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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武者一击得手之后,再次化为残影消失不见。
杰森口齿大开,双目瞪得通圆,浑身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这种无力的挫败感让杰森万念俱灰。
巴巴莎瘫倒在血泊之中,大量的鲜血浸透了洁白的礼服,生命一如阳光中的雪花,渐渐地消陨殆尽。
杰森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忍受着剧痛将身体移挪到巴巴莎的身旁,也许现在立即死去,是他最好的选择。他望着血泊中的女孩,回想着刚刚踏出落溪镇,一起搭乘马车时那个羞涩调皮的模样:“你看看,我可是专门为了去帝都参加节日穿的呢!”小女孩凑到他的身边,松了松脖子上的雪貂尾制成的围巾,露出了下面蝴蝶兰花边的礼服……
想到这犹如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杰森终于呜咽出声来,一滴滴滚烫的泪水伴随着无助的绝望,落入身前的血泊之中。
随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慢慢浸体而出的鲜血本应将血泊越化越大,杰森却无意间发现血泊的面积正在缩小。巴巴莎已经流淌出体外的血液居然又自动地吸纳进了她的体内。
杰森此时有限的思维能力几近枯涸,还未等他产生更多的想法,空中的魔法大战却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一股沧桑、古老的荒蛮气息突然笼罩住了整个米兰格莱德,天空中的夕阳变得朦朦胧胧,金黄的阳光被无形的力量分解成了最原始的混沌色彩。
教皇普罗米修斯猛然睁开眼睛,起身匆匆向前走了几步。他再也没有心绪来维持刚才施展的防护屏障,那个熟悉且陌生的威压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天空中徐徐有各种魔力在波动,似乎正在努力地形成某种有规则的序列。
戴维与特琳娜慌忙向杰森飘去,虽然他们同样心下骇然,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戴维竭尽所能地精控着魔力,将指尖的一颗小火球蓄而不发,并压缩到米粒大小,温度却提升了十倍不止。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杰森身上所有的珈锁开始一步步的切割剥离。特琳娜也没有闲着,从身上又摸出了各种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不停地往杰森嘴里灌。
当他们忙完这一切,天空中的景像已经初现端倪。似乎是某种神秘的魔法阵被四个巨型的大柱子包围在其中,柱子表面不时有古怪的符文时隐时现。以普罗米修斯如此渊博的学识,也未能从其中读懂哪怕任何一枚的含义。
忙活完杰森的事,戴维悲痛地看了看一旁的巴巴莎,刚才激斗之中,谁也没有料到巴巴莎会突然遇袭。当他想要扶起巴巴莎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异常。
巴巴莎腰际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散发着高温,拿出来一看,居然就是当初巴巴莎使用的那个有着空间存储功能的石头盒子。只不过,此时的这块石头已经变成了鲜血的颜色,每一块小方格的纹路之上,都有星星点点的符文在闪动,细细分辨之后发现,居然跟天空中产生异像的符文一模一样。
一道苍白的闪电划破天空,所有人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除了那个站在阶梯之上,心中风起云涌的教皇。
“我选择这个形象投影到这里,应该不会吓到你们吧。”古老的气息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冲击着人们的灵魂。不少普通的子民被这荒蛮的气息所征服,纷纷跪服于地,连抬头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陌生的高贵存在,您之前交待的事情,我已传递给敬仰的父神,父神已经同意降临分念至此位面!请您给我一点时间,即使只是一缕分念,其力量也庞大到足以撑爆此世间绝大多数载体。我正在尽力寻找!”普罗米修斯终归也是光明主神在此位面的代言人,坚定的信仰使他懂得尊敬各种至高的存在,却不会如世人般惊慌失措。
“哦,不用着急。对于我等存在来说,你们穷尽一生的时间,也不过在我们眼中只是沧海一粟。另外,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你父神的分念载体,不一定非得是你们这个种族。霜铠巨人、高等龙族、异界恶魔都可以考虑,不要拘泥于形式。瞧瞧现在,我不看上去也像是人族么?”天空中巨型法阵里,一名半身*的男子投影在侃侃而谈。
“那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么?”
“在谈这个之前,我先解决点小问题。”男子轻轻凌空一指。
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戴维身后不远处,正是刚才刺杀巴巴莎的那名影武者。此时,却见这名刺客神情呆滞地被无形的力量托往了空中,在帝都各大势力的目睹下,变成了一团血雾消散在半空之中。
“虽然那个小东西还称不上我的仆从,但至少也是我的一枚坐标,抹杀我的坐标,必定会受到惩罚。”男子投影转头望向了依旧躺在绞刑台上的巴巴莎,又朝着杰森说到:“我刚才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也感受到了这些弱小生命带来的澎湃。给你一个小小的机会,我将这个坐标先封存起来,当你有一天实力成长到有资格见到我。我也许有兴趣将这个坐标重新激活过来。”
男子话音刚落,巴巴莎的身躯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到彻底消失在杰森等人面前。虽然杰森还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听出来,也许巴巴莎还能回来,那么有希望,终究是一件好事。
“你也一直看好他,不是么?”男子随口又问了普罗米修斯一句。
“愿意为您效劳,更不要说跟我的信仰并不违背!”普罗米修斯此刻心中恍然大悟,他终于找到了这个陌生神坻能事前毫无征兆地锁定到自己的原因。
“都是些聪明的小东西啊,哈哈哈!”随着男子的笑声,刚才一路上阻拦巴巴莎脚步的上百名禁卫军也跟之前的影武者一样,如同雕像般缓缓升上了半空之中,随后便诡异地变成了一团团血雾。
又是一记明亮的闪电划过,高空中的男子投影和巨型魔法阵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杰森经过短暂的休整和大量特效药剂的补充,终于恢复一定的行动力,他默默捡起那块奇怪的石头,然后朝着昏迷的耶戈走去。
阶梯之上,侯赛因大公爵已经吓得一脸惨白,他完全没想到这么几个小屁孩,居然惊动了连教皇都需要仰望的存在。原本一直持无神论的他,终于亲眼见识了神坻的可怖。这弹指间就能令整个皇城禁卫军乖乖赴死的神威,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今天,帝都的子民们有幸见得神迹降临,是帝国之福。有了神明的祝福,我相信我们的帝国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英雄倍出。因此,我以父神的名义涉免他们的罪,你们自由了。”普罗米修斯看清楚了侯赛因尴尬的处境,替他解了围。
侯赛因大公爵也立马圆场,宣布免除帝都子民一个季度的税赋,顺应神迹,以示皇恩。
戴维几人同样被震憾得如坠深渊,但却不敢再在帝都多作停留,他们决定迅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今天敢不顾地位与身份,与帝国宰相的亲信进行魔法对奕,难保日后这善于权谋的大公爵不暗中打击报复。
于是,一众人分兵两路。杰森带着兽人耶戈和特琳娜第一时间离开帝都,在城外暗月财团的驻地找到耶戈的两名战友,准备前往风暴海湾。戴维赶往“贵族风”魔法用品店,将自己的父亲和克劳泽一行带离帝都,与杰森汇合。
杰森跟随着兽人耶戈的指引,匆匆地往暗月驻地赶。刚刚出了帝都不久,一名骑着高地战马的中年骑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耶戈虽然刚刚遭受过重创,但是以他兽人热血刚烈的性格,加上杰森又有恩于他,于是依旧二话不说提刀上前。
“不要紧张,我叫奥弗·帕拉丁,是光明教会圣殿骑士团的团长。我是由教皇大人亲自点名派来帮助杰森修习神圣力量的,我想杰森应该还记得这个。”中年骑士翻身下马,将一根造型朴素的银制项链递到了杰森的面前。
“这是……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杰森望着项链上那颗熟悉的棱型坠饰,正是当初与奥菲娜战斗时弄丢的那一枚教皇亲手赐予的魔法饰品。
“出自教皇之手的物品,当然会有一些特殊的联系,这个并不重要。今天你们实在是太冒失了,凭借你几个刚接触了点皮毛的少年,也敢于大庭广众之下与帝国宰相作对,也不知道应该说你们勇气可佳,还是愚昧之极。在杰森的问题上,原本教皇大人自有安排,结果被你们全都打乱了。唉!只可惜了那个正值妙龄的少女。一旦消息传回落溪镇,让她的祖母碧昂斯知道了,我们的红衣大主教奥尔巴赫大人怕是要流亡他乡了。”骑士帕拉丁居然发表了一席感叹,这让杰森听来犹如梦中惊雷。巴巴莎的事若碧昂斯祖母知道了其中缘由,定会当众拔了他的皮。
“团长大人,我暂时不回教会了。我要随我的朋友们一起,去外面游历一番,等实力进步一些,再面见教皇。”
“嗯,没关系。教皇大人已经考虑到这点,让我随你一起同行,直到将你指导成为一名真正的光明骑士。”帕拉丁轻描淡写的说到。
只是帕拉丁不会想到,当得知圣殿骑士团的团长会加入队伍之后,有个胖子是多么的欣喜若狂——猎杀无尽之洋海皇座驾之旅,又白捡了个强力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