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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葬之地的山崖上,面对着千沟万壑,罗喉·危依旧带着他全身的凌然霸气,俯瞰着这个昏暗的大地,那张红色纹路的面具似乎也被风化了一样,显露出了刀割斧劈般的伤口,罗喉·危的身体也是伤痕累累,猩红色的披风早就破烂不堪,自从几十年前跟东方晓战斗之后,他似乎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人界的战争已经停火了半年了,距离极光·米克罗洛斯逝世也已经半年过去了,但罗喉·危还是没有要做大动作的准备,世人们都以为黑石魔族是因为常年的拉锯战导致自身消耗过大了,已经亏空了,所以不得不采取拖延的战术,也有的人会认为是“五鬼”和“缪尔一世”等极端势力人员的出现让罗喉·危变得谨慎了。众说纷纭,但无论是哪种猜想,都跟罗喉· 危自身的想法拖离不了关系。
其实,真的是罗喉·危犹豫了,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真的在这个问题上有所犹豫了,原本他的计划是在上官元疾暗杀极光成功后,就直接亲自降临到人界,完成最后的一战,但极光被上官元疾杀了之后,罗喉·危收到了上官元疾的传话玉通知,通知的内容是劝罗喉·危不要来人界,上官元疾说,变故还会发生,现在人界正是风口浪尖之地,如果罗喉·危来了的话,就会造成别的什么想象不到的后果,甚至是恶果。上官元疾将黑暗联盟和“它”存在的某种关联告诉了罗喉·危。
就是这个问题,让罗喉·危变得犹豫了,之前他早就知道了黑暗联盟的不洁,对自己不忠,直到上官元疾回来之后,他才知道,上次东方子炎之所以会不顾一切的闯进魔界,就是为了告诉罗喉·危这个问题,东方子炎作为一个中立者,他想说的是:新的势力出现了,这股势力能够趁着黑石魔族和人族战斗到两败俱伤之际出现,完成坐山观虎斗,下山捡虎皮的计划。还有一个原因,罗喉·危自从在血池中完成了血统提升,“裂心咒”的副作用终于解除了之后,身体不知为何,经常会变得十分虚弱,可能是后续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除,剩余的魄太过强大,他现在必须每天在这个无人的风葬之所释放自己多余的魄,来完成身体内的力量平衡,不然身体就会发生“混沌反应”,也就是气血混杂的恶症。
“我的记忆……”他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脑袋,汹涌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碰撞着,他感到疼痛无比。
在荒原上依旧一个人漫无目的而行的时候,他被一群巨人士兵挡住了去路,那群士兵都身高将近六米,光是一只手掌的长度就抵得上他这一个人,他们都长得凶神恶煞,穿着沉重的黑色重甲,手持短柄巨斧,并且自称是涅灵帝国第三巨人军团的“山”组,是来追杀他和凌的队伍之一,他原本以为追杀他们两个的队伍已经放弃了追杀,可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涅灵帝国居然穷追不舍。
巨人部队的首领伊弥尔问他是不是洪均·邺,但他却说自己叫罗喉·霸,然后以一己之力将伊弥尔整个人掀翻在地,于是,巨人们一拥而上,誓死要将他砍成肉酱,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邺了,再也不是那个孩子了,自从完成了“魄魔升华”之后,他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了,区区十几个巨人在他眼里如同蝼蚁,他身上涌现出来的黑色狂龙一般的力量如风暴一样将身体沉重的巨人击飞,他残忍的将巨人们头上的盔甲击碎,碎片直接将他们巨大的脑颅刺穿,他又以一己之力将沉重的板斧抬了起来,将巨人们的手脚砍下,却没有直接了解他们的命,而是让他们苟延残喘的在荒原上奄奄一息,最终被饿狼群活生生的啃死,那时,荒原上的乌鸦和饿狼的叫声足足有三个月没有消失过。
之后,他不远万里来到了西海,那里土地贫瘠,狮虎横行,因为战乱不断导致众生相残,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但放进天下,这样的地方在这天下又何止一处。
当他来到了一个叫做斯科拉的沙漠小城邦时,他遇到了一个叫做魔悼的神秘男人,这个男人同样也是拥有高纯度阴魄的人,并且,他同样拥有不死细胞,两人在木屋中秉烛夜谈,聊了一个晚上,两人相见恨晚,于是决定联手在天下寻找身上有半数阴之魄的人,就这样,黑石魔族的萌芽在斯科拉小城的这间破木屋中,开始发芽了。
半年后,年轻的罗喉·霸和魔悼两人从北方一直走到了南方,当时,涅灵·彻兴早就取洪均帝国而代之,建立了涅灵帝国政权已经三年了,南方是涅灵帝国实际控制的重点区域,当时涅灵·彻兴的政策是“征讨、祭祀和开荒”,这三条政策被涅灵·彻兴作为了立国之本,但这三条政策无一不是劳民伤财的,涅灵自从建国以来,就不停的进行对大陆东南和西南、西北方向的征讨扩张,并且,涅灵·彻兴在帝都中州养了大批的巫师、炼金术士和法师,终日为了炼出不死丹药而大兴祭祀仪式,而且,派出大量百姓前往荒凉之地开荒采矿,名义上说是为了百姓们拓展农田面积增加收入,其实是为了让他们当矿工,进入深山挖矿给巫师炼金术士们提供提纯丹药辅料的原料,百姓们积怨甚深,苦不堪言。
罗喉·霸和魔悼来到了五界山,在一个铜锡矿的矿口认识了一个名为靡费斯特的男人,那个男人力大无穷,是作为死囚犯戴着龙兰晶枷锁前来铜锡矿发掘矿石的苦役,当时他被罗喉·霸一眼看中,因为这个叫做靡费斯特的男人也是阴魄体质。
而且,魔悼和罗喉·霸观察到,靡费斯特是个隐藏了自身实力的人,他们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人关于靡费斯特的身世,这才得知靡费斯特其实从小就流着恶魔之血,也就是阴魄之血,而且能够使用引力来进行攻击,涅灵·彻兴得知有这样一个人在民间想让他加入涅灵的圣殿军团,但靡费斯特拒绝了涅灵的邀请,涅灵大为震怒,想下令处死靡费斯特,但却又不忍杀他,于是给他戴上龙兰晶枷锁封锁了他的力量,涅灵的目的就是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也不能为别人所用。所以,靡费斯特被安排在了矿工队,没日没夜的开山凿石。罗喉想召靡费斯特入伙,一同创造黑石魔族,但靡费斯特却拒绝了,他说自己不想加入,只想在这里一辈子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想加入势力纷争。为了邀请靡费斯特入伙,罗喉·霸甘心留下来跟靡费斯特一起开工干活,就这样一直干了两个月,终于靡费斯特答应了,魔悼和靡费斯特成为了罗喉·霸最早的左膀右臂。
但成就一方势力何其艰难,这三人走遍了天涯海角,经历了无数生命危险,但好在人渐渐多了起来,并且身为贵族的梅勒莱斯家族家主戈雅·梅勒莱斯也带领全部家族加入了黑石魔族,并且在两年后,他们这个新生的部族引起了涅灵帝国的注意,涅灵帝国不知为何,开始频繁的出兵围剿他们,但他们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怎会轻易被剿灭,之后,刚刚成型的黑石魔族开始往涅灵帝国的地界外转移,打算去别的地方找一找,这世上还有没有身怀阴魄的人。
但这个世界上拥有阴魄的人太少了,魔悼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其中能够拥有半数以上阴魄的恐怕还不到万分之一。
在边境费什洛邑郡,罗喉·霸又将蚩尤、刑天·费什洛邑收入了帐下,刑天·费什洛邑是这个郡的郡守,世袭爵位,他的父亲原本是涅灵·彻兴的异母兄弟,所以也跟涅灵·彻兴一样,也承袭了涅灵家族的阴魄血统,而蚩尤是费什洛邑的结拜兄弟,因为他们都反对涅灵的苛政,所以一同拜入了罗喉的帐下。
罗喉·霸,按照人族的年纪才刚刚不到十六岁,就已经收纳了将近二十名天下豪杰,古今罕见,但他并不高兴,因为想要组建起真正的黑石魔族,他知道一定要找到当年销声匿迹已久的“虚空黑照联盟”,借用他们的力量来使自己的队伍壮大,但那个联盟已经分裂成为两派,消失了很久了,这正是他一直所忧愁的事情。
但冥冥之中似乎一直有一双神之手在暗中帮助他,过了没多久,他就找到了虚空黑照联盟之前分裂后的一位退隐的成员,他与罗喉·霸相见恨晚,并且告诉他,不要灰心,因为这世界上有太多跟他一样退隐的人,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阴魄血脉,不止是曾经虚空黑照联盟的人,还有更多世外高人。
那个人就叫做罪,是之前分裂后不愿意投奔涅灵帝国的那部分联盟成员,也就是之后的巫术领主,当时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有了罪的这几句话,罗喉·霸就放心多了,而且,他也按照罪的意思,还按照之前虚空黑照联盟的名号,改名为黑暗联盟,成为黑石魔族麾下的联盟组织,涌来重新号召曾经的联盟成员。
又过了不到三年,黑石魔族开始壮大,并且开始修生养息,转移到了曾经虚空黑照联盟栖息的潮汐大陆,在那里开始繁衍生息,罗喉·霸的黑石魔族,开始有了稳固的根基。
自从黑暗联盟成立之后,作为黑暗联盟盟主的罪就按照罗喉的意思,一直在世界各地安排了探子,来找寻凌的下落,因为他一直相信凌还没有死。
于是,在去了潮汐大陆后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说在人族大陆东北部,出现了一只号称“新人族”的革命军,他们的首领号称“洪均·帝拉”,高举上古帝王洪均之大纛旗,罗喉·霸知道,这位自称洪均·帝拉的人,正是他的哥哥,凌。
分开八年后,罗喉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罗喉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既有一丝欣喜,又心生憎恨,他的内心就像分裂了一般,喜忧参半。
而他也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在战场上与凌相见了,因为刚刚稳固了仅仅九年的涅灵帝国,开始崩塌了。涅灵帝国建立后,除了一直在对外征讨以外,还受到了其他混沌六族的反抗,其中以西月妖族和迦罗灵族为首,他们一直在于占据有利地理位置与涅灵帝国周旋,节节对抗,而且,新人族革命军横空出世之后,也在大陆北方给涅灵帝国增加了新的压力,但涅灵帝国承袭了前洪均帝国的力量和疆土,根基牢固,罗喉预料到三年之内,涅灵帝国不会有什么大的亏损,于是他就在等待时机,等待着涅灵帝国被混沌六族和革命军磨掉了那层厚厚的老铁皮,然后一鼓作气从潮汐大陆攻来,进而取得天下!
他相信,当黑石魔族降临人世的那天,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的臣民拜服于他,而他的哥哥,也会因为他之前的冷漠而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必将以千倍之偿还!
……“螣蛇,来吧。”罗喉·危慢慢睁开眼,然后将右手伸到了风中,轻声的说道。
巨大的白色身影从风葬之所的山崖下慢慢匍匐而上,一个巨大的骨白色蛇头探了上来,罗喉虚弱的走了上去,然后坐到了上面,摸着蛇头的顶端说道,“走,去冰海,我想再见见他。”
随着八岐蛇魔的一声嘶叫,巨大的 身躯载着罗喉忽的升上了高空,像是一个多首的白蛇,盘旋着,葬送到了天上黑色的云海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世界北方的尽头,古时被称为“绝望之海”,那里拥有最多的冰山,以及最低的海水温度,因为海水盐分含量很高,所以尽管温度到了零下四十度以上,但仍然不会结冰,只有海中的冰山能让人亲眼看到苦寒之下的绝望,如今,这里已经不再被称为绝望之海,这里已经成为了黑石魔族的禁地,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冰海”。
魔族禁地埋骨地以北就是冰海,据说那是一片与死亡同行的地方,除了海中生活着的古老灵兽,几乎没有人能越过这片冰海到达埋骨地,在没有白昼的魔界,冰海的下沉气流能驱散高空中的雪云,除了每年的一月和二月两个月会下雪,冰海之上每年几乎都是晴天,晴空万里的黑夜,幽蓝的血光与冰山海面交相辉映,神秘的气息四处流窜,像是无数死后凝聚在一起的亡灵之魂。埋骨地是黑石魔族自古以来的埋葬之地,也是重生之地,而冰海之上的冰山里,是从不为外人所知的冰山坟墓,传说,冰山坟墓中葬着某个神秘的人物。
海上无风,冰海上常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此刻突然有水纹波动荡漾而起,海面的西南方向,一个巨大的身影潜浮在海面之上,露出蜿蜒曲折的脊背,全身发黑,在幽蓝色的月光之下映着黑蓝色的冷光,看样子像是生有一层坚固的鳞甲,那个巨大怪物的背上之上还站着一个人。
顿时,那个怪物像是带来了一阵阴风,冰海之上突然刮起了凌厉刺骨的风,海面开始泛起了波澜,拍打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冰山。
黑色的怪物在海中快速的游动着,像是一条巨大的海蛇,游动的同时还在水下发出闷雷般的叫响声,海面上一些小的浮冰被它巨大的身躯冲开,怪物背上站着的黑色人影岿然不动。
突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冰山,冰山浮出海面的部分就至少有六十米高,巨大的怪物的目标就是那座冰山,但与那巨大的冰山相比,它又算是渺小的。
速度依旧不减,光线昏暗的海上只有当头皓月能够照亮前行的路,但就在这时,那个怪物的前部分突然有一个巨大的长颈头颅探出了海面,一双血红色眼睛冒出凶恶的光,蛇瞳清晰立见,那家伙竟然一直将上半截身子潜在海下前行?可怪物的动作还没完,它的后半截身子也逐渐从海面之下伸了上来,整个身体呈流线型在海面上浮动游行,待它的真面目显露出来,才发现那竟然是个身长将近百米的巨蛇?!
只见巨蛇来到了冰山之下才停止了动作,然后身体在浅水面上浮动着,蛇首从水面之下抬了起来,黑色的海水四下流淌,巨蛇的蛇首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金属面具,面具下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同两盏红色的汽灯,照的面前海面一片血红,这样看的话,它又像是一条巨龙而非巨蛇,它抬起头,在它后背上的那人走上了它的头顶,巨蛇身体不断向上延伸,铁青色的身躯如擎天巨柱一般伸了上去,将那人直接送到冰山之上。
“你辛苦了,螣蛇,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下来。”那人从蛇首走上了冰山,猩红色的披风被冷风吹起,一并吹起的还有那一头黑红色的长发,那张红黑色的彼岸花花纹面具在月光照映下格外刺眼,罗喉·危!!
八诈神之螣蛇!!!
他依旧是那么意气风发,一身红黑色交错的戎装,尽管有些瘦弱,但总却给人一种高大的威慑力,尤其是那张面具,里面不为人知的神秘经常会让人敬而远之。
冰山之上到处是白色的冰面,十分光滑,有的地方有冰丛凸起,也有地方隆起高大的冰璧,罗喉走在上面,身体稳定,脚步轻盈如履平地,最终来到了冰山顶部中间的一个巨大冰璧前。
冰璧有五米左右的高度,是冰山之上唯一光滑如明镜的部分,可见其封存的冰有多么纯净,罗喉站在冰璧前,看着其中冰封的那个人。
没错,在这个光滑如明镜的冰璧之中,有一个人被封在了里面,那是个留着白色长发的英俊男人,穿着白色长袍,但心口却染着红色的血迹,可以想象当时这个男人的伤口还在流血就被冰封到了这个巨大的冰璧之中了,连当时刚刚流出的血都被一并封存在了其中。但此刻冰璧中的这个男人面容安详,身体松弛,浮在冰璧中就像一幅画那样,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原来,当年罗喉刺杀溟之后,就一并将他的遗体带走了,“好久不见了,凌。”罗喉看着那个男人,淡淡的说道,然后就地而坐。
风停了,冰山之上又恢复了平静,罗喉静坐在冰璧前,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然后不知怎么他突然开始全身战栗,逐渐的,他发出了一阵笑声,然后他按住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只听咔咔两声,斑驳花纹面具被他摘了下来,但光影交错,他的脸还是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但依稀可见是一张英俊的脸,在冷夜中也显得惨白,他随手将面具放到了身边的冰面上。
罗喉盘膝而坐,双手很自然的交错在一起,苍云甲覆盖下的双手闪着银色光,他像是在思索,但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一股极度阴沉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可能在此刻他已经不是罗喉·危了,他是初代罗喉,万恶之源罗喉·霸!
“当年,我记得你最喜欢寒冷的地方,不喜欢在四季分明的帝都居住,你想要去北方生活,可后来父皇安排你驻守边疆抵御西月妖族,你又去了酷热的外戈壁,始终没有实现去北方的愿望,”罗喉轻生说道,眼中似乎透露出了一丝柔情,“后来国破家亡,你带着我离开了中原,朝北方逃去,我知道,你是想在北方厚积薄发,等待东山再起,可你为何要抛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去?”
突然,罗喉一拳击打在了冰面上,坚固的冰层被他击打出来了裂隙,他看着冰封在冰璧中的溟,“这么久了,你一点也没变……我也没有变。”
这时,海面上波光粼粼,一道银色的月光照射到了冰璧之中,透明的冰璧顿时被照的透亮,男人的面目暴露在了这道月光之下。男人的白袍胸口处有一个黑色的标志,那分明就是前任人族玄皇洪均·溟,但他的面容,居然与东方子炎长得如此相像!
“凌,你还记得么?我们在东北边陲到的那个叫佐安的镇子,里面有个蛊惑人心的死灵术士,当时他被你轻易打败了,后来是我动手杀了他,他死之前这样对我说,他说‘人生在世,无非是为了金钱和权力活着,可你的哥哥却始终将这两样东西视作无物,可见他是个灵魂空虚的人,人一旦没有了欲望,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也就离死亡不远了’,呵呵呵呵……其实这是我骗你的,其实这并不是那家伙说的,但这却是我的真实想法,你不要怪我,我这么说你,你总有一天会承认的,你就是一个灵魂空虚的人,你说,不是么?”
“造化弄人,历经了多少代,你我的模样依旧没有变,灵魂也没有变,你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臭皮囊模样,还是空虚的灵魂,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当时所做的错误有多么愚蠢!!”罗喉突然一跃而起,指着冰璧大声呵斥道,目露凶光。
他双手撑在冰璧之上,十指抓着冰璧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这生命绝迹的冰海之上如同雪狼啃食骨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悚人。
过了很久他的心情才平复了下来,但依旧是喘着粗气,他身子一软,然后扑通一声坐到了冰面上,然后抬起头,依旧望着溟,黑暗模糊的脸笑了笑,“凌,我现在一闭上眼,就想起我们的从前,想起我还小的时候,你带着我玩,要知道,当时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关心我,只有你一个人在乎我,正因为有你,我才能在众多皇子中活下来……你是我的兄弟,只可惜啊,多少年来,你却不是我的同道,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你是我的哥哥,是我至亲至爱的人,你也是我的知心朋友,可你,却像世人一样看错了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造化弄人,不过你等着,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你弃我而去是错的!!!”
“当年你没有杀死洪均·琳和师梵是错的!!你为了我而不惜牺牲自己承受重伤是错的!!后来你又弃我而去是错的!你组建新人族革命军也是错的!!你就是一个失败的人,谈何帝王之称?谈何万古流芳之人?!洪均帝国之所以会落败,人族之所以会危亡!就是因为你太过优柔寡断!你始终学不会狠下心来去做事!你心太软了,这样是做不成大事的!如果!如果当时你没有遵从洪均·琳的假传圣旨,而是当场砍下他的人头,那么伪帝王如何败坏人族,内乱如何爆发?那么贼人如何趁虚而入!玄皇四十六将如何会死于非命!!人族如何会落败导致了这场延续千年的战乱!!”
罗喉声嘶力竭,一口气说完,声音悲凉,带着些许的嘲笑,因为激动他浑身颤抖,长发一摆一动,像个刚刚嗑了药的瘾君子。
“现在,现在不同了,时局已经变了,我手中有三份神谕天书的残卷,我已经掌握了大部分魄藏天机,我的血统经过染发帝王的血脉洗刷,已经提升了自己的血统和魄,现在的我能承受你所意想不到的力量,这天下我已经唾手可得,等我成功打开诸魔之门的那一刻,我要让你知道,要让背叛我的人知道,离我而去是你们犯得最大的错误!!!”罗喉说的群情激昂,他扳着自己的手指,“魔夜·阿修罗!米修查尔丁斯!托尔!伊利亚!白瀛!灵虚·阿修罗!卡瓦隆!这些人我都会在他们临死之前让他们知道这个道理,让他们知道……逆天而行,背离天道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突然,疯子一样的罗喉突然停止了,就这样戛然而止,他对着一具尸体发狂了这么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可笑,但他的心里的确是欣喜若狂,他按捺不住内心即将溢出的喜悦之情,他咬牙切齿,再开口说道,“凌啊,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等着吧,你的灵魂会被拯救的,一定会的,等天机被破之时,你的灵魂会经过诸魔之门被洗刷,你的罪恶会被带走,到那时,我就能与真实的你见面了……”
“当年那时你哭泣,你流泪,你嘱托我,是因为你未曾如愿以偿吧,你等着,你未能完成的遗愿……我来帮你完成!……”罗喉·危说完便将冰面上的面具拿了起来,然后重新戴在了脸上,只听到咔咔咔三声,花纹面具重新贴合到了他的脸上,罗喉重新抬起头,又是那张冷峻的脸。
随后,他转过身,朝着冰山之下走去了。
那只巨蛇还在靠着冰山等着他,红色的蛇瞳盯着罗喉,将罗喉的全身照映的全身血红。
“螣蛇,我们马上就要启程了,作为八岐蛇魔,难道你不想在这个时刻庆祝一下么?等到那一刻,万众都将欢呼!来吧!我们提前庆祝一下!来吧!!”他大声呼喊,声音传向了四面八方。
八诈神螣蛇!它发出了沉闷的吼声,随后,它潜在海中的身躯突然开始抖动,黑色的冰海海面开始剧烈的激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冒出来,罗喉走上了螣蛇的蛇首之上,沸腾的海水中,逐渐有无数红色的眼睛显露了出来,突然猛烈的阴魄四起,又有七只黑色的蛇首带着修长的蛇颈从海中猛然涌出!
八只黑色的蛇首朝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声,声音似乎能震破苍穹!
原来螣蛇,就是八岐蛇魔!!
“我们走……”罗喉站在中间的蛇首上,默默地说道。
随后,八岐蛇魔的另外七只蛇首逐一潜入海中,它巨大的身躯从深海中逐渐出现,只听到一阵闷吼声,它的身躯翻腾着潜入海中,朝着南方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