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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足饭饱之后,金钟民、申智、蔡妍和玉珠铉先后告辞离开,但白智英却留了下来,一起留下的还有朴智慧。白智英不想回公寓,不想看见自己的经纪人,而朴智慧便只好陪她留了下来。本来是四个人在院子里明净的琉璃宫灯下聊天,只是后来郑秀妍考虑到明天还要上课和练习,所以便和打着哈欠的朴智慧先上楼去睡觉了,剩下白智英与柳承薰在院子里坐着。夜风吹过,蔷薇架下暗香浮动。
柳承薰去里屋倒了两杯茶出来,递了一杯给白智英,随口问道,“智英姐以后打算怎么办?”
“谢谢承薰。”白智英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里,顿时一股暖流直抵心间,“还不知道,只是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去面对那张肮脏的脸了。”
柳承薰知道她说的是现任的经纪人,正是这位经纪人,将她推给了那位部长公子。于是,柳承薰邀请道,“智英姐转到我们公司来吧。你明年的专辑,我来帮你做好了。”
白智英沉默了一下,却婉拒了,“还是不要了。我名声不太好,会有损SH公司的形象,这对承薰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来说,后期的发展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哪有这样的说法。既然让智英姐过来,那必然是因为对公司有利才做出的决定。我又不是那种因为认识就让人进公司的性格,何况,如果是这样,对智英姐的前途也没有什么好处,我怎么会做这种吃亏的事。而且,在大家心中智英姐一向都是受害者的身份,实在不必有这个顾虑。我反而相信,公司会因为智英姐的加入,而带来更多的利益。”柳承薰喝了一口开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道。
白智英捧着水杯犹豫着,时不时啜一小口。虽然她也很想换到柳承薰名下的SH经纪公司,只是一来因为自己的形象并不太好,二来又怕SH公司日后受到她现在的经纪公司的打压,所以一直害怕连累柳承薰,而不敢答应下来。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智英姐的声线很动人,相信抒情曲会成为智英姐的一大招牌,很适合为电视剧演唱OST,而我又正好擅长为电视剧写OST,我们合作,这不是刚刚好的事情么?”柳承薰见她依然在犹豫着,便继续劝道。
“好吧,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只能拖SH公司的后腿时,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的。”白智英最终还是点了头,“虽然这样,也依然感谢承薰的好意。”
“其实,智英姐缺的不是能力和机遇,而是在那次事件以后,失去了对自己的信心,也失去了对唱歌的激情。如果智英姐可以找到以往的感觉,我相信,成功会是必然的。”
“只是,这哪有那么简单呢。”白智英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那件事过去后,我本打算就此退出歌谣界,做个平平凡凡的女人算了。可是,在两年后,又有人来找我,说服我复出。在那两年空白期内,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唱歌,所以忍不住就复出了。只是没有想到,又让自己再次碰到这样的事情。”
白智英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有些哽咽。这样残酷的事情,让一个女人在短短的四年内,连续遭遇两次,一次是自己最信任的男友和经纪人,这一次更是说服她复出的人,都算是最最亲近的人了,可是还是遭受这样的背叛。还好是一向坚韧的白智英,若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已承受不住,又或者白智英这次没有碰上柳承薰,估计明天早上,也许就有人会在她公寓的某个房间里发现已香消玉殒的她吧。
“不知道智英姐听过一句话没有?”柳承薰突然绕过了这个话题,问道。
“什么话?”
“问此生如何得来已过来。”柳承薰一字一字说道。
白智英闻言,半懂不懂地摇了摇头。
“这还是我小时候,收养我的中国老头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了。它的意思大概是我们人生里所有认为无法过去的路,在某一天都会突然发现早已走了过来,以此告诉我们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而我们终究还是我们自己,就像这朵花瓣一样……”柳承薰说着,举起了放在桌上的水杯。那本来是干干净净的一杯水,可是刚才夜风吹过时,吹落了架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四处散落,而其中正好有一片飘落在了他的水杯中,“即使花落在水里,花依然是花,水也依然是水。不为这个世界的繁华所迷惑,也不为这个世界的悲凉所绝望。智英姐,现在开始,努力找回原来的那个你吧。我相信你可以。”
柳承薰说完,将浮在表面的花瓣倒在地上后,一口将剩余的水喝完,“时间也不早了,智英姐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就让人去那边商谈合同转让的事情。”
白智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即使在与柳承薰一起上楼时,她一直都低头似乎依然在想着那番话,直到在楼上分开后,白智英向前走了几步,才突然转身喊道,“承薰。”
正在往房间而去的柳承薰停住脚步,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白智英。
白智英鞠了一躬,道,“谢谢你替我找回我自己。”
柳承薰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笑着道,“智英姐,Fighting!”
白智英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后,俩人又挥手告别,然后柳承薰回了自己的卧室,而白智英则被安排去了郑秀晶的房间。
这一夜过去后,或许白智英将会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白智英吧。柳承薰反手关上房门时,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