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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睡好,他看上去无精打彩,一段时间没见,他消瘦不少,脸色亦不好看。
进了屋,他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头也不抬地说:“有没有吃的,饿了。”
来了之后,他几乎是耷拉着脑袋,心不在焉,甚至没往我们脸上看,当然,他也并没有发现姑姑在。
“有吃的,不过……”商立麒开了口,但话还没说完,姑姑就抢着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的话是对商易说的。
听到她的声音,商易愣了愣,随即抬起头来,恰巧他的视线与姑姑的目光对上。
四目相对,商易的眼眶瞬间红了,眼里凝起一汪晶莹,嘴角阵阵地抽搐,情绪显然快要崩溃。
“你怎么……”他哽咽,突然之间眼泪流出来。
姑姑的眼眶也红了,她走上前,似乎很想拥抱商易,但是,却不能。
这一幕让人看着异常心酸。
我转脸看向冥司,将脸埋进他怀里,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之后,姑姑与商易之间没有一句对话,两人仅仅只是流着泪注视着对方,好像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思似的。
不知道他们像这样对视了多久,终于,姑姑的身后闪现一道光。
那光圣洁灼目。
是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商易咬了咬牙,眼看着姑姑走向那道光里,伸手想要拉住她,可他的手却没能握得住姑姑的手……
姑姑就这样走了,随同那道圣洁的光消失不见,没留下一丝痕迹。
她离开之后,许久,我的情绪都不能平静。
她上了天堂,我该感到高兴,然而,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心里很空。
恶魔事件结束了,一切都恢复了正轨,然而,我们似乎都忘了那个曾经暗中帮助过恶魔的家伙。
……
生活归于平静,每天上学、回家,两点一线。
商商公司最近生意很冷淡,他和蒙甜整天闲着,时不时地跑到我家来做客。
这天,两人赶着晚饭时间来了。
“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商立麒进门就是这么一句。
我苦笑起来,指了下厨房的方向说:“是冥司在做饭,黑暗料理,你千万不要被你的嗅觉所迷惑。”我故意压低声音,担心冥司会听到。
哪知沁雪转脸就跑去厨房,将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给了冥司。
冥司从厨房探出头,瞪我一眼,质问:“你刚才说我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确定?”
“我真的没说什么呀!”我硬着头皮装傻。
沁雪捂着小嘴冲我偷笑,商立麒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捏住她的小脸说:“这么小就学会打小报告了?帅叔叔告诉你,打小报告这种行为是不好的,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沁雪点头:“我知道了。”
“真乖!来,亲一个。”他嘟起嘴唇。
沁雪脸颊红了些,似乎有些犹豫,但仅仅只是愣了一刹,就学着商立麒的样子嘟起嘴,就在两人的唇快要碰上时,我及时出手,把沁雪硬生生地从商立麒身上接过来。
沁雪长吁一口气,用力拽了一下我的头发,扯得我头皮生疼。
“妈妈最讨厌了。”她唧歪一句,挣扎着要下地。
我放开她,她气冲冲地跑上楼,好半天没见她露面。
吃饭的时候,小家伙才自觉地下楼来,噘着小嘴硬挨着商立麒坐下,把原本想要坐商立麒旁边的蒙甜都挤走了。
蒙甜绷着脸,只能拉开另一张椅子挨着沁雪坐。
桌上,都是卖相奇丑的菜,一共六道菜,全都是焦黄焦黄的,看着都一模一样,完全分辩不出来这六道菜有什么区别。
然而,冥司却笑着向我们介绍起来。
他指着桌上的菜说:“这是糖醋里脊,这是鱼香肉丝,这是蒜灼西兰花……”
丫西兰花都能被他吵成焦黄的颜色,我简直对他服气了。
沁雪最先拿起了筷子,随便夹了点什么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她苦着脸说:“爸爸,我吃的这个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冥司:“那是红烧肉。”
沁雪撇了撇嘴,强行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筷子一放说了句:“我吃饱了。”然后跳下椅子,跑出了餐厅。
如果我没记错,沁雪曾经还夸过冥司的厨艺,说冥司做的煎蛋特别好吃,现在她总算尝到冥司的黑暗料理了,以后恐怕再不会夸赞冥司了。
我苦哈哈一笑,拿起筷子,面对面前的六道菜犹豫了下,最后随便夹起一道尝了尝,反正几道菜看上去都差不多一个模样,而且,味道肯定都差不多,尝哪个都一样,反正不会好吃。
艰难地咀嚼,然后艰难地将食物咽下。
商立麒和蒙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蒙甜询问:“味道怎么样?”
“呃……还好。”
其实不是特别糟,除了盐没放、油过多、菜烧焦以及酱油和醋搞错了之外,其他都还好。
“真的还好?”商立麒一脸不信。
我点头:“真的还好,冥司有进步。”
我说的是‘大实话’。
听到我的话,冥司眼角眉梢都飞扬了起来。
他下巴仰了仰,十分倨傲地对商立麒和蒙甜说:“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尝尝我的手艺。”
蒙甜一脸为难,拿起筷子翻了翻面前的一道菜,“这个能吃么?”她表示怀疑。
商立麒白了她一眼,说:“懂不懂礼貌,在别人家蹭饭,还问这么无礼的问题,小心下次没你吃的。”
边说,他边夹了块西兰花放进嘴里,还没嚼,整张脸就僵了。
“怎么样?”冥司问,不忘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哪里不好可以提出来,这样下次我才好改善。”
商立麒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丝笑来,冲冥司竖起大拇指说:“这味道太酸爽了。”
蒙甜急了:“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啊?”
“好吃!特别好吃,你别看这菜卖相不好,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商立麒很激动地对蒙甜说,因为嘴里含着一块西兰花,他口齿有些不清。
蒙甜狐疑地看着他,终于还是夹起一块肉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