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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里的女人表情迷醉,少年在她脖间舔了舔,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悠悠转醒的女人却仿佛失忆般,完全忘记受害经历,态度亲昵。
习赐微微白了脸,脑中冒出三个字。
恰在这时,准备带着女人离开包间的少年似乎发现了摄像头,弯下腰,一张脸正对屏幕,缓缓扯开一个笑容,吓得刚刚站起身的习赐再次跌了下去,身负怪力的少年徒手捏碎摄像头,电脑屏幕一黑,画面消失。
习赐紧张得汗流直下,突然想到家里的一个藏品,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去阁楼储物间翻出一小罐积灰的金色液体。
传说,有一个瓶底刻着一轮太阳的神秘圣瓶,来自传说中的圣光教。每日白天置于阳光下,晚上里面能盛满散发金光的液体,当初习父慕名参加宗教仪式,花费数十万才从圣瓶中接到几滴据说极为珍贵的液体,引来全家群嘲。习赐此时却像抓紧最后一根稻草,牢牢握住这个听闻可以腐蚀黑暗种族克制他们能力的一小罐液体,放下心躺回床上。
他钻进被窝里。入秋的凉风吹得窗户哐哐响,听着像是有人敲窗。
一声一声敲得习赐心慌,他卷紧被子,不敢出来。
过了片刻,风声减弱,紧闭的窗户没再发出噪音,习赐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吓自己,修西怎么可能仅凭一个摄像头就追到他家。楼底下突然传来吵闹声,似是来了客人,紧接着脚步声上楼,来到门前,习父敲了敲门,“刺儿,有你同学来找你了。”
习赐踢踏着拖鞋开了门,不耐烦道,“谁啊?”
习父啐了口习赐的态度,让开位置。金发碧眸的少年从习父背后走出,冲习赐微微一笑,“是我。”
习赐瞪圆了眼睛,差点失声大叫,师宣捂住他的嘴,转头冲习父礼貌颔首,示意有事与习赐单独谈谈,进屋关了门。
已经引狼入室,习赐浑身僵硬,背部汗毛直竖,冷汗哗哗流满额角,小腿打颤差点没软倒在地,明白瞎叫无济于事,他四下打量着,望见床,想起落在被子里的那罐圣水,勉强打起精神,示意少年松开自己,一边勉强找着话题一边往床靠近。
“你、你坐。”习赐声音艰涩,“你是……吸血鬼?”
“不是。”师宣寻地方坐下,然而在他背对习赐时,一小罐未经稀释的金色液体朝他泼来,师宣没有转身,背对习赐很及时躲开。习赐紧张手抖,泼偏了,心正提紧,却见少年由于躲避太及时反而撞上液体,歪打正着。
于常人与清水无异的液体,于吸血鬼仿佛超强硫酸,它渗透完好无损的衣服浇到少年背部,衣服下面的肌肤瞬间溃烂,烧穿皮肉直达骨头。
习赐看不出腐蚀程度,但少年背部转瞬凹陷下去,仿佛硬生生挖掉一大块,血肉融化的血水混着金水从衣角滴滴答答流出,少年整个人因剧痛倒在地上,浑身打颤。习赐试图靠近,这个脸白得不像话的少年拽着一个凳子腿狠狠砸来,接连巨响引起楼下注意,习父高喊一声询问,习赐大声回道,“没事,没打架,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习赐嗓音都在抖,犹豫一瞬是报警还是叫家人上来,最终却率先给江夜拨打了视频通话。
……
江夜被从床上吵醒,浑身冒着低气压接通来电。视频中,由于握着手机的人发抖而摇摇晃晃的镜头让他心烦地揉了把头发,正要骂人,晃动的镜头对准一个背对他的人,江夜声音卡住,目光定格在那头眼熟的金发上。
他想到什么,黑着脸下床一边去隔壁的隔壁敲门一边观察视频,渐渐发现不对劲,视频中少年的整个脊背都是畸形下凹的,湿漉漉的衣服上像是泡在血水里,透出血红。
江夜扭动修西房门把手的动作一紧,轻易推开没有反锁的门,里面空荡荡的,理应睡着的修西消失无踪。
一瞬间,江夜声音阴得可以滴出水来,对电话那头道,“你做了什么?”
不等江夜继续发问,颤抖的镜头移到金发少年正面,修西痛苦颦眉的样子击中江夜。江夜目光一沉,握紧手机的力度像是想把手机捏爆。他皱着眉,盯着少年发绿光的眼睛与忍不住探出的獠牙,脑中霎那萌发了许多猜想,像是小榔头咚咚咚敲击着江夜,让他心跳如鼓,脑中乱成一团,头皮都要炸开!
似是知道电话另一头的是谁,少年唇瓣一开一合,做出一个口型:救我。
江夜强制让目光从少年脸上移开,试图理出一个思绪,冷静下来,问向习赐,“这是……吸血鬼?那你现在跟他同处一室不是很危险?”
“还、还好……”习赐因江夜的关心,恐惧渐退,说了圣水进入吸血鬼的血液循环中会影响他们的自愈能力并抑制他们的行动,短时间内造不成威胁。
江夜垂眸片刻,“他……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没,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一想到你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我就毛骨悚然,感到后怕。”
江夜难得冲习赐道了谢,黝黑少年红了脸,听江夜关切道,“这事闹出来会引起社会骚乱,人心惶惶。你小心别让家人发现,我先找我父亲联系专业人士,你现在呆在屋里看着他就行,不要靠近他,等我过去。”
习赐心中还怀疑江夜是不是对少年留有几分善心时,英俊少年抬眼,一双深黑而坚定的眸子立刻让习赐晃神,听他略含沙哑的嗓音道,“放心,交给我吧。”
……
江默言听到江夜使劲敲修西房门时就被吵醒,披了衣服出来一看,江夜正穿着一双拖鞋快速下楼,垂着眼皱着眉,像在思索什么沉重心事。被江默言叫住时,少年恍如从噩梦中醒来,仿佛脱落所有迷障,眼神越发坚定,江默言从儿子神色中发现了一种“决绝”,他心间一跳,问道,“大晚上你去哪儿?”
江夜脚步一顿,神色如常,“修西喝醉了,我去接他回来。”
江默言拦住江夜,“你说在哪儿,我去,你回去睡觉。”
江夜见江父毫不退让,停下,说出一个酒吧。江默言催他上去,江夜也没再反对,转身上楼,还催江言修快点换衣服出去,别让修西等太久。江默言骂了句“死小子,还敢支使老子了”,心里却有些开心他能这么关心另外一个人,然而,当江默言正换衣服时,听见车库里的引擎发动声,瞬间明白被儿子骗了。
……
半个小时的路程,江夜一刻钟到达,习赐把人引进屋子时还有点感动江夜对他的紧张。
江夜顿在门口,一眼望见蜷缩角落的金发少年,目光仿佛随着他凹陷的脊背陷了下去。习赐反锁上门,转头见背对他的江夜直愣愣的站着,问了句,“怎、怎么了?”
江夜近乎艰难地移开目光,看向习赐,状若无事道,“在家里不太方便处理他,我选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把人带出来。”
“等、等我父母睡下吧。”习赐招呼江夜远离少年坐下,多了一个人分担,他的紧张恐惧得到缓解,与江夜谈起事情经过。
度秒如年。
江夜尽量不去注意不远处的修西,听着习赐喋喋不休的感慨。
“小说里不是都写吸血鬼一见光就会化作灰烬吗?他怎么还能上学?”
“听说被吸血会有快感,不知道那个女的爽不爽?”
江夜压抑着情绪,抿着唇表情近乎严肃,把忍不住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听到习赐建议要不要干脆把吸血鬼卖给研究院时,他整个手背青筋暴起。
习赐被猛然站起的江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江夜垂眸,居高临下道,“该下去了。”
习赐的注意力立刻从江夜的异常转移到修西身上,为难怎么把人弄下去?一个人抱头,一个人抱腿?
“你害怕就不要动他。”江夜瞥了眼习赐紧张到开始发抖的手,在习赐瞪圆眼睛的注视下,走到被痛苦折磨得渐渐失去意识的金发少年身旁,弯腰把少年拦腰抱起。一声声虚弱的呻|吟荡在耳畔,从耳道钻进心里,激得江夜抱住少年的手微微一抖。
习赐以为他也害怕,心惊肉跳地劝他要不先把少年放下,再想想别的办法,江夜闻言收紧臂膀,转身踢开房门,用行动回答。
江夜打头下楼时,感到脖子一痛。走在后面的习赐见江夜整个脊背突然绷紧,忙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江夜过了一会儿才像压抑着什么般挤出三个字,顺手把修西的脑袋往颈窝压了压,竖起风衣衣领,让大量失血意识被*支配的少年继续吮|吸他的血。
寂静的夜晚,两人一前一后的跫音响在楼梯上。
江夜心跳很快,血液被抽离的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快感,那让血管都微微缩紧,酸麻的电流自颈部随着血液流动蔓延全身,他抱着少年的手臂紧了又紧,整个人越来越僵直,生怕一个不小心松懈下来会浑身发软,从楼梯上摔下去。
两人走到车前,江夜无视习赐把人塞进后备箱的建议,把少年放在后座。
习赐目视转身坐上驾驶席的江夜,一边坐上副驾一边嘟囔江夜是不是还对少年——话音未落,江夜突然倾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保护者的姿态让习赐浑身一僵,脸色微红,正要道谢时猛然感到被一个物体电到,渐渐朦胧的视野中,是江夜慢条斯理掏出藏在袖子里的电击道具扔到窗外路边的潇洒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