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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灯火通明。
岑老爷子的院落里气氛却非常紧张。
两天前,原本要从夏威夷按时回国的岑致权与关闵闵却同时失去音讯。
他们的专机从檀香山机场起飞后改变了原本的线路,飞往墨西哥国际机场,之后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们了。
岑致权做事一向不会是想一样来一样的人,而且现在关闵闵还怀着身孕,他不可能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她到处去旅行,而且联系不上,更不提他们的随身保镖也同时失去了联络。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人劫机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他们给掳走了?目的何在?
一点消息也没有的让人极度的不安。
岑家所有人都来了,都静默在一边等着,等着老爷子挂断电话后传来利好消息。
五分钟之后,老爷子终于放下电话,面色却沉重了好几分,搞得一干小辈们都不敢开口询问,虽然心里非常地焦急。
“他们可能涉入M国大选的黑洞里了。”
老爷子吐出一口气,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M国四年一次的大选活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老爷子与M国某派一直有往来,对于选举活动的献金一向不遗余力的,今年的大选也是如此。
但是派系之争一向也是非常非常地残酷,为了击败对手,各种手段穷出不尽。但最终赢得的关键之一便是:强大的金钱支援。
特别是最高法院取消个人对参与竞选活动最高捐款总额的上限后,M国富人从此可以随心所欲地向自己支持的政——客捐款。
M国ZZ彻底被金钱操纵!历年大选绝对是*裸的政商结合。
但若是,他们只是想要金钱上的支持,绝无可能将他们悄无声息的掳走,若是事情爆发出来,对他们来说只有坏处,对大选没有丝毫的帮助,那就是其它原因了?
是什么?
听闻老爷子的话后,一屋子的人提出了各自的想法,就在大家各抒己见的时候,老管家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匆匆走进来——
“老爷子,连公子上门求见,说有要事商谈。”
“不见。”老爷子重重地扔下茶杯。
“这个时候他来添什么乱?”
“致权跟闵闵失去联络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了吧?”
“怎么可能这么快?”
几个人语气有些慌乱起来。
岑家继承人与新婚妻子蜜月后失踪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会给整个家族都带来极大的不良影响。
“够了,都给我住嘴。”老爷子低喝一声,室内立刻安静下来。
“姓连的这么晚上门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说与大少爷与大少奶奶相关。请您老人家三思而行。”
“他带了什么人来?”
“就他一个人。”
“让他进来。”
五分钟之后——
连正则一身优雅淡然地出现在岑家众人面前。
对于他来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前辈,他们对他甩脸的姿态,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是来找他们的。
看了一眼岑旭森后他直接对着老爷子道:“老爷子好久不见,身体硬朗如昔啊!”
“有事说事。”老爷子一点也不想跟他寒暄。
“如果我没有料到的话,岑致权应该是被狄克的人带走了。”
“狄克?”老爷子胡子一抖,抓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北美那个?
“没错。”看来老爷子对闻名黑白两道的人物都不陌生,“上个月,他曾经派人来找过我,想跟我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连正则这家伙虽然很讨厌,但是不可否认,却也同时是个有胆识,有能力的男人。
在没有回来接手家业之前,他在北美也经营着一家营利极高的投资银行,他眼光准,作风狠,每年获得的营利是其他同行的数倍。
如果说,狄克也曾经找过连正则,那就可以猜得出来,他将岑致权抓去的目的。
“洗钱。”
果然——
“那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老爷子咬牙切齿地瞪他。
狄克那该死的东西,怎么没把连正则捉去给他们洗?
看来,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要不然以他们多年的门路,没道理洗不干净,而且这笔钱也绝对是急用在现在的大选之上。
他们之所以自己没办法操作,绝对是被国际反洗钱组织给盯死了,才会找连正则不果后,直接将岑致权挟持过去了。
若是致权帮他们做了这一单,同时也落下证据给他,所以目前,他们不至于会有生命之危。
但是,事成之后呢?
有没有另一个可能,为了记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只是运气好一点,逃回来快一点而已。”
而他没有办法参加他们的婚礼,就是因为躲开他们的追踪,没料到,这群禽兽竟然将目标放到岑致权与关闵闵身上来。
草,他们怎么不去抓范仲南,怎么不去抓柏少倾?
这两位可都是BCF的高级合伙人,叱咤欧洲的金融大鳄!
连正则在心中暗骂不已。
若是有早知道,他当时绝对会提醒他小心一点的!
“那你联系得上狄克?”岑旭森站出来问道。
连正则撇了撇嘴,“我来之前已经尝试联络他了,但很可惜——”
也就是说没能联络上了。
“既然你没有有用的线索,你来做什么?”老爷子口气依然很不爽。
“宋瑾行应该可以找出狄克的下落。”
可惜,他跟宋瑾行不熟,压根找不到他的踪影。
“宋瑾行?”老爷子眼一咪。
“闻名黑白两道的军火教父Song,老爷子应该有耳闻才对。”
黑道,又怎么可能与枪支弹药分家呢?
“阿Ken叔叔,你是说Song可以找到我爹地妈咪的下落?”
不请而来的小家伙直接推门而入,站在连正则身后。
“嘿,小家伙,好久不见。”
连正则看到关景睿,脸上露出愉悦的笑,伸出大手与他击了一下,男人与男孩的友谊。
“SONG真的可以找得到我爹地妈咪对不对?”他再问了一次。
“他出马应该没问题。”
“睿睿,你怎么跑来了?回去睡觉,太爷爷一定会想办法找回你爹地妈咪的。”
纵然,小家伙不请而来,但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对他发脾气?他队
“太爷爷,我跟song是朋友,我现在马上回去联络他。让他帮忙找我爹地妈咪。”
说完后,小家伙不理会屋里一大堆目瞪口呆的大人,转身跑开了。
过了好一会后,老爷子终于回神-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老爷子率先离开之后,一屋子的人也跟在后面闻风而去。
最后,只剩下连正则与岑旭森。
两人都有些沉默地没有开口,气氛有些不大好。
最终,还是岑旭森打破沉默,“谢谢你对致权的关心。”
连正则撇了撇嘴,“我先走了。”
与这个男人面对面,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正则——”岑旭森叫住他,可是对着他的背影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连正则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他的下文,毫不犹豫地拉开门走出去。
岑家大宅,今晚他是第一次过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其实,真的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
——
岑家小楼的客厅里,挤满了人,都围在小家伙的身后,看着他十个小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连续发了好几个离线消息给SONG,可惜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关景睿坐不住了,朝身后的一堆人伸出手,“电话给我。”
一只手机递到他手里,他快速地拨着那个了然于心的号码,可惜,竟然也是无法接通。
Song那个混蛋,肯定不知是到哪个*窟里醉生梦死了!
讨厌!
关景睿咒骂一声,随即拨了另一通电话到伦敦——
正值周末,刚在哥哥的床上睡醒的江贝贝小朋友听到电话响的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Hello——”
听到那熟悉的嫩呼呼的嗓音,关景睿一愣,随即想到他们还处于冷战中,一张小脸崩了起来,连称呼都没有就直接命令道:“让你爹地接电话。”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江贝贝,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瞌睡虫都跑了_
讨厌的关景睿,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话,他以为她很想听到他说话吗?
电话往床上一扔,也不挂,就这么跑了出去。
刚从浴室里洗脸出来的范逸展正好看到妹妹将手机甩到床上,他走过来,拿起电话,还在通话中,是关景睿——
这两只,以前关系这么铁,怎么说闹翻就闹翻?而且过了那么久都不好?
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Hello——”他老练地接起电话。
范逸展听到关景睿有急事找他爹地,他没多问,马上拿着手机往爹地妈咪的房间而去。
敲了敲门后,穿着睡袍的爹地出来,将电话拿了过去,原本慵懒的表情在下一秒变得严肃了好几分,“别急,我马上联系他,让他上线跟你联络。”
“爹地,发生什么事了?”范逸展拧着一双与爹地几乎一模一样的浓眉。
“别担心。我去处理。”范先生没有明说,将手机塞回他手里,转身回房进了卧室里附带的书房里,范逸展疑惑地跟了进来。
“小逸,怎么了”
他正想跟着爹地身后进去,一记娇柔慵懒的声音叫住了他。
范逸展回头,他那位就算是刚刚睡醒,一头发长有些凌乱披散在身后看起来依然美得惊心的妈咪正不解地看着他。
“妈咪——”他走过来,抬头看着妈咪美丽的容颜,“是关景睿找爹地谈一点事情。”
“关景睿找你爹地谈什么事?”美丽的范太太迷惑道。
关家那个小家伙一向古灵精怪得很,难得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会找上范先生?
“不知道。可是爹地好像有些紧张。”
爹地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向是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的,不管公司出了多大的事情,他也极少会露出刚才那种紧张中带着些许不安的神情。
“我们进去看看。”范太太牵着儿子的一起进了书房。
范先生正站在书桌前拿着电话在等对方接听,修长的手指却在原木书桌上轻敲着,证明他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急躁情绪。
范太太示意儿子不要出声打扰他,拉着儿子小心地步出了书房。
她们才离开,范先生手中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宋瑾行懒洋洋的声音:“Fran,大周末不抱着老婆睡觉找我做什么?”
“马上动用所有的关系寻找狄克,致权可能被他的人从夏威夷带走了。岑家那边在等你的消息,你马上上线与致权家的小家伙联系。”
这个时候,范先生没空跟他抬杠!
“*!”豪爽的宋先生咒骂一声,“我马上去找狄克那个畜生。”
范先生挂了电话出来,范太太与范逸展小朋友都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他走过,在范太太身边坐下,“岑家那边出了一点事情,我可能要回新加坡一趟。”
“什么事这么严重?”范太太脸上充满了担忧。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他安抚着忧心不已的小妻子,没将他们失踪的事情说出来。
“你什么时候走?”
“专机航班最快是两个小时后。”
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前往机场了。
当范先生下楼,与在花房里修剪花枝的小公主道别时,小公主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爹地,你为什么会忽然要去新加坡?是因为刚才那个电话吗?”
纵然,心里还在跟小伙伴闹脾气,可是善良的小姑娘还是关心小伙伴的。
“是。”范先生摸摸小公主的头,“在爹地回来之前,要听妈咪的话,嗯?”
“好吧,爹地。”小公主倾身向前给了爹地一个离别的亲吻。
一直到爹地坐着车子离开家里,手里拿着剪刀的她还有些忧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只是一想到刚才电话里,关景睿那个混蛋语气那么差,想主动打电话给他的念头随即打消了。
不理他!绝对不理他!
——
关景睿在与song联系上,得到他的保证之后才不甘不愿地抱着笔电上楼,一张小脸上依然充满了担忧之色。
“乖乖睡觉,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放心地老爷子坐在他的小床边亲手给他盖上小被子。
这件事,他本来没打算让他知道的,毕竟他再聪明,也不过是6岁的孩子。
知道太多了只会让他瞎担心罢了。
但是这小家伙却还是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而且还顺利地联系上了宋瑾行。
只是,看着小家伙忧心重重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不已。
“太爷爷,song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对不对?”
虽然刚才得到了song的保证,但是在没有任何消息回来之前,他怎么能安心呢?
早知道在婚礼结束之后,他就留在他们身边,做一个超级大灯泡也比像现在这样担心的好!
岑先生与岑太太真是太让人不省心了。
“对,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他们就有消息了。”
老爷子耐心的安慰着。
小东西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家伙,“太爷爷,我可不可以跟宋去找他们?”
“当然不行。”这个问题,老爷爷想也不必想就一口回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小屁孩怎么能让他去冒险?
看来在他们没有回来之前,他得将他关在家里,要不然真的是胆大包天地到处乱跑就麻烦了。
“太爷爷……”小东西知道老家伙让他出去的机率是0,但仍旧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不行就是不行。睿睿乖,你爹地妈咪已经让太爷爷很操心了,你就安份一点呆在家里,别让太爷爷这个老人家操碎心了。”
看着明显多苍白几分的太爷爷,有着孝心的小家伙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好吧,太爷爷,我不让你担心就对了。”
“这还不差不多,睡吧。”
温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纵然一点也不想睡,他还是闭上了眼。
——
而此时,刚回到家的连正则看到还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明显是等着他回来的萧女士,他停下脚步:“妈,等我有事?”
“没事不能等你啊?”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担心你太晚睡觉,明天有黑眼圈就不好看了。”连正则坐到萧女士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少跟我打哈哈,你去哪了?”萧女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了下来。
“我在公司加班啊!”看着萧女士一副质问的口气,连正则仍旧气定神闲道。
“连正则!”萧女士生气了,连名带姓地叫了起来。
“妈,生气很容易变老的。”
“你去岑家做什么?”萧女士忽略儿子想继续糊弄她,直接了当地问道。
连正则正在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我什么时候去岑家?”
“刚才阿齐给我打电话了。”萧女士看着儿子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冷笑道。
“阿齐?”连正则挑了挑眉毛,“他约你吃饭吗?真是难得啊!”
一个枕头朝他身上扔了过来——
“连正则,你以为岑家长公子与新婚妻子渡完蜜月之后神秘失踪的事情能隐瞒多久?”
“妈,住嘴!”连正则接过枕头严厉道,“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
要是传到外面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相信萧女士一定会非常清楚的。
“刚才去岑家了吧?”萧女士撇嘴问道。
“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岑家的事情,你瞎搅和什么?还送上门给人笑话?”萧女士超级不开心。
“妈,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记住,刚才的话别随便乱说,我先上楼了。”连正则不想跟萧女士再谈这事,他还有事情要做,转身想走,萧女士几大步拦在他面前。
“不说清楚别想走。”
“说什么?”连正则很无奈地翻眼。
“你想做什么?”萧女士可是很了解自家的儿子的。如果他想置身事外,今晚根本不会上岑家。
可是,人家岑家的事情用得着他瞎操心吗?
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与立场去操心?
“这么晚了,你们母子俩还在聊什么?”
连父站在二楼望着他们道。
连正则抬头看着父亲,“爸,明天我要出国一趟。这阵子公司的事情交给你了。”
本来他上楼也是要跟他说这事的。
“去哪?”连父挑了挑眉。
出国还要将公事交给他,他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呢?
“到北美走一趟。”
“不行。这阵子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萧女士一听他说去北美就知道他一定没好事,而且肯定是与岑家有关。
想也知道那位岑家大公子的事情不简单,她才不要自己儿子也搭上去。
连正则知道跟萧女士说什么都是白搭,干脆不理会这个话题,“我累了,回房休息。妈,一起上楼吧。”
他揽过母亲大人的肩膀想一起走,萧女士却一把挥开他,“别想拿借口糊弄我。”
连正则吐了一口气,在她耳边低语:“你想让爸知道我们为了岑家的事情吵架?”
萧女士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连父,咬了咬牙,“反正你休想从我眼皮底下偷溜。”
他绝对不会从她的眼皮底偷溜走,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好了好了,上楼。”连正则连推带拉地将萧女士带上楼,对着连父道:“爸,麻烦把你老婆带回房。”
“这个不孝子,整天就知道气我!”萧女士看着儿子的背影咬牙切齿。
“他气你什么?”连父好脾气地问。
“回房睡觉。”萧女士不爽地转身走人。
难不成她还能搬着被子到儿子房间的地毯上睡,24小时看着他不让他出门吗?
唉!儿大不中留!
别人家的事情,瞎搅和什么?
人家还未必领情呢!
——
半夜时分,连正则从家里出来,没有开车,才走出家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已经静候多时,在他的挑眉中,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侧脸。
“上车。”车里的男人冷淡地扔出两个字。
岑家人真是——
连正则走过来,双手撑在他的车顶俯身:“臻少爷,这大半夜的还在我家门口,特意等我出来,请我喝酒吗?”
“上车啊。”岑容臻语气里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啧啧,这么焦急做什么?担心你哥啊?”连正则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迅速地拉开车门上车,利落锁上,“开车。”
他的话音刚落,车子便飞一般冲了出去,萧女士冲出大门时,车子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你个混蛋!”
她只能懊恼地咬牙。
“他想去便让他去吧。”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萧女士回头,看到同样一身睡袍的连先生正站在门边悠悠地道。
“你知道他去做什么?”萧女士没好气道。
“你知道不就行了?回去吧。”连先生率先转身往回走。
萧女士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已经不复年轻时的挺拔。
是啊,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
曾经有过多少的爱恨纠结,在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轮回,都该结束了。
——
黑色的跑车划破夜色,往樟宜机场而去。
“喂,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我呢?”连少爷稳稳地坐在副驾上看着脸色紧绷的岑容臻。
难得看到在外面一向温文尔雅,浅笑迎人的臻少爷如此严肃冷峻的一面,不好奇一下都难。
岑家其它兄弟对于岑致权的行踪也是极度关心的,但貌似没有这位来得深啊!
“哪这么多废话呢?”认真开车的岑容臻语气不爽道。
难怪他哥不喜欢这家伙,就是嘴巴太大了,一天到晚跟个女人一样八卦不休,要不是两人现在目的一致,他绝对会将他丢下车。
“喂,从现在开始飞到那边,我们至少有几十个小时是关在一起的,不聊聊天会不会太闷了?”
可惜,人家臻少爷在回了那句话之后一直到上了专机,都没有再应他一声,搞得连少爷实在是郁闷不已。
岑家人,有时候真的是一样的讨厌!
——
前一晚因为担心爹地妈咪,岑景睿小朋友很久都没能入睡,所以今天起晚了。
他还没有从床上起来,老太爷就来敲他的门了——
“睿睿,快点起来。”
“太爷爷,有他们的消息了,对不对?”小家伙一股脑地从床上跃了起来,急切地抓住老爷子的拐杖。
看着小孙儿那万分期待的表情,老爷子眼神闪了闪,小家伙马上看得出来了,小手颓然地落下——
“那您老人家这么急着叫我起来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老爷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林姨也跑了进来——
“小少爷,您起来了?兽医院那边来电话,说兽医已经在路上,二十分钟之后就到了。”
“兽医来做什么?”站在床上的小家伙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想到,两天前他的小卷毛就出现了体温下降,食欲不振的情况,兽医说它这是快要生产的迹象,就在这两天,难怪——
因为爹地妈咪的事情,他完全将小卷毛给放到脑后去了。
“我去看看——”
他连衣服也没有换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往门外冲出去,让跟在身后的老爷子又是担忧不已。
小家伙跑到花园的时候,肚子圆圆的小卷毛正抓趴着草地呻吟,呼吸急促,看到小主人过来,张着一双圆辘辘的眼看他,眼里充满了痛楚。
“卷毛,你很痛对不对?乖乖地等一会医生就来了!”他伸出小手,安抚着因为分娩在即而阵痛不已变得躁动的小卷毛。
小主人的安抚让小卷毛安静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阵痛让它又在草地上打滚起来。
“林姨,医生怎么还不来?”岑景睿焦急不已地朝走出来的林姨叫道。
“啊呀,小少爷,你不要急啊!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睿睿,你先回去换衣服,吃东西。太爷爷去门口给你等着医生过来。”老爷子走到他身边。
“不要,我要看着它。”
“林姨会看好它的,小少爷您先换衣服,小卷毛要生小宝宝也没有这么快的。”
小家伙想了想,回洗漱换了衣服下来,佣人进来说医生已经来到了,正在花园里给小卷毛做检查,他连早餐也没吃又跑了出去。
这天上午,可爱的小卷毛在医生的帮助之下,生下了四只小小卷毛。
一只棕色的,一只黑色的,两只花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乖乖的睡在小主人为它们准备好的温暖的小窝里。
接生完毕后,医生给佣人讲了许多注意事项才离开,而小小卷毛们的小主人却一直蹲在那里看着它们。
可是,他家的关小姐及岑先生还没有回来,所以,暂时不给它们取名了。
他要留一只最好看的给关小姐肚子里的妹妹,哪一只最好看呢?
虽然之前他很不想要杂毛狗,但现在看了一轮,看到它们闭着眼睡着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爱,每一只都好看。
关小姐看到这么多只小小卷毛,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想到这里,小家伙眼眶有些发热。
“睿睿,回去吧,恩?”老爷子伸手拍拍小孙儿的小肩膀。
“太爷爷——”小家伙才一开口,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不哭不哭。我们家睿睿不哭。”看到除了上次生病之外,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小孙儿忽然哭了,老爷子心都抽了!
“太爷爷,我想我爹地、妈咪了!”小家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
岑佳怡下了班便直接开着车往大宅赶。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接到许经年的电话。
“爸妈今晚要到家里吃饭,怎么一个人先走了?”淡淡的语气里有着关心。
许父许母从美国回来,最近一直呆在国内帮他们处理婚礼细节上的事情,让他们得以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忙着自己的事情。
两位老人家今天打电话给他,说别墅那边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想跟他们商量结婚当天露天酒会的事情。
正好他工作上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所以他干脆让他们晚上到家里来一起吃饭再讨论。
下班之前,他有打内线上去给她,让她下了班一起走。
她可能在忙,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
只是等他离开公司正要取车时,却看到她的车子先行而去。
最近她的几乎没有自己开车,因为都住那边,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走的。
她到底怎么了?这两天感觉她情绪有些不对,昨晚甚至翻了好久都没有睡着,这一点许经年很不解。
“爷爷有点急事找我,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今晚没办法陪他们吃饭了。”
“好。”许经年听她这么说,也没有继续再问,“晚上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
岑佳怡挂了电话,心下却沉重不已。
她哥与小嫂子逾期两天没回来的事情,除了家人,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半句,就算是最亲密的枕边人也没有。
她知道许经年绝对不是大嘴巴的男人,但是爷爷交待不许声张,她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所以只能忍着。
今天回大宅,也不是因为爷爷有急事找她,而是回去看小家伙的。
回到小楼院落,听闻佣人说小卷毛生了小狗宝宝,爷爷与小家伙正在后面的房间里看着,她抬步而去。
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一向坚强的小家伙眼眶红红的与爷爷一起走出来。
“爷爷——”她唤了一声,然后看向小家伙,“睿睿,小卷毛生了几只小宝宝?”
“四只。”小家伙的声音有气没力的。
“哇,四只。是不是很可爱?带我进去看看!”岑佳怡虽然没有养小宠物,但是女人天生就对小猫小狗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非常有好感,而且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安慰小家伙的,怎么能不去关心一下他的爱狗呢?
“小姑姑,你自己进去看吧。”
若是平时,小家伙一定拿出来嘚瑟一番了,但今天他实在是没有心情。
看着他心事重重的小模样,岑佳怡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那小姑姑进去看了,给我挑一只回去养?”
闻言,小家伙抬起一双红眼,缓缓道:“不行。”
“为什么?”
“一只是静怡姑姑的,一只是我妹妹,还有两只是我爹地妈咪的。”
一说到,小家伙眼神里再度伤怀起来。
爹地妈咪至今音讯全无,本来另一只小狗不是要给爹地,而是江贝贝的,但如今他们尚未和好,所以,留一只给爹地,希望新生的小生命给他带来新的希望。
“那好吧。”既然都已经分配好了,来晚一步的她只能认命了。
陪小家伙及爷爷吃了饭后,岑佳怡才离开大宅。
回到许经年的住处时,他们也已经用完晚餐,正在客厅里讨论露天酒会事宜。
看到她回来,许母热情地将她拉到了身边,看她表情虽然带着笑,但眼神却有着难言的郁色,关心地问道:“佳怡,怎么不开心了?”
这个年轻美丽的媳妇他们二老可是满意得不行,见不得她脸上有半点忧郁之色啊!
“妈,没事。今天工作有点累而已。”岑佳怡淡淡一笑。
“经年,去厨房装碗汤给佳怡。”许母直接对儿子命令道。
“好。”许经年应声便起身。
“妈,不用了。我在家吃过晚餐了。”
“这是你妈特地给你熬得虫草鸡汤,现在离晚餐也过两个小时了,喝一点。”许经年轻声说着,便往厨房去了。
“工作累,更要好好地补一补了。”许父也附和道。
纵然岑佳怡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喝,但还是不忍拂了两位老人家的意。
只是,喝汤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讨论婚事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两位老人家以为她真的太累,便让他们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岑佳怡无力地倒在大床上。
“这么累?先去洗个澡?”许经年坐到她身边关心道。
“不想动。”她懒懒地赖在那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我抱你去洗?”
“不要。”
“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许经年看她这样,不免也是提着一颗心。
岑佳怡吐出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坐在眼前的男人,他脸上净上担忧之色,让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他拉过她的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我们的婚期——”岑佳怡期期艾艾地开口。
看到她话没说完,许经年一颗心更是提得老高,“婚期有什么问题?”
再过半个月,就是定下的婚期了,她不是要临时想反悔吧?
他会气得扭断她的小脖子的!
“能不能推迟?”
这个问题,今晚在与爷爷吃饭的时候,她问过了,老人家说不必。
但是,大哥他们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会有心思结婚呢?
只是,刚才当着许父许母的面,她说不出口。
“岑佳怡!”许经年激动握住她的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想到她真的是想这样?
“放手,你握疼我了!”岑佳怡蹙着秀眉想推开他,可是哪推得开臂力精人的他呢?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知道她身上是带有不少千金小姐任性的脾气,但是结婚这件大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说延期?
“没事。”
得到这个答案,许经年忽然放开他起身。
“你去哪里?”
“打电话给爷爷。”
“站住,不许打。”岑佳怡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惜许经年没有停下来,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追过去。
“许经年,你给我站住。”她从后面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拖着不让他走。
“佳怡。”许经年定定地看着她,“我们即将是夫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就算我不能立刻帮你解决,但是我会竭尽所能与你一起分担。”
他的语气非常认真,认真到让她觉得再欺骗他,都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但是爷爷说,暂时不要外传。
可是,他不算是外人吧?
她看着他。
犹豫万分。
他也看着她。
耐心至极地等着。
“是我哥——”
最终,她想了又想,只是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以他的聪明,应该可以猜得到才对吧?
就算不知道发生了具体什么事情,但至少知道与他有关。
“你哥,他怎么了?”
大BOSS的婚礼已过了一个月,如果按照正常行程,这两天应该已经回国了。
但在公司他并没有见到他,他也没有刻意去留意。
毕竟大BOSS有自己的安排,迟个几天没回来很正常的。
可如今她这么一说,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正常。
“他们联系不上了。其它的,我不知道。”她能说,也就这么多了。
“佳怡,我知道你担心你哥,他是你的家人,可是,我同样也是你的家人,你有心事我也会担心你。”他将她搂进怀里,紧拥着,下巴摩挲着她头侧,闭眼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如果真是这样而要拖延婚期,我没有意见。”
岑致权失去联系,不是一件小事。
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的父母也不会不谅解的。
只要,她不是忽然想毁婚就好!
“爷爷没说要拖延。”是她自己想的。
“那我们再等两天,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
这事说出来之后,岑佳怡心情好了一点,与他一起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到眼前那尊光滑的雕塑,纤长的手指伸了出去,抚上少女胸前熟悉的徽章——
“许经年,她是以谁为原型弄出来的?”
这个问题,在她搬进来之后,已经问过他几次,他总是已经记不清是谁了。
见鬼的记不请!
她才不信。
见不清会整天放在房间里怀念吗?
今天她非要他给一个答案不可。
要不然,他就给她抱着这个雕塑睡书房去。
“佳怡,我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
许经年也是好无奈啊!
“我不管,你今天交待不出来她是谁,就不要上床睡觉了。我去洗澡,你自己好好想想。”她愤怒地起身,往浴室而去。
许经年看了看那不会说话的少女雕像,想了想,为了今晚能上床抱着老婆睡,他还是决定,将它移到书房去。
免得她三天两头揪着这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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