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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冥司还是开车载我去了医院。
他没有随我进医院,而是将车停在医院正门口,在车内等着我。
“快去快回。”他叮嘱。
我点头道:“知道,我们很快就出来。”
黑点也跟着来了,它自觉地跳到我肩头,随我下车进了医院住院部。
乘电梯上了楼,我直奔王贵花所在的病房,奇怪的是,她的病床铺得整整齐齐,她住院时所用的日用品也都不见了。
她这是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我心中诧异,忍不住给陈洛洋回了通电话,嘟声响了很久他才接起来。
我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陈洛洋说:“我让她在医院等你,她不可能自己出院。”
“那我去护士台问问。”
“行,有任何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好。”
挂了电话,不等我转身,一个女人叫住我,“你等一下。”
那女人是这病房里的另一个病患,她的床位与王贵花的床位紧挨着,王贵花刚入院的时候,这个女人并不在。
当时病房中,只有王贵花一个人。
女人面黄肌瘦,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她看着我,慢慢吞吞地说:“你要找的人被家属接走了,她的家属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我震惊不已:“你是说,她的家属来过?”
“是。”
“男的女的?”
“她老公,当然是男的。”
“什么,她老公?”
我心头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把王贵花接走的人是张德全的话,那么后果……
我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刚。”
说话间,女人用怪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小声碎碎念:“她老公接她,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
我没有时间跟她解释,也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道了声谢,我奔出病房,本想将突发状况告知陈洛洋,刚摸出兜里的手机就听到一声惊魂的尖叫。
我的脚步本能地停了下来。
那尖叫是女人的声音,持续了长达四五秒的时间,似乎是从楼道里传出来的。
走廊上的许多医护人员和病患亦被那尖叫声惊到了,个个惶惶不安地四处张望。
“小主子,有血腥味儿。”肩头的黑点忽然厉声提醒我。
我转头看它一眼,它神情凝重,不等我说什么,它就扑着翅膀从我肩头飞走,直奔楼道方向而去。
我追上去,跟它拐进了楼梯通道。
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两层,就看见了一个女人倒在楼梯拐角,女人身旁扔着一个不大的包,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那人不是王贵花,还能是谁?
她心口处插着一把刀子,鲜血直流,嘴里也不断呕出血来,而且,她的意识已经非常模糊。
我赶紧跑下去,刚在她面前蹲下,她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着牙异常艰涩地对我说:“是老张。”
“张德全?”
她点了点头,眼里顿时涌出泪来。
“你撑着点,我去叫医生。”
……
当时,我并没有发现楼梯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等把医生护士找来,他们用单架将王贵花急急忙忙抬走的时候,我才愕然发现,王贵花倒地的位置,向下一层楼梯间,角落里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早已吓傻了,王贵花被抬走之后,她还傻傻地缩在角落,整张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我想,之前我听到的尖叫声并不是王贵花的,而是这个少女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将王贵花的包捡起,朝少女走过去。
她回过神,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还好吗?”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向她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微微向我颌了下首以示表示,然后就踩着楼梯往上不急不徐地走。
发现她的两条腿隐隐还在发抖,我跟上去。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我跟在她后面问她。
她回头看了我一下,低声说:“有个男人,用刀子刺了那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不叫医生?”
她脚步顿住,脑袋越压越低,“我……我当时吓坏了。”
说完这句话,她加快步子,蹬蹬地跑上楼……
我随后去了急救室,王贵花还在抢救。
在外面等候的时候,我将眼下的情形告知陈洛洋,冥司接到我的电话后也快速赶了过来。
没想到身体恢复差不多的王贵花正要出院,却在还没有迈出医院的大门前再次遭到了张德全的狠狠报复。
那一刀正好刺在她的心口上,她失血过多,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我一遍又一遍地去看腕上的手表,在抢救长达半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下午的一点四十分,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还没有人从那道门里走出来,门前就‘噗’地一声升腾起了一股白色妖娆的雾气,接着就是一阵铁链子的哗啦哗啦声。
毋庸置疑,是黑白无常来了。
那一黑一白两个人从白雾中慢慢现身出来,不由分说就拖着铁链子进了急救室,看样子,王贵花没能挺过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他一边摘手套,一边朝我走过来。
在我面前站定,他把口罩取下来,问我:“你是家属吗?”
“不是。”
“是朋友,还是?”
“……”
就凭他的开场白,我就知道黑白无常此行就是来抓王贵花的魂魄的。
“伤患失血过多,我们尽力了。”医生终于直言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里莫名有点堵。
“我不走,你们不能带我走,我不走,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呢,你们放开我……”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见黑白无常穿透急救室的门,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王贵花跟在他们身后,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束缚着,她一直在挣扎反抗,哭得梨花带雨,情绪十分激动。
“你能联系上死者的家属吗?”医生问我。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