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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是明眼人,知晓江太医是姜太后推出来背锅的,于是纷纷冷眼旁观。
田阳雪懒得跟姜太后虚与委蛇,也知江太医说到这个份上,事情是没办法再查下去,只冷声说道:“既然你肯认罪,那最好不过。来人啊,江太医意图谋害公主,杖毙。”
江太医身子一抖,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田阳雪,田阳雪只淡淡在座位上落座,压根儿不想看他。
“娘娘饶命啊,微臣不过是一时起了坏心思,但是并未真的伤害公主殿下!”江太医痛哭流涕,不停磕头,“微臣伺候太后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娘娘赎罪!”
姜太后抢在侍卫们之前,大步走到江太医跟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好你个江文,哀家素日里待你不薄,你怎敢如此欺我孙女?!”
江文以头贴地,痛哭流涕:“太后娘娘,微臣知错!若是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定会对公主小心侍奉,忠心耿耿,绝无二话!”
姜太后往后退了几步,左云心连忙扶住她,看懂了姜太后使的眼神,连忙呵斥道:“太后娘娘仁慈,这一次便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仔细你的项上人头!”
“是是是!”江文说着,连忙对姜太后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便要往殿外走。
兮雨冷眼旁观,好一个姜太后,好一个左云心,竟是三言两语间,演了一出戏,便要全身而退?!
她看向一旁的田阳雪,果然,田阳雪气得眼圈附近都红了,正要发作,却听得一声铮然。
众人看去,只见那江文定定站在大殿下方,脚边的地面上,插着一柄雪亮的匕首。
“敢问姜太后,西绝皇宫里,陷害太子妃,是何罪行?”沈宽把玩着手中另一把匕首,笑得无辜明媚。
姜太后愣了愣,望了眼江文脚边的匕首,冷声道:“沈公子这是何意?”
“陷害太子妃,在我东临,乃是大罪。”沈宽眉目流转,“我东临公主,远嫁西绝,绝不能被一个区区臣下陷害之后,还能让他全身而退。”
他说着,摩挲着手中匕首,似笑非笑地望向江文:“江太医。”
江文转过脸看他,眼中却有着不屑。
这沈宽,还能当着太后娘娘的面,杀了他不成?
没等他再流露出过多的情感,沈宽手中的那把匕首,已经飞了过来。
江文低头,便看见那一把冰凉雪亮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脖颈间。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红色的污血顺着嘴巴流出来,不过瞬间的功夫,他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沈宽,随即倒地而亡。
坤宁宫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随即,大殿内的宫女们都低声压抑着惊叫起来。
姜太后一把揪住左云心的胳膊,老眼中都是不可置信,沈宽他,他怎么敢?!
田阳雪唇角都是冷笑,即便沈宽不动手,她也不会让江文活着离开。
左云心更是心惊胆战,紧紧盯着地上的那具依旧温热的尸体,若今天查出是她下的手,会不会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她左云心?!
正在这时,她觉得脸上一片冰凉,禁不住抬头看去,只见沈宽含笑的目光正从她脸上掠过。
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唐甜甜晕厥的事情,对外最终以江太医下毒而告终。
众人走了之后,坤宁宫内,姜太后猛地转身,给了左云心一巴掌。
左云心往后踉跄了两步,捂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哀家将你带在身边十几年,不是让你来害哀家孙女儿的!”姜太后声音泛着冷意。
今日这事,她原本并不知情。她正在殿中用着燕窝粥,忽然左云心带着竹香等人进来,竹香她们还背着晕厥过去的唐甜甜。
她一进门,就对着她跪下,喊着求姑奶奶救我。
她将事情全部坦白,因为嫉妒,她在那根粉玉簪子上下了毒药,今日被田阳雪羞辱,她便忍无可忍,拿了百合花香味的荷包,诱导那粉簪中的毒素发作,以致唐甜甜晕厥。
她当时震怒,可想着若是能因此让东临兮雨在皇宫里留下不好的形象,那也是值得的,于是将计就计,和左云心一道导演出了这出戏。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兮雨和田阳雪两人联手破除。
她想着,在软榻上坐下,怄火得很:“下次如何行事,你只需听哀家的!再这样,哀家绝不会帮你!”
左云心扑通一声,在她跟前跪下,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云心知错。云心是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事来,求姑奶奶不要责怪云心。”
她哭得伤心,话又说的情真意切,让姜太后的心绪稍稍缓解了些,便朝她说道:“过来吧,给哀家捶捶腿。”
她应着是,泪眼朦胧地过去,跪坐在软毯上,为她捶腿。
姜太后躺在软榻上,声音也缓和了不少:“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你着急也没用。你是在哀家身边长大的,哀家还能亏待了你不成?今日这事,终归是你急了。”
“姑奶奶教训的是。”左云心软声,低垂着头,眼睛里却有一丝暗芒划过。
若是听太后的,她这辈子都甭想嫁给岚哥哥了。
从她很小的时候起,太后就说要将她指给岚哥哥,可是拖到今天,都没有指成功。
到最后,她眼睁睁看着岚哥哥娶了别的女人。
可太子妃之位,明明应该是她的。
这口气,她如论如何,都是咽不下的。
她想着,又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眼眶中蓄满了泪,姑奶奶不帮她就算了,竟然还打她!
若是爹娘在世,定不会叫人这样欺辱了她。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瞳眸中都是恨意。
另一边,兮雨和唐岚一回到东宫,兮雨立即甩脱他的手,冷着脸独自进了寝殿。
唐岚示意丫鬟们都退出去,掩了殿门,一脸纳闷儿地跟了过去:“好兮儿,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兮雨坐在床上,随手解了斗篷丢到地上,撅着个小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