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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那边看看?”从林顺民家里走出来的沈塘脸上笑开了花,邵晏之朝着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很近。”
“你看不出来我没打算去?”沈塘挑眉。
“看出来了,走吧。”邵晏之主动坐上前座,拍了拍裹着棉垫的后座。
沈塘毫不客气地跳上来,自行车沉了沉,又恢复了原状。
“你可真重。”某人嫌弃。
“彼此彼此。”
路过沈向辉家门口的时候,沈塘咦地一声,十分惊讶。
“那辆摩托车是我大伯的,他回来了?”他又看了看,虽然更加确定,可却疑惑了起来,“我妈明明说得过段时间的,难不成走漏风声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又关你什么事。”
“也对。”
“现在我们去哪?回家?”
“不啊,谈成了这笔生意,我还得去看看羊奶的存量剩多少,所以咱们去山上转两圈。”
“路……”
“怎么了?”
“嗯,没什么。”
邵晏之对从沈塘家去菜地的路还是比较熟悉的,可现在他们在沈向辉家附近,这里就比较陌生了。所以他转了一圈,走错道了。可偏偏熟悉路的沈塘,忘记了邵晏之没走过这条路,所以安安心心地坐在后座上,玩着手机,一只手抓在坐垫上,很是入迷。
“我好久不发视频了,感觉都快从美食博变成旅游博了。”沈塘翻着自己的微博,上面全是各种约票同游的留言,零星还有一些最早被美食吸引来的粉丝,在弱弱的询问他的下一个视频会什么时候出来。
说起来他不仅是很久没有拍视频,是很久没有发微博了。前几天是要处理沈向辉的事情,又得忙着到处跑生意,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家把羊奶给包出去。当然咯,普通的卖很容易,但是得长期地话就有点困难了。因为沈塘有计划在明年扩大羊群的规模,到时候就不仅仅局限在小小铁头村,而是要走出去了。
“唉,邵晏之,你说啊,我这走出铁头村一点名气都没有,怎么让别人来买我家的羊奶呢。你说我是不是白日做梦啊。”沈塘在后面捏了捏沈塘腰间精实的肉,某人抖了一下,车子跟着颠簸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你有病啊。”
咦?不像平时的他啊,怎么气势这么弱?
沈塘觉得有点奇怪,他看了看四周,“这啥地方?喂喂,邵晏之你丫的停车,你是不是准备把车骑到山沟沟里头去啊!这哪儿?”
自行车爆保险发出刺耳的声音,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邵晏之腿长,往地上一撑,自行车就稳稳停了下来,他转过脸,看着沈塘,眼神游艺了一下,嘴硬道:“去山上。”
“山上的路是这么去的?”沈塘揉了揉脑袋,有点不可置信。
“不知道。”某人显然有些心虚,声音都听着没有底气。
“不会走为神马刚才不说!你现在把我带到哪里去了,我对这一块也不是特别熟啊。”其实曾经沈塘对铁头村是非常熟悉的,但是,他上辈子在市里带了好几年,多久没回来了。现在是回来了,可是又仅仅局限于某一块地方,哪像小时候有时间到处乱跑啊。
所以,总结一句话,他也不知道俩人在神马地方。
“刚才你手机玩的很投入。”
再投入能听不到你说话的声音吗!
“答应我,你下次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好吗!”
“好的。”某人麻溜的答应,顺着梯子往下爬。
“我……”沈塘的内心是崩溃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下去问问看,你在这里等我。”沈塘刚走出两步,看到准备蹬车的邵晏之,眼睛一瞪,生气地说,“叫你别动,我去问就好。我怕回头你丢了,老实点吧你。”
沈塘过去问人,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是一个大妈,耳朵不好使,问了几句都听不清楚沈塘在说什么,一直在叫他大声点。沈塘觉得心好累啊,所以就换了一户人家,好在对方终于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大概知道怎么绕出去,沈塘谢过他们,掉头来找邵晏之。
他是从他身后走过来的,邵晏之虽然听到沈塘的脚步声,可他做错了事情,不大好意思面对他,所以并没有转过头。
沈塘想想有点气,趁着他没反应,直接给了个爆栗,恶狠狠地说:“下车下车,换我骑车。我可不想半夜还在这里逛荡。”这是在讽刺邵晏之刚来铁头村的时候,拒绝他的好心提议,迷失在了从碧塘回家的路上,等到晚上十点才回家的那件事。
“你——”
“我没说错吧,哼,上车。”沈塘的话把邵晏之还没说出的全逼了下去,邵晏之恨得牙痒,但确实有错,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路上磕磕绊绊,终于从歧途拐回到正途。把原本三四十分钟愣生生扩充到了一个多小时,全都浪费在找路上,骑得沈塘脚酸手臂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激动,刹车太猛,差点把后面坐着没有扶手的邵晏之给摔个踉跄。
“哇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沈塘揉了揉手臂,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恳求原谅,可表情却一脸幸灾乐祸,完全不想道歉的样子,“好啦,不闹了,我们上去吧。”
他把车子锁在山脚下,拉着有点生气的邵晏之往上走。
“本来就比我老,再板着一张脸,看着又老了十岁,跟我走在一起,都快成我叔啦。”沈塘调侃道。
实际上沈塘皮肤白,看着书卷气比较浓,也就是斯文,看着更学生点。而邵晏之,从头到脚别说像学生了,常常板着脸的缘故,使得他虽然有张英俊的脸,却多了两分老气横秋的感觉。
他跟沈塘其实只差了四岁,但他脸色一沉,这差距就差不多有十岁了。
邵晏之脸色一变,有这么老?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冒出些胡茬的脸,今天忘记刮了,可能会有点沧桑。
“会像吗?”
看他一本正经地问,真的有点相信的样子,沈塘忍着笑点头,“真的,像我叔,平时小孩子是不是叫你叔叔啊,我都是被叫哥哥的。”
这么一说,邵晏之想起平时碰到四五岁小朋友,没眼力的小鬼都叫他叔叔,想到这里心里就不能好了。
“是吧是吧,所以啊,得多笑笑,smile—s—m—i—l—e—”
说完伸出手,拇指食指张开,顶在邵晏之嘴角两边一撑,在他的嘴角张开一个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僵硬微笑,露出惨白惨白的牙齿,还有鲜红的牙龈肉。
“哇——你还是多笑笑,你看多好看。”沈塘昧着良心说谎,两只眼睛笑眯眯地望着邵晏之,后者瞥了一眼,见他笑的真诚(?),忍不住怀疑。
“真的?”
“当然!”沈塘用力点着头,“比珍珠还真。”
说完,他松开手指,看着邵晏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跟大笑不一样,这个淡淡的微笑,就像是轻风,徐徐地吹入人的心田,如沐春风。
沈塘嘴角的笑弧淡了下去,眼睛眯了一下,收回视线。
“好看多了。”
“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先到那里,怎么样?”沈塘回头看了一眼邵晏之,却恰好撞入他的视线中。
“幼稚。”
“1——2——”说着沈塘露齿一笑,飞奔了出去,“3!”
“你——”作弊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塘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了。空中都是沈塘洒下的欢乐笑声,被那声音触动,邵晏之忍不住也跟着跑了起来,向他追去。
他腿长,又常年在健身房训练,体力不错,爆发力也还行,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你等着,我抓住你,你就——”又没说完,沈塘一冲刺,两人已经再次拉开距离。显然之前对方没有用尽全力,而在放慢脚步在等他。
前面的人回头笑嘻嘻地看着他,得意地招手,“我可是从小这里长大,比你慢可怎么行!”说完在林间钻来钻去,距离越拉越远,很快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人都跑没了,再追也是输了,邵晏之跑了几步停下来,边走边喘调着呼吸。
“跟猴子一样跑的那么快,看不出来啊。”他喃喃地说着,拐过一棵得两三个人合抱的树,眼睛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
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猛地扑倒在地。
沈塘额头磕在邵晏之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他揉了揉脑袋,看了看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连忙翻了个身爬起来。在他动作的过程中,身下的人又是一阵低低的呻.吟,听着很痛苦的模样。
“你吓死我了,我只打算吓你一跳的。”沈塘把邵晏之拉起来,他藏在树后面,本来想的是扑上去吓唬他一下,谁知道把他吓得一个踉跄,两个人齐齐扑倒在地上。
沈塘有点担忧地看着邵晏之,“你怎么一直按着腰,不会闪到了吧?”
惨了。
邵晏之按着腰,脸上流露出稍许痛苦的神色,连看都不看沈塘一眼。
沈塘急了,立马凑上来,要替他揉揉腰,捏捏背,却被邵晏之一边拍开。
“都是你干的好事。”
“不会真闪到了吧,那还走得了吗?”
邵晏之扶着树干尝试站起身,可却疼的龇牙咧嘴的,冲着沈塘摇头,“这下好了,走不了了。”
“我错了,对不起。”沈塘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垂着手站在他面前,低着头道歉。然后转了个身,在邵晏之面前半蹲下来,回头冲他说,“你上来吧,我背你。”
“这可是你说的。”邵晏之把整个人挪上去压在沈塘背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嘴里却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呢?自作自受。”
“是,我自作自受。”沈塘皱着眉,苦着脸,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往上走。好在距离已经不算遥远,胜利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