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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电光石火间, “喀嚓”骨折声响起。
短促惨叫戛然而止,郭达松手,抬腿悍然一脚,轻而易举把埋伏的杀手踹翻。
林间空地歪歪扭扭躺着八名杀手的尸体,鲜血飞溅,染红了灰白树皮、枯黄叶子和积雪, 怵目惊心。
此乃京城远郊南山深处, 树林茂密杂乱崎岖,倒春寒来袭,天色阴霾,雪花穿过枝梢撒落, 风声被丛林劈裂得扭曲。
七皇子赵泽武气喘吁吁,紧握匕首,被四名侍卫团团围护, 他睁大眼睛,与颈骨折断死不瞑目的杀手对视, 艰难咽了口唾沫,毛骨悚然, 忙别开脸,定定神问:“郭二,没事吧?”
脸色铁青的郭达摇摇头,眼神肃杀,叹道:“兜了老大的圈子,原来劫持广平王只是幌子, 对方想暗杀我!”
“这、这些无法无天的刺客,简直该千刀万剐,不仅蓄意谋害朝廷将领,竟然还想杀武爷灭口?!”赵泽武咬牙切齿,后怕不已。
郭达外出办事,身边带着一名参将、五个亲兵,个个骁勇善战,他安慰道:“您放心,别的不敢夸口,但末将——”
“都生死关头了,还末什么将?虚礼统统免了!哼,别以为武爷忘了,你小时候跟着三皇兄入宫玩儿,不过被捉弄两次而已,就偷偷使坏,害武爷当众出丑,还恶人先告状,让所有人都偏帮你!”恶战后,原本战战兢兢的赵泽武反而放开了,口齿清晰地翻旧账。
“啊?”
“是吗?”郭达一脸惊诧,状似迷茫,一指头弹开旧账,正色吩咐:“七殿下乃天潢贵胄,咱们身为臣子、领朝廷俸禄,遭遇险境时,理应保护皇子。都听着:在此所有人中,七殿下必须活到最后!”
“是!”北营将士压低嗓门,干脆利落,毫无惧意,皆憋着一肚子火气,急欲宣泄。
皇子府的侍卫紧接着响应:“殿下,卑职等人一定竭尽全力护送您下山!”
活到最后?
最后脱险还是被杀?
七皇子暗自琢磨,使劲吸吸鼻子,不知挨冻还是受怕,脸白唇青。他自尊心作祟,昂首质问:“嘿!瞧你们说的,难道武爷是贪生怕死之徒?!”
您是吓傻了?还是吓傻了?
郭达挑眉,忍着满腔愤怒,一边用尸体衣衫擦干佩刀凝固的血迹,一边说:“当然不是。但在场只有您不会武,所以叮嘱两句,咱们争取一齐上山、平安返回。目前,刺客已劫持亲王一位、皇子一名、派出杀手八人,自绝退路,只能斗个你死我活,还望您心里有个准备。”
“怕甚?不就是拼命嘛。”赵泽武生□□面子好威风,不愿显露丁点儿胆怯,以免被耻笑。
“好!”
“好胆量!七殿下这番话,很有些战场猛将的意味,郭某佩服。”郭达大加赞赏。
赵泽武一听,登时下意识挺直腰杆,眼里涌出得色。
“将军,刺客蓄谋已久,先是绑架广平王当幌子,而后作势杀害七殿下引诱咱们,来势汹汹,您看该怎么办?”得力参将粗着嗓子问,四处眺望。
“怎么办?下山呗。”郭达镇定从容,仔细观察地形。
“北麓就是沅水大营,但武爷怀疑、怀疑——”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赵泽武扼腕,硬生生咽下被亲人谋害的复杂情绪,转而说:“你们北营安全,可惜离这儿五十里,唉。”
片刻后
“走!”郭达择定方向后一挥手,率先迈步,其余人顺从跟随,唯其马首是瞻。
走了几步,赵泽武才惊觉不对劲,左右张望辨认,忙问:“哎!郭二,咱们、咱们这是朝北坡下山吗?”
“啊,您说对了。”郭达笑嘻嘻,头也不回地催促:“殿下,快点儿,天阴沉沉,估计待会儿要下大雪。”
“可是——”
“别可是了,其余方向肯定埋伏许多杀手,朝北吧,撞撞运气。您是皇子,只要到山脚,一切就好办了,沅水十余万兵,除可能的少数几人外,其余全是不知情的普通人,幕后主使不敢明目张胆杀害皇亲国戚,否则就是公然谋/反。”郭达冷静解释。
“那倒也是。”
“……行!”赵泽武迅速想通,了然接受,大踏步跟上前锋。
果然
仅两刻钟后,天边密布的乌云翻滚涌动,呜呼轻风渐渐变成咆哮肆虐,高处不胜寒,风里裹着雪,扑打得一行人眯起眼睛。
塞外酷寒里摸爬打滚惯了,郭达习以为常,步伐稳健快速,全神贯注,锐利审视周围丛林,严防偷袭。
为避开埋伏,他们特意闯山路,几乎笔直地从北坡往下。
一行武夫身强体壮,除了赵泽武。
“呼、呼……哎哟咳咳……鬼天气……”
赵泽武控制不住,呼哧嘟囔,他自幼养尊处优,从未如此狼狈惊惶,满身大汗剧烈踹息,累得两眼冒金星。
郭达轻巧跳下一处陡坎,转身委婉地提醒:“小声点儿,仔细引来杀手。”
“!”赵泽武急忙闭嘴,咬紧牙关。
“跳下来。”
赵泽武点点头,却是直接坐地,毫无仪态地滑下去,刚站起,忽然整个人蹦起来,放声惨叫:“啊——”
“救命——什么东西咬人?!”
“快帮帮我!”
“殿下,殿下别慌。”
郭达二话不说,火速拔刀,近前一看,顿时表情怪异,清了清嗓子说:“您踩着捕兽夹了。”
“什么?”
郭达打量几眼:“估计附近村民放的。哦,已经被野兽踩过,只是被它挣断腿逃了,幸亏力道不大。”
话说着,众人七手八脚,三两下解救赵泽武的左小腿,撒了金疮药,飞快包扎止血。
郭达持刀而立,安抚道:“殿下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伤,养十天半个月即可康复。林霄、胡海。”
“属下在!”两名亲兵应声上前。
“搀着七殿下赶路。”
“是。”
赵泽武却忍痛摆手:“罢了,让我的人来,你的人身手高强,留着杀敌。”
郭达这回是真正诧异,顿了顿,欣然颔首:“遵命。”
又前行半个时辰
赵泽武强忍伤痛,豁出去了地赶路,一路惶恐祈求列祖列宗保佑。
然而,大成皇室的列祖列宗并未显灵。
锐器疾射破空,几不可闻,但郭达身经百战,敏锐察觉,回身飞扑压倒赵泽武,同时大吼:
“小心!”
“嘣”一声,涂毒袖箭钉入树干三寸。
“保护殿下!”郭达吼完,锐不可当提刀迎战。
与此同时
午后的皇宫被狂风大雪笼罩,一队队禁军手握刀柄来回巡视,宫女太监冷得缩脖子,却不敢枉顾宫规奔跑,而是强撑着稳步前行。
窗外风雪来袭,乾明宫内却温暖如春。
身穿轻便铠甲的曹立群热得冒汗,绷着脸皮正襟危坐,无措且戒备。
满桌山珍海味撤下后,太监们手脚麻利,流水一般呈上几十个巴掌大的碟子,内置各色糕点干果,其中有窖藏的鲜果,琳琅满目。
但在席三人都无心品尝。
容佑棠目不转睛,仔细翻阅一份名册,册上除了列出禁军中排得上名号的头领外,还详细纪录月内皇宫的防卫分布与换岗,一目了然。
“曹统领,不必拘束,只是每月例行询问而已。”瑞王微笑宽慰,手捧小茶钟,浅茗一口花果茶,温和道:“原本这应该由太子安排抽查,但他此刻远在西北,信任委以手足重任,本王不敢疏忽,故代为查问。”
“殿下所言甚是。”曹立群被盛情款待得十分紧张,正气凛然表示:“请您随便问,卑职一定如实回禀,绝不隐瞒!”
瑞王满意颔首,平易近人道:“你是父皇一手提拔的禁军统领,太子也时常称赞,一向尽忠职守,本王非常放心。这样吧,容大人,你大概问几句,按例完成差事。”
“下官遵命。”
容佑棠恭谨垂首,和曹立群对视一眼:
彼此眼里都带着客气的笑意,几年前宫廷动乱,他们曾共同查案,相处和睦。
“曹大人,那某就奉命行事了。”容佑棠谦和招呼。
“好的。”曹立群爽快点头,毫无抵触之意。
容佑棠放下名册,提笔蘸墨,首先例行公事地问:“不知上月皇宫的防卫如何?”
“一应如常。”
曹立群主动起立,面朝瑞王恭谨垂首,细细禀报:“卑职自接任禁军统领一职以来,初期沿旧例安排巡防路线、换岗地点等,而后遵照陛下旨意、请教太子殿下作了部分更改:缩短来回巡程、改十人为八人一队、增加人手等,仰仗陛下圣明洪福,近几月没有实质性的险情。”
陛下洪福?
唉,陛下已经驾崩了……
容佑棠暗自叹息,手上不停,简要记录。
问了一刻钟后,容佑棠搁笔,揉揉手腕,按原计划掀开名册,好奇问:“徐益丰?不错啊,年仅二十七,就管着两千禁军了。”
“哦?”瑞王配合地诧异:“是吗?”
忐忑戒备的曹立群心里“咯噔”一下,忙恳切解释:“徐益丰十七岁投军,祖上出过参将,其为人正直勤恳,赤诚忠勇。实不相瞒,他是卑职提拔的,但绝非任人唯亲,全凭其才干!”
“随口问问罢了,无需紧张。”瑞王气度从容。
“是。”
容佑棠兴致勃勃,掀一页名册又问:“那邓文通又是什么来头?品性如何?”
曹立群不明就里,如实回答:“他家伯母是原统领卓老大人的亲戚,其为人憨厚,不善言辞,但做事认真踏实。”
瑞王点点头,以示自己感兴趣。
容佑棠问了好几个禁军头目,状似闲聊。半晌,笑着问:“聂远帆?”
逐渐回过味的曹立群明显一愣,垂首盯着地砖。
“曹统领?”瑞王亲切呼唤。
“……卑职在!”
曹立群抬眼,下意识凝视容佑棠的眼睛,紧接着扫了一眼瑞王,再三斟酌后,谨慎答:“聂远帆是太傅韩家旁支的女婿。”
“他怎么样?”容佑棠眼神明亮。
曹立群屏息,含糊摇头:“禁军几万人呢,暂未一一结交。实在惭愧,殿下,卑职不甚清楚。”
“无妨。”瑞王宽厚一笑。
容佑棠大大方方,提笔蘸墨,严肃书写“聂远帆”。问答持续至傍晚,白纸上最终有五个人名。
“殿下,您这是……”曹立群口干舌燥,捧着茶杯却忘了喝,惊疑不定。
“别紧张。”瑞王极冷静,给容佑棠递了个眼神。
容佑棠屈指弹了弹宣纸,语气轻快,朗声解释:“曹大人,其实是这样的:自庆王殿下被册封为储君后,庆王府自然升为太子府了,相应制式需尽快修改。礼部和工部已开始勘查,但缺乏人手,瑞王殿下和五殿下决定派人协从。哎,这五个人就非常合适啊,只是不知您可愿暂时割爱?”
装饰太子府,禁军懂什么?
无非变相革职软禁。
曹立群彻底明白了,当机立断表态:“难得二位殿下青眼抬举,卑职稍后立即转告命令,督促他们前往太子府帮忙!”
“那他们各自的差事怎么办?”瑞王关切问。
曹立群欲言又止,慎重说:“全听您的安排。”
“既如此,本王挑几个人暂代吧。你务必盯紧些,严密守卫皇宫,日后必有重赏。”瑞王淡淡告诫。
“是!”
曹立群起身,丝毫不敢轻忽,单膝下跪道:“卑职一定连夜安排妥当!”
解决五个疑犯后,容佑棠却毫未松懈,因为迟迟没有郭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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