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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戴着眼镜的陌生医生拉开艾德琳的眼皮,拿着柔光灯照着她的眼珠,
艾德琳的头又昏又疼,喉咙有一种被火烧过的痛感,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医生问艾德琳,“不要,眨眼就可以了,”
听力并不会随着她的清醒而有所好转,依旧有嗡嗡的声音围绕在耳旁,刺得艾德琳的头更疼,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医生见状,也没有强迫她,然后又是一系列复杂的检查,
艾德琳只感觉身上、脸上,不断有冰凉的触觉,那是仪器上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清了周围医护人员的话,
“她的听力受损很严重,”医生对站在一旁的路易斯说,“我必须尽快为她手术清除颅脑里的血栓,”
“艾德琳的血压偏低,心率也有问题,我需要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路易斯说,“要在确保她心脏的供血正常的情况下才能进行手术,”
“路…易斯…博士,”艾德琳艰难的开了口,她的嗓子就好像被堵住了似的,
“孩子,暂时不要,”那位陌生的医生对艾德琳说,接着他介绍了,“我是默鲁,你接下来的脑部主治医师,”
默鲁和路易斯差不多大的年纪,都是五十来岁,但似乎是要与他专攻的方向相呼应,他的脑门光的发亮,头发没剩几根,相比较而言,路易斯显得年轻的多,
艾德琳只昏迷了八天,副作用没有想象中的大,可不管是智力上还是体力上反应都有些迟缓,
“艾德琳,”乔恩叫着她的名字,
可女孩闭着眼,没有丝毫反应,,现在的乔恩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他生怕孩子又出了意外,
“艾德琳,听得到我的话吗,”乔恩把手放在孩子脸上,似乎在感受她温热的体温,
艾德琳总算缓缓睁开了眼睛,满满的幽蓝印照的是乔恩担忧的脸,
“我…可能…变笨了,”她极力想挤出笑容,但虚弱至极,
艾德琳明明听见了乔恩的叫唤,但眼皮也不听她的指唤,反应就是慢了一拍,
乔恩抚过女孩明亮的眼,柔声安慰道,“很正常,你刚醒来,过几天就好了,”他艾德琳多么聪明,也明白她把这些看得有多重,
乔恩脸色很不好,眼底青了一大片,下巴也多了胡渣,但是他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下了大半,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艾德琳有种位感,脑中多了许多空白的碎片,好像曾经有谁在她耳边说过,可是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乔恩还没回答艾德琳的问题,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艾德琳,”杰森激动的大步走进来,
这副‘鲁莽无礼’的样子着实让乔恩不悦,他拦住杰森,“艾德琳才刚醒,你想让她再昏吗,”
艾德琳却呆愣住了,
这分明是杰森的声音,他会在这里,
现在艾德琳的记忆太混乱,她一时竟没有想起寄的那封信,当然也只有几秒钟的茫然,
所以她,坏事了,
“拿开你的手,”杰森对着乔恩不客气的说,
冲杰森这个态度,乔恩就不会退让,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两个性格截然不同、强势鲜明的男人,
于是他们又僵持住了,
这样的场面,艾德琳怎能不着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情绪可不能波动,她嗓子就像被堵住,一口气没喘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下,乔恩和杰森可顾不得‘彼此’,还有比艾德琳的健康更重要,
乔恩离的近,反应也更快些,他大步走回病床前,半扶起艾德琳,右手没忘轻拍女儿的背,
他的动作非常,生怕伤到艾德琳,关怀与担忧也是真真切切的,
杰森看着,不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去叫医生,”杰森说着就准备按响床前的响铃,
“不用,…”艾德琳伸出手拉住了杰森,对于,她不管语气还是动作都随意了许多,
乔恩覆在艾德琳背上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艾德琳的主动亲近,让杰森非常欣喜,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多了碍眼的乔恩,
当相交近二十年的,视线交叠在一起的那刻,淡淡的默契自然而然便产生了,那是一种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世界,因为在哪个世界里,只有杰森与王秋,
乔恩可能察觉不出来,第一次,他有了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乔恩默然,抬步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艾德琳下意识的问,
“去看你的检查报告,”乔恩没有回头,
艾德琳怔然,她乔恩生气了,所以立刻松开了杰森,却被他反手握住,
这时,门被重重关上,
艾德琳垂下头,
“你不该来,”
“我也没告诉他们,”杰森艾德琳在怕,在顾及,但那个男人有好,‘虚伪的眼’,
“退一步说,你认为当我收到那样一封‘遗书’,应该有样的反应?该发火的是我,”
“你也真做得出来,到最后才想起通知我,”明明面对艾德琳的死讯悲痛欲绝,现在却句句谴责她,
好面子的人总是这样的,不愿让被关心的对方发觉,杰森更是其中的典型,
一大段的话,艾德琳消化了很久,才完全听清楚,
“谢谢,”她轻轻的说,杰森的真意,她明白,
世上的友谊千千万万,或萍水相逢,或虚以委蛇,唯有一种可遇而不可求,
她很幸运,拥有了杰森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
艾德琳的郑重让杰森很不自然,他掩饰性的笑道,“要感谢我,就给我一个的拥抱吧,”说完,他真张开手,抱住了小女孩,但是很动作很轻,
瘦弱的身体,以及刺鼻的药味,和记忆中的王秋完完全全不一样,有那么一刻,杰森觉得怀里是一个陌生人,
“既然,就不要再离开了,”杰森的声音在艾德琳耳畔响起,
似曾相识的气息扑在她脸颊边,
艾德琳才恍然,原来昏睡中在她耳边的是杰森,
她忽略了心底那份莫名的怅然若失,
“不可能的,”她说,
“为不可能,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在出事之前,艾德琳就住在这座繁华的都市,在杰森看来,她回家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我的家从来不再这儿,”从醒来之后,这是艾德琳没有停顿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关乎原则的问题,她的态度一向强硬,
漂泊在外,无论生活多富足,内心的空虚和孤独会随着的积累越来越多,
前世的王秋或许只把美国当成了避风港,她认定的家只有一个地方,
太倔强的后果便是喉咙扯着脑袋一阵阵的疼,所以遵医嘱肯定是没有的,
但艾德琳的忍耐力似乎又增强了,她咬着牙,不愿在杰森面前表现出任何脆弱,
但杰森还是看出来了,他连忙说,“好好,你就当我也没说,”他不敢再刺激艾德琳,
何处为家,何处不能为家,若是艾德琳能想通这些,她的心病也会好一大半,
……
“乔恩叔叔,”走廊上,诺南叫住了乔恩,“你没在艾德琳身边,她刚醒,不是吗,”
当时艾德琳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毫无焦距,并无意识,而且立刻被推进了监护室,
后来诺南便再没机会接近艾德琳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诺南的问题正好问在点子上,但乔恩似乎并不介意,“我去拿检查报告,”
少年对艾德琳的关心,乔恩看在眼里,“多亏了你,艾德琳能醒来,”他不诺南到底做了,又说了,
恐怕永远不会有人,“如果现在有,就去陪陪她吧,毕竟你马上要开学了,”
乔恩这番话中的二意,诺南不可能听得出来,他笑着说,“我会的,”艾德琳苏醒,诺南的心也活了,从里到外都焕发了新的光彩,
他回到了之前温和有礼的少年,又好像有地方不一样了,
只有当失去以后,才明白珍惜,
诺南沿着走廊,抬步往病房走去,
“等等,我也要去看艾德琳,”
露娜小跑到诺南跟前,
在艾德琳昏迷期间,露娜取下了矫形架,回家养伤了,医院再好,也比不上家里,她今天是来复诊的,
诺南对露娜很反感,或许就是因为她的那句‘胆小鬼’,没有哪个男孩能忍受得了别人当着面揭伤疤,
他没有理她,接着往前走,
“露娜,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好好走路,跑跑跳跳的,和疯丫头有两样,”贝尔金又开始教训露娜,
“肯特,让您见笑了,”
“女孩活泼些好,”爱莎笑着说,在外人面前,她的礼仪完美的一丝不苟,
爱莎本来在商店里挑选补品,正巧碰到了贝尔金和露娜,她们也要买固骨的保健品,于是一起了,
同为豪贵圈的,贝尔金与爱莎的气质完全没法比,虽然一路上她一直在和爱莎套近乎,但心里,她还是有些不痛快。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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