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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深大吃一惊,随即眉头深锁,当初在遇色茶庄时,那名狗仔明明被梁子誉抓了个现行,想要在遇色和楚均默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那根本不可能,为什么楚均默和薛祁阳的照片还会流传出去?
梁子誉的能力毋庸置疑,能够得到韩牧泽赏识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当时他看得清清楚楚,梁子誉是将照片删除后才将手机还给那名狗仔,甚至连带着整个相册都清空了,那名狗仔心痛的表情不像有假。
难道当时还另有他人?
薛予深直觉这个假设不成立,不可能有人能躲过遇色和楚均默的眼睛,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名狗仔中途将照片转移了,这人看似年轻,恐怕是个老滑头,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敢混进遇色?早已留了一手。
想到这,薛予深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里打入“楚均默”,刚输入楚均默三个字,里了跳出了几行相关消息,其中一行搜索信息就是“楚均默和薛祁阳”,点中后页面自动搜索出一大堆消息。
薛予深打开第一条,楚均默抱着薛祁阳的照片大刺刺地被放在新闻上头,下面配了满满一大堆文字,大致浏览一遍,虽然没有恶意中伤,如此随意揣测楚均默和薛祁阳的关系,仍叫他心里不舒服。
新闻的重点无非就是诧异于楚均默居然认识薛祁阳,再加上前段时间薛祁阳“竹篱小筑萌娃”走红网络,如今又见到薛祁阳被chu掌权人楚均默抱在怀里,一些人就开始猜测背后是否有推手。
薛予深浏览了几条新闻,新闻的主题内容大致差不多,不约而同地猜测薛祁阳是不是有意进军娱乐圈,是不是要成为小童星,或者chu是不是要拍摄新电视剧和新电影,这些统统都是为新剧炒作。
薛予深又登入微博客户端,用的是“竹篱小筑”的官博账号,打开热门话题页面,果然“竹篱小筑萌娃”的话题又被顶了上来,同时还新出了楚均默和薛祁阳的热门话题,底下评论无数。
微博如今是传播新闻最迅速的网络平台之一,注册用户不计其数,这也导致了网络言论的不可控制,不乏一些恶意中伤的言论夹杂在其中,虽然很快又被理智的言论盖了下去,薛予深的心仍然如针刺般疼痛。
忽然肩膀上传来一道重量,薛予深转头看着搭在肩上的手,沿着手臂视线往上调,对上楚均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方的眼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愤怒,微微一愣,低头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
看到那些指责他们利用三岁小孩炒作,以及冷嘲热讽说果然背后有推手的言论,薛予深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反思,薛祁阳的走红本就是始料未及,但他的做法同样欠考虑。
明知道薛祁阳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还带着薛祁阳出现在人多复杂的遇色茶庄,即使遇到楚均默和楚老夫人是意外,可如果当时他多想一步,避开了这个风头,就不会给他们胡乱报导的机会。
当然他也同样无法原谅那名狗仔,竹篱小筑那会儿,游客们将薛祁阳的照片传出去,并无其他心思,但是这名狗仔却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为了金钱利益地位名誉,将一名三岁小孩推到了刀锋上。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照片已经传出去,楚均默和薛祁阳注定成为头条新闻。
薛予深叹了口气,抬头问站在一边的楚均默:“你打算怎么做?如果只是引起一些社会舆论,我并不担心,舆论再轰轰烈烈,不用多久又能减退,就怕会引起一些不法分子的注意,给阳阳带来危险。”
“嗯,这件事韩牧泽那边会处理,阳阳的安全,我会负责。”楚均默松开搭在薛予深肩头的手,坐回另一边的椅子,见薛予深依旧眉头不展,忍不住放缓了声音,安慰道,“别担心。”
“嗯?”薛予深很诧异,随后笑着道,“谢谢。”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空气中弥漫着清心淡雅的茶香,梁子誉一身深色唐装,双腿交叠,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包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温润如玉的脸庞露出温和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随着包厢门拉开,两名黑衣男子带着一名鸭舌帽男子走了进来,说是带,不如说是押着更为贴切,鸭舌帽男子拼命扭动着被桎梏的双臂,然而黑衣男子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将人带到梁子誉面前。
“先生!”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弯腰俯首向沙发上的梁子誉行礼。
“放开放开……我让你们放手听到没有?耳聋啊?”鸭舌帽男子边骂边挣扎。
梁子誉将注意力从手中精致典雅的茶杯上移开,抬眼望着开始用脚蹿的鸭舌帽男子,而两名训练有素的黑衣男子轻巧地躲开,却仍然牢牢地抓着鸭舌帽男子,轻声一笑,微微扬手。
两名黑衣男子立刻放开了鸭舌帽男子,还在抵死挣扎的鸭舌帽男子一个不慎便摔倒在了茶几上,呲牙咧嘴地爬起来,狠狠瞪着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如两尊雕像般站在一边,一得到梁子誉的指示便弯腰退出了包厢。
“你养的是人吗?”鸭舌帽男子从茶几上一蹦而起,怒火中烧地指着梁子誉。
“廉遥先生!”梁子誉突然叫道,语气轻柔,脸庞的笑容恰到好处,“坐!”
“啊?哦哦哦,谢谢!”名为廉遥的鸭舌帽男子瞬间被梁子誉的笑容晃花了眼,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等到坐定后才反应过来,立马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不对,你到底想要干嘛?大爷,我认输了还不行吗?你已经害得我连饭碗都丢了,现在一家杂志社都不肯收我,你还不肯放过我吗?你到底想要怎样?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随便你了!”
廉遥越说越憋屈,恶狠狠地瞪着自顾悠闲喝茶的梁子誉,撇了撇嘴坐回沙发,算他倒霉惹到了这么一尊大佛,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工作,以为挖到了惊天大新闻,从此出人头地了。
哪知道还是没能逃过这人的魔爪,现在好了,工作丢了是小,以后再也没有杂志社肯收他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掌控,绝对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还以为只是茶庄的普通员工呢。
现在想想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人可不只是普通员工那么简单,哪有员工这么有派头?随随便便就能指挥打手抓他,那两个黑衣人活脱脱黑社会打手,力气大得跟蛮牛似的,一拳下来,他能丢掉半条命。
“做错事就该受惩罚。”梁子誉这才用正眼打量眼前这个抓耳挠腮的年轻人。
根据调查,这人不过是个刚初入社会的嫩头青,家世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级,而这家伙凭借一股子冲劲不知天高地厚,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毫无自知之明,一头扎进了火坑。
“惩罚?”廉遥再次从沙发上蹦起来,怒指梁子誉的鼻子,“卧槽你大爷,你让杂志社开除我,还不让其他杂志社聘用我,这些惩罚还不够吗?万恶的黑社会,就会欺负手无寸鸡之力的老百姓。”
“小朋友……”
“卧槽你大爷,你叫谁小朋友呢?老子满23岁了,不对,你到底要干嘛?”廉遥怒瞪。
梁子誉并不在意,轻轻将茶杯放回茶几,抬眼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廉遥,对方浑身打了个哆嗦,却故作硬气地瞪视回来,轻声一笑:“你该庆幸,今天请你来的是我梁子誉,而不是楚均默。”
“请?明明是绑架……”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梁子誉的笑容实在太可怕了,甚至可以脑补一幕梁子誉宰了他的手脚时,脸上还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廉遥抖了一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廉遥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别扭地回望梁子誉:“梁大爷,不不不,梁帅哥,梁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将照片传出去的,我当时只是为了跟同事显摆,毕竟能拍到楚均默和竹篱小筑萌娃的照片,那是惊天大新闻啊,你要理解我这种刚出入社会一事无成的毕业生……”
廉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梁子誉,见对方笑容不减,甚至还给了他一个请继续的眼神,抓抓耳朵一脸懊恼:“我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我也知道遇色是什么地方,楚均默是什么人,所以我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将照片流传出去,哪知道我那个同事会将照片发到微博里?梁大帅哥,我们都遭到惩罚了,应该够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梁子誉轻笑摇头,“没有以后,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以挑衅楚均默和遇色?”
“我没有挑衅,那你到底要怎样?再说了,照片不是我流传出去的,我那同事现在都不知道被你丢哪去了,不就是一张照片,一条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娱乐新闻吗?何况楚均默和薛祁阳本来就是名人,不差这么一张照片吧?倒是你们,擅自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简直欺人太甚。”廉遥涨得满脸通红。
“一张照片?一条娱乐新闻?”梁子誉挑眉,仿佛是教育小孩子般,用着亲和认真的语气,“不,在法律面前,你们这是侵犯别人的*和肖像权,若是起诉,你们毫无胜算。”
“卧槽你大爷!”廉遥忍不住爆出口头禅,结果“你”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挫败地窝回沙发,有一眼没一眼瞪视着看似好脾气的梁子誉,半晌垂头丧气地说道,“你判刑吧,我画押!”
梁子誉抬眼瞧了他一眼,勾唇浅笑,缓缓道:“我会给你安排工作。”
“什么工作?”廉遥斜睨着梁子誉,一脸的不可信加嫌弃,“杀人放火绑架抢劫我不干。”
“不,那些你不够实力,我给你的工作很简单。”梁子誉失笑出声,顿了顿,“洗茶杯!”
“纳尼?你让我洗茶杯?”廉遥怒吼,在接到梁子誉挑起的眉头时,咬牙切齿,“我洗!”
这家伙阴险狡猾,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来,到时候他的小命真得交代在这货手里也说不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廉遥哭丧着脸被梁子誉“请”出了包厢,跟着一直守着的黑衣男子离开。
离开前不忘瞪一眼梁子誉,嘴里碎碎念着:“卑鄙小人!”
“谢谢,这是对我的赞扬。”梁子誉笑得春风拂面,瞧见对方吃瘪的样子,心情愉悦。
“欺负一个小朋友很开心?”
不知何时身边站了一个人,梁子誉转脸对上韩牧泽的笑脸,露出一抹同样的浅笑:“对待小朋友就该用相对温柔一点的态度,不然把小朋友欺负得太惨,那就不道德了……对了,楚均默那边?”
“他自有想法。”韩牧泽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