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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妍心情舒畅地回到惠意宫,心情愉快地睡了一个午觉。
环翠进来,脸色古怪地递了一张纸条来,说是有个小太监塞给他的。
顾欣妍狐疑地展开一看,立马合了起来,盯着环翠:“那个小太监可知是哪个宫的?”
环翠摇头,说眼生得很。说是他自己凑上来问自己是否是叫环翠?她点头,就塞了这个过来。本想着问一问,却走得飞快!这人。
顾欣妍听罢,不再追问,展开,细细看完,脸色凝重了起来。
如信中所说:那串碧玺手串最少有三味药,且都是极其阴寒之药。因泡得时日久了,药性都渗透了。且提到此珠子经过这几味药的泡制时间越久,珠子愈发剔透。
顾欣妍眉头皱紧,心内惊怕,心里对陈太后忌惮之极,又想到那副珍珠头面,对了,还有字帖......
她眸光一缩,忙叫环翠进来,翻出这两件东西来,用块棉布外面厚厚的包了,又拿来一个大盒子,一骨脑地塞了进去,高高地放到架子的最高层,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这才坐下,重新打开手中纸条,又细看了一遍,纳闷:这个不是傅玉衍的字,到底是谁呢?
这之后,除非太后宣召,顾欣妍再不主动去华禧宫串门了。她现在已把陈太后列入黑户,只要跟她沾边的东西,她都敬而远之。谁敢去华禧宫?谁知道所喝的茶水,所吃的点心,基至所用的熏香,一切的一切......有没有问题?
所以这日,当她迎面碰到匆匆而来的莹姑时,正下意识地要躲避时,却被莹姑给叫住了。
“顾荣华!”莹姑弓着身子,笑微微地望着她。
她点头微笑,寒暄了几句,欲迈步。
“顾荣华,手上这个镯子很是漂亮呢,奴婢看着比那些珠啊玉的,更耐看几分。”莹姑望着顾欣妍腕上的木手镯上,忽说了这么一段话来。
顾欣妍脚步一顿,望着莹姑,她正眯着眼,笑微微地看着自己,眼里竟有一种真诚。顾欣妍一愣,细看又不见了。
她忙笑着说:是呢!太后......娘娘近来还好吧?”
说完又后悔,没事提太后作什么,这不是上赶着吗?
莹姑却没有接她的话茬,只屈身一礼,转身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怔怔地看着离去的莹姑,环翠咕哝了一句:“莹姑姑好像老了呢?”
顾欣妍不语,刚她也发现了,莹姑头上竟有了白发。
她对环翠说:“回吧。”
两人一路无语,顾欣妍不时回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莹姑,忽然有一种萧瑟感,风吹着道旁的落叶,打着卷,轻飘飘地落下,一会就隐入水塘中或落入道旁的泥土里......远处的莹姑正渐渐没入暮色里。
莹姑到了华禧宫门口,却脚步慢了下来: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她忽然想笑,却眼睛里酸得难受。
果然猜得没错,陈太后竟然知道,眼看着素心被沉入塘中,竟不施救。素心可是娘娘身边的一等大宫女啊,她竟然见死不救?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素心到底做了什么,令她如此绝情?
要不是李德海去找惠芳质问,她悄悄地跟在后面,她还真的不知道,竟然李德海与惠芳是同乡。
这样的事实让她如何面对陈太后?难道她能去质问吗?
她脑袋像糨糊一样,胶住了,发现自己正陷入一个谜里面,揭开一层原来里面还有一层,或许惠芳说得对,她不应该追查的罢?
慢腾腾地上了台阶,小宫女早迎上来:“姑姑。”
她进了大殿,陈太后正在窗边看一卷经书,见她进来,抬头望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窗外阳光照进来,周身竟然像镀了一层光似地,很是祥和。
她怔怔地看着这样的陈太后,心内竟然恨不起来......
她跟随太后多年,从她进宫就开始与素心两人一直跟着,她们两人堪称陈皇后的左膀右臂。皇后也是十分信任她们,谁知道......宫女的命是不值钱,但她一度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轮到她和惠芳的头上,可是......
陈太后看了一会子经书,抬起头来,见莹姑怔怔地发呆,不满地咳了一声,说:“回来了?”
莹姑忙应一声,回说:“皇后娘娘快要生产了,应该就在这个月底。今天听高瑶琴说可能要提早,已经着太医院那边准备着。”
陈太后眯着眼,晤了一声,忽道:“不知是男是女?”
莹姑摇摇头:“周太医嘴严得紧,一丝风都漏不出来。看来皇后这次是做足了功夫。”
太后未吭声,只继续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莹姑也收了声,默默侍立在一边。
她眼角余光瞥见太后手中那串珠子,乌黑发亮。不由想到这样的珠子,有好几串,倒是干净的。
总比那盒子里的那些金银玉器要好,那些看着珠光宝气,却是泡足了药。这么多年一份一份地送出去,也不知送了多少?
自知道素心的死后,她这两天忽然心里不安了起来,这样做,会遭报应么?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呢?她心里一旦起了这样的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今天见到顾欣妍忍不住出言提醒,总想着这样做,能减轻一点罪孽罢?
再说,主子本就对她抱有希望,后来不曾再送这样的东西了,自己这样不算背主吧?
入夜,整个皇宫沉浸在寂静之中,只有巡逻的人间或走动的声音。
高皇后早产了,翊坤宫灯火通明,皇后疼了一个晚上,后宫里的人也一个晚上未能入眠,大家都在默默关注着中宫的动静。
淑妃更是整个晚上守在翊坤宫不挪窝,德妃只得打起精神在旁边陪着。
她轻抿了一口茶,因知道今天不定要守夜了。特意泡了浓茶来喝,又推过去问淑妃要不要来一口,却无人应答。
仔细一瞧,淑妃正竖着两只耳朵仔细聆听着产房里的动静,哪听到她说话?她瞥了一眼淑妃衣袖下紧握着的手,轻轻掀了一下嘴角。
大家打着哈欠一直待到天明,才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每个人脸上就都就一松。
门开了,稳婆抱了个襁褓出来,向匆匆赶来的成帝报喜:“恭喜皇上,是个公主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