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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别怕。”顾浩川轻声宽抚着,一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解着绳索。可没两下,便发现这绳索有问题,非但没有接头,还越扯越紧。
顾浩川目光一凛,看向孔四喜,“把绳子给她松开。”
他那冷硬无比的声音,虽不似先前般大呼小叫,却也一点不失威胁性。把孔四喜吓得缩了缩肩头,没敢搭腔。
倒是包子他父亲发了话:“顾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她已魔根深种,随时都可能会失控,所以很抱歉,我不能替她松绑。”
顾浩川眯起眼问:“你是谁?”
“他是我师叔,孔天厥!”不待小包子他父亲作声,孔四喜就砸砸的在旁边接了一句茬。
顾浩川眉心一跳,讶然看向了孔天厥。
孔天厥眼神清暝,却隐隐透着一股很强的威仪,慢慢止住内力,同孔四喜说道:“把他扶到床上去吧。”
孔四喜忙不迭的点点脑袋,从地上捞起方程,嘴里还不忘关怀到:“师叔,小程没事了吧?”
“命是保住了,不过他元神受损,可能……很难醒过来。”孔天厥轻叹一口气,他能做的,都做过了。能否痊愈,就得看方程的造化。他站起身,走到沐瑶儿跟前,掌心摊出一颗水晶幸运星,“走吧,有一个地方,你早就该去了。”
沐瑶儿微愕,慢慢抬起泪眼,望向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随即顾浩川将她往怀里一护,问道:“你想带她去哪?”
“赎罪。”孔天厥简洁的回了两个字,转而同沐瑶儿说道:“天女,从你回到人界的那一刻,就已导致了很多人的不幸。这些人,有的、是对你抱有期望。不愿相信一个上古神祇,会泯灭人性,甘愿为你而亡。有的、则是无辜惨死,从未伤害过你,却成了你泄愤的牺牲品。时至今日,一切都该结束了。放下执念,放下仇恨,用你余下的生命,去洗涤你满身的罪责。而我,曾因种种顾虑,让你有了制造更多祸端的机会,所以我会同你一起赎罪。”
他手中纯白晶亮的幸运星,倏然闪烁起璀璨的光芒,“我希望、你能认识到错误,能够主动将元神交付于我。别再有任何抱怨、或是不满,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强收、只会让天女积怨更深。
沐瑶儿徐徐将目光,移向他手中的幸运星,面露一丝凄然之色。定定的,怔怔的看着,颇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意味。
顾浩川慌了,忙摇着她喊道:“瑶儿,不要,你不能答应他。”
沐瑶儿眼神微滞,仿佛周边已再无他人,对顾浩川的劝阻毫无反应,径自幽幽的说道:“我可以去,赎罪也好,囚禁也罢。那怕从此魂飞魄散,我也绝无怨言。但我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希望孔先上能帮我完成。”
“瑶儿!”顾浩川五只一收,又猛摇了她几下,像是要将她摇醒一般,下的劲儿还不小。她牵动起一抹浅笑,冲他摇了摇头,便一脸期许的看向孔天厥。
孔天厥肃然应道:“请说。”
沐瑶儿微微颔首,致上了一个敬意,而后缓缓恳切道:“顾家的祖墓里,有一块游梦玉釦,它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我希望,先上能帮忙撤掉墓室里所有的机关和阵法。”
孔天厥敛眸静默。当初他感念,顾家二老情路坎坷,才不得已应下,利用游梦玉釦重生的请求。虽苦守千年,也只能换得短短几十年的光阴,却也足够二老再续前缘。若是终止,违背诺言是小,要是令二老灵魄受损,岂不犯了大错。
他没作声,孔四喜倒是冷不丁的凑上前来,提醒道:“师叔,别信她。游梦玉釦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会影响别人的生死,我看、她八成是想拿那东西去干坏事。”
“我不是!”沐瑶儿大喊着动了动身子,满面诚恳的望向孔天厥,“相信我,我真的是要拿去救人。他们……”体内的气息一动,阵阵血气就直往上涌,她猛喘了几口气,续道:“他们被暴龙关进了空冥之都,如果不拿游梦玉釦去交换,他们会死的。”
孔四喜撇撇嘴,又把话头接过去说道:“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只僵尸,居然嚷嚷着要救人,谁信啊。”
“不是这样的。”沐瑶儿气息不稳,一着急,更是喘不过气,只能摇头反驳。
孔四喜没停,还在冷嘲热讽的说:“我告诉你,别说我师叔不会信你,就连我孔四喜,你都骗不过。空冥之都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拿个破玉釦就能把人捞出来,省省吧你。找借口,也得找一个好一点的。”
沐瑶儿气喘吁吁的憋苦了一张小脸。似是顾浩川想明白了,闷了老半天,终还是帮忙解释了一番:“你们别再出口伤人了,瑶儿她没说谎,那些人被关进空冥之都是真的,对方提出拿游梦玉釦去换人,也是真的。就为了拿这个东西,瑶儿还受了重伤。”
孔天厥面露难色,正待开口。孔四喜贼溜溜的瞟了两眼,忙横在前面,语重心长的道:“浩川,怎么连你也被她骗了。醒醒吧,好好看清楚,她可是只杀人不眨眼的僵尸。会怕受伤吗,摆明了是在跟你演苦肉计,骗你家的宝物呢。你就是再糊涂,也不能拿你家先祖来开玩笑吧。这游梦玉釦要是到了她手上,不光你家先祖会永不超生,搞不好会弄得天下大乱的。”
不给顾浩川半点发话的机会,他一转头,又对孔天厥道:“师叔,不过这妖女说的,也不全是假的。莹莹和一大帮子人,确实是被困进了空冥之都。我这次来,正是想跟您借天玄珠去。您也知道,空冥之都那种地方,没有天玄珠,就是大罗神仙去了也束手无策。”
说着,他还不忘瞥着沐瑶儿言辞凿凿的的碎上一嘴:“这事儿,搞不好就是她干的。莹莹之前就发现、这妖女和魔界的人有勾结,还干了不少坏事。本来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除掉她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让她先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