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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 心潮澎湃,瞬间涌起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两人默默对视半晌。
时已傍晚,冬日天短,暮色沉沉, 书房内尚未掌灯, 有些昏暗。
容佑棠立在门槛外,挡住了天光,目不转睛,仔细打量对方:分别三年, 庆王俊朗如初,剑眉星目,神态愈发沉稳, 不怒而威,高大挺拔, 极具男子汉英武气概。
与此同时,赵泽雍凝视归来的人, 眼里满是笑意,低声问:“怎么不回话?莫非父皇又骂你了?”
“呃,咳咳,我——没有,陛下圣明仁慈,没骂我。”容佑棠清了清嗓子, 嗓音清亮朗润,莫名紧张,浑身不自在,拼命压抑想整理衣袍的冲动,扶着门框的手指指尖泛白。
“倘若他无理骂你,因着父子孝道和君臣尊卑,我却不能原样骂他,只能让你骂我了。”庆王无可奈何道。
容佑棠忍俊不禁,讷讷问:“我为什么要骂你?”
“本王也是姓赵的,好歹让你出出气。”赵泽雍虎着脸,一本正经地表示。
“您——殿下真是风趣。”容佑棠眉眼带笑,很是吃惊,暗忖:一别数年,殿下居然会说笑了?而且还是拿皇室成员说笑?
“我只是担忧父皇为难你。”庆王叹息。
容佑棠忙正色解释:“他作为君父,有生气的理由,从未真正为难我,否则我一早被秘密处置了,岂能有今日?”
庆王闻言一怔,端详对方良久,感慨万千,低沉浑厚的嗓音饱含歉疚与疼惜,说:
“你长大了。”
不知为何,容佑棠听得加倍紧张,嘀咕道:“早就长大了,我快要及冠了。”
“嗯。”赵泽雍察觉对方有些局促拘谨,遂按捺急切,耐性十足,彬彬有礼询问:“到时由本王为你行加冠礼,如何?”
殿下亲手给我加冠?
容佑棠怦然心动,未及细想,便脱口答应:“好啊。”
“一言为定!”赵泽雍欣然颔首。
彼此又对视片刻,赵泽雍忍无可忍,大踏步行至门口,一把抓住对方紧握门框的手,牵着往房内走,疑惑问:“杵在门口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不给你进来。”
“没、没有,我只是走累了,想站会儿。”容佑棠嘴硬辩解,他被拽得踉跄几下,险些扑倒。但感受着对方的行走如风步伐和宽大温暖掌心,魂牵梦萦的熟悉信赖感刹那回来了。
容佑棠蓦然放松,任由对方牵着手。
“走累了?累了难道不是应该进来坐着歇息?”庆王语意带笑,扭头一看,微微俯视,愉快说:“你长高了不少。”
“但还是没你高。”容佑棠扭头,略抬眼,华贵精美的亲王束发头冠映入眼帘。
“这已经够了,想想从前,你才只到本王肩上一点儿。”语毕,赵泽雍止步,一把拥抱对方,双臂用力圈紧!
容佑棠倏然被制住,腰背生疼,脸部恰好嵌入庆王颈窝。
亲密相拥中,两颗心一齐安宁了。
他还是他,我们还是我们。
“殿下……”
“你终于回来了。”赵泽雍叹了口气,伸出两手捧住对方脸颊,珍而重之,亲吻其额头,一触即分,力道很轻,仿若羽毛拂过一般。
容佑棠眸光水亮,眼睛一眨不眨,彼此鼻尖相抵,正当他忍不住想抬起垂放身侧的双手时——
门外却忽然响起脚步声!
容佑棠下意识一挣,赵泽雍顺势松手,慢条斯理为对方整理衣襟和发丝。
“殿下,小的奉茶。”
“进来。”
须臾,王府仆从奉上热茶并几样点心,动作麻利,迅速躬身告退。
容佑棠端坐,神色镇定,脸有些烫。
赵泽雍并未坐上首,两人并排,他喝了口茶,再度耐着性子,温和问:“回家报平安了没有?”
“回了。”容佑棠悄悄深吸气,定定神,轻快答:“我爹请了舅舅表弟,家里挺热闹的,午膳后才和卫哥恺哥一起入宫。”
“父皇怎么安排他们俩的?”庆王语调平缓,意在安抚。
容佑棠不由得笑起来,端着茶杯,欣喜告知:“陛下诰封卫哥的母亲为五品夫人!”
“那不错,诰封母亲比封赏其本人更值得夸耀。”庆王颔首评价。
“另外,”容佑棠笑脸隐去,补充说:“陛下给恺哥赐婚了,指的是礼部狄侍郎家的嫡次女。匆忙间,他的心思我看不太准,但其双亲想必很乐意。”
“哦?”赵泽雍略扬声,随即释然,中肯地分析:“礼部狄侍郎年事已高,已递了奏本,公务交割后,年底告老,他家的嫡次女,与原内廷禁卫统领的嫡次子,可算门当户对,而且父皇赐婚,必少不了赏物,这门亲事尚可,没辱没卓恺。”顿了顿,他立刻问:
“那你呢?父皇怎么安排你的?”
容佑棠精神一震,正襟危坐,把承天帝的旨意详细转述了一遍。
赵泽雍陷入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殿下?”容佑棠先是扭头,而后索性侧身,隔着一张高脚方茶几,关切注视对方,莫名的拘束感慢慢消失,整个人放松了大半。
赵泽雍心情极复杂,但某些方面不屑于诱哄,斟酌再三后,他迫使自己开口,提醒道:“其实父皇的本意很好,他爱重你的才华。”
“什么?”
容佑棠当即皱眉,不悦了,胸中霎时弥漫一股无法言表的怒气,义正辞严说:“但我已经推了!三年前他暗示,我当时就寻理由婉拒了,欺君可是死罪,我死也不能改变主意的!”
赵泽雍莞尔,高悬的心登时落地,郑重表示:“我也推了。”
这还差不多!
容佑棠的怒气飞快消散,喝了口茶,讪讪的。
“几年没见,小容大人愈发威严,气势不凡,到底是练出来了,可见喜州是个好地方。”庆王笑了笑,屈指敲击茶几。
高脚茶几仅尺余见方,精巧玲珑,容佑棠不由自主被近在眼前晃动的修长手指吸引,他的左肘部搁在桌面,隐约闻见庆王身上熟悉的气味,安然又踏实。他愣神一会儿,才高兴介绍:“喜州现在不同以往了,清河湾渡口街商铺林立,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富庶,但不算差,如果殿下去游玩的话,我一定亲自招待!”
“不然你还想派谁招待?”赵泽雍慢悠悠反问,停止敲击桌面,自然而然一探手,牢牢握住对方左手。
容佑棠下意识一抽,但无果,呼吸一滞,心突突跳,认真承诺:“不会派别人的,我一定亲自接待你。”
“嗯。”赵泽雍十分满意,继而拉住对方双手,翻来覆去地审视,末了,摩挲其右手背的一道疤痕,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督建牧归铁作坊时,请老匠人炸山采矿,不幸遭遇小塌方,当时许多人在场,险些吓死我!幸亏只有伤没有亡,否则出师不利,那可真是糟糕。”容佑棠神采飞扬地解释,后怕又自豪。
“朝廷近几年大兴土木,急缺铁器,原定明年给喜州分派二十五万斤,但本王认为任务过重,喜州根基薄弱,官府维持地方民生不易,遂提议减少,父皇准了,最后定为二十万斤。”
“多谢殿下!二十五万斤实在太多了,作坊难以承担。”
容佑棠由衷感激,忧心忡忡,坦率直言:“喜州的土地并不肥沃,加之山多田少,庄稼再如何丰收也有限,偏偏还天灾多发!目前官府主要依靠清河湾和牧归山两处的产出,勉强攒些家底,预防灾情,以免遇事就向朝廷伸手求援。”
“正是这道理。”赵泽雍赞同颔首,面沉如水,斥责道:“可惜总有人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忽视大局,丝毫不为地方考虑,一味凭朝廷权力粗暴摊派!”
总有人?哪些人?
“殿下息怒。”容佑棠了然,完全能想象朝堂议政角力斡旋的艰难,他反手一动,双方十指交握。
“本王曾镇守边境多年,深知地方上的苦处,人非圣人,朝廷偶尔难免决策欠妥,令管事者无法施行、左右为难。”赵泽雍垂首,吻了吻那道疤痕,夸道:
“辛苦了,你这些年做得非常好,实乃国之栋梁。”
殿下夸我了!
不可否认,容佑棠一听,满足极了,身心畅快,拘谨忐忑感彻底消失!
——面对庆王时,小容大人比御前述职还重视,他钦佩仰慕对方,年少时会偷偷自卑,黯然焦虑于自己配不上。现在总算好些了,两人同朝为官,议事时往往能契合,令其安心许多。
他渴望得到心上人的肯定。
“笑什么?”赵泽雍的眼神深邃专注,宠爱满得溢出来。
容佑棠笑眯眯,略一沉吟,换了个话题,严肃问:“对了,殿下,你可有收到我提及宋慎的信?”
“收到了。”赵泽雍点点头,有感而发,慨叹道:“有时运气好,本王在北营能一天收两封信,特地养了一群信鸽,专供你一人使唤,便于保持联络。”
运气好?
容佑棠哑然失笑,心酸且软,十分清楚等信的煎熬感,诚挚道:“殿下费心了。”他初到喜州时,年轻气盛,急欲干出政绩,可当地却频频出乱子,顾此失彼,令其常感烦闷,唯有经常写家书,报喜不报忧,聊以排解忧思。
“宋慎逃过株连大劫,他的师姐夏小曼蓄意谋害四弟,自作孽,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而且父皇并未下旨调查,情况复杂,你别沾手。”赵泽雍正色劝诫。
“好的。”容佑棠答应,气愤道:“陛下明显不欲深究,暂且静观其变吧,看究竟是谁在大费周章地针对您!”
“无妨,幕后凶手一计不成,必不甘心,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赵泽雍宽慰道。
“瑞王殿下没事吧?”
赵泽雍顿时皱眉,凝重答:“四弟在卧床静养,他绝口不提,问不出什么。其实,当时我一求情,父皇就顺势饶恕宋慎了,可见并无迁怒诛杀之意。”
“宋掌门医术精湛,曾为好些皇室成员诊病调养身体,陛下会宽恕也正常。”容佑棠猜测道。
十指交扣,亲昵靠近,二人近乎耳语地交谈。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书房内暗沉沉,他们越靠越近,横过小茶几,赵泽雍情不自禁搂住对方,缓缓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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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今天真是要急死了,居然停电两小时!!!好端端的天气,说出来我都怕乃们不信……【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