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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命的儿啊——”
张老夫人一见温宥娘,心中悲意再起,顿时又大哭了起来。
“阿婆。别哭了,可哭得外孙女儿心都疼了。”温宥娘不得不上前安抚。
张家的几家舅母脸色不怎么好看,都因今日之事闹的。
张老夫人悲愤不已,只锤着床沿道:“苍天无眼呐!竟让那种杀人魔头得势!”
哭声震得温宥娘耳朵发疼,让她不得不说道:“佛曰因果报应。如今报应不就是来了?阿婆可别难过,咱们明日就去三司会审。看他能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听到温家大爷下场不好,张老夫人也停了哭声,只抓着温宥娘的手说:“他总归是要得报应的,可他置你们姐弟于何地?啊?他可有想过,你娘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啊!他怎么下得了那个手的!”
张老夫人难受,不只是因为张氏之死,还有温宥娘姐弟该如何立足。
眼瞅着温宥娘订了一门好亲,温余卿读书已算读出了半个头,却就这么被毁了。好好儿的闺阁娇娇女,少年神童,一下子变成了杀人犯之子。
温余卿的前程、温宥娘的婚事该怎么办?以后当如何嫁娶?
张老夫人将这些唠唠叨叨的说出来,哀声道:“咱们张家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遇着了这种灾星?”
温宥娘完全无法想象,要是她将张氏悲剧的起源告诉张老夫人,张老夫人会气愤到何种地步。
“这件事别告诉你外祖母,她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些。”张老伯爷道。
温宥娘自是应声,道:“宥娘唯一想不通的地方便是,当初仇氏为何连她心爱的人都要算计。让我母亲嫁给父亲,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张老伯爷没说话,当年张氏与他说过是被算计,然那时他怒急攻心,并未听进耳中,只以为自己的女儿爱慕才子,等后来想通了之后,张氏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了。
直至张氏难产而死,张老伯爷一直没有再从自己女儿嘴里听说过当年之事。
如今看来,张老伯爷对仇氏的看法是有些了解,“她是恨你母亲呢,恨不得你母亲去死。”
温、仇两府掌权人本就没有联姻的想法,这一点仇氏应该比谁都清楚。
可清楚是一回事,甘心不甘心却是另外一回事。
仇氏不甘心不能嫁给温家大爷,然而对温家大爷高中探花之后温府将要为他与别家联姻却无可奈何。
要是温家大爷娶到一个得势的妻子,如温家老爷当年打算的那样前去求取林府娘子与温家大爷,那么以后她将面对的是什么?
先不说林家的势,让仇府望尘莫及,便是林家那位嫡出娘子的名声,也在仇氏之上。
林氏与温家大爷结成夫妻,人家只会说他们俩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而她就会彻彻底底成为京城中的笑话。
要林氏真嫁给了温家大爷,仇氏知道自己与温家大爷将是一辈子都不再有可能。
先不说是林氏,便是林府也容不下自己的女婿心中装的另外一个女人,来打林府的脸。再说林氏比她长得好看,才学亦在她之上,她有什么把握能保证温家大爷在婚后还能记得她,记得他们的天盟海誓,甜言蜜语?
所以,两家的婚事绝对不能成。这是仇氏心中唯一的想法。
然而要让温家无法与林府结亲,仇氏能想到什么有用的法子?
林府是她得罪不起的,林氏是她算计不到的。
她除了眼睁睁地听着身边的丫鬟在外院里打听,温家老爷哪日又跟林府的大老爷有一起在某某酒楼一道吃饭,且还带着探花郎之后,她做不了任何事情。
直到有一天,她在小廖氏的院子里偷偷听见自己的父亲在与母亲说选秀之事。
她的父亲,竟然说张氏那个贱人,居然可以被指给皇子为妾。
给皇子为妾,并不是妻,可那也是一进府便有一个低阶品阶的。
仇氏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张氏明明与自己一样,都不过是落魄勋贵家的娘子。
论才学,才学不如自己;论名声,名声不如自己;可凭什么她被会被选为皇子的妾室?
她是不愿意为妾的,便是给天子为妾也不愿意,可她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氏会过得比她好。
明明名声都烂完了,明明都被京中所有闺秀排挤了,明明张家都被她踩在脚下了,可凭什么皇帝要将名声不好的张氏赐给目前最有望荣登鼎位的皇子?
不甘心啊。
温老夫人因太夫人的缘故一直不喜欢她,却又因有张府撑腰让太夫人不敢彻底整治。要是张氏得宠,温老夫人势必更加嚣张,太夫人就再也治不住她。
便是她能顺利嫁给温家大爷又怎样?
太夫人怎么搓磨老夫人的,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便是有张府撑腰,也让老夫人苦不堪言。
要老夫人将那些手段搓磨她又该怎么办?
那时老夫人会说什么?说她是她的儿媳,不是太夫人的儿媳?太夫人会不会因张氏得势,便不肯再为她做主?
张氏是不能进宫的,就如同温家大爷与林家娘子不能结亲。
仇氏在那一瞬间,似乎就想到了主意。
一个于她,于太夫人都极好的主意。
想想,若是张氏因德行有失,触怒了皇帝,不能再嫁给皇子会怎么样?张家会怎么样?老夫人还敢对着她摆脸色?
可只有她一个人也是不够的,毕竟此事不能告之父母。母亲尚好,若是父亲知晓,以他的脾气,必是要将她打死的。
所以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愿意帮她的帮手。
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
仇氏与她联手时,十分放心。因张氏容貌艳丽,若能进皇子府,这一位略逊两分的又如何出得了头?
当然,毁掉一个女子的名声,最好用的自然便是男女之事。
要张氏与男子私会被抓奸在场,仇氏便不信皇帝还会将她赐给皇子。
便不是赐死,这一辈子也休想再要进宫。
剩下唯一还需解决的便是谁来当那个‘奸夫’了。
仇氏一开始并未想到温家大爷身上去,只是在某一日得知温家大爷竟与周家娘子于京郊踏青偶然遇见后,心里的想法就完全成熟了。
温家大爷便是不娶林氏又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有周氏、王氏。温家老爷总是会找到一位满意的儿媳的。
可温家大爷娶了张氏呢?
温家老爷不是看不起她出身勋贵么?其实她心中也知晓温家老爷那一双势利眼不过是看自己父亲并不得圣恩罢了。
要是被逼着娶了一位他看不起的勋贵之女?想必那脸上也十分好看的。
仇氏知道若是父亲跟着的那一位皇子要是能登上大位,肯定是能被重用的。只是夺嫡之路何其艰难,要等也不在这么一时。
所以就让张氏先替她霸主温家大爷的妻子位也好。而张氏进了温府,太夫人就是为了刺激老夫人,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再等自己父亲扶持皇子登上太子之位,那时温家老爷还敢轻视仇府,看不起自己的出身?
他不敢的。仇氏看得比谁都明白。
这就是个权势做主的世道,只要仇府发达了,她才真正的不会被人轻视。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对着别人刻意讨好,假装温柔贤淑,为了那点子名声小心翼翼,处处捧着人说好话。
或者故意装傻卖憨,就为别人给自己分出一点怜悯。
所以她今日才遭了报应,仇氏抱着膝盖坐在监牢的草堆上哧哧笑了起来。
她没想到有一日谢氏的女儿会回到京都,还跟在了镇国公世子身后,前来向她讨要当年那一笔债。
可是怪她么?
还不是谢氏太过招摇,竟是连京中所有闺秀都不放进眼里,直言京中闺秀之学识,无与她相配者。
踩着京中所有闺秀的头上,去跟京中俊杰们拉扯不清,还美名其曰谈玄。
不过就是不知羞耻罢了。
还以为那些闺秀都是真心喜欢她?甘愿跟随她?都不过是看中了谢家的权势与为了寻机会与那些俊杰们踏青相约?
谢氏最不该的就是,竟然连她的玉郎也要引诱!
想着温钰在她耳边说着那些称赞谢氏的话,仇氏就觉得心里像是针扎了一般,恨不得吃谢氏的肉,喝谢氏的血。
所以当她有机会下手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不?
她就不信谢氏品德败坏了,温钰还会在她耳边说谢氏的好!
因此当谢氏被辱之后,仇氏比温钰对着她说这天下最甜蜜的情话还要高兴。
连谢氏都不是她的对手,别人又怎么样?
别人不能对她怎么样,当年谢氏一族因谢氏而远遁故里,张氏因她而闺誉被毁,最后又产子而亡。
而与她同为凶手的淑妃,却因为她的父亲,她的公爹而从不敢要挟于她,反倒处处哄着她。
哄得她得意忘形,自以为将温宥娘姐弟拿捏在了手里;哄的她忘乎所以,自以为谢氏一族便不过如此。
直至今日,仇氏才觉得怕了。
若是明日她无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她该怎么办?她的儿女该怎么办?
仇氏十分不想承认,其实她是后悔了的。
在与温家大爷成婚后,在掌握整个温府后,在生儿育女之后,她是有过后悔的。
那时她的人生似乎已是圆满,嫁给了心中的情郎,掌握了整个内院的权利。
那时她又觉得曾经那些不甘,其实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即便是害了两个女子的一生,于仇氏而言也只是年少时的孩子心性。
可对于被她害过的两名女子,两个家族而言,却不亚于倾家大祸。
谢氏一族的避世,张府的彻底落魄,都毁在了仇氏手中。
“她嫁不了你父亲,便也不让别人嫁。谁嫁都不如让你母亲嫁。谁让温家那老虔婆恨不得咱们张家的人全死绝了,便没有人再为你祖母撑腰,她便能对你祖母为所欲为了。”张老伯爷颤抖着嘴皮道。
还有只有张氏嫁给温家大爷,仇氏才能试探温家老爷对落魄勋贵的真正态度。若是温家老爷愿意让温家大爷娶了张氏,那么同是落魄勋贵的她也是能嫁给温家大爷的。
可是温家大爷呢,他是被算计,还是心甘情愿被算计?
“这是薛九说的?”仇老伯爷疑惑道。
温宥娘点头,“只是孙女儿有些奇怪,父亲若是有胆量违背祖父的命令,又何须算计母亲。”
温家大爷但凡有那么一分主意,便是只稍微以死相逼,或是以遁入空门为由,吓唬吓唬看重名利的温家老爷,当年这一出惨剧便也不会发生。
仇老伯爷想到的却不是此,而是另外一点,“当年之事,彼时她还未出生,又是如何知道的?此言不足为信。你父亲若有那等心机,早年也不会想求娶仇氏而不得。”
温宥娘也不能跟仇老伯爷说薛九是重生而来,知晓未来剧情,只能跟着道:“孙女儿也是这般想。然不知为何,她却对着仇府似乎有恨,于温家也有些怨怼。”
仇老伯爷想了想,道:“理应不该。仇家那老东西当年与薛伯爷同在南面从军,两人一路被先帝提拔,最后一人守边,一人留在京城,都是为当今留下的臂膀,之间不会有私仇。若是两府之间有私仇,先帝也不会放心留给当今。”
要知道当时最有把握为太子者,却是另外一位母妃出自世家的皇子。
先帝若是一个不慎,在留给当今上的人员上失策,当今也不会站在现在的位置之上。
“那温府呢?”温宥娘问。
于她而言,在温长慧尚未与薛九相争,而温家也尚未针对薛家之时,朝着温府动手,其实就不十分理智。
便是薛九为了防范温府后面对薛府的所作所为,此时她该做的便是悄声无息的朝温府织其一张网,等两府真正冲突之时而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急急的想要将温府踩下去。
若此回没有清辉,或者是像上辈子那样,红姨娘暴毙而亡,让清辉无法对温府与仇氏动手,那她又当如何?
就像是出头鸟一般,被温府、仇府发现,然后两府联手将之扼杀在这个时间点?
所以薛九便是重生而来,其实也是莽撞的,或者是看出她的不同,而只是在她看来莽撞?
“或许是南边的军权之争?”仇老伯爷不知道薛九乃是重生而来,却也看出了温府与薛府之间的问题所在。
温宥娘被仇老伯爷这么一提醒,微微一想便也明白了。
当年仇伯爷也算是从南面混出头的,因此在南边军中应当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在她的推测中,薛家上辈子在南边军队的势力最后有极大可能便是被仇府接收,那么针对温府的缘由就有了。
古代不比现代,军政分离。在古代军政向来分得不甚明确。便是在兵部,亦有不少文官担职。
而将领的监督与任职之权,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也在文臣的御史台与三省中枢之中。
由皇帝不经三省复议而直接任命者,则少之又少。大多发生在战时,皇帝临场抓瞎子或者临危授命。
那么仇府想要接管南边的军队,也就是如今还在南面熬资历的仇府老三,想要代替薛九父亲的地位。
在朝中,必然有人要为其说话。
若那时温家老爷已离相位不远,亦或者已经在朝廷之中呼风唤雨,那么仇府要接管南边的军队就容易得多了。
也难怪薛九一心想要温府与仇府越早垮台越好,恐怕便是薛九这辈子不嫁给了四皇子,薛家与仇府在将来也会有一争。
那么在温府尚不成气候之时,将之击垮,让温家老爷这辈子都无缘相位,倒是比之后动手要容易。
“仇府想要插手南面的军权?”温宥娘问。
仇老伯爷道:“若不想,也不会在三子不过十五岁时就往边疆里赶。莫看仇府那老东西现下守着皇宫,深得当今信任。可自大隆以来,一直担任皇宫禁军统领的勋贵不过多少年?”
就温宥娘所知的,最长不过十八年。且还是两任皇帝,而那一家勋贵有从龙之功。要实打实的分开算来,其实在那一任皇帝时,所担任宫中禁军统领的时间不足十年。
而仇府如今也快十年,也难怪早早的将自己儿子打发去了边关。
“也难怪了。”温宥娘道。
仇老伯爷道:“不论如何,薛家想要对付温家与仇府,与我们便有好处。温府与仇府越势弱,你们姐弟在温府的日子越加好过。”
温宥娘却是摇头,“外公,我并不想再住在温家。”
“因你母亲之死?”仇老伯爷问。
温宥娘点头,“之前孙女并不知晓母亲之死,所以便是温府待孙女如何,孙女亦没有想过脱离温家。”
“可如今,不论是谢氏清辉,还是薛家,都冲着温家来了。孙女不想让余卿被殃及鱼池,被温家所累。何况他们当年能杀死母亲,谁知哪一日会不会杀了我们姐弟?”温宥娘道。
“你母亲不是为你父亲所杀。我虽不喜温家大爷,可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仇老伯爷道。
温宥娘回道:“可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他祖母害死,却是连看顾我们姐弟一眼都不肯。连半点内疚心都没有的父亲,我们姐弟俩难道还能依靠于他?”
“父杀母,你与余卿确实能够毫无损伤的离开温府。可是之后,你可想过你的将来?余卿于读书一道上颇为争气,便是随意考中三甲,以后的日子也不难。可你呢?就算是三司判了温家大爷谋害你母亲罪名成立,可你祖父却是最多降职三级,在其他五部任职。你还能是书香门第的闺秀。要离开了温家……”
张老伯爷自嘲地一笑,“咱们张府……虽我常说想将你们姐弟认回张府,可就咱们张府这个落魄的伯府,于你的婚事上却是半点助益也无。”
当初黄府愿意前往温府求婚,虽有兴国侯夫人与张氏早年是闺中好友之因,可更大的缘由不也是温宥娘姓温,乃是温府的嫡出娘子?
要是回了张府,黄府可还愿意结亲?
其实就算还在温府,黄府也不愿意再与自己结亲的。这一点温宥娘比谁都明白。
“侯夫人是注重名声的人。有个杀妻的父亲,她怎么愿意再让孙女进侯府的门?就算是现在侯夫人去温府退亲了,也不会有人会说她不厚道。旁人只会说,世事难料,侯府亦是运道不好。”
温宥娘嘲道。
若是运气好,哪会给自己儿子定上一个杀人犯之女?
兴国侯夫人要执意让世子爷娶她,人家才会觉得她脑子不清楚,是不是犯了癔症,闹不清事情轻重。
给自己当世子的儿子,娶一个犯人之女。就是兴国侯也不会答应。
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势,可不是当扶贫办主任,救人于水火的。
“你竟是不怨。”张老伯爷说着,心中却是更是心疼温宥娘的命道不好,也将情绪带在了脸上。
温宥娘看得心里温暖了一些,只能道:“一切都不过是随缘,这也不过是孙女缘分未到罢了。有什么好怨恨的?我们姐弟能这般平安顺遂的长大,就是上天最大的恩德了。要奢望更多,那才是人心未满,倒是招损了。”
张老伯爷心中并未好受一点,只是道:“既是你已下定决心,便也要告知余卿,还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温宥娘忙道:“孙女亦是为弟弟着想,才想了这么一折来。母亲之事,不论是谁动的手,或者是别人栽赃嫁祸温家。有了这一出,余卿心里对温家也有了隔阂。若等日后,他亲自查明真相,母亲要真为温府中人所害,他当如何面对温府众人?倒不如趁此机会了断,便是等到日后相见,也好作为。”
张老伯爷闻言,道:“你不信你母亲为温府所害?”
温宥娘摇头,“非孙女不信。而是当年之事,并非孙女亲眼见。若只凭旁人之言便信以为真,孙女在温府也活不到今日。母亲是否被害,于谢氏清辉和薛家而言,不过是一个籍口。而孙女,想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但绝不是从她们口中得知。”
“孙女想着,不论母亲是否为人所害,于她而言,温府终不如张府。便等此事了后,孙女与弟弟一起将母亲的棺木移回祖地。再寻当年太夫人与母亲身边的陪房相问,那时案情已结,想必寻到了她们,她们亦是愿意说出真相的。如此真相,孙女才敢说与弟弟,让他知晓。到那时余卿愿如何待温府,便是他之事。”温宥娘道。
张老伯爷听得连连点头,“你素来想得便比别人多得多,余卿有你这样的姐姐,也是他之幸。”
“如此也好,倒也比你们姐弟过继与温府三房要强。”张老伯爷又说。
温宥娘当初与张老伯爷商议对付仇氏之法时,便想过,等将仇氏斗倒,再寻法过继于温老夫人早夭的幼子名下,彻底摆脱温家大房。
又哪知有今日,竟是连温家也能摆脱。
就如清辉所言,张府不过是因爵位即将到头而心生贪欲。想要将爵位继续下去,于手段上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无情狠辣。
可温家老爷那颗向往权势之心,最终要如何杀出一条血路来,温宥娘只想想便觉得悚然。
她完全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变成温家老爷那样的人,为了权势而不折手段,不问黑白。
甚至,温宥娘连温老夫人都想带着一道离开,离开温家那个让温老夫人一辈子也少有感到愉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