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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上一辆黑色宾利徐徐开过来,金钱和Willes本来还在猜拳,甚是无聊,这会儿精神都来了。
金钱朝Willes一使眼色,Willes立即会意,几个跳跃去了后方的车子,从上面拖下来一个人。这人正是牧良辰,自从在医院被姚尚君设计伤害毁容失声之后,竟然又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弄成今天这幅样子。
姚尚君远远的瞟了一眼,明明是和方瑶一样的容貌,却只让他觉得厌恶加憎恨。一张一样的脸,根本毫无意义,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人本身。
就好像,他只要想想车子里现在躺着的那个人,就觉得宝贝的不得了。
牧良辰双手被束在身后,下车的时候也是踉踉跄跄、步履不稳,可脸上的肃杀之气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Willes其实有点嫌弃,刚才应该让金钱来的,这种女人,沾多了都晦气。
黑色宾利开近了,车轮缓缓停下。
姚尚君的手下先下了车,随后从车子里拖下来一个人,让刚刚被抓住的牧良辰和顾及都是一震。
“爸!”
“老爷!”
牧子航一脸憔悴,和前些日子比起来,整个人仿似衰老了许多,原本夹杂着银白发丝的头发也几近花白了。
尤其那一张脸皮,跟枯瘦的老树皮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跪下!”
手下在牧子航膝盖上重重踢了一下,他便如风中残烛一样,跌落在地上,几乎是以趴的姿势落在姚尚君脚跟。
姚尚君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立即有人上来替他擦了擦鞋子。
“不用了,一会儿还是要挨脏东西,所幸收拾完了干净!”
手下闻言恭顺的退下了。
姚尚君转动着手腕,别有深意的看向牧子航,冷笑到,“知道什么是脏东西吗?”
牧子航愣了会儿,突然笑起来,“哈哈……咳咳……咳咳……”
因为笑的太大声,本就年老体弱,这些日子一来又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精气神都亏空了,这么一来,竟是大咳不止,身子很快抖成一团。
金钱和Willes都在一旁拥了上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启幸慌忙伸手拦住两人,摇头低声说到:“这是大哥的家事,一会儿有你们玩儿的时候。”
家事?上任“炽君”的事情,也不仅仅是家事那么简单吧?但看老大今天的架势,是要亲自动手了。
“笑什么?”姚尚君言辞很是不耐。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姚念琛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只可惜……我牧子航却没有他这样的福气!
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既已落入你手,自然是任凭你处置!”
牧子航强撑着说完,又是剧烈咳嗽起来。
姚尚君正待要动手,却又听他说到:“不过,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吗?那可是你的亲骨肉,7个月早产生下来,身子可不怎么好!哈哈……”
“你!”
姚尚君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速度极快的从手下手中接过什么,众人还不及反应,一记铁鞭已然狠狠鞭笞在牧子航身上。
登时打的牧子航后背上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金钱和Willes具是一皱眉,他家老大这一鞭子下去,竟然是往死里打的意思!
也难怪,杀父之仇,又加上次子至今下落不明,全都是拜这个牧子航所赐。
牧子航忍着剧痛,冷笑到:“执行官?别忘了,这还是在你管辖范围之内,你确认可以这样滥用私刑?”
“哼……”姚尚君也是一声冷笑,“想用激将法?求个痛快?”
他蹲下身子,靠近牧子航,铁鞭缠上他的脖|颈,用力一拉,将人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再次扬起铁鞭朝着牧子航的右腿狠狠鞭下去。
“今天,我就让你两条腿都废了,看你还怎么在这个世上横着走!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背信弃义、残害兄弟!你这样的人,也配当一方老大?简直荒唐!”
姚尚君此时一双眼睛已经赤红,手里的铁鞭起起落落,不消片刻,牧子航的一双腿已是惨不忍睹、不堪入目。
“启幸!”
“在。”
“让医生给他看看,骨折没了!”
“是!”
启幸挥手,带来的医生立即上前查看,牧子航下半身已经完全不能动,只觉得医生轻柔的动作比起姚尚君的铁鞭还要难以忍受。
医生查看了一番,简单说到:“粉碎性骨折。”
“会怎么样?”
“……”医生一愣,这还用问吗?但姚尚君问,又怎么敢不回答?“回执行官,就算是接好了,也废了!”
“噢?”
姚尚君嘴角荡起一抹得意的笑,“看来,我掌握的还可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非常好。启幸,把牧子航交给警务司,对了,好好治他的伤,剩下没多少年的日子,都需要在牢里好好过了!”
“知道了,大哥。”
启幸低头一应,挥挥手,带来的警务司的人员立即跟进,丝毫不顾及牧子航的伤情,硬是将人给拖走了。
牧子航龇牙咧嘴的躺在担架上,朝着姚尚君叫嚣:“姚尚君!比起你父亲来,你果然更凶残!更毒辣!好好,哈哈……”
不只是牧子航没想到,就是启幸、金钱和Willes都没想到,姚尚君竟然是用了这么一招来对付牧子航,只要牧子航还没死,折磨就会一直存在。
姚牧两家,那样深的仇恨,的确,如果只是这样轻轻松松的送牧子航上路,未免太便宜他了!
“姚尚君!你今天把我送进去,总有一天,还会求着我出来,你记着,我说的话,终究会应验的,只要我还没死,我等着你来求我!哈哈……”
牧子航的小声太过凄厉,金钱听了都忍不住抖了抖,悄声说到:“这老头糊涂了吧?”
Willes横他一眼,“你也是个老头,难道不是你最清楚老头应该什么样吗?”
“……”金钱沉默掉头,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姚尚君转过身,有些疲惫的将手里的铁鞭扔在地上,缓步走向顾及和牧良辰。
他一边走一边活动着手腕,刚才用力实在过猛。
“剩下你们俩,说吧,有什么要求?”
金钱和Willes悄悄在身后竖起大拇指,自家老大,说话不要太有范儿,太霸气!简直要把手指头吞进嘴里了。
牧良辰此刻身上的戾气倒是全都没有了,精神萎顿的坐在地上,悠悠的看着姚尚君,笑到,“我有的选择吗?”
姚尚君微蹙了眉,垂眼看向她。
“我害了方瑶那么多次,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要了她的命,就等于要了你的命,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姚尚君眉峰一挑,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只可惜,自持太高、不择手段,最要命的是,妄想要得到他!
在男人的世界里,岂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存在?
当然,有个例外,那便是方瑶。方瑶要他,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姚尚君又把视线转向顾及,尚未开口,牧良辰便又紧接着说到:“放了顾及吧?他只是替牧家办事,就和你被我爸控制的时候一样,他只是做事,其他一概不知的。”
顾及紧捂着左肩上的伤,摇头说到,“大小|姐!你别说了,我从小是牧家养大,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呵呵……”
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哀。
牧良辰轻笑了两声之后,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也许那是她一声最干净、最纯粹的两行泪。
“顾及,牧家倒了,你以后自由了。你这么聪明,不替牧家办事,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读书,日子会过的很好。
我以前常说,你生错了人家,只可惜你是孤儿,否则,你会是个了不起的人。”
顾及喜欢牧良辰多年,也从未听她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此时,彼此已知将来注定无望,于是不免悲从中来。
“大小|姐……你别说了,顾及难受。”
“呵呵……傻顾及!”牧良辰抬头看看姚尚君,问到,“可以帮我手解开吗?放心,我只想抱一抱顾及,我现在还能跑的掉吗?”
姚尚君犹豫片刻,微微偏头,示意手下解开牧良辰。
牧良辰倒也老实,获得自由后,缓缓的走到顾及面前,蹲下身子将其轻轻抱在怀里,“顾及……我,对不起,没有喜欢你,对不起。
你这么好,我这么坏,不值得的。对了顾及,这是我在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把他送给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牧良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顾及手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感觉牧良辰的神色很是异常,说话的语调也太过忧伤,这在他认识牧良辰的这二十几年里时不曾见过的,那感觉,就像是永生不见了一样!
“大小|姐。”顾及突然心生恐惧,这样的牧良辰太让他陌生了,陌生到害怕。
牧良辰松开他,站了起来,瞟了一眼被团团围在中央的那辆劳斯莱斯,她知道,方瑶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