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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辛婷一直扶着顾振海,悄悄抹眼泪,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自荐:“表嫂,让我跟你一起照顾泉表哥吧。”
“可是……”沐瑶儿知道她的心思,因此有些犹豫。
得不到她应允,霍辛婷急了,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恳求道:“表嫂,我保证,我会很小心的,一定不会给你添乱。求你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顾浩川不悦的拧起眉,“你也是个女生,留下来能帮到什么忙?别在吵你表嫂了,她身体已经快吃不消了。”
霍辛婷有点怕他,扁了扁嘴,怏怏的喊道:“表哥。”
拨开她抓在沐瑶儿胳膊上的手,顾浩川一脸严肃的说:“我留下来。”
沐瑶儿一怔,下意识的拨高了嗓音喊道:“不行。”
发现自己反应太大,震得顾浩川、霍辛婷都立即收了声。她干咳两声,解释道:“你们不能冒这个险,那只妖怪已经死了,虽然我有预感它会留下解药,可现在还没找到。而且万一剂量只够救一个人,到时候你们要是感染到蛊毒,就真的会必死无疑。”
顾振海也不同意,苦口婆心的说道:“丫头说的没错,浩川,你不能去冒险。你大哥都已经这样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顾浩川充耳不闻,盯着沐瑶儿的眼,黑眸里有几许少见的波动,他唇畔微微勾起,格外认真的说道:“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着你。”
沐瑶儿不想他去冒险,好不容易才除掉老怪物,让他摆脱了威胁。要是他不慎染上蛊毒,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全白做了?
“我不怕,是因为那些蛊虫伤不了我,但是你不一样。”她话很含蓄,意思却很明显,她不同意。
顾浩川不以为然的笑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搞不好那些蛊虫也不敢近我的身呢,不试试怎么知道。”
沐瑶儿有点无语,她能给他明说,他是个凡人,跟她比不了么。她有灵力护体,都差一点被蛊毒反噬,而他什么修为都没有。
愁思片刻,她打算再跟他讲得直白一点,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顾浩川捂住了嘴。
顾浩川不让她有机会反对,径自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他是我大哥,照顾他,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没人比我更合适,不管是安保也好,佣人也罢,他们的生命同样珍贵。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怎么能让别人来冒险。”
自己都贪生怕死,外人又如何会尽心尽力帮忙照料……
沐瑶儿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不好再多做言辞。
顾振海却不这么看,别人的命,哪能跟他儿子比。已经有一个命悬一线了,怎么可能再让另一个去冒险。脸色一沉,他怒斥道:“你给我在外面待着,不许进去。”
“我已经决定了。”顾浩川语气十分坚定。
顾振海皱眉,“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我不准你去冒险。”
“您拦不住我。”顾浩川敛下面色。
顾振海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处,吐不出半个字,他确实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顾浩川不打算与他多做争辩,瞥到佣人端着防毒衣物走近,他随手拿起一件,套到沐瑶儿身上。
沐瑶儿往旁边缩了缩,随即扯下衣服塞回他手里,“我不需要这个,你自己穿上吧。”
“你也说了,有可能就算找到解药,也不够救第二个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穿上吧。”顾浩川重新将衣服披到她肩上。
沐瑶儿唯恐再推脱下去,会越描越黑,无法解释,只好乖乖把衣服穿了起来。
待到大家都穿戴完毕,她带着几分忧心,慢慢折身步入房间。
与众人一同进房的七叔,应变能力极快。刚一进屋,他就连忙重新拿出一条新的被褥,盖到顾浩泉身上,然后又轻脚轻手的给他垫了一个新枕头。
扑捉到顾浩泉带有恐慌的目光,她退至一侧,任众人围到他床前,轻声叮嘱道:“他现在还很虚弱,只能听没办法开口说话。”
顾振海哑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浩泉,你还能认出我了吗,我是你父亲。”
顾浩泉慢慢将视线移向他,眼里瞬间泛起一层雾气,他艰难的翕动着唇畔,但仍然只发出一些细小的“嗤嗤”声。
他在告诉他,他认识。
顾振海布满血丝的老眼,又闪烁起了泪光,“浩泉、别、别动,你不用说话。一切都过去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泉表哥,我……是婷婷,你、还记得我吗?”霍辛婷哽咽得声音都在打颤,深吸了口气,牵动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继续含泪说道:“你是不是很难受,你要是记得我,就眨一下眼睛吧。”
顾浩泉看了看她,眸色一片茫然,忽略掉充斥在耳边的声音,慢慢将目光停留到沐瑶儿的方向。
她换了套素净的衣服,外面还挂着件特别宽大的白袍,跟之前不太一样,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似是很不舒服,她脸色越发惨白,正倚靠在一个男人怀里,显得有些微喘。而那男人几乎承住了她身体所有重量。
那个男人是……顾浩川。
顾浩川捕捉到他停驻的目光,心头一动,忙问道:“泉,你认出我了?”见顾浩泉眨了眨眼,他喜出望外,一脸激动的说:“太好了,刚才在地下室你谁也不认识,把我们都吓死了。”
顺着顾浩泉的视线,瞥到他揽在沐瑶儿腰间的手,一抹柔和的笑意悄然洋溢在他脸庞。
他胳膊力道稍稍一收,“她叫沐瑶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她救了你。”
沐瑶儿脑门儿登时布满黑线。
顾浩泉徐徐抬眸,看向他怀里的女孩儿,一抹受伤情绪在他眼底稍纵即逝。随即他便看到女孩儿巧妙的抽身走到旁边,对着另一个老者说道:“七叔,请您帮我找一下纸和笔。”
“少夫人,请稍等。”七叔颔首,立刻走到窗台边的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纸笔,迅速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