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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澜显然没想到林氏会那么回她,瞪大了眼睛看她半晌,发现她说的不是气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年她的姨娘被欺负的那么惨,她还以为林氏变得多聪明,现在看来不过是从畏畏缩缩变成了傻大胆。
但偏偏这种傻大胆她还无可奈何她。
“既然是自家人可以解决的事,何必劳烦陛下。”
“但不是娘娘提出让陛下做主?”杨歆琬挑眉道。
姜澜一噎,她说的那句话是威胁,谁真的要动不动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楚煊面前说。
“我说的意思是我们自家人解决不了,在让陛下做主,瑞王妃何必跟我抠字眼。”
“我何时与娘娘扣字眼了,那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杨歆琬抚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面上一派轻松,就像是在跟姜澜逗趣似的。
姜澜以前都没在她身上占过便宜,现在就更别说了。
见杨歆琬无赖的样子,姜澜憋下了气,朝林氏道:“母亲是真打算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陛下的面前。”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林氏表情为难,“四姑娘的婚事我已经在看了,只是她行事出格,几个夫人都跟我说,怕她嫁入了哪家,跟婆母有了口角摩擦,就去官府告她们。”
姜澜瞪了姜甄一眼,同胞姐妹,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蠢。
姜甄脸色涨红:“要不是母亲一直对我不闻不问,还跟身边的嬷嬷说要把我送去跟姨娘做对,我怎么会傻兮兮的往外跑。”
“你既没犯错我为什么要把你送到庄子去。”林氏皱眉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知道杨三老爷对表姐有意的事!”姜甄嘴巴利索,她身边的下人还来不急捂住她的嘴,她就像是竹筒倒豆的把她知道的丑事说了出来。
林氏脸上有了怒容,林安过两天就要被父母接走了,这件事就算是了结,她非要逼死林安不可。
“你在胡言乱语我这会就差人把你送到庄子上去!家里的庄子不止一个,你倒是想去找你的姨娘,我却不一定把你送过去!”
姜甄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同胞姐姐,她还年轻,如今过的越来越落魄就算了,要是被送到了庄子她就彻底的废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甄姐儿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母亲怎么能把她的话当真。”
“都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还年纪小不懂事,那到什么时候该懂事。”杨歆琬淡淡道,“娘娘不要嫌我多嘴,既然母亲为王爷的养母,我怎么算都还是你们的大嫂。”
“瑞王妃自然是我们的嫂子,你愿意为甄姐儿着想,是她的福气。”姜澜如今还想靠着养育平哥儿一举翻身,虽然心中恨杨歆琬恨的要死,但又怕她再做什么手脚。
听殿里面伺候的说,李芸雪那小贱人就是因为冒犯了杨歆琬,让楚煊厌弃,为了打压李芸雪,楚煊才又开始宠她。虽然觉得杨歆琬可能没那么重要,但她也只能小心应付。
想到这些,姜澜捏紧了袖中的丝帕,事到如今再拉扯她这两个没出息的弟弟妹妹也没什么用了,一个没脑子一个不着调,拉扯起来也是给她找麻烦。
所以几人说是闲话家常就真的是闲话家常,到了姜澜跟楚煊走了,一切事物都还是保持原先的样子,没有因为姜澜的到来改变什么。
倒是明武帝因为见到姜侯爷府里的姹紫嫣红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的后宫佳丽全都胖了一倍,涂脂抹粉看起来就像是精怪。
梦醒想了想觉得一直让姜侯爷在外面待着也不人道,就下旨让他回京。
姜府这边林家父母把林安接走,杨三爷沉寂了一段时间,就利用关系调到了林家附近的城镇,在杨家二老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跑了。
杨歆琬听说了这事觉得好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上一世和这一世她这个小叔喜欢的都是寡妇,也不知道他是特殊嗜好,还是恰好遇到了那么一个人。
杨歆琬在写给姜成袁的信里面提到了这件事,把这事套到他们身上,问他要是相遇的时候她是个寡妇,然后性子羞羞答答不喜欢武夫,他还会不会对她一见钟情,穷追不舍让陛下给他们赐婚。
姜成袁回信是厚厚一沓字。
最上面的字上苍劲有力的写了五个字。
“没这种可能。”
第二张字却是配合她开始假设这件事。
杨歆琬笑了笑,抬起信纸看了起来。
“首先把你之前的夫婿挖出来鞭尸,然后把你困在一间谁也见不到小屋,让你只能看我,等到你的眼里只有我了,就让你的身体也全部是我……”
接下来就是详细的描述,杨歆琬看的面红耳赤,直接把信纸扔在了桌上。
在一旁玩布偶的平哥儿见状,凑过头想去看信纸,杨歆琬连忙把信纸遮住了。
平哥儿控诉的看着亲娘,瘪着嘴:“娘坏!”
杨歆琬干咳了一声:“你又看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我又看不懂娘还不让我看,娘坏!”平哥儿跟姜成宝混久了,撒起娇来都擅长了许多。
杨歆琬捏了捏他的脸:“娘坏那谁好?”
“嗯……”平哥儿思考了半晌,抱住了杨歆琬圆滚滚的肚子,“娘又坏又好。”
杨歆琬忍俊不禁,那么乖的孩子她才舍不得给别人。
信件来往频繁,但姜成袁那边并没有回来的意思,见离产期越来越近,杨歆琬几次想催姜成袁回来,落笔的时候又忍住了。
事情完不了他就回来不了,她催他只不过是给了他压力,让他跟她一起穷紧张。
杨歆琬摸摸肚子,自言自语道:“一回生二回熟,怎么都是第二胎说不定一点也不痛。”
孩子还没生之前,姜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姜侯爷从边陲回来,不止身边多了不少娇妾,又添了一对双胞胎。
看到那对就比平哥儿小一点的孩子,杨歆琬不得不佩服姜侯爷厉害,在穷乡僻壤一把年纪都不忘了给姜家开枝散叶。
姜侯爷甫一看到林氏,便情切的抓住了她的手:“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
情深意切,杨歆琬在一旁听的鸡皮疙瘩骤起,纳了几个年轻的姬妾就是不一样,这肉麻的架势就跟当初是天壤之别。
林氏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冷冷道:“我有什么好辛苦,侯爷才是辛苦了。”
说着看了一圈他后面的莺莺燕燕,特别是那两个孩子,心里不知道骂了姜侯爷多少遍不知羞耻。
本来以为他去边陲是受苦的,没想到这日子过得比京城还逍遥。
姜侯爷是个好武的人,加上保养的不错,林氏想看的老态统统没有,反而觉得他比之前还看着年轻了几分。
“夫人不必谦虚,你们还不快点来拜见夫人!”
莺莺燕燕一齐开口,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无数只鸟儿在叫唤。
林氏揉了揉太阳穴:“我身上没那么多见面礼。”
“那不给便是,她们难不成会为此怪罪夫人!”姜侯爷潇洒一笑,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拉着两个孩子让他们给林氏见礼,毫不犹豫的说要把两个孩子给林氏教导。
虽然在边陲依然是好吃好喝,但是姜侯爷还是长了记性,至少一回来就一直是退让的姿态。
姜甄本来以为姜侯爷回来就有人为她做主了,但见姜侯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在跟林氏说话,忍不住发了声,叫了一声爹。
姜侯爷看向她,眼神里全无以前的宠爱,怒声道:“我在回京的路上听说你去官府状告你母亲了!”
“爹我那是……”
姜侯爷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你不用多说,这事我差的清清楚楚,你因为不满意你母亲没有给你相看人家,就跑去官府告她,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
“爹!”姜甄眼泪汪汪没想到自己的待遇会是这样,原本在她想象中,她应该是会翻身了才对,“爹,姨娘她……”
“你姨娘犯了错休得再提!”
姜侯爷干脆利落,三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他想明白许多事,叶姨娘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的必不可少。
当天下午姜甄就被姜侯爷送到了庄子上,姜侯爷道:“找个安静地方让她修身养性,相看人家的事夫人也不用费心,为夫一定会妥善办好。”
林氏见姜侯爷现在的模样,对他带回来那么多女人反而不气了,估计是本来就没了感情,所以只要他能解决麻烦,他对她而言就不是什么看不顺眼的东西。
接下来两人就像是达成了共识,相处起来比起以往好上了不少,姜侯爷尊重林氏这个嫡妻,林氏也不干涉他宠爱小妾。
见林氏和姜侯爷也没有拼个你死我活,反而相敬如宾的像是一对恩爱夫妻,杨歆琬不知道这种情况算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既然他们愿意她也没什么置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