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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维福这次难得清醒,见大太太冷嘲,梗脖子道:“怎么分不得,皇上发还财物在先,分家在后。既是发还财物,那就是侯府共有,自然是要分的。二哥你说是不是?”
二爷就扭头看了看二奶奶,二奶奶就冲二爷展颜一笑。二爷就开口道:“三弟哪里得话,四弟为了胡家在嘉峪关受了那么多苦,才换回来侯爵和赏赐,我们做哥哥的没出力帮忙,怎么还能分他的财产呢。”
三爷吃瘪,支吾了半天。二奶奶在心里冷笑:“这三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可听说了,胡维祯要选胡家子弟从军呢,胡维礼过完年可就去了。她可有两个儿子呢,何必为了现在这点财产得罪他。
三奶奶见二房不帮,又道:“那库房的古董皮草药材呢,这个怎么不拿出来分。”
大太太冷笑一声道:“三奶奶可去库房看看,还有东西剩下。这几年养着几房人,哪一年不是入不敷出的。”
三奶奶嘴唇动了动,但到底也不敢说出那是你管家无方之类的话来。
三房不闹,家很快就分了。二房要了500亩水田,1000亩旱地。三房要了1000亩旱地,5个铺子。六七两个姑娘未嫁,一人得了2000两银子做嫁妆,先在公中放着。
这边分完,三奶奶道:“大房四房怎么不分,大房得多少,四房得多少?”
大太太有意含糊道:“剩下得自然是大房和四房的,蓝哥儿还未成年呢。”
三奶奶不依道:“难道蓝哥儿成年后,还要再分一次?分得是日后侯府的财产?”
三奶奶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大太太是打的蓝哥儿以后和胡维祯的儿子一起分胡维祯的财产的意思呢。
当下二房三房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而三奶奶当下表示,既然日后蓝哥儿可以分,今日三房也可以分。若不给分,索性都不分,日后等蓝哥儿成年了,大家在一起分好了。
周大老爷清了清嗓子道:“蓝哥儿和祯儿可是亲叔侄,蓝哥儿自小就失了父亲,叔叔照料下也是应该的。”
三爷听了就翻了翻白眼道:“那我和四弟可是亲兄弟,分点他的财产又怎么了?”
叶眉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这都什么人啊,还有刷亲密度要财产的。
大太太怒道:“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孤儿寡母?祯儿可没说不字。”大奶奶赶紧配合着抹了把眼泪。
胡元水徐徐站起身道:“大嫂此言差矣,既然分家,自然是要分清楚的,大房四房还是这次一起分了好。”
周大老爷不依道:“分家娘舅最大,既然请了我来,我表态,大房今日不用分,没得叔叔不照顾侄儿的道理。”
三奶奶索性豁了出去道:“那我儿子就不是四叔的侄儿么,欺负我娘家没人么?瞧不起三爷是庶出的么?”
叶眉倒是没料到三奶奶突然战斗力爆棚,周大老爷被问得面红耳赤。
叶眉想了想,起身悠悠的问:“各位长辈,妾身在此问一句,既然分家是要娘舅做主的,如果大房四房此时不分,那将来分家,是请妾身的大哥过来主持吗?将来胡家的当家人是四爷,宗妇是妾身,这娘舅看来只能是叶家人了。”
叶眉此言一出,周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是一愣。这将来若是蓝哥儿和胡维祯的儿子分家产,请了叶家人来主持分家,长房还不知道能分到什么呢。
大奶奶当下就白了脸,求助的看着自己老爹。
周大老爷当即立断道:“分。”
大房得了剩余的500亩水田和5个铺子,继续在侯府住着,直到蓝哥儿成家。四房得了山地。叶眉心想:算了,分了就好……
这边分了家,那边就要搬出去,大太太倒是表态说,大家可以在府里过完年再办,毕竟已经十二月二十了,再过几日就过年了。但二房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定远府。
这时大家才知道二房其实早在外头置了宅子,离定远侯府三条街之外一个三进的宅子,市价得要七八千两。上上下下顿时对二房刮目相看。
二房搬出去的那天,黄姨娘在屋里哭了一场。她是前一天才知道,二爷自立门户,没打算带她的。
那天二爷来时,黄姨娘还在嘱咐小丫头打包,正盯着丫头说:“仔细点,这个玉观音可是前朝的旧物,别磕着了。”就见二爷进来,急忙把二爷让到东次间道:“你过来这里做,我这边乱得很,都在整理家什。”
二爷这几日天天躲着黄姨娘不敢见,又听说黄姨娘忙着收拾包裹打算跟他出去过呢,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来见。
黄姨娘见胡维礼脸色不太好,就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这是怎么了?”
胡维礼把黄姨娘的手拿了下来,勉强笑道:“我没事。”
黄姨娘也不以为意,就笑着问他:“你这几日可是忙?我也寻不到你,你可定了几时搬家?”
胡维礼低头,支支吾吾的道:“明日。”
黄姨娘就有些奇怪:“怎么那么急,我这边东西都还没收拾完呢。到时可得找个可靠的婆子看着才行。你那边可都收拾完了。”
胡维礼低声道:“收拾好了。姨娘不用着急。”
黄姨娘看胡维礼脸色不对,就感觉心里有一种不安的凉意慢慢展开,低了声音道:“什么意思?”
胡维礼不敢抬头,只是继续支支吾吾道:“姨娘不必着急从府里出去。”
黄姨娘一时怒极,反倒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抬头和我说话。”
胡维礼抬头,看着黄姨娘的脸。即使到今日,黄姨娘还是很美的,却无端的让他想起以前二奶奶说,贤妻美妾,得宠的妾会越来越美,正妻却会越来越端庄。他是妾生的,在四弟出生之后,他才明白这个道理,无论姨娘多得宠,无论父亲多看重他,都无法抹平这个烙在他身上的印子。他反而突然有了勇气,强笑着道:“我们买的宅子太小,不如府里宽敞,姨娘还不如在这住着,我和内人会时常回来看你。”
黄姨娘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问:“这是二奶奶的主意?”
胡维礼低头,慢慢得说:“内人这些年也不容易,家里上上下下都靠她一个人。”
黄姨娘抬手狠狠的扇了二爷一个耳光,那一声脆响倒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黄姨娘过了良久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嘴唇,道:“二爷请回吧。”
胡维礼起身,想要和黄姨娘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默默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