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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琴看着云姝,那眼神之中几乎是要吃人一般,她怎么也是没有想到云姝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等子话来。
顾妈妈见朱碧琴气得一张脸通红,深怕她气出一个好歹来,当下便是忍不住道:“柳小姐说这等话是什么意思,这事是惜柔所做出来的事情,我家小姐也是完全不知道的,就算是要赔偿也应当是找了惜柔那丫头才对,怎能够寻了我家小姐来说?”
云姝自是不理会顾妈妈的,她慢慢悠悠地道,“这既是损毁了自当是要赔偿的,这也可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惜柔是你家的丫鬟,做出这等事情来的时候,你这当主人说是一点也不知道这委实是有些说不过去吧?这事情到底是如何的,也便是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我说是吧,朱姨娘?”
云姝面色上带了几分笑,那眼神之中却是有着几分伶俐,似在告诉朱碧琴她什么都是知道的,并非是完全的一无所知,现在她没有将这些个事情说出口也只是她懒得说而已。
“再说了,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这狗咬了人主人都还得赔礼道歉呢,现在惜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坏了我铺子的生意和名声,这收拾善后还得不少的心力,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云姝嗤笑,她抬眼看向田鹏,“田大人,你说我如今所说的对是不对?这作为奴婢的犯下这样的错事,这当主人也可算是难辞其咎吧?这督导不利这一点也可算是没有半点错处吧?”
田鹏听着云姝这话,其实这话也可算是话糙理不糙的,这作为奴仆的行凶,这当主子的虽是不能够一罪并罚,但这不管如何,也的确是这主人的错,这赔偿一类的也的确可算是合理的很。他沉声道:“朱碧琴的确是监管下人不利,造成这等事情也的确是应当要给柳家小姐一些个合理的赔偿,且也应当给予道歉。”
朱碧琴也知道现在惜柔已经把事情给认死了,但自己还是搭着边,现在又听到田鹏已经这样说了,即便是她不甘愿也没有什么办法,她恨恨地看着云姝道:“柳小姐你想要如何赔偿?”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光是听着就知道现在朱碧琴的心里面那不甘不愿是到了什么程度。
云姝自是不会理会朱碧琴现在的心情是想杀人还是想磨刀的,她这略略沉吟了一下就报出了一个数字:“五百两。”
朱碧琴听到云姝所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当下整个人便是微微呆愣住了,这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姝竟是会说出这样一个数字来。
但云姝的面色之上却是一脸的便宜了你的姿态,那神情看得朱碧琴是更加的恼怒,她嗤道:“柳家小姐你也委实是太过狂妄了吧,这五百两买下你那铺子都足足有余了,当着田大人的面儿你难道不觉得你这狮子大开口也实在是有些过了不成?还是你当我像是个傻子一般随意地说了一个数字我就会上赶着给你孝敬了不成?”
五百两,朱碧琴知道自己不是没有这个银两,这要拿也是能够拿的出来的,但这也是她这嫁妆的大部分了,现在她也没有朱家的贴补,那些个银两也是她要拿捏在手上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孩子打算起来的。
“朱姨娘是觉得我刚刚这说的数额大了?可我这还觉得自己是往少里头说了呢!”云姝笑笑道,“你家奴婢那样一闹,我这原本应当是要准备开了的铺子一下子今日也开不成了,这延误的时间总是要算的吧?这便是一笔误工费,再说那些个人那样的吵闹了之后对于我这新开的铺子的诋毁那也是十分的严重,这原本还算是不错的生意现在要变成一落千丈,这其中的损失也是要算上的,再加上他们那么一闹说是我这铺子里面的东西吃死了人,这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一会,还要想着往后这是要如何去应对这些个传言,这费时费力不说,也还是十分的为难,这店铺的名誉上一受损那可是千百两的银子都买不回来的,这落的不好,我这糕点铺子和书吧都是没办法开了下去,这损失可就大了,这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也是要的,再者,那些个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很,朱姨娘你看我这衣袖都已经被扯开了,若不是有婢女护着,只怕这就是要伤人性命了,这样也可算是一起损失。而且我这糕点铺子和书吧可是相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两个铺子也不过就是收了你这五百两银子的补偿,最是公道不过了。”
云姝看着朱碧琴,那眉眼之中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她道:“若是朱姨娘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银钱这也是不打紧的,只要朱姨娘写下欠条来,我同靖远侯去讨要也是可以的。左右朱姨娘同靖远侯爷也是一家子人自是不会有这么多的计较的。”
朱碧琴听到云姝这话说出口,她那神情已经不是用难看能够形容了,而事实上刚刚云姝那一番话也不过就是说给田鹏听的,朱碧琴自是不能够容忍云姝去找了云弘,这找了云弘能不能拿回来银子这其实也已经可算是一件小事了,而是到时候云姝是会如何同云弘说,而云弘又是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云姝那神情根本就是在逼迫着她,那意思甚至已经是极其的明显了,如果她没有把银子拿出来的话,到时候她就真的不知道会在云弘的面前说些什么了,原本云弘和周氏如今对她已经十分厌恶,更何况刚刚她来的时候周氏更是放出了这样的话来,若是云姝在他们面前说上那些个话,只怕到时候就真的要将她给安置到骊山脚下的别院去了。
朱碧琴恼怒的厉害,她看着云姝,那声音是从牙齿缝之中迸发出来似的,“好,我给你!”
朱碧琴恨得厉害,若不是她现在顾忌的太多,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又怎会被云姝在现在这个时候来敲诈了这一笔,她这分明就是坐地起价,狠狠地宰了她这一刀!
云姝听到朱碧琴那样不情不愿的声音的时候,她嘴角的笑意更加盎然,她怎么不知道现在朱碧琴在云家的日子过的也不算是那样的如愿,这云弘能够为了朱碧琴不要她母亲万淑慧,那么早晚有一日也可以会为了别的原因不要朱碧琴的,再加上周氏,周氏这人是个要颜面的,这人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若是朱碧琴能够混到当家主母的份上这也还能够让周氏给几分颜面,但不过就是一个姨娘而已,在靖远侯府上又不是只有朱碧琴一个姨娘,那几个姨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又怎么可能会在云家能过的多好。等到云弘再弄一个正妻回来,那到时候就真真是几个女人一出戏了。
“朱姨娘能够想通这也是一件好事,还有一件事情还需要朱姨娘去做的,”云姝看着朱碧琴道,“惜柔闹了这么一出,闹腾的也是比较大的,这知道的人是我这铺子是被人设计的,这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我这铺子里头还真的是吃死了人,还得请朱姨娘到我铺子面前帮着澄清一番才好。”
朱碧琴看着云姝那一脸的你不照办我就去找人的姿态,她几乎是气结,却也还是只能够点头应允下来,就连那五百两的银子都已经应承下来了,她这还有什么不能应承下来的。
云姝看到朱碧琴这般姿态,云姝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田鹏本也还觉得云姝这提的银子稍微是有些高了一些,即便是有那么多需要赔偿的,这五百两也还是稍微高了一点,所以他原本也是还想帮着朱碧琴开一个口,但不等他开这个口,朱碧琴自己就已经应承下来了,当下田鹏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事情原本就存在着一些个疑点,只是朱碧琴已将自己的一个丫头给推了出来,这事情到刚刚那一步的时候也可算是已经认定了,现在再说这种事情也已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原本就不是什么杀人的大事,到底有关系还是没关系这也可算是一件无头公案,现在这朱碧琴甘愿给了银子又道歉了,也就算是彻底地结案了。
田鹏这般想着,这心中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来,而是在舌头一个打滚换了一番说辞道:“既然这件事情你们二人已经是决定这般解决,本官也不再多言了。朱碧琴,既然你已经当着本官的面应允了这件事情,那么也希望你好好地办妥了这件事情,而不是再节外生枝,否则本官定不轻饶,退堂!”
田鹏也便是觉得这段时日来所处理的案件除了平日常见的那寂寞蒜皮的小事外最大的也就是这朱碧琴同云姝之间的这点事情,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从之前那件事情到现在交手也可不算是第一次了,田鹏也觉得这事情不会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这就是得看最后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
希望这些个事情不要再捅到他这面前来了!田鹏这般想着。
朱碧琴虽是不愿意,但在云姝的胁迫之下,她也只能够答应这十分让她觉得憋屈的条件,谁让现在的她根本就无计可施,能够全身而退就已是她丢弃了惜柔换来的结果,若是她再不收个心,只怕她是真的没得什么办法了。
她这出了门便是没有什么好气地对着云姝道:“莫要以为你这一次是赢了的,若不是现在的我不想多事,柳云姝,我定是不会放过你!”
锦瑟听着朱碧琴这话便是有几分恼怒,赶在云姝前头抢白道:“我说朱姨娘,你可得掂量着点,要不是我家小姐看你是个大肚婆的份上不同你计较那么多,你觉得你还能够全身而退的?你以为你将你身边的丫鬟推了出来就没什么事情了么?”
朱碧琴白了脸,却也还是倔强地道:“这件事情同我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惜柔那丫头所做的鬼罢了,你们觉得将这个事情安插到我的头上就能够污蔑我么?”
锦瑟还要再说,却是被云姝伸手制止了,她看着朱碧琴道:“朱姨娘,你也太难看了。至于是你做的还是那惜柔做的,我没什么兴趣知道,只是朱姨娘你这模样太难看了,你知道这有些人输不起所以才会在每次输的时候就在那边嚷嚷着下一次一定会赢这样的话。你现在同那些个人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云姝看着朱碧琴,将她那难看的面色全然都收入到自己的眼底之中,“其实,你要来对付我,这一点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是这般的蠢而已,不过你原本就没有多聪明,否则也不会爬上一个年岁比你大了那么多,年纪几乎可以当做你父亲男人的床。不过爬了也没得什么,只是这做不了妻子只能当个妾室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本事了。”
云姝面色之中露出嘲讽,“你这样蠢钝如猪的人最大的缺点却还是自己不自知,总以为自己是能够算计得了旁人的,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再追究下去吗?不是我不想追究,而是要是真的追究了你,你不过就是得了小小的惩处而已,云家最多也就是容不得你在雍都之中生活着会将你远送而已,但要是将你远送了,我又怎么能够看得到你这往后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你现在在云家过着是怎么样的日子你自己心中最是清楚不过了,这往后还有好日子给你受着呢!你且悠着点,小心我还没有动手你自己就已经先将自己给玩完了。你以为你这样的蝼蚁之辈是有什么资格值得让我费心思的?”
“你——”朱碧琴怒不可遏,云姝那姿态那所说的话远比任何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要来得恶毒无比。
“我说你蠢,你永远都是不相信的,你这找的人不够专业,就连这说辞都没有自己安排好的,处处都是破绽,而且,你所心心念念想要进的靖远侯府已经成了你的七寸,你看看你自己,只要是我提到云弘说到老夫人的时候,你那神情之中便是有着畏惧。”云姝看着朱碧琴那暴跳如雷的模样,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行了,朱姨娘,赶紧地给我去澄清去吧,否则倒是我便是要去寻了靖远侯聊一聊他对于自己的妾室都是管教不严的事情,听说靖远侯现在似乎有几分念头想着关于水泥路的事情,对于这水泥路的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想来靖远侯也应当是会高兴听到这种事情的。对了,这妾通买卖,若是我帮靖远侯做成这等子事情,要一个妾室回去当做婢女,应当也不是个难事。”
朱碧琴被云姝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的确最近云弘都在多方做手脚,想让自己去做这修水泥路的事情,云姝虽说不过就是一介女流之辈而已,但这水泥路却是她发明和掀起的,元熙帝对云姝也是十分的赞赏有加,若是她开口就算是她不开口只要给点旁的利益许之,元弘自然是舍得,大庆的律例便是如此,妾通买卖,这官员之中将自己府上的女人送给旁人的事情也源源不绝。她只是一个妾室而已,若云弘真的这样做了,别说送给云姝了,就算是送给别的男人也是律法所允许的,旁人说不得一个不字。
朱碧琴的脸色青青紫紫的,那咬着唇的贝齿在那殷红的唇上留下一道血痕道:“你既是已经出了云家的门,你还有什么脸面可回去的!我既是在田大人的面前应承下来会给你澄清自是会给你澄清的,那银子等我回了云家之后自是会让人抬去给你!”
朱碧琴凶神恶煞地将这一些个话说完,她扶着顾妈妈朝着云姝的那铺子而去,原本朱碧琴也是想着在其中耍一个花样,她虽是应承下来说是要道歉同澄清的,但也还是存了一个心思,她根本就没有应承下来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去澄清会在什么时候去道歉,而刚刚云姝那一番话却是迫得她如今就去澄清这件事情,半点耽搁的时间也是没的。
云姝看着朱碧琴朝着自己那铺子而去,她嘴角勾了勾,这朱碧琴整一个就是“贱人就是矫情”的典型代表,这不抽她一顿,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做的。
锦瑟看着那朱碧琴,这神情里头也放下了刚刚的戒备,“还是小姐有办法,朱姨娘遇上小姐也便是只有这吃瘪的份儿。”
云姝也不过就是笑笑而已,并没有回了锦瑟的话。
朱碧琴从那铺子回来的时候,那身上是一身的烂菜叶子,那神情狼狈的厉害,就连在身边一直看顾着她的顾妈妈也完全没有幸免于难,身上那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沾了一身,若不是顾妈妈一直在那边护着她,只怕她现在更是要狼狈。
这一回了云府,还不等是朱碧琴将身上那一身狼狈给换下,这院落之中便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方姨娘。
这方姨娘算是云弘如今五个姨娘之中最是貌美的人,这身段这风骨无处都是不透着柔媚,就算是在那看人的时候都像是在勾人一般。
在云弘旁的四个姨娘之中,朱碧琴最是看不惯的也就是这个方姨娘的存在了,这女人漂亮,这漂亮的女人原本就是所有女人的天敌,再加上她的出身是在那风月场所,而且还是花魁,朱碧琴一直都自视为名门闺秀,对于这种女人自然就是看不上也最是不屑。而且朱碧琴更是明白这种在风月场所之中打滚过的女人那些个心思都是不简单的。
方姨娘欣赏着朱碧琴那一脸狼狈的模样,这欣赏够了之后方才开口道:“朱妹妹是打从哪里来呢,怎的就是弄得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就算现在侯爷不疼惜着你也甚少踏足你这院落之中,咱们这女人总是要将自己给收拾妥当了,这走出去可不单单只是自己的颜面也是代表着侯爷的颜面不是,朱妹妹怎么能够这般的自暴自弃呢!”
朱碧琴听着方姨娘那夹枪带棍的声音,她也是恨得厉害,她这刚刚从云姝哪里得了一番折辱,这回到云家来也不过就是这一会的功夫,她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这些个话,这存心就是来寻了她晦气的。
“听说这京兆尹府衙今日又是来寻了妹妹了?”方姨娘看着朱碧琴,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神情是越发看着恶毒,“我说朱妹妹你这进府这才几个月,这府衙倒是进去了两次,也不知道咱们侯爷倒了什么霉头,这好事是半点也没捞着,倒是天天闹了一个家宅不宁。”
“方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朱碧琴对着方姨娘怒道,“如今你在我这院落之中对着我说这等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你有什么脸面来同我说这等话!我这就算是进了京兆尹的衙门也没得闹出什么事情来,要你在这里多说个什么!”
方姨娘看着朱碧琴那骄矜的模样便来气,她笑道:“我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不就是同你朱大小姐一样的人么,你也不过就是侯爷的姨娘罢了,还整日地做着当夫人的美梦,侯爷这般容忍着你也便是给足了你颜面了,若你是个聪慧的就应当是自己清楚,这好好地呆着不要多生事端才是,却是半点也不消停的,上赶着给人送了银子,就怕人家不晓得你这姨娘逼得人母女出了门之后还想着要坏了人的名声,你且瞧瞧你这样子,就算是你再摆出一张楚楚可怜的模样来,百姓们可都是看得十分透彻的,看看你身上这一身的烂菜叶子,被人砸的时候可是觉得痛快了?老夫人可是气得厉害,只怕你在云家呆着的日子也不会很长了!”
方姨娘自是已经听到了风声,这朱碧琴又对着云姝下了手,但这一如既往地没有半点成功的,就刚刚她还看着府上的人抬了一箱的银子出去,方姨娘看着那银两的时候便是眼红的很,这朱碧琴果真是有些个体己钱的,这一箱子的银子就这样被她当了散财童子!雍都之中哪里会是有什么秘密,在朱碧琴出了府衙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传开了,尤其是之前那些个挑事的人还当了不少人的颜面说了就是她朱碧琴所指使的。朱碧琴听了方姨娘那阴阴阳阳的说话腔调,她不以为然地道:“老夫人可不像是方姨娘你这般的愚钝,若真的是我做出来的,京兆尹又怎会放我出来。方姨娘一直在这里挑着事,这样地为那母女出头,这是为了什么!该不是拿了什么好处吧?”
方姨娘啐了一口道:“我这就是想要拿一些个好处,谁知道这窝了来了一只麻雀却是飞走了一只金凤凰,我这心啊,可不甘愿极了!也索性老天爷还是长眼的,倒是没叫那麻雀得了什么好果子吃。”
朱碧琴又怎么不知道在方姨娘这口中的麻雀是自己,而这金凤凰就是云姝她们,她这恼的厉害,刚想发作,却是觉得自己这肚子猛地一疼,整个腹部就像是针扎似的疼了起来,她这脸色一个惨白,抱着自己的肚子哀叫起来。
方姨娘原本还想同朱碧琴争论一番,可看到朱碧琴这般模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朝着她的腹部看去,朱碧琴这寻常的时候便是喜欢穿着那浅色的尤其是爱着那白色的衣衫,寻常便是将自己当做孝女来做装扮装得是那柔弱无助的模样,今日也不例外,也是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所以这裙上露出那一点血色来的时候,那真是叫一个触目惊心,那一瞬间便是让方姨娘也一下子喝住了。
顾妈妈是个有过经验的人,一看到朱碧琴一下子见了红,心叫不好。朱碧琴怀孕也不过就是五个月左右,自是不到生产的时候,现在这见了红也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代表着她动了胎气。这动了胎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若是不好这孩子也便是要不保的!顾妈妈也知道朱碧琴怎么会突然之间动了胎气,这一整日下来她这也便是没有有什么可安静养胎的时候,这不是被云姝给刺激了,就是在公堂之上受到了惊吓,这回到府上来的时候还被方姨娘说了那样的话刺激,顾妈妈也恨着雍都城之中的那些个百姓,明明小姐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同她是没什么干系的,但她们却是还拿了那些个菜叶子臭鸡蛋一类地来砸,顾妈妈甚至怀疑这些个人也都是云姝所安排的为的就是给她的小姐一些个刺激,这般怨毒的女人这老天爷怎么就没有收了她呢!
方姨娘也很快地缓过了神来,虽说侯爷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现在对于朱碧琴也没有以前那样的上心了,但也不保证这某一日的时候又提了心思想着这朱碧琴了,她看朱碧琴那样子不是动了胎气就是要滑胎,自己要是留在这里这可真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趁着顾妈妈和哪几个丫鬟手忙脚乱无暇顾及到她的时候,方姨娘看准了时机悄悄地溜了,这一出了院门之后方才是松了一口气,她听着那院落里头朱碧琴那哀嚎的声音,那眼神之中闪过了几分厉,带了些算计的意,方姨娘回到自己院落里头的时候就招了自己身边一个颇为忠心的婢女去打探着朱碧琴的消息。
朱碧琴整个人便是疼的厉害,她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一直顺着她的腿往下滑去,手脚也渐渐地冰冷起来,而她的腹部除了疼痛以外,甚至还有着一种有一双手不停地按压着她的肚子往下推的感觉。
“妈妈,妈妈救我!”朱碧琴急切地喊着顾妈妈。
顾妈妈看着那鲜血不断,心中也有些发急,她急急忙忙地握住了朱碧琴的手道:“小姐莫怕,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大夫很快就会来了,小姐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朱碧琴听着顾妈妈这话,她疼的厉害,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急切地交代着:“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
她虽是疼的厉害,却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她在云家安身立命的前提,她要是还想在云家有一席之地,那必定是要保住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否则她就真的没有什么资本了。
顾妈妈一个劲儿地应着是,她怎么能够不晓得这孩子对于现在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千万不能够有半点的事情。
一个头发略有几分花白的大夫很快在丫鬟的引领之下到了房中来,这一进门就闻到了那十分浓郁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头,在丫鬟的引领之下便是给朱碧琴把脉。
这一把脉之后,大夫急忙起了身便急忙道:“快,我赶紧写了方子,你们赶紧着抓了药去熬。”
朱碧琴听到大夫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期待,甚至还有几分急切地道:“大夫,我这孩子能保?”
大夫一听朱碧琴这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像是在思索着应当是要怎么回答朱碧琴那话的,好一会之后方道:“夫人,这孩子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的,只要你将身子养好了,要几个都是不成问题的。”
朱碧琴一听大夫这话,她便是有些急了,攥着顾妈妈的手挣扎着似乎要起身,顾妈妈也一惊,道:“大夫,那你刚刚说什么抓药!”
“这孩子如今已是保不住了,却已成形,老夫这是要给一方子将这孩子给打了下来,否则这拖得迟了,出血这般严重只怕到时候大人也是保不住了啊!”
朱碧琴一听,一下子呜咽出声。
顾妈妈也慌了,她像是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道:“大夫,这真的没了法子?”
大夫一脸的急切:“夫人情绪起伏太大,不管是找雍都之中谁家大夫来看,这都已是保不住的脉象,老夫行医三十多年断是不会把错脉的,若是有一丝的法子,老夫也绝不会开了那药的。这药还得着紧着煎了,不然再晚就迟了!”
朱碧琴听得仔细,大夫已经这么说了,那定是已经到了没办法的时候了,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看向大夫,急切道:“大夫,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大夫听到朱碧琴这般说,他虽不知道朱碧琴是何意,却也还是顺从了她的意思,坐到了床边的用作把脉的凳子上,他这刚刚坐下,朱碧琴便是将自己手上那一只宽厚的金镯子褪到了他的手上,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道:“大夫,我这孩子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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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小姐开始给自己挖坟墓给自己住了……很快这货的戏份就要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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