗,她看错了也说不定。
正焦躁地胡思乱想间,傻蛋已经折了会来,且手里还拿着一个茶壶……
傻蛋把茶壶塞到覃初柳手里,冷冷地说道,“只找到这个,你且凑合一下。”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覃初柳看着手里的茶壶,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美好了。
她刚才没找到的马桶的时候是想过就是有个茶壶也好啊,可是,当真的要在茶壶里解决的时候,她又有些受不了了。
最后,她还是咬了咬牙,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尿在茶壶里总比尿裤子、尿床要好些。
这样想着,覃初柳也就没有那么矫情了。
单手解开裤带,退了裤子。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释放了自己。
她的动作真的很小心,一方面怕不小心尿到了外面,一会儿收茶壶的时候尴尬,又怕自己的声音太大让外面的人听到。
可饶是她再小心。站在外面的傻蛋还是听到了。
傻蛋自幼习武,听力本来就比常人要好,再加上只一门之隔,他不想听到都不行。
他心里也十分尴尬,担心一会儿覃初柳又有麻烦,他还不能离开,只能硬着头皮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没有了动静。
傻蛋又等了一会儿,约莫着覃初柳应该已经收拾好了,推门便要往里走。谁知一抬头正撞见覃初柳单脚站在地上,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而覃初柳正在用一只手费力地系裤带。
门突然被推开,覃初柳被惊了一跳,手下一个不稳。手里提溜着的裤子就掉了下去……
两条白生生、水嫩嫩地大腿暴露在傻蛋的视线里,虽然还算不得修长,却也有了夺人的风姿。
幸好傻蛋意志坚定,也没那等恋|童的癖好,只扫了一眼,他便别开了脸,“要不要我帮忙?”
声音里一点儿波澜也没有。好似他刚刚看见的不是姑娘的大腿,而是两根大葱似的!
覃初柳囧了,一个身体十岁、内心二十多岁的女人,被男人看到两条光溜溜的大腿之后,还被问起需不需要帮忙提裤子,她该如何回答?
覃初柳一张脸已经红的要滴血。一边蹲身去拉裤子一边急声道,“不用,不用……”
话音刚落,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
关上门的一刻,屋里屋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傻蛋背靠着门站着。忽然觉得心里热热的,身上也有些热,用粗砺的大手使劲儿地揉了揉发烫的脸,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了。
可怜屋里的覃初柳就没那般好运了,因为紧张、窘迫等等原因,她能用的那只手也开始不断颤抖起来,裤子是拉起来了,可是裤带却无论如何也系不上了。
不大一会儿,她就急出了一身的汗来,因为站的久了,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她便坐到床沿儿,尽量俯下|身去慢慢系裤带。
可是,裤带依然系不上,覃初柳开始有些焦躁,手上的动作也大了些,终于在又一次失败之后,她懊丧地捶了捶床板!
“发生了什么事?可要帮忙?”傻蛋无波无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吓了覃初柳一跳。
若不是他,她兴许早已经收拾妥当了,都怪他!这样想着,覃初柳竟然觉得傻蛋就是那万恶之源。
“不用!”覃初柳没好气地回道。
可是,她的话音一落,门就被推开了,傻蛋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我说了不用,你怎么还进来了?”覃初柳揪紧了裤子,警惕地看着傻蛋。
傻蛋根本不理她,先是走到她身前,垂头看着某一处,覃初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恨不得脑袋都钻进地缝里去,傻蛋看得,可不就是那个装满了她尿液的茶壶。
“你……”别看二字还未出口,傻蛋已经躬身把茶壶拿了起来,随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覃初柳已经拉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的腰身围了起来,这般掩耳盗铃的做派终于让一直冷着脸的傻蛋有些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俊朗的眉眼倏然打开,一点儿都没有肃然乍暖的违和感。
覃初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继而在胸腔里晃啊晃的,有些慌有些乱。
就在她微微怔愣的时候,傻蛋已经欺身上前,夺走了围在覃初柳腰间的被子。
“你干什么?不要乱来啊。”覃初柳挣扎着往后退,她知道傻蛋不是坏人,但是本能使然,她还是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傻蛋眉头蹙起,厉声喝道,“不要动!再动,我就把你的衣裳扒了!”
覃初柳果然不敢动了,现下的傻蛋有些骇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幽冷气质让覃初柳不禁打了个寒战。
覃初柳觉得,傻蛋身上的气息,带了些许的血腥味儿,就好似他是淌过了血海尸山才有了这般冷凝无波的气质一样。
傻蛋俯身。扯过覃初柳手里的裤带,大手翻飞,几下,就把裤带系好了。
系好之后。他还很细心地替她把凌乱地衣摆整理好。
“现下已经是酉时末了,你娘要明天才能过来,今晚暂且由我照顾你,你莫要惊慌。”傻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起来,只是效果不好,他有些懊恼,“晚饭你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出去吃?”
覃初柳还处于刚刚傻蛋给她系裤带的惊诧之中,傻蛋和她说了她也没听清,只呆愣愣垂头看着自己的裤带发呆。
傻蛋失去了耐性,又俯下身来。把覃初柳夹在了胳肢窝下面,就大步地往外走。
覃初柳面朝下被傻蛋夹着,很不舒服,更多的还是羞赧,她用力地挣扎。两条腿还胡乱踢蹬,有几脚踹在了傻蛋的身上。
傻蛋怕伤了覃初柳,干脆一只手把她的双腿紧紧地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
到了饭堂,老大夫已经把准备好的饭食端了出来,见傻蛋夹着覃初柳就出来了,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
“主……傻……”老大夫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傻蛋了。叫主子吧,主子不让,叫傻蛋吧,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眼珠子转了转,对了,还有一个称呼呢。准没错,“贺公子,您快把覃姑娘放下来吧,您身上的伤也没好,若是伤口再裂开。您又要受罪了。”
傻蛋把覃初柳安置在圈椅上,并没有理会老大夫,只兀自低头吃饭。
老大夫像是对傻蛋的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了,也不在意,又笑眯眯地问气鼓鼓地覃初柳,“覃姑娘,您是喝粥还是吃白米饭?”
覃初柳四下看了一眼,问老大夫,“老大夫,郑掌柜和高壮呢?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
老大夫抓了抓脑袋,自作主张给覃初柳盛了粥,这才回答她,“那个大个儿和一个车夫去给你家人报信去了,现下应该已经回去永盛酒楼了,那郑掌柜一早就回去了。前厅里还有一个……”
傻蛋一记眼刀飞过,老大夫马上闭了嘴。
覃初柳没注意到傻蛋的眼神,疑惑道,“前厅还有谁?”
“前厅,前厅还有一个病患,我得赶快吃,吃完好去看诊。”说完,老大夫也低头快速地吃起来。
她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老大夫说了那么多,就没在正题上。
一天没吃东西,覃初柳确实有些饿了,用瓷匙舀了一匙粥就往嘴里送,眼看香喷喷的白米加小米粥就要进嘴里了,突然横出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太热!”
然后,覃初柳身前的碗就被傻蛋端走了,覃初柳和老大夫具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傻蛋,看着他轻轻转动瓷匙,还不时用嘴吹气,眼见一缕缕热气从粥碗里飘散出来,迷蒙了他们的视线。
老大夫惊诧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还是他们家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近女色的主子吗?
覃初柳却不是惊诧,她是担心,很担心,傻蛋会不会把唾沫星子吹进她的碗里……
过了一会儿,粥的温度终于让傻蛋满意了,他很自然地把碗放到覃初柳身前,“好了”,覃初柳不动,老大夫还保持着张大嘴惊诧地看着他的表情,傻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刚刚的举动,似乎太过亲昵了些。
气氛,瞬时尴尬起来,傻蛋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正在这时,饭堂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张白皙却可怜兮兮地脸探了进来,“那个……我还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