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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谁是世界上最了解怜镜先生的人。
除了他自己,便就是他的妹妹。
带着爱人隐居,把妹妹也带来了,说明他与妹妹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这么考虑的同时,殊若隐隐感到一股异样。
每一次推理,她都会产生怪异的感觉。
是推理不对?
还是有什么阻碍了她的思维?
殊若的身体面对怜镜先生时会失去控制,所以纵然她觉得凡事在本人身上找问题更为效率,还是不得不以退而求其次,去找花怜。
之前怜镜先生说,山庄的女子都不是婢女,而是朋友。
这一点的确得到了证实。
不过山庄很大,闲杂事很多,她们会时不时主动做些什么。
而怜镜先生的饮食起居,都是由他妹妹负责。
这对兄妹很奇怪。
殊若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花怜对于怜镜先生来说真的是妹妹么?
她在做的一切,好似奴婢,又好似妻子。
不过花怜对怜镜先生的感情不一般,这一点殊若几乎可以肯定。
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在朝夕相处过程中爱上他,其实并不难理解。
还有年龄的问题。
若是怜镜先生比花怜年长许多,而花怜是怜镜先生一手带大,爱上他的可能性便更大了。
殊若走过花园,来到厨房。
花怜似乎很喜欢研究美食,除了照顾哥哥之外,多数时间都在厨房里忙碌。
“花怜姑娘。”
花怜正一手拿刀,一手拿食材,快狠准的雕花。
听到殊若的声音,花怜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七落姑娘,抱歉,我现在做的是细致活,不能招呼你。”
殊若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你很喜欢做饭?”
花怜手上不停,脸上却带着些许赧意,“因为哥哥喜欢。”
殊若的视线一扫,发现台子上基本都是处理好的肉食,蔬菜虽有,但就如同花怜手中的物什一般,基本都是拿来装饰和调味。
“怜镜先生喜欢吃肉?”
这完全不符合他给人的感觉。
花怜突然轻轻笑出声,“其实哥哥并不是喜欢吃肉。他只是喜欢尝试,所以我也就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
这种情况,我们可以称之为闲的蛋疼。
不过古代本来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而怜镜先生失去心爱的人,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更别论自己去寻乐子了。
……等等。
一个生无可恋的人,还有心情品尝美食?
花怜的刀工很好、速度很快,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便成形了。
“看来,你平时没有少下功夫。”殊若笑着赞美道。
花怜将龙放在一旁的大盘子里,温柔的笑了笑,“没办法,我能为哥哥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否则……像我这么没用的妹妹,他带着我也是累赘。”
殊若凝眉看她。
殊若知道自己此刻有点草木皆兵了,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细想有没有隐含的深意。
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很容易钻牛角尖。
可是她又不能放过。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成为线索。
“怜镜先生……为你做过人偶么?”
殊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直觉上,这个问题很重要。
花怜的手顿时就停下了。
“花怜姑娘?”殊若清冷的眸子凝在她脸上。
滞了片刻的花怜陡然回神,然后自嘲一笑,“不……哥哥并没有要为我做人偶的意思。其实,我也不希望哥哥做我的人偶。世界上不需要两个花怜,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才好。”
真正的宝物,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殊若知道有一种人,为了保证自己拥有的珍宝是天下独一份,会把其他与之相似或相同的真品都毁掉。
哪怕都是真品,也不需要两件相同的。
因为那样一来,就称不上是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了。
花怜果然是与怜镜先生朝夕相处的人,价值观完全相同。
“我想问一句,怜镜先生心爱的人,是谁。”
花怜似乎又怔住了,“我……不能说。”
殊若微微眯起眼,“为什么不能说。”
花怜摇头,“这是哥哥心底最深的伤痛。除非哥哥愿意,不然我什么都不能说。”
“你知道怜镜先生与她是如何相识的么。”殊若抚了抚袖口。
“不,当时我并不在场。数百年前,哥哥的志向并非人偶师,而是元素师。他上山拜师学艺,然后遇到了她。虽然当时我跟着哥哥去了,但是拜入不同的师傅门下,平时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花怜脸上又是怀念又是失落。
“后来,我们每次见面,哥哥都会对我说起同一个人。久而久之,我便明了,哥哥是爱上她了。”说到这里,花怜深深叹了口气。
“你似乎……并不希望怜镜先生和那个人在一起?”殊若试探道。
果不其然,花怜的脸上瞬间浮现了愠色,“哥哥为了那个人什么事都愿意做,连命都不要了!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可是她呢?她有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哥哥!有没有真的在乎过他!”
违和感。
殊若捻住袖口沉思,“花怜姑娘,你说与怜镜先生拜了不同的师傅,那么你修行的是?”
花怜恢复平静后,又展露出了温柔的浅笑,“我?我是机关师。”
殊若的手一顿,“那么,花怜姑娘应该也会做人偶?”
花怜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做人偶可不仅仅是会摆弄工具,还得像我哥哥那样有不凡的画技,对细微处的把握。若让我来做的话,大约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块了。”
殊若敛眸不语。
要说做人偶这一方面,剡浮才是权威。
只不过现在她想找人都没处找去。
剡浮的人偶……与真人无异。
殊若眉梢一动,“怜镜先生做的人偶,能否像真人那样活动?”
“嗯?”花怜疑惑的扭头,“那样的话,便不是人偶,而是机关人了。两者是不同的。”
殊若微微颔首,“但……很相似吧。”
花怜想了想之后说道,“用特殊的方法应该是可以维持短时间的活动。不过也同机关人一样,需要消耗燃料或者消耗法力。而且如果想要像真人那般,消耗的肯定比一般的机关人多。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那么,将人偶……变成活人呢。”
殊若说完这话,自己先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将人偶变成活人,那么就将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复活。
怜镜先生做了那么多人偶,是不是在试验?
一个人的肉身已死,若是肉身复活不了,那就替她做一具新的身体。
这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花怜却对于殊若的话很是震惊,“怎么可能?人偶没有灵魂啊!就算有灵魂……身体也无法活动自如吧。”
殊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些事情,都是该由你哥哥来考虑的。”
花怜疑惑的看着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怜镜先生想要再次见到她,定然……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哪怕不择手段,也会进行到底。”
“啊……”花怜垂下头,“说的也是。”
“我不打扰你了。有些话,的确得去向当事人询问。”殊若捻了捻袖口,目光冷淡。
“好,一会记得和哥哥一同过来用饭。”花怜重新拿起了刀。
殊若点点头,离开厨房。
刚才横跨花园时没有看到怜镜先生,那他此刻应该是在书房。
路经前院,殊若看到林清婉和一个女子站在回廊下相谈甚欢。
她的师姐?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好的行为吧?
不,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殊若必须在短时间内掌握更多的信息。
否则……恐怕他们谁都别想出去了。
“师姐,为什么你失踪二十年都不回去看看?”林清婉略显担忧。
但是反之,她的师姐却笑容灿烂。
“清婉,这里才是理想的生存地。而且有怜镜先生在这里,我……我一刻都不想离开。”女子的脸颊微红。
说起怜镜先生,林清婉的神色也有些变化,还免不了挣扎一番。
“我知道这里很好,怜镜先生……也很好。可是,师父很想你,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也很想你。就算你想要生活在这里,也该回去和师父说一声。这么多年了,他几乎以为你……你已经……”
女子微微一叹,神色却极为坚定,“是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们。可是……我实在太爱怜镜先生了,我怕出去之后,爹娘便不让我回来了。若是没有怜镜先生,我……我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林清婉惊讶了一瞬,随即有些释然道,“我……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看师姐你在这里的确过的很好,二十个年头过去了,你看起来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与我们分别之日并无多大区别。这恐怕就是……爱情的特殊之处。”
女子害羞的低下头,“是啊,怜镜先生如此美貌,我们若要配得上他,自是要多注意一些。”
话锋一转,女子脸上又染上几分愁色,“可惜,怜镜先生只钟情那一个人,旁的女子……他只会注意对方的脸。”
林清婉怔了怔,疑惑道,“你们明知怜镜先生有了心上人,还无怨无悔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女子意味深长的瞅她一眼,“你不懂。像怜镜先生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属于俗世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从未想过要代替那个人的位置,而且也不可能代替。你与怜镜先生相处一段时日便知道了。他的生活,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那个人的回忆。而我们,只要远远的看着他,便足够了。”
林清婉还是有些不理解,“你们就这样在这里虚度一生?”
“值得啊。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值得的呢?”女子歪着头,轻轻一笑。
林清婉不知为何蹙起了眉,“可是,师姐,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想念师父、想念我们、想念家么?”
女子低下头,“想。不过这样的想念,与对怜镜先生的思恋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林清婉瞪大了眼。
爱情使人疯魔,是这样么。
殊若心中的怪异感有增无减。
到处都是违和感。
收回视线,殊若继续往书房走。
距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时,殊若听到了女子的笑声。
“怜镜先生你真博学!我修习法术时时常感到艰涩,根本无法顺畅的使出法术。怜镜先生你一说我就能融会贯通,比我师父教的还好!”
殊若丝毫没有做电灯泡的自觉,随手就推开了门。
嗯?
殊若微微抬眉。
这是个什么场面?
怜镜先生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榻上。
杨棋就坐在软榻的空处,紧握怜镜先生的双手,上身逐渐倾斜,往怜镜先生压去。
如果殊若不推门而入,她是准备霸王硬上弓么?
杨棋见了她也没有不好意思,手没有松开,反倒是握得更紧。
劝告主权?
“怜镜先生,我有话想要单独和你说。”殊若完全无视了杨棋好似要杀人的目光。
怜镜先生没有开口,杨棋却好似炸毛一般弹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非要单独说?是不可告人的话?”
殊若淡漠的眸子对着她,“对,就是不可告人的话。”
杨棋一愣,更为恼怒道,“那不成!万一你对怜镜先生心怀不轨做些什么怎么办!”
殊若半阖着眼,眸色冷凝,“心怀不轨?做些什么?就像你现在做的这些?”
杨棋扭头,看了看自己紧抓着怜镜先生不放的手,然后冷哼,“你嫉妒我和怜镜先生关系好!怜镜先生没有拒绝我,我是正大光明和先生亲近的!”
殊若不语,缓缓抚过袖口。
怜镜先生突然轻笑一声,“杨姑娘,请你先出去。”
杨棋震惊的看向他,“那怎么行!万一她……”
怜镜先生平静的眼眸就这么望着杨棋,后者感到一阵寒气自心口蔓延。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杨棋飞快的撒了手,就跟后头有怪兽追她似的奔出去。
殊若随手把门给关上。
怜镜先生伸手拍了拍刚才杨棋坐着的位置,“过来。”
“我拒绝。”殊若挑了一把距离稍远的椅子。
怜镜先生又是一笑,“七落姑娘,你似乎很讨厌我?”
殊若捻了捻袖口,“我有什么理由喜欢你。”
怜镜先生轻轻颔首,“说的有理。不知七落姑娘找我有何要事?”
“没有要事,便不能找你。那么杨棋算什么?”
无论是她的语气还是她的神色,都十分冰冷。
讨厌?
不,殊若没有必要去讨厌任何一个人。
只是单纯的排斥。
对于身不由己的排斥。
“杨姑娘……希望我能为她做一个人偶,我答应了。”怜镜先生抚过自己散落在榻上的长发,姿态慵懒。
“同一张脸,只要一个就够了。怜镜先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殊若双眸紧盯他的脸。
怜镜先生优雅的笑了笑,“的确是。但,那是对于珍品而言。”
言下之意,杨棋的外貌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替她做人偶也不过是消遣。
“你真的做不出‘那个人’的人偶?”殊若微微眯眼。
怜镜先生依旧优雅的笑着,“人偶,毕竟是假的,与真人的区别,我想七落姑娘也应该明白。我要的是活生生的她,最完美无缺的她。而不是一个靠外力才能活动的机巧。”
“这就是为什么,你做的人偶都不具备活动能力的原因?”
怜镜先生轻轻抚平袖口的皱褶,神色不变道,“的确如此。赝品,如何以假乱真,到底是赝品。我不允许,这样的存在,玷污了她。”
殊若敛眸,“可是,若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
“我会等。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直到世界毁灭。”怜镜先生笑颜温柔,充满无限的怜爱。
殊若倏然抬眸,“轮回,或者复生。你在等哪一个。”
怜镜先生以袖掩唇,低笑几声,“只要她回来,怎样都可以。”
所以,怜镜先生不会把希望放在一条路上。
所以,他都失败了。
所以,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她神力被禁锢的情况下,要如何完成?
“哪怕,她始终不爱你?”
到目前为止,殊若连怜镜先生本人的心愿都不知道,更别说是赢七落的心愿。
“她不爱我没关系,我爱她就好了。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她值得最好的。如果她不爱我,那就是我不够好。”
怜镜先生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竟然是幸福而甜蜜的。
这是求而不得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怜镜先生的执念,真的只是让她回来?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是爱?
不求回报的爱?
不,怜镜这样的人,不可能爱一个人却不求回报。
除非是……求不到回报。
连“她不爱我,那就是我不够好”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这就代表,他对她……
狂热崇拜。
殊若伸手揉了揉额角。
突然,一只男人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顺着她的力道一同轻按。
殊若怔住。
没有任何察觉。
换句话说,没有任何防备。
怜镜先生弯下身子,精致无双的容颜近在眼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黑色长发滑落,丝丝缕缕,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在其中。
“怜镜。”殊若抬头看他。
“我在。”怜镜先生温柔而宠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手指滑入她的发间,轻轻梳理她的长发。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世间有多少人能抵抗住他的美色,他的温柔。
“怜镜,你想要我爱你。”殊若眼神专注,眸底却是一片冰寒。
怜镜先生的动作未停,微微偏头,轻轻笑了,“让你爱我,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就是我想要问你的。”殊若抓住了他作怪的手。
灵魂在颤抖。
不,不是殊若的灵魂。
她在渴望,他多碰触她一些。
她想要捧着他的手虔诚的亲吻,想要将吻落在他没有瑕疵的肌肤上。
这不是属于殊若的感情。
那么,这是属于谁的?
赢七落活在这具身体深处?
怜镜先生缓缓倾身,将头靠在殊若的肩膀,“七落姑娘,我为什么需要让你爱我?”
男人的声线也是极动人极优美,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你本就是爱我的……不是么。”
话音刚落,一个轻柔到如同羽毛划过的吻,触在少女脸上。
殊若的脑子一瞬间空白一片。
不,不是她。
赢七落,确确实实,在这里,在她心底。
问,在没有神力的情况下和身体原主人同处一个身体,并且时不时被夺走身体控制权该怎么办?
答,晓栩在哪里?
在被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殊若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是不是亲生的”这个无聊的问题也没有再回答的必要。
我们可以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亲生的,以晓栩那样没心没肺的性格,会管你那么多?坑你那是看得起你!
殊若表示,既然孩子那么大了,那就可以完全放养了。
晓栩表示,一个人的成长与年龄无关。
殊若在想办法找另一个切入点。
比如说……“那个人”的尸体?
山庄再大,也是有固定面积的,多逛几天总能逛完。
连什么地窖、湖底、山洞之类的地方殊若都去看过了。
目测并没有密室。
可是这不合理吧。
保存尸体需要一个很好的环境。
就算这是一个玄幻世界,也应该是用什么特殊药物或者法宝将尸体保存。
密室难道不是必不可少的?
退一步来说,万一尸体被别人看到了……怜镜先生肯定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不过有一个地方,殊若是不能去的。
所有人都不能进。
怜镜先生的卧室。
这样一说反而能想通了。
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把心爱的人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睡觉时抱着一具尸体什么的……反正没有腐烂就……还算正常?
自身没有生死概念的殊若拒绝考虑这种事。
而且殊若可以肯定,怜镜先生是知道她的,知道她的一切。
故意把她弄下来这个假设基本可以确定。
其他几个人是误闯?
怜镜先生似乎无所谓有多少人进了村子。
因为,他们进来了,就不会想要出去。
他到底为什么、凭什么那么自信呢?
实力?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花怜说怜镜先生早前是元素师,若是不荒废修行的话,他在世间应该难有敌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这就是原因?
殊若再一次想到,怜镜先生果然和她母上大人是同一类人。
在谜团一个一个接踵而来的当下,殊若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偏偏,有些女人就是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走上歧途。
比如杨棋。
殊若和怜镜先生“单独相处”似乎让她非常难以忍受,最近都开始主动找麻烦了。
什么?
为什么不找林清婉?
很简单,林清婉是属于被动型的。
杨棋一主动,林清婉便自动退后。
所以在杨棋看来,林清婉不足为惧,根本不用理会。
一天夜里,用过晚饭,一出大厅,殊若就被杨棋拦住了。
“虽然我承认你长得好看,可是怜镜先生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不要再缠着他了!”
啊,其实说起来,殊若还真的没什么可解释的。
因为她有“不得不缠着怜镜先生”的理由,正当理由。
当然,这话告诉“恋爱中的女人”是无法说服她的,只会火上浇油。
“你喜欢怜镜先生,便以为世间的女子都要喜欢他?你若喜欢,你找他便是,找我作甚。”
恋爱中的女人本就容易方寸大乱,更别说本就头脑简单的杨棋。
她果真是一点就炸,顿时横眉竖眼,“什么不喜欢?你就算否认也没用!我看到了!那一天我看到了!你勾引怜镜先生抱你!”
殊若表示,那是他自己主动靠上来的,而且根本没有达到拥抱的标准。
亲倒是真的亲了一下。
“若要这般说,山庄里那么多女人,有多少人喜欢怜镜先生,为何你不去找她们,定要来找我的麻烦。”
殊若是真的感到不解。
“她们才不会主动打扰怜镜先生!那些女人都知难而退了!哼!一定是爱的不够深!不然怎么会只敢偷偷摸摸的看着!”杨棋满脸的不屑。
殊若垂下眼,轻轻抚过袖口。
“她们知道,怜镜先生有心爱的女人,你也知道。她们知难而退了,你迟早也会知难而退。”
“我不会!绝对不会!我说了!一定是她们爱的不够深!或者就是胆小鬼!我亲近怜镜先生的时候,先生都不会拒绝的!先生心里肯定是有我的。至于那个死掉的女人……都死了几百年了,怜镜先生早晚忘了她!”
一阵冷风吹过。
杨棋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任何人都有逆鳞,有底线。
怜镜先生活着的目的便是那个她,又如何容许旁人诋毁?
杨棋突然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你你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殊若漠然的看着她。
下一刻,杨棋周身被火焰包围!
“啊啊啊——!!赢七落你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杨棋尖叫着跑了。
术者没那么容易死。
怜镜先生还不想让她死。
殊若摇头叹息。
方才在远处观望的林清婉缓缓上前,“七落姑娘,杨棋她……”
殊若浅浅一笑,“入魔障了。情爱一词,真是害人不浅。”
林清婉闻言,竟是感慨的舒了口气,“是啊,就像我师姐,原本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如今为了怜镜先生,连家都不要了。或者,就是因为她太重感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才会格外的执着。”
殊若沉默片刻,转头看她,“这个山庄的女子,当真从来不会主动找怜镜先生?”
林清婉迟疑着点头,“据我所知,好像真的没有。应该是在这里时日长了,能够了解到怜镜先生对那个人的深情厚爱,所以没了心思吧。”
“但是她们依旧留在这里。”
林清婉蹙了蹙眉,神情疑惑,“是因为这个村子有规矩,她们长住之后不能出去?”
殊若摇头,“不,你与你师姐谈过。她并非不能出去,而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出去。在无望的爱情面前,她选择默默守护。一个人这样或许不奇怪。可是这里每一个人,似乎都是这样想的。那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说,怜镜先生有什么……魅惑人心的法子?”
催眠,摄魂,下药。
都可以达到目的。
不过,人数那么多,还有持续那么长时间。
这种……简直可以说是诅咒了。
“我也怀疑过师姐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但是除了对怜镜先生盲目的爱,其他都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我与她一同沐浴过,师姐确实是我师姐,并不是别人假扮的。倒是有一点……师姐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不仅是容貌,连法力也一样,就好像时间停止在了二十年前。”
殊若凝眉思索。
时间停滞?
所谓世外桃源,难道只是……用法力维系的虚假幻境?
之前殊若就觉得奇怪,他们从高耸入云的山峰上掉落,竟然毫发未伤。
村外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村子的存在。
换句话说,是不是只有“被允许的人”才能进入村子?
真是一点都不感到荣幸呢。
“这样,说不通。怜镜先生就算再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独自制造一个方外之境,还让所有进入村子的人为他所惑。必然有其他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怜镜先生自信到自负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从这里失踪的人,除非自己出来,否则谁都找不到……”林清婉锁眉喃喃道。
“慢着。”殊若捻住袖口,“自己出来,再自己进来。是被允许成为住民之后被给予了信物或者赋予了能力,还是说……”
殊若心念一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我们所知道的位置,和他们所知道的位置,根本不在同一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掉落山崖的人可以毫发未伤。
不是被什么结界力量保护着。
而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掉落山崖。
“你的意思是……传送法阵?”林清婉显然比其他人有脑子多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在这里失踪的所有人,都不是误闯,而是被特意引来的。而且怜镜先生有方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留下,心甘情愿守口如瓶。”
可是,这样也很奇怪。
怜镜先生的目的只是想要复活那个人的话,把其他人传送过来做什么?
是意外?
真的只是意外?
赢七落的年龄,听其他人的意思,似乎只有二十来岁。
怜镜先生隐居时间肯定远远大于赢七落的年龄。
那么,这个村子,还有外头的结界,便不可能是为引诱赢七落而存在的。
所以,把各门各派的弟子传送过来,是计划好的。
目的呢?
若说是让他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创造美好家园什么的,殊若当然不信。
嗯……或许,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疯子的思维。
理智的疯子的思维。
殊若从来没有疯狂过,无法以己度人去推算。
怜镜这个人,就算在殊若面前,也好似虚无缥缈。
看不透。
不对,看得透。
他无惧她看透。
他似乎希望她看透。
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想要她知道什么?
她把所有谜题都解开……能给他带来什么?
一无所知的赢七落对怜镜先生没有帮助。
知晓一切的赢七落才是怜镜先生需要的。
是这样……么。
“可是,世间有什么法术或者法器,可以让一个人毫无缘由的爱上另一个人,并且至死不悔么?”林清婉微微低下头,眉目间染上了哀愁。
殊若眉梢一动,“难道,你也对怜镜先生一见钟情?”
林清婉苦笑,“我觉得自己的感情是真实的,而且我也是理智的。我知道他心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身边又有那么多好的女子。我不认为他会喜欢上我,也不认为他会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在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想法……或许,你所说的魅惑人心的能力,就仅仅是……他自身的魅力?”
殊若闻言,细细摩挲着袖口,“只要是女人,都会对他钟情。这一点真的不奇怪么?就算这一点不奇怪。无论什么性格的女子,在长时间相处之下,都会变成你师姐那般全心全意守护他。这才是最奇怪的。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是不同的,哪怕是经过时间的磨砺……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变成一个样子。”
“人偶……是不是与傀儡……相仿?”
林清婉脑中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带给殊若怎样的启发。
人偶,傀儡。
人偶师,傀儡师。
一样么?
不一样么?
区别在哪里?
制作一个和人类外形相同的物件,是人偶师。
然后操控这个物件,便成了傀儡师。
但是,还是那句话,那么多人,那么长时间。
如何维系?
除非怜镜先生拥有近神的力量。
否则,殊若宁愿相信是他自己的人格魅力感化了那些人。
话说回来,怜镜先生的法力……强到了什么程度。
别说什么柳暗花明了。
现在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