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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白嘴角一抽搐,怎么这台词也这么熟悉,敢情咱又不是元芳。
他拱拱手,又把皮球踢了回去,笑道:“刘大哥,这个您看着办就是了!”
当然,紧接着周墨白低声补了一句:“呆会,我亲自帮这位兄台验验伤!”
刘猛听出点味道来了,若有所思地冲周墨白笑笑,回头对壮汉道:“刚才情形如何,那女子如何殴打你的,你且道来。”
壮汉早有准备,半跪起来哭诉道:“捕头大人,刚才小人路过巷口,刚给家中老娘抓付中药准备回家,谁成想这姑娘牵着马横冲直撞,把我的药都撞撒了一地,我不过问了几句,这姑娘便动起手来。”
“胡说,明明是你故意撞过来,还想要动手动脚……”徐梓萱到底是女儿家,脸皮子薄了点,争辩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
“她能把你打成这样?”刘猛难以置信地问道,“用何凶器?”
“这个……还有她身边那些拿刀子的侍卫也动手了,刚才还看见些棍棒,现在不知道被他们藏起来了,哎哟……”壮汉说着又叫唤起来。
刘猛摇摇头,面色不改,向周墨白拱手道:“那周兄弟,你给验验伤?”
周墨白点点头,脸上不露喜色,心中暗道,刘大哥配合起来演技也是一流。于是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台,小弟给你验验伤吧?”
壮汉抽了一下鼻涕,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会验伤?”
周墨白笑道:“我周家在这永嘉城里开了三家药铺,你说我会不会验伤?”
这分明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开药铺跟验伤看病可拉不当半点关系,不过这壮汉智商与身坯明显不成正比,他脑中还没转过弯来,周墨白已经俯下身子去,用手在他身上淤青的地方捏了几把。
“咦,有些不对呀?”
“什么不对?”壮汉不解道,
周墨白也不与他解释,直起身来,四下望望,看徐梓萱脚旁边有根废弃的锄头把,探手捡起来试了试,还蛮趁手的。
众人还纳闷不解之时,周墨白忽然回身高高挥起棍子,“呀”的一声,使劲朝壮汉上臂奋力打下去。锄头把打在壮汉上臂位置,皮肉发出沉闷的一声。
“妈呀——”
这下抽得够狠,那壮汉哪料到周墨白下这般狠手,眼睛瞪得鸡蛋大,这一声惨叫中气十足,叫得响彻云霄,连城外正在约会的鸡犬都被吓得扑腾起来。
壮汉看看自己的上臂,被刚才这一锄头把抽上来,顿时青红发亮地高高肿起一块,于是赶紧在地上跪着爬到刘猛脚下,哭诉起来:“捕头大人,他打我!”
“周兄弟,这是何意?”刘猛也惊呆了,当着捕快的面打人,公然施暴,不顾公众形象,藐视国家暴力机关,咱哥俩再是兄弟也不能这么嚣张好吧。
这接下去该怎么演,戏怎么接,刘猛心头蒙了,心头暗道兄弟你倒是给个提示呀。
周墨白不顾壮汉的嚎哭,伸手在他被抽打的上臂摸了摸,回身笑道:“这就对了!”
恩?
怎么打人的还对了?
众人看不明白了,周墨白卖足了关子,将手中锄头把往地上一丢,拍拍手道:“各位,这壮汉是伪造伤势,讹诈路人。”
刘猛料他后面定有手段,道:“怎么讲?”
周墨白道:“但凡殴打致伤,身上血液所集,伤处定会发硬发肿,各位请看,我刚才抽下这一棍,伤处青肿发硬。”
“而这位兄台的其他瘀伤,伤处皮肉触手松软,毫无瘀集现象,这是用其他方法伪造伤痕。”
“这伤痕如何伪造?”刘猛疑惑道。
“江南有种据柳树,用这种树的叶子涂抹皮肤,就会出现青红颜色,特别像殴打的伤痕,树皮一条条剥下来,用火慢慢烤热烫烫皮肤,就会出现和棒伤一样的痕迹,伪造伤痕和真伤十分相像,用水洗都洗不掉。”周墨白给出了解释,后世他小时候在南方外婆家度过几个假期,知道这种据杨树的特殊用途。
“哦,原来如此!”徐梓萱和徐邦瑞脸上露出喜色,遇到这么个难缠的闲人,亏得周墨白揭穿他的谎言。
“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猪油蒙了心,各位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壮汉一看情形不妙,爬起来就要溜。
“你这厮竟然诬告他人,来呀,拿下!”刘猛脸色一沉,大手一挥,手下几名捕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哪管壮汉杀猪般的嚎叫,麻利地将他捆了个结实。
“周兄弟,你又助老哥破了一案,谢了,告辞!”刘猛一抱拳,他与周墨白交情渐深,也不多礼,回身率众捕快押着壮汉自去,围观众闲人也叫嚷着同行而去,一路看热闹。
四周人群散去,只留下徐家姐弟和周墨白,旁边还有七八名侍卫。
徐梓萱上前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冲周墨白一抱拳:“多谢公子援手,要不咱们都被这壮汉唬住了。”
“师父,你真厉害,一眼就揭穿了那厮的伎俩!”徐邦瑞也是激动不已道。
“哪里哪里?”周墨白世外高人般淡然道,一付不值一提的潇洒姿态,“所谓力斗不如智取,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周墨白道:“不知徐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徐梓萱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道:“我这次是来将小弟带回家去的,他离家出走半个多月了,家父也是十分着急,这便打算回南京了。”
徐邦瑞一听就急了,“姐姐,我不回去,这里过几日便要举行江南棋王大赛,中原弈林名手都齐聚一堂,乃是棋坛一大盛事,姐姐你就容我在这里多玩几天吧!”
“徐姑娘,既然已经出来,耽误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没什么关系吧,邦瑞也报名参加了比赛,难得他如此钟爱围棋,学艺十载,若无半点认可,岂非抱憾终身,是否等比赛结束再走也不迟。”周墨白也求情道。
对于徐邦瑞,在周墨白看来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正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年纪,可惜生就勋贵之家,注定不可能无忧无虑地挥霍自己的青春,若不趁现在多享受一下自己喜爱的生活,待将来继承爵位之后,小公爷就成为新魏国公,日夜守备南京,恐怕再不会有这般快活的时光。
其实他们外表看起来很风光,其实何尝不是十分可怜!
“这……”徐梓萱沉吟半晌,怜爱地看看徐邦瑞满含期望的目光,道,“也罢,那我就再呆几日,待小弟参加完比赛,再回南京。”
“姐姐,我想住师父那儿,准备比赛。”徐邦瑞可怜巴巴地望着徐梓萱、
“那……舍弟就叨扰周公子了。”徐梓萱不忍心拒绝徐邦瑞,回头过来抱拳道,“我带有魏国公王府令牌,就在永嘉行辕驿站住下,周公子,告辞!”
徐梓萱率众侍卫离去,牵扯着周墨白念念不舍的目光。
“哎哟——”忽然手臂上一阵剧痛,周墨白忍不住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