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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皙费了半天劲终于跟胤礽接上头,二话不说连忙往江宁赶。
而胤礽他们在盯了这么久之后终于要开始动作,胤礽身边的侍卫拿出康熙给的令牌,去了江宁织造府。就在晚上,带兵围住了戏班子。
曹寅此时任江宁织造,他是康熙心腹,自是认得侍卫手里的令牌,只是对于持有这块令牌的人此时在江宁出现只觉的惶恐不已。虽说同是心腹,那群持有令牌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腹,除了康熙的命令谁都不会听,而且这群人隐在康熙身边,做一些比较阴私的事,旁人是不知道的。
因此虽然曹寅对于突然来调人有很多疑问不过也不敢说,忙下令调动官兵去拿人。侍卫前去传令的时候胤礽只说了一句话,“里面唱杜丽娘的那人不错,想法保下来吧。”
那夜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那些人都在睡梦里,被吵起来后还拿出了家伙。正容带着雁秋想让雁秋先走,雁秋死活不肯,也拿着剑站在正容身后。胤礽下的令是捉活口,他还要留着这一群人让大鱼上钩,所以除了几个受伤的人外都进了大牢————除了雁秋。
雁秋被非常忠诚的侍卫给带回了胤礽府里,虽然他实在是很想吐槽。爷啊你也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你还往府里带,难怪一直去听戏还以为爷终于找到消遣哪知是看上人家了,是不是早就想动手把人家带回去。爷啊做您的侍卫还要给您找娈宠有我们这么悲催的侍卫吗……
当然,会有这样的吐槽纯粹是胤礽平日素行不良的缘故,这位爷当年在京里时抢戏子的事可是没少干,甚至还跟身边的侍卫内侍们做过那啥啥。虽然来江南后好多了可哪知竟又犯了……
胤礽一直没睡,虽然他知道等他醒了什么事都结束了,人也会到府里,不过他还是等着,他可是知道他的那群侍卫,抓到人后肯定会先把雁秋给送过来,他还是先在这里扮扮恶人比较好。
而且他得到消息,弘皙已经从杭州日夜兼程往这里赶,算算时间差不多就能到,他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对于这个许久不见的儿子他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现在跟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弘皙。
曹寅对于侍卫要求要带雁秋走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正容一直护着雁秋,让人想下手也不好下。不过侍卫还是尽量完成胤礽的命令。
正容一脚踢开过来的一个官兵,反手一刀砍过去,雁秋跟在他后面,手里的剑也没停下,身上都带了血。
“雁秋你先走,快去找许衍梓!”正容又是一刀,“快去!今晚肯定都出不去了,你快去找许衍梓让他知道!”正容一下子把还要呆在身边的雁秋推出去,“快走,至少要有人活着。”
“师兄!”雁秋眼里含泪,退后几步,找到个空隙转身往外走,谁知刚刚好不容易杀出去便被人给捉住了。那人看上去很是无奈,跟身边的人道,“找到爷要的人了,我先给爷送去,你们继续啊。”虽然说着很是轻松,但握着雁秋的手却如钢铁般,让雁秋怎么挣都挣不开。
其余的人笑道,“快给爷送去吧,省的爷到时候发火。”
那人拿出一根绳子,将雁秋的手在后面捆起来,让他趴在马上,随即上马飞奔。雁秋在马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后面的手腕被绳子磨得生疼,低下头只看见飞速而过的地面。他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掉下去。
他心急如焚,自己出来了还不知师兄他们怎么样,而且师兄要自己去给许先生报信,自己如今被人给拿了去,师兄他们也不知道,万一许先生不知道出事了,那么谁去救师兄?他虽然会点功夫可也不算什么,平日里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这时候差点落下泪来。
门口有人守着,看见两人一马过来连忙迎上去,“怎么才回来?爷一直在等着呢。”那侍卫下马,把雁秋带下来,“这就是爷要的人,那边还没结束。”说了几句,那侍卫便带着雁秋往里走,雁秋也没想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边踉踉跄跄的走,跟着人左拐右拐,在夜里走的有点艰难,最后走进一个院里,一个小厮把门打开,让几人进去。
雁秋一进去就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
胤礽慢慢喝着茶,茶杯在手里端着,笑道,“你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弄成这样?”
“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回爷的话,小的找到人便就回来了,后面的不知道,不过恐怕差不多就抓完了吧。”
“哦”。胤礽应了一声,把杯子放下,“把头抬起来我瞧瞧。”
雁秋还没反应就被人在旁边硬拉着让他抬头,雁秋很不舒服,待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由睁大双眼。这人,这人不就是那几天一直去听戏的那个人吗,后面站的人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个,这人……就是正容他们想要做一票的对象,只是,他究竟是什么人?
雁秋脸上满是血污被泪水和汗水冲的一道一道的,胤礽走过去拿出帕子给他仔仔细细把脸擦了一下。雁秋在胤礽过来时就开始挣扎,被人给按住,挣扎不能。
擦完后胤礽将帕子随手一扔,抬起雁秋的下巴,嘴角带笑,“好一个美人,从了爷如何?”雁秋双目喷火,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胤礽眼里的笑意更大了,“聪明人,爷喜欢。”
胤礽站起身来,“把人带下去好好收拾一下,安排到西厢房里就行,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
“是。”
从头看到尾的莫逸一直没有说话,他咬着下唇,低着头。他一直跟着胤礽,胤礽去听戏也是带着他,他看的出来爷对雁秋的兴趣。当时知道雁秋的名字时,爷还说:“江涵秋影雁初飞,好名字。”可谁知爷直接把人给弄回来了,而且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虽然有些猜测可也说不准,但现在看他爷竟然可以从官兵手里把要的人给带出来,这人绝对不简单。他又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是选了当男宠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一些事?
他知道那些在人下的被养的那些人在别人眼里都有些不堪,可他从未这样想过。是爷救了他,他想报恩,想为他做些什么。但是他能做什么?唯一是他自己的,他自己拥有的只有自己的身体罢了……
只是为何心里这么难受?
弘皙在第二天早上到了,风尘仆仆。胤礽晚上睡得晚,弘皙到的时候还没有起。秦飞急急忙忙的进去喊胤礽。能让秦飞如此激动的去喊胤礽起床的人除了康熙外便是弘皙了。秦飞可知道,弘皙跟胤礽一样,都是看上去和气实际上一点也不和气的主。
弘皙进去的时候胤礽正在洗漱,莫逸在一边给胤礽递毛巾,看到弘皙进来,胤礽擦完脸才说,“怎么不去梳洗一下?”
“阿玛!”弘皙一下子抱过来,就跟个孩子一样从后面抱住胤礽的腰,胤礽失笑:“都多大了你。”
弘皙脸贴着胤礽的后背,嘴里直哼哼,胤礽拍拍弘皙的手,嘴角挂着笑。秦飞一个眼色让莫逸出去,自己接过毛巾站在那里。
“快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用完膳好好休息休息。”胤礽转过身来,对弘皙道。
弘皙点点头,跟着人出去,秦飞服侍着胤礽将外衣穿好,看着下人将脸盘等物品收拾好,胤礽才道:“昨晚的事办的如何了?”
秦飞躬身:“昨晚戏班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出去的,全在大牢里锁着,给他们安上的罪名是私掘古墓。”
胤礽点头,“那就好,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还有那位雁秋公子……”秦飞欲言又止,胤礽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爷您看怎么安排?”
胤礽失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么急色的人?”秦飞讪笑,没有接话。
“好好伺候着,那人还有用,别怠慢了。”
“嗻。”
弘皙舒服的泡了个澡,换完衣服后才知道胤礽在那里等着他一直用膳。早膳是典型的江浙菜,上好的粳米熬得粥,一碟碟的小菜。莫逸本想和往常一样在胤礽身边伺候,谁知被秦飞拉住了,“你下去就行,少爷在这里的几天都不用在爷身边伺候了。”然后秦飞亲自在胤礽和弘皙身边伺候,换来弘皙似笑非笑的眼神。
胤礽亲手给弘皙盛了碗粥,弘皙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接过去。
两人饭毕,坐在亭子那里喝茶。
“在京里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弘皙有点不屑,“能出什么事?不就是那些吗?”弘皙凑到胤礽边上,“阿玛在担心有人欺负儿子?”
胤礽摸摸他的头,“这我倒是不用担心,现在谁还欺负你?嗯?”
弘皙坐回座位上,“阿玛你这里太舒服了。”
胤礽笑笑,“舒服你也不能多待,你快去睡一觉吧,好好休息下。”
弘皙点点头,站起来,“阿玛那么我先下去了。”
“嗯,”胤礽转向秦飞,“屋子都收拾出来了是吧。”
秦飞躬身,“自是收拾好了的,在爷隔壁的院子里。”
胤礽没说什么,秦飞打了个千就跟着弘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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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其实就在等着剩下的人现身,他们不是最讲究义气的吗,而且那一整个戏班子的人可不少,这样一群人进了大牢他不信不会有人出来到处奔走。而且他特地把雁秋挪了出来,到时候,除了往大牢打探自会有人找他这里来,他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很多时候你坚持的东西会成为伤害乃至杀害你的利器,因为你在乎所以会受伤。他倒要看看这些一直举着“义气”大旗的人到底会不会做出违背他们宗旨的事来。
义气是他们不会违背的且是一直吸引人加入的,同时也是会被别人拿来伤害的,就像胤礽这次做的那样,不管你救不救,都会有很大的损失。
这次的消息隐瞒的很好,胤礽只是让他们放出消息说抓到了一伙盗墓贼,除此以外什么都没说。
因此许衍梓他们得到消息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天已经足够胤礽将一切都布置好。
苏岩的住处,许衍梓焦急的走来走去。
“你别走过来走过去的,”苏岩拉住许衍梓,“你这样能想出什么办法?”
许衍梓被苏岩拉住不由停下来坐在苏岩旁边。“我能不担心吗,正容他们手下的嘴都是很严的,到底是怎么泄露了风声?而且既然这些说出来,那么剩下的……会不会……”
苏岩冷笑道,“平日里做下那种事到如今开始担心了?当时早干什么来着?”
“苏岩!”
苏岩冷哼一声,“雁秋怎么办?雁秋可是什么都没做过,这不是白白受那些罪!你说你们把他弄过来说是为他好,可实际上呢?他喜欢唱戏为什么不让他在师傅那里唱非要带他进戏班子!”
许衍梓苦笑,“正容要带他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他落到卫荷那般下场!”
提到卫荷苏岩不说话了,过了半晌,苏岩才道,“你大哥那边有消息没?”
许衍梓摇摇头,正容他们做的事万一全都查出来只怕会拉出一大群人来,江南只会又起动荡。毕竟,他们暗地里的事一旦被发出来就是砍头的罪。
他也在等,等着大哥那边的消息,毕竟做官的消息来源比他多得多。
许衍梓甚至在想,如果正容他们救不出来,那么他们唯有一条路可走——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