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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几天, 简静已经对餐深恶痛绝。但当江白焰送来新鲜出炉的迷汉堡,问她要不要试试味道时,她还是没能抵抗住诱惑。
“好吃吗?这是们明天的午饭, 还准备了明治和紫菜饭团。”江白焰拍马屁的水平一流。
简静一边吃一边点头:“刚刚说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很奇怪的东。”他袋里掏出了不锈钢的筷盒。
简静接过,放台灯仔细看。
江白焰搬来椅子让她坐, 自己则坐床沿,中道:“心,这东很奇怪,是活的。”
简静打开盖子, 却只看一根枯树枝, 不由疑惑:“这是活的?”
“对。”江白焰说, “之前把它放进塑料袋, 它居然自己钻出来了。”
作死和找死是有区别的,前者的目的在于诱敌上钩,后者就是纯粹想不开了。根须看着就古里古怪,他怎么能毫无戒心的揣进袋呢?
它才露头,他就一把揪出, 甩在了案板上。
简静大感好奇,拿出刀叉住它,仔细查看:“外表一点端倪也没有,和枯枝没什么两啊。”
“难道是冬虫夏草之类的东?”江白焰猜测,“或者根本就是昆虫, 它们不是也会装成植么。”
简静点了点头, 点燃防风打火机,窜的火苗徐徐靠近。
就在即将逼向根须的刹那,它突然活了, 仿佛一条冬眠苏醒的昆虫,直接撕裂躯干逃跑,只留刀尖扎住的部分还在原地。
“跑得倒是快。”简静笑了笑,若有所思,“看来,它怕火。”
江白焰推理不行,脑子却还是很灵光的:“火灾?”
简静点头:“齐天是玄门手,假如是他纵火,肯定有原因。只是,这东不是就是植,和玄学没什么关系吧?”
之前她遇过数次特殊任务,很多时候,是玄学还是巧合,就在一念之间。
七星封棺是谋杀,谁也不能说齐天真的长生不死了。谢唯的借运最玄,好像是借了,也完全有能只是时乖命蹇,甚至他自己都心存疑虑,此自戕谢罪。
凛冬城堡一案,她甚至拿了承载萨尔家诅咒的戒指。梅拉尼死亡的始末,她一清二楚,完全和玄学无干,并不是咒死的。
这次呢?
“会不会是蛊?”江白焰脑洞大开,“这是一种类似于冬虫夏草的东,以感染人。”
简静也不甚确定:“说不定?”
两人都不了解这门学问,大眼瞪眼半天,无果。
“算了,早点休息吧。”简静放弃思考宇宙本质的问题。眼诱饵已经洒出,能不能钓鱼就看运气了。
她穿戴好衣,枪压在枕头,匕首绑在大腿上,甚至换上了一双室内穿的白鞋。当然,这是才新买的,鞋底干干净净,不然就算国外的人无所谓,她自己也会觉得别扭。
熄灯睡觉。
窗外雨声连绵不绝。
黑暗中,简静听身边浅浅的呼吸声,有点像布丁。它很喜欢在午后阳光最盛之时,窝她腿上打中觉。
有点爱。
她不禁问:“怕吗?”
“还好。”他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尾音一勾一勾,叫人想起猫的尾巴尖,“时候很怕,现在不怎么怕了。”
简静:“所以鬼屋是人设吧?”
“当然不是。人设骗人,没骗人。”江白焰维护自己的职业道德,“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放大了生活中的细节。”
简静:“……”
“静静,什么要来这里?”轮他发问了,“想给谢唯报仇吗?”
“好像很在意他。”
“嫉妒他。”他翻身,侧卧着望住她的脸,“明明们只见过一面,却记了他那么久。”
简静笑了:“也没有,……”她迟疑一,叹气,“已经不太记得他长什么了。”
谢唯带给她的惊艳和怅惘,永久地镌刻在了她的心头。
她很难忘记温泉旅馆中的种种痕迹,然而,他本人的貌,却已在岁月中逐渐模糊。
“他像在海上看过的星空,始终记得那种感觉,但星星具体长什么,慢慢就不记得了。”
江白焰问:“这算是爱情吗?”
简静反问:“爱情是什么呢?”
他说:“不知道。”
“也不知道。”
“写过。”
“编的嘛。”简静坦诚,“故事里的爱情,只是千百种猜想之一,它能是这个子,也能不是。”
“遇了,是不是就能认出来?”
她觉得悬:“难说,真要这么灵,哪来这么多错过和遗憾。”
“也是哦。”
房间里安静来。
过了会,江白焰翻个身,问她:“静静,喜欢什么的人?”
简静难倒了,犹豫半天才说:“能……长得好看的?”
唉,爱情这种东,就像一团云雾,瑰丽多姿又千变万化。人们看别人有,总也想试试,但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每个人的盲盒都不一。
也许是玫瑰,也许是怪兽。
每个人也有一套自己的挑选标准,有人挑送上门的,有人选金光闪闪的,有人选最合适的。
她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倾向,非要说的话,希望好看一点。
“呼——”旁边传来夸张的松气声。
简静:“?”
“刚才有点紧张,幸好及格了。”他拍拍胸,一脸劫后余生。
简静无语。
“真的,比第一次试镜还紧张。”江白焰很有分寸,并未打破砂锅问底,转而推销自己,“静静老师觉得长得好看吗?”
这没法昧着良心。
她实事求是:“还不错。”
江白焰说:“还有别的优点。”
“会铲屎?”
“不不,有一个其他人没有的优点,一直没有发现。”他仿佛面试,一本正经地安利自己。
简静登时好奇:“什么?”
“不用负责啊。”
她:“???”
“不用负责,不要名分,没有负担。”他蹭她的枕头上,说秘密似的,“有些人很正经,睡了就要交往,交往就要考虑结婚,结婚就要考虑家庭……没有这的烦恼哦,随便怎么都以。”
简静忍不住:“这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吗?”
“没说这的好,但这确实是的优势啊。”江白焰振振有词,好像特别有道理,“江浔就是水,水无常形,想是什么,就能什么,多好啊。”
简静:“……”
之前不是这么理解自己名字的吧。
“觉得呢?”他问。
简静说:“再发掘发掘自己别的优点吧。”
他垮脸,苦兮兮道:“想不出来了,缺点倒是很多:年纪,没有钱,不聪明,工作环境混乱,绯闻很麻烦……除了会做饭、会铲屎、会养花、会演戏、会一点画画、会一点雕塑,会一点摄影,勉强会挣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说了一点。”
“什么?”
简静咬牙:“凡尔赛。”
“……”识时务者俊杰,江白焰马上怂了,浮夸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装模作,“困了,先睡,晚点换好不好?”
毕竟身在特殊副本,简静懒得和他计较,说正事:“还是守后半夜。”
他不坚持:“好,那先睡。”
简静翻个身,努力入梦。
睡不着。
有人盯着她,她本能地无法入眠。
“还是先睡。”江白焰发现了,主道,“难得在静静身边睡觉,要好好珍惜。”
他翻过身,乖乖地埋进枕头,不出片刻就睡着了。
简静怕睡着,不敢闭眼,躺在床上发呆,过了会,太无聊,扭头打量身边的大号布丁。
他今年才21岁,尚还未褪去年柔和的轮廓,尤其最近不再节食,脸上长了点肉,看起来比之前更显。
又乖,又,又怜。
但这只是外表,论起人情世故,他比大多数年长的人都精通。
偶尔的,简静也会疑惑,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是步步算计的腹黑,是暗藏心机的绿茶,还是故作怜的白莲花,抑或是一腔热忱的赤子?
现在看来,也许都对,也许都不对。
这都是他,是水的颜色。
思绪乱飞间,有什么东划过眼帘。
简静顿时将杂念抛之云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房间的异常上。
是影子。
她特意留了一盏夜灯,灯光照出了门外人一晃而过的影子。
谁埋伏在外面?
她放轻呼吸,捂住江白焰的嘴,将他叫醒。他胆子也大,朝她指了指,示意她埋伏角落。
简静微微点头,轻巧地床。
江白焰抱住她的枕头,塞进窝里,子严严实实地盖好,粗粗看去,好像这里躺了个人。
简静藏进衣柜,耐心等待。
门外的影子十分心,一不地埋伏在那里,足足十几分钟没有过一。
但里面的人比他更有耐心。
终于,对方沉不住气了,轻轻推开门。
他慢慢走了进来。
微弱的夜灯照亮了他的脸。
是老弗兰克。
他完全不是之前风烛残年的老人模,手持斧头,眯眼看向床上的人,然后扬起手臂,重重挥。
几乎同一时间,江白焰麻溜地滚床,而简静推开柜门,身体的敏捷度发挥极致,仿佛捕猎的母狮,扑向老弗兰克的后背。
砰!
两人重重倒在床上。
“啊——啊——”老弗兰克发出了诡异的嘶吼的声。
简静用力扼制住他挣扎的作,逼问:“想干什么?”
老弗兰克扭过头,浑浊的眼睛几乎看不瞳仁。他明明已经很老了,挣扎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压制。
简静:“拿绳。”
江白焰马上去行李箱里找绳索。他在黄昏镇的准备工作相当细致,虽然林子里没有山,他还是买了户外伞绳,结实得很。
简静接过绳索,正要绑住老弗兰克的手。他却突然扭过头,不是普通90度或者120度,而是180度大扭转。
按在面的脑袋,断了似的扭折反面,直瞪瞪地看过来。
简静忍住惊诧,力气不减。
老弗兰克阴森森一笑,张嘴去咬她的手腕。
“靠!”简静骂人,反手拽过枕头。还没来得及摁住他,老弗兰克就好像恶灵上身,突然力大无比,一掀翻了她。
他佝偻着背,抄起斧头,重重砸。
哐当!斧子劈入床架,木头断裂,整张床顿时塌陷。
房间太,打起来容易误伤。
简静未多犹豫,立即拽过江白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