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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早前传过三爷独宠一个妾侍,只后头妾侍被个杀人的官司缠上,再以后三爷似乎就淡了,最近盛传三爷与葛大奶奶有成亲的意思,沸沸扬扬的众人已经在猜两人是不是已经定亲了,可现在看嘛……
能让三爷寻乐子时宠着不稀奇,能让三爷怒火下还宠着,旁的女人怕都是假的了撄。
春晓与龚炎则不知道郎中想的,一个埋头不理的哭,一个压着脾气哄着。
好不容易后背的针除了去,春晓抽气着被扶坐起来,登云端了雪莉冰糖水过来,春晓一尝是甜的便都喝了,心里还想着:即便要走也要有力气才行。
登云见三爷一阵的功夫忙活的冒了汗,低下头偷笑,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呢。只三爷动粗的毛病不太好,不怪姑娘闹,早该这样闹,不然还以为姑娘是泥捏的脾气,好欺负了。
登云暗暗给春晓鼓掌鼓劲儿,思华、思婉两个看见却是担忧更多,怕春晓闹的大了不好下台偿。
春晓现在哪管闹的大不大,在龚炎则伸手臂过来要搂她的时候,将枕头直接塞了过去,冷笑道:“赶紧找您的莺莺燕燕去,找您的正牌娘子去,少来哄我!”
“爷什么时候莺莺燕燕了?你个没良心的,乖,别闹了,咱好好说话啊。”龚炎则往边上坐了,把枕头放下,才要靠近,不想春晓一只脚踹过来,直接踢他下炕。
幸好他会功夫,不然突如其来的一下子非趴地上不可,压了一晚上的火,又跟着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神经终是崩开了,当即也铁青了脸,冷道:“有脸说爷如何如何,你自己身影不正鞋也歪怎么不说说?”
“我影斜鞋歪?呵……,行,如您所愿,我现在就勾三搭四去,也好对的起您这顶大帽子!”说罢春晓下了地,疯一样的向外冲。
龚炎则脑袋都要炸了,一把将人捞回来,春晓哪肯顺着他,不住的扭着身子挣扎,最后一口咬在龚炎则的下巴上,心里那一股子狠劲儿似都在这一口上,一下就渗出血珠子来,龚炎则也不推开,只把人抱住了回来。
等春晓松开口,趴在他身前嚎啕大哭,嘴里说着:“不能娶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不能一心一意凭什么让我一心一意,不能洁身自好何来有脸让我清清白白,你只说凭什么?凭什么?……”
龚炎则拍着她哭得岔气的身子,品出这妮子真个委屈的不行,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那个葛大奶奶是爷的表姐,先不说儿时还小哪懂什么,只说现如今,她是个寡妇,早年嫁到沥镇来孤立无援,爷念着儿时那点子情意伸手帮了一把,她争气,这些年逐渐做大,最近北地商会要换会长,给谁坐也不如爷自己个坐上去方便,阳平记挂着爷当初的提携之恩自然要来助阵,何况爷这个表姐是个纯正的商人,重利轻别离,爷是会长她利益更多,何乐不为呢。就你想的多,还说什么正牌娘子,没影儿的事。”
见春晓还在哭,他将人的脸扳过来放在眼皮底下,道:“如今都说清楚了,你还哭什么?”说罢哼了声,“若论大度你差爷远了,爷早听说你与大哥是旧相识,爷也没回来又是哭又是闹的,可想爷有多舍不得你,你却舍得了爷去。”
春晓哭的头昏脑胀,抽抽搭搭的也不想搭话,龚炎则见状只得朝外道:“抬浴汤来,侍候你们姑娘洗浴。”又与春晓轻声道:“睡了几日定然头沉,你先洗个澡,醒醒神,有什么委屈咱们回头再说。”
春晓没再反驳,登云几个进来后便随着她们进了净房。
洗浴过后,倒真如龚炎则说的清醒了很多,想着:自己不能因为错入了别人的姻缘就惩罚自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认,要走也要走的清清白白,不能叫人想起来就厌腥,觉得不堪。
龚炎则见她出来挺胸抬头,一副来势汹汹状,不由就觉得可乐,身子往后仰去,靠着芙蓉团花闪绿引枕,两腿交叠,发髻也松散了下来,长发迤逦,家常的素白袍子也被他穿的风丨流至极。
春晓怔了怔,移开视线,在一旁的秀墩上坐了。
龚炎则挑眉,这妞还闹脾气呢?
这时就听春晓道:“我要与三爷说两件事,只第一件说了,三爷若是不信或是惊怕,第二件就不必说了。”
“嗤……”龚炎则噗哧一笑,道:“你身上染了风寒又昏睡不醒,爷没去找郎中直接去见老道,你就说罢,如今爷神神叨叨的还不够,你还怕爷不信什么?你现在就是说猪在天上飞,爷也信你抬头去看的。”
春晓脸一红,心里正难受,但听他贫嘴又想笑,便成了哭笑不得的样子,缓了一阵才说:“我不是春晓,我原来叫什么记不清了。”
以为龚炎则会说她胡说或是信了她的话而震惊,可龚炎则却是动也没动一下,只寻常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春晓深吸一口气,又道:“我确认自己不是春晓后就想离开这,却没想到您不同意。”
说这话龚炎则才来了些精神,眼底幽光转动,“你是说,以前与大哥不清不楚的那个不是你?是原来的春晓?”
春晓想否认,什么叫不清不楚?可想到原主确实是一门心思的要跟着龚炎检,便憋了这口气下去,僵硬着脖子点点头。
“这就对了!”龚炎则似想通了许多问题,坐直身子探向春晓的方向道:“你一点也记不起你原来似谁?生年何人?可曾……成亲?”
春晓看着龚炎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的重点难道不该问第二件事要说什么?什么成亲不成亲的……。
“怎么?你成亲了?”龚炎则皱紧了眉头,脸上渐渐不好看起来,忽地冷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你还是忘了吧。”
“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但隐约觉得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春晓忍无可忍的说道。
龚炎则一听,肩膀一松,整个人松散下来,身子挪了挪,侧躺回引枕上,闲适道:“爷信了,单凭早前的春晓也不会读书识字,更不会用弓弩,还百发百中。且说说第二件事吧。”
春晓抿抿唇,明明可以底气十足的说出为了赶走原主,要与龚炎检单独相处一日的事,可一见龚三爷那张脸,她就没出息的直咽吐沫,好半晌才道:“您先说答不答应。”
龚炎则带着穿透力的目光扫了过去,但凡春晓自称‘婢妾’或是称呼‘您’,必保是把自己放在了需要仰仗他人的位置,平日里这样称呼,是惧他怕他爱慕他,这会儿嘛,怕是有求与他。
不怪人都说三爷精明睿智,把春晓的小尾巴抓的准准的。
“你先说说看。”龚炎则见春晓坐的极不自在,把目光挪开,微显冷淡的道。
春晓心里就更没底了,好不容易想到自己就要一走了之了,还在乎他作甚?遂开口,“我以为我成了春晓是天意,不想春晓还在,同在一具皮囊里,如今玉霞道长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达成春晓余愿,送她彻底离开,从今以后我才好踏实做人。”
“嗯?”龚炎则立时惊醒,担忧的端详了春晓一阵,眯着眼睛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你说说,她的余愿是什么?”
春晓但见他眯着眼睛,就知道要坏,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说也圆不过去,只好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她要龚炎检陪她游湖。”
“呵……”龚炎则果然讥讽一笑,阴冷道:“想什么呢?爷的女人陪别的男人游湖?爷还没死……”
“不是您死,是如果不达成她的余愿,我就要离开,三爷真不在乎?”春晓蹭地站起身截话道。
龚炎则脸色发青,绷着唇角半晌不曾说话,春晓僵持的与他对峙,亦不肯让出分毫。
“爷得跟着你们。”终于,他吐出这么一句。
春晓也一下松掉紧张感,不可置否的点头,“只说陪龚炎检游湖,并没说不许人跟着。”
“还有什么,你一道说了,爷早去准备,立时就办了,省的夜长梦多再有幺蛾子。”龚炎则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