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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丁在百里盟身边也有十年了,可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无畏而骄傲的少年如此绝望地痛哭,像是再也顾不上尊严和面子,满心的悔意与悲伤。
齐舒身上的血早已经沾上百里盟雪白的衣,可是向来洁癖的百里少主毫不在意。他就那么紧紧抱住你怀中人,眼泪落在齐舒的脸上。
宴丁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他的确是不了解感情这种东西,他原以为他跟着的这个少年眼中也是存不了那种东西,可是他这一刻,他无法确定了。那种浓郁的在乎,像是失去了所有。
眼见着那边的血鸦再次卷土重来,宴丁急忙拿出护法仙器将三个人罩在中间,暂时阻隔了血鸦的攻击。
“先给少夫人疗伤吧。”宴丁提醒到。
“舒舒,”哭过之后,百里盟终于是头一回有了那种少年人的慌乱,再无平时的运筹帷幄满心自信,听到宴丁的话,然后如梦初醒地手忙脚乱地从戒指里拿出丹盛子给的顶级丹药,毫不心疼地往齐舒嘴里送。
十品丹药,就算是百里盟自己也只有几颗而已,他却倒了一手掌,巴不得全部倒出来往齐舒嘴巴里送。
可是,齐舒紧闭的唇角却让百里盟在慌乱之中将药滚在了地上。
“吃啊,舒舒!”百里盟的手是颤抖着,然后毫不犹豫将药丸含在了嘴巴里然后低头用嘴撬开那紧闭的唇,将丹药送入齐舒口中,整个动作迅速无比。
可是,让他惊愕的是,丹药虽然滚入齐舒喉咙,却似乎没有丝毫效果。
宴丁摇摇头,半蹲下来手把过齐舒的脉相,眼中终于有了惊讶,然后却是摇摇头:“少夫人全身灵力已经耗尽,更重要的是,少夫人自爆金丹,毁了所有修为,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消受那顶级丹药的灵力。”
“那怎么办!”百里盟一把抓过宴丁,声音里是愤怒,还有颤抖,却是带上了哭腔,“宴丁,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救舒舒,一定要救他!”
宴丁看了一眼结界外已经是黑压压围住的血鸦,眉头微皱,然后将齐舒从百里盟怀里扶出:“我将用我的灵力输入少夫人筋脉之中,然后将丹药与性发挥出来,但在这之前,我不能被打扰……”
百里盟眼中已经是恢复了些冷静,他看了一眼外面一片血色的攥紧了手心:“放心,我会解决它们!”
宴丁点点头,不再多说,安心摆好姿势帮齐舒疗伤,自家少主的力量,他或多或少知道些,就算是要付出代价,也会不惜一切完成目的。
百里盟甚至不忍心再看一眼满身是血的齐舒,他只知道自己在看见齐舒坠地的那一刻,甚至连脑子也一片空白,随后是害怕是绝望还有久违的脆弱,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他以为自己就只是贪恋那个人的温度而已,却不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影响如此之大。
冷静下来分析,百里盟不难知道齐舒会落到此处的原委——魔族祸起,他吊着魔族故意放纵魔族,再不济也是自己落入魔族手中乖乖放出魔王,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魔族的人敢对齐舒动手!敢对自己的人动手!
所以,他们,都该死!
百里盟伸出手掌,手心墨青色的小鼎依旧如初。他满以为自己手持乾坤,无所畏惧,可是,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弱点,从齐舒出关的那一刻就有了。
一个王者,有了弱点,必定失败,必定死亡。百里盟再清楚不过了,他突然记起齐舒知道乾坤鼎那时候的反应,他说“我会将乾坤鼎从你体内剔除。”。那时,百里盟内心是不屑的,可是,这一刻,他头一回有了一种不安的错觉。齐舒,会改变自己,也会……毁了自己。
“少主!”宴丁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微微起身将齐舒靠在自己身上,“如果你要除去少夫人,那大可我现在放弃救他,反正少夫人也已经失去了金丹,就算救活了也只能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这样和毁了一个人差不多,又何必救醒他呢?”
宴丁难得说这么多话,他看着眼中还是微红的百里盟,却感应到了他的杀意,对着齐舒的杀意。
那种感觉不会错,矛盾痛苦,但的确存在。
百里盟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宴丁:“不错,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你最了解我,可是,宴丁,你错了,从我打定注意要救舒舒开始,我就输了也不可能下手,你可以感应我的情绪,却终究猜不出我的想法,所以……你才不会是我的弱点。”
百里盟转身背对着宴丁,笑到流泪,这次却是为自己而流的。
他只有一个护身符,将自己完美无缺地护住,可是,在他为了某人亲自打开一道裂缝开始,他注定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
百里盟手持乾坤鼎,黑色的火焰朴实无华,却苍茫古老来自浩瀚亘古,足以焚灭一切,然后,轻而易举破开结界,走入那无边无际的血鸦之中。
一个凡人,身上满是血迹,精致的脸上和白色衣服上都染上血污,早已不是那打扮精细的贵公子,他身材高挑削瘦眼中还有泪痕,显得脆弱无比。可是,也就是这么一个少年,他站的笔直,手中墨青色小鼎上面一团黑色火焰轻轻摇晃,然后,所有的血鸦却像是感应到了危险,狰狞神色变得恐惧,竟然是不敢靠入其几尺之内。
百里盟站在那血池前,血池里还在不断翻滚涌出血鸦,邪异恐怖,满室腥味。
“魔族,血池。”百里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是眼中却是一片的冷漠,“错就错在,你不该沾上舒舒的血。”
手中乾坤鼎突然之间融入身体,也就此刻,血鸦顿时涌来,而百里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跳入了那融化一切的血池中:“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化了我还是我化了你。”
最后一片衣袂也消失在血池中,也就一瞬间,百里盟已经完全被那血池吞噬。
宴丁猛然睁开眼,神色复杂看了外面血池一眼,却马上恢复面无表情,然后继续为齐舒治疗。
也就在此时,在那遥远深处的远古封印底下,苏醒的魔王沧剡捧着灵简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一瞬间灵简掉落王座下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响了那无边黑色与寂寞的地方。
沧剡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捂着胸口,眼中一片的怨毒与狠戾:“谁毁了吾之本源!”
魔王不死,沧剡不灭,在那魔族的禁地的血池,隐藏着魔无穷无尽的力量,称之为魔之本源。也是魔族不灭的秘密。
不止是魔王,在各处封印的魔族也在那一日觉醒动荡,然后不是开心,而是怨恨,魔族的本源,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被毁,那么修界即将迎来——魔族最后的报复,不死不休的挣扎!
血池禁地,不知不觉中,那些狰狞可怕的血鸦已经狂躁不安,然后接着一只只陨落,无穷无尽,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可怕的血雨。
待到风平浪静之际,整个巨大的空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宴丁安静为齐舒疗伤,血池的血色慢慢的减少,然后……消失。
一个浑身血色的少年慢慢从那池底走出,他赤*裸着身体,身子修长漂亮,可是一个个诡异的血色符号却像是粘在了那具身体上,像狰狞的伤疤,更像是诅咒的符痕,连脸上也是凝聚着狰狞可怕的图案。可是,更可怕的是那一头血一般艳色的头发,没有丝毫束发之物,就那么垂落腰际,一根一根恍若细小的血丝,让人生出恐惧。
宴丁自然一下子就看到了百里盟的样子,淡定如他现在表情却似乎丰富了起来,然后满眼异色轻轻地叫了一声:“少主……”
百里盟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而已,出奇地看不出宴丁此刻有任何怪异的脑补。随后不动声色地一步步从池子里走上来,然后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准备穿上,可是却在绕满血色符号的指尖碰上那白衣之际停顿了下来——红与白,真是不相配。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百里盟随后却是再从戒指中拿另外一套衣服,一件暗红色的衣服。
那件衣服却不是百里盟自己订的,而是妩染送的,那日妩染犯上的“调戏”了自己主子之后,拿出几件衣服显宝似的递给百里盟:“主子,你天天穿着白色衣服不嫌单调啊?虽然很显你白莲花的苏样,可是我觉得吧,人生需要尝试一下,比如红色,多么妖孽的一种颜色啊!你要是穿上肯定更加吸引人!”
妩染说完还陶醉地脑补了一会,却被百里盟敲了头:“不男不女!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是人妖吗?”
可是,那几件衣服还是被留下了。百里盟从来没想到自己用得上。他的确觉得红色难看,不喜欢任何女气的东西,觉得自己穿上红色像是出嫁的新娘,当然,这也会让他想起一些男人让人厌恶的目光,恶心得要命。
此刻,他却一件件换上那红色的袍子,遮住一身的诡异红色符痕。他那素色的锻子绑上那头红色的发,看着镜子里那张布满血色符号的脸,印着几根垂下的红色发丝,觉得自己真的丑的要命。
自怨自艾之后,百里盟还是朝宴丁两人走了过去:“舒舒怎么样了?”
“少夫人已经没事了,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宴丁对着换了一身穿着的百里盟倒是没有什么触动,面不改色地开口,“不过就是因为金丹自爆伤了元气可能暂时醒不过来。”
“你可否帮他恢复修为?”百里盟继续问道。
宴丁摇摇头:“就算是飞升的仙人也难以重塑金丹,少夫人这一身修为怕是毁了,虽然不是在丹田内自爆,但这样也使得少夫人丹田空虚再也凝聚不了灵力。”
“再也……凝聚不了灵力?”百里盟讽刺地笑笑,然后眸中却是染上一丝血红,他咬着牙,几乎是狰狞的口气,“这个世间有我一个废柴就够了,舒舒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以!怎么能!”
“可是……”宴丁想再说什么,却挡在了百里盟称得上有点疯狂的表情中,他是相信着百里盟的,一直以来,这位年轻而脆弱的主子身上他看到了太多奇迹和不可能。
百里盟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坚定:“一直以来,修士丹田里金丹破裂还能毫无伤害的情况只有一种。”
宴丁猛然站了起来:“少主的意思是——结婴!”
百里盟点了点头,声音冷漠:“天要亡我舒舒,那也要先问过我,就算是天道注定又如何!既然你让舒舒失去修为成为废人,我偏要舒舒更上一层夺那天地造化!”
这一刻,宴丁清晰无比地认识到,自己跟的这位主子,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但是,逆天而行,何不快哉!
宴丁顿时单膝跪下,一片冷静的眸中深藏着狂热之意:“谨听少主吩咐!”
“魔族欠舒舒一身修为,那么,我便用它至高的力量还上。”百里盟伸出手心,手中乾坤鼎出现,然后慢慢变大,最终变得和人一般高,就那么屹立于地面。
而此刻那乾坤鼎中黑色火焰熊熊焚烧处,滚滚的血色愈发精纯,然后一遍遍地被粹炼,去除所有的杂志与黑暗,甚至炼化了来自远古的怨念与邪恶。随着那股血色化作成团愈发鲜红漂亮,乾坤鼎上的古老符号也一遍遍地闪动变化,然后一条条血色魔符隐没在乾坤鼎上。
看到这一幕,宴丁终于是明白百里盟身上那些符痕是如何来的,乾坤鼎早与百里盟连为一体,而血池的诅咒怨念却化不掉,要粹去那股精华的力量,必然只有乾坤鼎的焚灭之火做得到。但那种诅咒,却会缠绕着乾坤鼎或者直说乾坤鼎的主人主人生生世世,永不消噬,直到那人彻底消亡,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才会跟着消失。
宴丁的记忆深处自然而然的知道那种隐秘,但他不相信百里盟会不知道。这样的话,代价未免太重。
一条,两条,三条……随着那血色的团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干净通彻,百里盟身上的符痕越来越多,可是已经隐藏在了一身红色衣服下面,偶尔的一天延伸到脸上,百里盟的唇越来越惨白,这似乎才知道,那种诅咒怨念加身的痛苦有多重。
可是,百里盟只是攥紧手心,未曾落泪也未曾叫出一句。
终于,等那火焰消失在那颗血色的团子已经变成了一颗血红色的晶莹珠子,出奇的干净纯粹,没有丝毫杂质,灵气溢出,隐隐约约的只有其中浩瀚的力量。
百里盟轻轻握着那颗珠子,然后放于齐舒的丹田之处:“宴丁,接下来靠你了,你需得帮助舒舒炼化此物,或者说融合,不管多少,只要够重新结丹化婴就行。其余的,我相信舒舒有一天会降服它”
宴丁点头,随手一点,那颗珠子已经是入了齐舒空荡荡的丹田,齐舒被这动静却是猛然地痛苦地动了动身体,不过还是未醒,宴丁急忙将自己的灵力输入齐舒体内帮其引导,齐舒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百里盟松了一口气,抬起手看了一下那狰狞痕迹,有点苦笑地走远了些,就这残破丑陋的身子,他还生怕被齐舒看见。——看来,也得想一个办法。
不过……百里盟抬眼,突然看到了池底下那把魔刀血刖,又看了看齐舒掉落地上的簪子,心里又有了一个颇为疯狂的想法。
……
离那日西州异变不足十日,那幽深的魔穴突然之间又是一阵爆炸声,众人只看见几缕黑色涌出刺了眼,等再次朝那魔穴看去时,下面已经无了幽深的魔力,竟然变得和一个普通的洞穴一模一样。
“肯定是魔族已经得到了那魔刀!”有修士猜测道。
“是啊!那可不妙了,西州出现了得到魔刀的魔族,看来几百年一遇的诛魔行动又要开始了!”
“是的,不知道这次谁会成为传说!”有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
趁着那黑烟出来的当然是百里盟齐舒宴丁三个人,齐舒虽然惊险结婴倒是在魔族禁地意外躲过了劫,当然,齐舒结完婴甚至未稳定下来却被宴丁趁机敲晕带了出去。
现在,三个人已经回到了西州现在的那个金云客栈改造的香云阁,齐舒继续昏睡宴丁守着,而百里少主则顶着一头血红色的头发去找了妩染。
妩染盯着百里盟一身红衣一身红发许久,终于大笑了出来:“我的好主子,你不会是掉染缸里了吧!”
百里盟顿时就一脸黑线,恶狠狠瞪着妩染:“废话少说!注意一下你的嘴巴,否则我让它一辈子开不了口!”
妩染顿时闭嘴。
“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将头发恢复黑色?”百里盟随手扯下束发的带子任一头及腰的发丝散落,“我要永久性的,你们妖族一定有那样的密术。”
是的,百里盟的确想办法掩盖掉了那一身的可怕符痕,可是头发却是没有办法。本来想染个色的,可是且不管掉不掉色,头发是会长的,迟早舒舒会发现端倪,他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妩染轻轻地捻起百里盟一束头发嗅了嗅,然后脸色终于严肃了起来:“不是染的,我说你怎么会如此潮流了起来。而且,我好像嗅到了邪恶与诅咒。主人,你总得告诉我这一头红发是如何来的吧?”
百里盟冷笑一声,然后捏起妩染的下巴,语气里蕴含危险:“你真的想知道?可是,只有死人才会知道!”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妩染急忙躲过,心里却涌起了奇怪的感觉,他怎么都觉得百里盟这回回来好像变了些更危险更有气势,还有……多了一点什么。
“那就好。”百里盟轻轻一笑,“妩染,记得你的本分,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永远只是我的奴隶我永远是主子。”
而且,反正也不会很久,对于你们妖的生命来说,我现在的寿命,不过沧海一粟。
剩下的话百里盟没有说出口,有些话,一说出来就已经开始悲凉了。
妩染直觉性不想继续了解百里盟深层的含义,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们妖族的确有一门术法可以改变发色,这还是当初一只雪狐为了他亲爱的人修亲自修练出来的,不过因为是从头皮里面长出来就开始改变,这种术法有一个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每逢妖族弱日,也就是你们说的月圆之时,那用了此术法的人就会头痛欲裂。这样的话,你还要用吗?”
“月圆之夜头痛?倒真是狗血。”百里盟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来,随后却是毫不介意,“不过只是头痛而已,有何畏惧!”
妩染神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那好,主人随我来。”
……
齐舒的梦靥里一片的血色,到处都是,有谁在哭有谁在笑,熟悉而又陌生,终究回忆起来的只有昏过去之前自己小道侣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像是痛了心一般。
“不要哭!”齐舒猛然睁开眼,那一身红衣的少年就在他床前睁着眼睛看着他,眸子里一片的关切之意。
齐舒心头一暖,知道自己还是被他救了,可是,一抬手,他却惊讶地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竟然是不知不觉结婴了!而且此刻全身灵力浩大到可怕,比之前的修为强上百倍!
顿了那么一秒,齐舒先是惊讶而后却是后怕,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就有多大!
想到这里,齐舒已经是不顾温情地质问了:“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盟略委屈的小眼神看着齐舒:“舒舒,你难道不开心?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的……”
“可是,又用了乾坤鼎?”齐舒心里隐隐有猜测,这样的逆天功能,怕是只有乾坤鼎可以做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百里盟犹豫半刻还是点头。
“啪!”的一声,齐舒却是毫不犹豫一巴掌过去,狠戾无比:“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不许再用乾坤鼎!”
“舒舒……”百里盟惊愕地捂着脸,可是在齐舒愤怒的目光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以前,或许百里盟会委屈哭诉一番,可是现在的他岂不懂齐舒的苦心——爱之深恨之切。只是因为在乎,害怕自己被那乾坤鼎伤害而已。这世间,也就齐舒会这般毫不犹豫地打自己了。
这样的舒舒,他怎敢怎舍得再次怒颜相对?
“舒舒,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百里盟终究忍不住抱住了那险些失去了的人,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似乎一切都已经甘心。
齐舒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百里盟却更让他心疼,心头已经是软了下来,他任由百里盟抱着自己,轻轻地扶过那一头青丝:“盟盟,你长大了。”
是的,人总会长大。齐舒当时初见的那个孩子,终于还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长大。
可是,眼光触及百里盟那一片的红色的衣角,齐舒似有千言万语,以及……不详之意。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