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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涵也没有拒绝,顺手接过了蛋糕,就坐到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杨柳自己也切了一块,回坐到座位上,开始一小口一小地吃着。
一时之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两个人只顾着闷头吃蛋糕,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萧一涵的神情倒是很淡定,就像已经忘了了刚才的事一样。
只有杨柳显得很不自在,虽然萧一涵没再问她许的那个愿望是什么,可她自己却像做贼心虚一样,表面上虽然装得很平静,可一颗心却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杨柳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蛋糕,可那蛋糕是什么滋味,她竟是一点也没尝出来。
萧一涵吃完了那块蛋糕,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看着杨柳还在低着头吃着蛋糕,忽然说:“蛋糕不要吃太多了,要不然这桌上的菜就吃不下了。”
听到萧一涵的话,杨柳“哦”了一声,然后就乖乖地放下蛋糕,看向了桌子中间。
萧一涵指了指那一大盘澳洲大龙虾,说:“你上次不是挺喜欢吃这个的吗?今天怎么不吃了?“
杨柳“哦”了一声,立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肉,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
萧一涵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杨柳吃着龙虾,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杨柳看着萧一涵的样子有点古怪,心里有点不安,她停下筷子,看着萧一涵,疑惑地说:“你……怎么不吃?”
萧一涵依旧没有动筷子,他微微皱了皱眉,定定地看了杨柳一眼,忽然说:“杨柳……”
萧一涵喊了一下杨柳的名字,就又顿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柳看到萧一涵那个犹豫不决的样子,好像想跟她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会说什么呢?杨柳紧张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
萧一涵没有急着回答杨柳的话,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杨柳的脸,眼神里忽然多了一抹伤感,停顿了一下,才低低地说:“你记不记得今天是几号?”
杨柳没想到,他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却问了个及其平常的问题,她想了想才说:”是十六号,怎么了?“
萧一涵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酒,然后才抬起目光,看向了杨柳的脸,一板一眼地说:“咱们的合同……是几号签订的?”
合同?杨柳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她猛然记起来,六个月前,他们签订了那个荒唐的协议,算起来,他们的合同好像已经到期了。
时间过得真快,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如果不是萧一涵今天提起来,杨柳几乎都忘记了这份合同了。
她原本以为,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萧一涵应该不会再按照那个合同上的要求来做的,也就是说,即使合同的时间到了,萧一涵也不会像合同上要求的那样,让她离开他的家吧?
可现在看情形,萧一涵虽然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但还是打算严格按照合同上的要求来做呢。
杨柳的心一下子紧缩了,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眼里有点发酸,眼前的澳洲大龙虾,清蒸大闸蟹,渐渐变得模糊一片。
她忽然明白过来,萧一涵今天又是给她买项链,又是请她吃饭,其实并不是给她补过生日,这不是生日宴,而是分手宴。
杨柳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了,脸色渐渐变得煞白,她紧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萧一涵的脸,脸上透出一丝绝望,一丝惊恐。
可萧一涵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柳的面部表情变化一样,继续用召开工作总结会议一样官方的语气说说:“在这过去的六个月里,感谢你的大力配合,我们合作得很好,但是,既然这合同到期了,咱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结束吧……”
杨柳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她根本就没听到萧一涵在说什么,就只听到了那四个字“到此结束”。
一瞬间,她就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刚刚她还许愿让他爱自己呢?想不到他们转眼就要分开了,还说什么生日许愿超灵呢,杨柳觉得,这生日愿望非但不灵验,好像还恰恰起到反作用呢。
杨柳只觉得心乱如麻,萧一涵还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她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心里却在想,看来她马上就要搬出萧家别墅了,可是,离开这儿,她又该去哪儿呢?难道还回到吴伯家的出租屋吗?可是,她和萧一涵都分开了,她继续住在他家的附近,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柳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萧一涵,忽然提高了声音,用有点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你……不同意吗?”
杨柳惊慌地抬起头来,看到萧一涵疑问的目光,才想到自己刚才只顾着难受,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她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绪,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说:“同意……什么?”
萧一涵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才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说:“我是问你,如果我想和你续签合同,你同意吗?”
“什么?”杨柳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直直地看着萧一涵,语无伦次地说:“续签……合同?”
萧一涵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对啊,续签合同,你……不同意?”
杨柳忽然就觉得,自己刚刚已经掉进深沟了里了,眼看着就要溺水而亡了,突然之间却又被人拉了一把。
续签合同?那就是说,她暂时不用和萧一涵分开了?
杨柳深吸了一口气,才大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萧一涵,结结巴巴地说:“同意!同意!我……我当然同意了。”
萧一涵看着杨柳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才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同意的话,那我们等会儿就去把这个续签的合同给签了,行不行?”
“今天就要去吗?”杨柳一时没明白过来,狐疑地问:“要到哪里去签?”
听萧一涵的意思,他们这次签订的合同,好像还挺正式的,不像上次那样,只是他们私下签订的,杨柳一时之间有点怔忪。
萧一涵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才抬起眼睛,看了杨柳一样,一字一顿地说:“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