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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顶层的玻璃房,音乐依旧低回婉转,让身在其中的人可以放松身心。
不过,吧台前的那位从一进来就喝了不少酒的败家大小姐,好像感觉不到她身心放松啊。
“喂,别喝那么多了,小心喝醉。”程之南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你、你才喝醉。”岑静怡再度为自己斟满酒,一口饮尽。
“咳咳咳!”*的酒气回冲,让她咳到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败家小姐,这是威士忌啊。”程之南将她手里的酒夺了过去,望向那几个正坐着闲聊的男人“谁拿给她的?”
“之南哥,她自己拿的。”傅明泽急忙撇清。
“不要理她,想喝就喝呗。”程之恺倒是不介意,心情不好嘛,总得给人买醉一下。
“你、你……是谁……啊?”岑静怡醉眼茫茫地望着他,“酒……还我……”
“我是谁都不知道,不许再喝了。我送你回家。”
舌头都开始迟钝,意识也不清了,这不是喝醉是什么啊!
“走开……我,恶……”好不容易压下反呕的感觉,打了嗝,全是酒气。
“你发什么神经?下来,给我回家!”程之南的手才搭在她的肩膀,却被她挥开了。
岑静怡晃着脑袋,觉得眼前的人好眼熟的样子,“温雅昕,你怎么又出现在我眼前了?你阴魂不散啊!我跟你说,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你没听见吗?”她伸手过去,拍了一下程之南的脸,那力道可不清呢。
程之南正想发飙,却因为那个名字而愣了一下,“温雅昕?他在哪里?”
傅明泽放下酒杯走了过来,“刚才我们在大堂那边,碰到他跟一个女人在喝酒。”
难怪!程之南摇了摇头,“你看着她,我下去一会。”
十分钟之后。
温雅昕随着程之南走进这间玻璃套房里,还不知道他请他上来是什么意思。
他与胡昭雪聊了一会后,她便离开了。
而他,虽然也离开了酒吧,却站在酒吧外面的灯柱下,静静地看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只是每一个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走不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到程之南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
大家都在岑氏工作,虽然工作上没有交集,但他们还是认识的。
程之南说请了喝了两杯,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便跟他一起上了顶楼。
温雅昕与程之南进来的时候,坐在沙发那边的几个男人都是认识的,朝他举杯算是招呼。
“温教授要喝什么?我来调。”程之南的话音刚落,吧台那边的再度传来剎那间拔高的嗓门——
“我说过不需要,你怎么听不懂啊!滚开,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这声音好熟悉!温雅昕转头看向吧台的另一边,脑海里出现了千万遍的人儿正坐在高脚凳上,手中的冰凿,不停挥舞,嘴里还嚷嚷着:“我不要冰块,酒呢,拿来,拿来……”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傅公子表示,对付喝醉酒的女人,很烦人。他试着要抢回冰凿,她却在那里跟他作对。
“你去搞定她。”程之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耳闻一些的。
不过,十年时间,几度分离,现在都还单着,估计,还是要纠缠下去的!
那便让他们纠缠好了。
原来程之南叫他上来不是为了喝酒,而是她。
多年之后,再次与她靠得这么近。
他往她行走的腿都在颤抖,而傅明泽看到他过来后,直接闪人。
管她呢!
“温雅昕,你这个混蛋!”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她骂了一个晚上的人就站在她身后。
当那个梦中让人恼怒不已的声音再度清晰地传入耳内时,他终于抵挡不住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渴望,从后头揽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拿下冰凿。
熟悉的气息袭来的同时酒气也袭来,让他蹙起眉,“到底喝了多少呢?”
温醇的嗓音在耳际响起,蒙眬间,她看见姓温的那个混蛋,只是他晃来晃去的,好烦人。
“要……你管!不要你,走开!讨厌死了!”岑静怡试着推开他。
温雅昕不为所动,“怎么喝那么多酒?”
她的酒量其实很差,而且一喝醉就会乱来。
“混蛋!”使尽力气还是推不开,她索性在口头上耍赖。
温雅昕扬起眉,“是,我是混蛋。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他要将喝醉了的她从凳子上抱下来,准备要离开。
“我还要……喝,我不要走!”岑静怡捉着钉死在地上的高脚椅。
“我们回家喝,看你要喝多少我奉陪。”
“不要,我不要见到你,走开!”
温雅昕趁她松开手挥舞时,迅速将她搂了过来拖着离开,一路上寸步难行。
岑静怡使出所有花招,又啃又咬的对付他的手和颈肩,脚则是不停踢蹬,偶尔传来温雅昕的闷哼。
“这一踢应该很痛!”小腿骨!旁观的程之南不禁瞇起眼。
不喝酒的时候就够炝了,一喝醉更是难以招架,以后找女人,还是要找个温柔可爱点的,要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难怪出国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男人。
“那么高的跟,不痛才见鬼。”
“估计只有温教授才受得了她。”
“所谓一物降一物嘛。”
几个大男人看好戏般看着温雅昕将她带离套房。
岑静怡被迫扛着出了酒吧,所有野蛮行径展现无遗,连上了车都不安分,好不容易按下中控锁,她开始抢起方向盘。
“静怡,你不要这样,坐好!”他耐心十足的安抚她。
“不要!”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啊?岑静怡硬拉着方向盘。
好,温雅昕宣告放弃,再度拉着她下车,弃车改搭计程车总可以吧!
上了计程车,“司机……先生,这个人想绑架我,快点载我到警察局报案。”岑静怡一开口就让人下不了台。
“静怡,乖,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将她捉回身边,让她坐好,朝司机先生解释:“她醉了!不好意思,请到……”
他报了他家的地址,因为不确定她现在住哪里,只能将先她带回去休息一个晚上。
谁知道,喝得醉茫茫的大小姐嚷嚷着:“不、不是那里,是、是……”
她说了半天却说不出来是哪里,温雅昕再报了一次自己家的地址。
“先生,麻烦你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在我车上吐啊。”对于这种喝得烂醉的客人,他最怕了。
要不是有人跟着,他一向不敢载的。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话音刚落,呕声马上传来,霎时酸气四溢。岑静怡没有吐在车上,全吐在温雅昕的高级休闲服上。
“请你在十分钟内让我们到达目的地好吗?”
司机没再多说废话,如火箭般快速奔驰,遵照要求办理。
十分钟内,司机完成任务。
温雅昕抱着醉得昏昏沉沉的她上了楼,进了屋子里,温雅昕将岑静怡扶到卧室,拧了湿毛巾帮她擦了嘴角,替她脱了外套,好舒服的睡觉。
随后他就转进浴室处理自己,一身酸味,再不换下来,他都开始想吐了。担心使然,他的冲澡十分迅速,不到十分钟就走出浴室。
咦?人呢?没有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见了!他急忙绕床一圈,没有,转出卧室到了客厅,看见她坐在地毯上,吓了一跳,连忙冲到她身边。
“静怡,你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喝水……找不到!”带着委屈的声音。
温雅昕将她扶起来,让她坐进柔软的沙发里,才转进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出来。而她居然倒卧在沙发里,再度睡着了。
唉!他托起她的身子,“静怡,你不是要喝水吗?”他小心地将杯沿靠近她的唇边。
岑静怡沾了几口就不肯喝了!睁开眼睛,望进他黝黑的眸子里,渐渐蹙拢眉心,“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说不要见到你吗?走开。”她推开他。
“小心点!”温雅昕担心的扶住她,却屡次被她推开。
“恨死你,走开,不要你扶,摔死也不要!”不停的挥开他伸过来的手掌,泪水却开始不听使唤的淌下。
“你到底是怎么了?”温雅昕紧紧抱住她在怀里,这么多年之后,再度抱住她,不打算让她再挣脱,趁着她醉酒心酸不忆地问着,“你就真的这么恨我?”
“对!我不想见到你了,真的不想再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泪眼婆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来的最努力的一件事是什么?”
“是什么?”
关于她的事情,每一点每一滴,他都想要好好地听。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喝醉,她不会这么乖乖地呆在这里。
可是,就算喝醉了,她还是记得,她恨他!
恨他啊!怎么能不恨?
若是他有个女儿,将来有哪个男人敢这样的辜负他,他拼了命也要找他算帐的。
可是,他的静怡……
他发现自己搂着她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好怕怀中的人儿忽然就这么不见了,就算,这些年以来,每每在梦中抱住了她,醒来却空荡得要发疯一般。
“我努力地要忘记掉你,努力地交新的男朋友……”
可是,没有用,再风趣幽默的言语,逗得她再开心,笑的只是脸上。
再热情如火的拥抱,身体都是抗拒的。再深切的吻,心也是冷的。
她想要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可是没有办法。
温雅昕这个名字,永远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想再与他扯上关系。
因为每一次的开始后,随之而来的总是受伤。
一次又一次,为了他的自尊,为了成全他的孝心,她总是那个被他丢弃的对像。
她再也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了,就让他抱着可笑的自尊与孝心过一辈子吧!
“那你,喜欢他吗?”他的心越听越冷。
她长得那么漂亮,一向都是男人注目的焦点,她若是要找新的男朋友,怎么会没有呢?
“喜欢啊,保罗,吉姆,安吉,个个都说爱我,呵呵……”她笑着想要伸出手指头去数,可是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明明,有那么多的男人要追她,喜欢她,可她却无法接受任何人!
“你值得很多很多人爱——”
“唯独不值得温雅昕爱——”
“不是的。温雅昕爱岑静怡,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十年的光阴,不短。
他所有的爱恋只给了她一个女人,但是同样,他也给了她那么多难以言语的伤痛。
第一次,他的肩膀还扛不起两人的爱情。
第二次,为了成全他的孝心,他又主动切断两人的爱意。
他一直在爱情与亲情的平衡之间选择牺牲她,这辈子他欠的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不清。
“我才不稀罕他的爱,我只爱我的……我的……果果宝贝……”她的手垂了下来。
果果宝贝,是那天,她怀里的女孩儿吧?
他想!
是哪个男人,能让她爱到,为他生下孩子?
就算是嫉妒得要发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嫉妒?除了伤害,他什么也没有给她。
她睡着了!
温雅昕再度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轻抚过她的轮廓,“对不起。”
除了这一句话,他不知道他还能对她说什么。
——
清晨的阳光,透过紫色的纱缦慢慢爬上被角,岑静怡知道自己该起床了,理智这么说,但身体却一动也不想动的
好像回国之后,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沉,棉絮的被窝,睡在白云上应该也是如此吧!
直到肚子传来一阵阵的饿意,她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却在睁开的一瞬间,被惊吓到了!
她、这是在做梦吗?
熟悉的欧式大床,紫色的被套,紫色的窗帘,还有化妆台,衣柜……
若她不是做梦,那是穿越回到三年前的时光了吗?
要不然,她怎么会睡在那个人的床上?
她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用力地捏了下去,疼的!
那就不是做梦了?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这一套,明明她自己设计裁剪的,那也不是狗血的穿越回去了?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也是她在巴黎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捧着自己的脸,努力地回想——
想到昨晚在酒吧再度碰上他,想到自己不知喝了多少酒,但是——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不可能会到楼上套房找她,没人带领,他上不去的。
那怎么会?
“醒了,头还痛不痛?”
记忆中温雅的声音传入耳朵,她猛地抬头,那个男人就站在门边,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温温雅雅的气质尽显无疑。
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阳光太耀眼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原本墨色的发脚如今已经黑白掺半,让儒雅的他多添了一抹沧桑。
回来之后,碰面三次,都是匆匆而过,只有这次,看得如此清晰。
清晰得瞳孔发疼!她急急地收回目光。
“我怎么会在这里?”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疏离。
这才是应该有态度吧?
“你昨晚喝醉了。”
对于她的疏离,他仍旧温温淡淡地说着。
“抱歉,我一喝醉就会意识不清。”她掀开被子下床,发现鞋子不在,正要赤脚下来。
“等下。”他急急地扔下两个字便匆匆跑开,在她怔住的时候,他已经拿着她的鞋子进来。
是她的鞋子没错,但却不是她现在最爱的高跟鞋,而是以前留在他这里的平底鞋。
“抱歉,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这种鞋子了。”
他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赤脚从他眼前走过,走出他们的房间,走出他的世界。
“静怡——”他唤了一声,跟着出来。
她已经走到客厅与餐厅连接处,瞟了一眼餐桌,上面摆满了摆满西式和中式早餐,色香都俱全,全都是她爱吃的,肚子在馋虫的躁动下,发出咕噜声。
“吃完早餐再出门。你等下,还有汤——”他放下手中的鞋子跑进厨房,洗手。
“怎么不坐下来?我都弄好了!”将手上那锅香喷喷的玉米浓汤放下来,摆上汤碗。“先喝碗热汤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径自帮她盛了一碗,放在她的桌上,“尝尝看好不好喝,好不好?”
她不明白他忽然这么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扯。
“你自己吃吧。”
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往门口走,她的高跟鞋好好地摆在那里,她的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静怡,你不喜欢喝汤,那吃其它的好不好,不要饿着肚子出门!”他跟了过来在她身后温柔说着。
两人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他还这么关心她做什么?
岑静怡说不出来的心烦,穿好鞋子后起身朝身后的他大吼道:“我饿不饿肚子,都不关你的事。以后见面,我们就当作不认识,就算我醉死也不需要你管,你别再靠近我一步。”
吼完后,她踩着高跟鞋离开,随手将门重重地甩上。
那声重重的关门声,让他的也重重地震了一下。
他的静怡,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是因为早餐都不喜欢吗?他返身回到餐桌,望着一大桌的餐点,“都不喜欢啊?没关系,我重新做好了。”
于是,一碟碟精致的餐点很快被倒进了垃圾桶了,一个小时之后,空空的餐桌上再度摆上好几样餐点,还有切得漂漂亮亮的水果。
“这下不生气了吧?快点吃吧?”他脸上仍旧笑着,那抹笑,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想。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他走过去,接了起来。
“温教授,我这边还有一部分没弄清楚,下午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好,没问题。我下午会过去。”
简单地回应了同事后,他挂了电话,回到卧室,看到沙发上那件女性小外套时,有一瞬间的怔住——
“静怡,你什么时候买的外套?上面都是酒味?怎么又喝酒了?”
他将外套放下来,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摇了摇头,“又偷懒不叠被子。”
他过来,将床铺收拾好,打开衣柜,拿出领带,对着镜子系上,然后穿上外套走出来,看到客厅里那双孤伶伶摆在地上的鞋子,交它们捡了起来,返身回去,打开另一门房门,整间房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鞋子,将它们放好后,他叹了口气:“穿高跟鞋容易脚痛,怎么就不听?”
——
提着公事包从电梯里出来,还是开着他那辆铁灰色的房子,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离与同事约好的时间还早,于是将车子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在一间名店停了下来。
“温先生,午安。”
他一进门,销售小姐更认出他了。
这几年,这位温先生俨然成了她们这家店的高级VIP,每季新品上市,他都会亲自过来,挑好几双最新款的平底鞋回去给他未婚妻。
不过,她们倒是没有任何人见过他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就对了。
但店里所有的人都嫉妒死了这位温先生的未婚妻,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这么好呢?每一季新品都不忘记来买鞋子。
“新一季的鞋子下个礼拜才会上市,您要不要先看看其它的?
销售小姐要将他引往平底鞋专区,温雅昕脸上露出无奈却又宠溺的笑意,“我未婚妻最近喜欢上了高跟鞋,所以,我重新为她挑几双。”
哦,原来如此。
“温先生,请这边来。”
在销售小姐的帮助下,他一共挑了十双高跟鞋,没有让店员送货上门,而是放到了自己车尾厢里。
到了公司,接手他工作的同仁已经在等候。
没错,他在一个月前已经向公司提出辞职。
因为他长久以来的研究目标已经完成了。
在他的项目正式纳入岑氏后,有了充足的资金支持,第一年,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一头栽进项目研发,感应晶片出来后,岑氏企业有着最优秀的谈判团队,跑遍了全球各国的ZF与医院,签署医疗合作合约,测试晶片的临床使用情况。
经过一年多的试验,全球各国各家医院反馈回来的信息都让人非常兴奋。
他的研究工作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了,但是顶头的大BOSS让他再呆一年,参与了资讯部另一部体验游戏的研发,现在成果也出来了。
他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将工作上最后部分全都交给同仁后,他轻松地走出办公室。
手机响了,是岑致权。
“再过三个月,你的研究成果就要正式在全球上路,我还希望你能出席记者招待会呢!”岑致权亲自倒了两杯咖啡过来,坐到温雅昕的对面。
“真的很抱歉。”对于他的挽留,他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不必感到抱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离开公司后,你有什么打算?回校任教吗?”
以他这样的性格,确实适合回学校那种单纯的环境。
不过,这几年,他整个人确是变化很大,最初他以为他只是过于醉心研究,但后来发现,好像不大对。
只是,他与他之间并没无任何的私情,也不好过多关心。
但,看着他发际的白发,他在心里也是有些感叹,“这几年,感谢你为公司的研发工作做出的努力,该你得到的我不会绝不会少算给你的。”
最后,除了这个,好像他也没什么可以给他的。
温雅昕只是淡淡一笑,“辞职之后,我要跟我未婚妻完婚。”
“未婚妻?”听他这么一说,岑致权倒是挺惊讶的。
没想到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而且马上要结婚了。
至于他的未婚妻是谁,他没兴趣知道。
只是他们家那个傻姑娘还是一个人罢了。
“是啊。当初,我一无所有,让她再等我两年再结婚,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将结婚的事情一拖再拖,怕再拖下去,她会不开心的。所以,先结婚,带她想去的地方玩,再考虑工作的事情。”
“那就先恭喜你了。”岑致权朝他伸出手。
“谢谢。”他也伸出手与他回握。
一直到他离开之后,岑致权还坐在那里,手里端着咖啡,脸上若有所思。
他,怎么感觉,温雅昕有些不大对劲?
——
两日后,岑静怡从工作室的装修现场出来,才走出电梯门口,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眉毛一蹙,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
“静怡——”电话那端传来林姨温雅的声音。
“有事快说,我很忙。”她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道。
“温老太太来家里,想见你一面。”
岑静怡闻言一怔,随即应道:“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让她走吧!”
若是以前,可能她马上会开车回去,只想尽所有的一切能让她认可。
可现在,她已经不想委屈自己了。
她只想做她自己,不为任何人。
“静怡,她说有重要的话——”
“她有话要对我说我就要听吗?我没兴趣理她,也不会回去。”
她不满地挂断了电话,昂首挺胸地走向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甩上,然后快速离开。
东海岸大道上,一辆红色的跑车在疾速前行,副驾驶室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完全不理会。
一直到海滩边的时候,她才踩下刹车。
瞄了一眼手机,又亮了起来,是关闵闵。
她拿了过来。
“你在哪里?”
那边传来关闵闵的声音。
望着远处茫茫的大海,她深深地吐出好几口气后才回道:“怎么了?”
“温老太太在老爷子那里,一定要见你一面,你还是回来吧。”
“连你也为她求情?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什么好处也没有给我,只是希望你回来一趟。”
“要是我不回呢?”
“你不回的话,那位温老太太估计不会走。”
“岑家什么时候连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也赶不走?”
“你不想回来听听,她想要跟你说什么吗?逃避不是办法的。”对于八卦,岑太太十年如一日的喜爱,若不是这个八卦事情可能会比较沉重,她早就去老爷子的院落里听墙角了。
“我没有逃避,只是单纯的不想见到他们温家任何人。”
“好吧,那随便你。”关闵闵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岑静怡扔下手机,打开车窗,让海风吹进来,让自己清醒一下。
——
岑家,老爷子的院子里。
桂花树下,老爷子身前是几笼喳喳叫的鸟儿,老管家站在一边等着。
拘谨的温老太太站在花铺前,嘴巴张张合合地说着。
老爷子未回一句,最后,将碗中的饲料全都撒完后,将空空的木碗递给管家,管家接过去后,让佣人端来一盆清水,伺候他洗手,再递上洁白的毛巾擦手。
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人,看到他走人,温老太太有些焦急地踏步向前,“老爷子——”
老管家向前一步,拦住她,“老太太,请留步。”
老爷子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让林淑环出来。有什么话你跟她说.”
丢下这句话后,老爷子便进了屋。
五分钟之后,一身黑色套装的林淑环出来,在温老太太惊讶不已的眼神中淡淡扬嘴道——
“温老太太,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