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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疼,我肚子疼。疼死我了,娘,我怕。咋弄啊。”玉花不住的叫着。
“娘,不疼,成子给你吹吹。”成子在旁边懂事的安慰着自己的娘。
“恩。恩。哎呀。”玉花哼哼着,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觉得不怎么疼了。
看她平静,众人才长出了口气,周氏擦了擦头上的汗,又给玉花擦了擦。
还没等气喘均匀,玉花又叫了起来,又开始疼了。
“完了,这是阵疼,你们嫂子是要生了。”周氏心里着急。
“娘,有东西,我腿那里有东西,咋弄啊。”玉花喊着,虽然她生过一个,可到了这时间她还是害怕,心里慌的要命,没主见。
“不怕,不怕,娘在,你们都出去,老二媳妇留下。”周氏安慰着媳妇,然后开始赶人。
巧真虽然这里嫁过人,可她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不懂,只得拉着成子和巧红出去了。
不一会儿梅花出来了,说道:“嫂子羊水破了,这是要生了,这半夜也没地儿请人去,娘说她接生,巧真,你领着巧红赶紧烧热水去,还准备干净的布,我给娘打下手。”
“嗳。”巧真急忙应了,这些活她还是能做的。
“这,这咋就要生了,这不是才九个月吗?”王长顺念叨着。
“爹,咋办啊。”大中着急的转着圈。
“没啥,这妇人总得生孩儿,你娘生了你们六个不都好好的吗?没啥。你别急了。”王长顺不咋会劝人,只能说着没啥。
巧真让巧红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她则准备着干净的棉布,这些是一早就准备了的,只是没有想着大嫂这么早生。
除了给大人用的,也给孩子准备了包的,和不少的尿戒子,这些都是大人的里衣毁的。都是不穿了的,刚好给孩子毁成尿戒子用。
热水端了进去,巧真想进去,周氏没让,巧真小产过,进产妇的房子不合适,怕媳妇心里忌讳,万一有个啥事,别人都得把屎盆子扣到闺女身上。
等待是焦急的,特别是听到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声。更是让人心急害怕。
巧真家的邻居都被喊醒了。特地过来问是不是要生了。要不要帮忙。
这个嫂子挺热心,巧真感激的和人道着谢,奶奶病的时间,人家也来了。还拿了鸡蛋。这怪不得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半夜有个啥事,邻居能来问问,可远亲却不行。
送走了邻居嫂子,巧真去看了陈氏。
陈氏也睡不着,正在屋子里着急呢。
“真儿,咋样?生了吗?”她一看巧真来了,急忙问着。
“还没呢,娘说生孩儿没这快。奶,您别急,再急出个好歹来,可咋办?”巧真劝着陈氏。
“哎,这生孩儿一只脚可进了鬼门关。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奶生了几个娃,就你二伯让奶遭老罪了,生他,奶没羊水,奶干生,足足折腾了三天,才生下来,把我疼的哦,生下来羊水才下来,那罪遭的,结果养大了,他还……”陈氏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奶,都过去了,不想了,你又要多个重孙子了,您好好的活着,等成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儿,您就抱重重孙儿,那可是五代同堂啊。想想就觉得好。”巧真捡高兴的说。
“嗳,嗳,奶好好活,想想就让人高兴啊,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图啥啊,还不都是图孩儿,孩儿好就中啊。
真儿,你们姊妹仨,奶最偏向着你,因为你大,你从小就跟着奶,奶一直想着你能有个好婆家,生俩孩儿让奶抱抱。可是……哎,刘明义不是个东西,害了你,你这身子…真儿啊,你要是能找个好婆家,能生个孩儿让奶看看,奶就能合上眼了。”陈氏抓着巧真的手,心疼的说着。
“奶,会的,您放心,巧真会嫁人,会生孩儿的,一定能让您抱上的,奶,您不知道,您孙女可是挺走俏的,好几个想娶我的呢,我现在是没心思,我要是有心思,上门提亲的能把门挤破了,我怕他们为我打破头,那可不好了。”巧真逗着陈氏。
“你这闺女,就会哄我开心,不过奶看着宝生真不错,真儿,你咋想的啊。可有那心思?”陈氏问着巧真,她心里也替孙女着急。
巧真沉默了,她怎么想的,问题是她想了不算啊。
“奶,不急,明年再说吧。”巧真默叹了声。
“你这闺女,宝生可是不小了,我上次听你娘说,他大伯可是给他说亲呢,说了两家他都没看上,说是没看上,还不是因为人家心里装的有你,真儿,宝生可是个实在人,你嫁过去,你那个婆婆也是个好的,你不会吃亏。”陈氏劝着孙女。
“我知道。我知道。”巧真何尝不知道这些。
“真儿,你心里是不是看上了上次出钱帮我看病那个公子了?那个公子长的俊,又是大户人家,可是真儿,他和咱们家不配啊,人家大户人家又是妻又是妾的还有丫鬟,咋能把咱们这样的人家看在眼里,新鲜劲过了,也就扔在一边了,你还没吃够亏吗?”陈氏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孙女心高了,走了不该走的路。
“奶,您安心,俺知道,娘也说过我几次,我不起那样的心思,高门大户多是非,我知道,我不进去,奶,您别担心。”巧真明白家人的心思。
“中,你心里有数就中。你快出去看看吧,看有啥要的,你爹你哥他们都是老爷们帮不上忙。我没事,不用看着。去吧。”陈氏不放心外面,让巧真出去。
“中,奶,您要是有事就喊一声,俺们都在外面。”巧真听话的出去了。外面确实需要她帮忙。
巧真出去又开始忙活和等待了起来。
天发白了,亮了起来,可玉花还没有生出来。巧真的心往下沉,生孩子的事她真不懂,就是说的多危险,她也没有那个概念,现代有剖腹产,进去肚子一拉,孩子就出来了,哪像这,这都大半夜了,玉花还在惨叫。
“大哥,这也不是办法,嫂子这还没生出来,咱们不能干等着了,天都亮了,你去请接生婆吧。”巧真心里着急。
大中着一夜站的腿都没知觉了,听了巧真的话,他木木的点了下头。
“中,大中,你赶紧去。”王长顺也有些忧虑,摆手让儿子去。
大中点点头,往门口走去,刚到了院子门口,手放在了门框上,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到了耳内。他猛一激灵,掉转身往这边跑来。
巧真和院子内的人听到这声啼哭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这是生了?
“生了,生了,爹,大哥,是个大胖小子。大嫂生了个大胖子小子。”梅花出来报喜,她的手上还有血,脸色游戏疲惫,却洋溢着笑容。
“小子,小子,我又当爹了,梅花,你大嫂咋样?”大中很高兴,问起了媳妇。
“大嫂没啥,就是很累,这会没啥劲,大哥别担心,都好,都好。”梅花说完就又进去了。
“爹,爹,生了,玉花生了,又给您生了个孙子。”大中高兴的喊着。
“嗳,嗳,我又有孙子了,又当爷了。”王长顺也很高兴。
“我,我去给你奶磕头去,巧真,你赶紧忙活饭,给你嫂子弄点汤喝。”王长顺交代着。
“嗳,我知道。大哥,等会你去庄子里换点谷子,要打好的,我好给嫂子熬汤喝。”巧真又交代了大哥。
“中,中。”大中一脸的笑,别人说啥他都点头。
玉花生了孩儿,王家开始给亲戚和本家报喜。定的九日后吃面条。
巧真这才弄明白,这个里的风俗不是吃满月酒,也不是洗三,而是孩儿出生三天或者六天,在或者九天的时间,主家待客。管这个叫吃面条。
最迟不能超过九天,并且只能选三六九这三天,别的日子不行,一般人家都是选六天或者九天,选三天的很少,怕孩儿出啥毛病。
待客的前一天王家就买了很多的东西,白面磨了很多。
吃面条不比娶媳妇,弄的菜不会那么多,另外吃面条席面里面必须有甜碗,象征好的意思。
还有一个咸汤,主食则是馒头。
客人带的基本都是鸡蛋还有布,布当然不是整匹的,就是布头,也有给孩儿做的小衣裳,小鞋子,小帽子一类,特别近的也会给点银钱。
周氏给孙子买了个长命锁,是小小的那种,不是多贵,梅花的娘也给了个长命锁,玉花的娘也给了一个,但不如二人的,玉花不是很高兴。
现在王家赚了银钱,她没少帮衬娘家,偷偷的塞给娘几次银钱,可今个娘给的这个太寒酸,自己的弟妹更是屁都没出一个,让她心寒。
等都吃饱以后,开始给人回篮,一般都是一小嘎达白面团,一颗的大葱,不兴回别的。
这天虽然累,但好在没出啥事,欢欢喜喜的把事办了过去,让王家常出了口气。
吃过了面条,王家闲了下来,巧真觉得终于可以长出口气了,这些天她可是没落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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