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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整个会所的所有娱乐场所参观了一遍,已经快下午…钟了。刚才原小生见了马悦之后,就悄悄把手机关了,怕南素琴突然打来电话,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这会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万一南素琴真的打电话打不通,还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呢,就想告辞离去。
而马悦却并没有放行的意思,两只冰凉细滑的玉手将原小生的握了金卡的大手包起来,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原小生,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急促的呼吸带动着她肺部的波动,将一双挺拔细腻的*压缩的跌宕起伏,像是两只兔子,马上就要窜出来一样。
“小生……”马悦轻启朱唇,低低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急忙低下头,将原小生的手放开了,淡然笑了笑,很快换了一副口气道:“你早上还没吃饭吧?”几乎没有给原小生留下任何回答的余地,接着道:“这儿正好有现成的,我让老陈给准备一下,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吧。”
老陈应该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位一副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了。
盛情难却,再走也不可能了,原小生只好听马悦的安排。两个人便在一间优雅的套间内坐了下来,马悦也马上打电话吩咐老陈送吃的上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瓶红酒,两份牛排,两碗南瓜肉丝汤,就被老陈送了上来。红酒和牛排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南瓜肉丝汤有些特别,用南瓜做的碗,里面放了肉丝汤,不仅去除了肉丝的油腻,还让汤喝起来鲜味更重了一些。
原小生是个农家子弟,对西餐也只是听过和见过,并没有吃过,心里也着急想回去,又担心和马悦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点什么乱子,毕竟细皮嫩肉,又庄重大方的马悦,对男人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大的,就凭印象,拿起刀叉,也不系那条像护牌一样的围巾,三下五除二就把牛排干掉了,又满满地倒了一杯红酒,对在嘴上尝了一口,觉得甜丝丝的,就像喝啤酒一样一口闷了下去,又倒了一杯放在面前。马悦在一旁就笑的岔了气。
原小生心里知道马悦笑什么,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的粗鲁,镇定自若地问道:“你笑什么呢?”马悦也不便说原小生刚才的动作不像样子,就从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又把自己的牛排放在原小生的面前,拿起围巾围在原小生的胸前,又示范着哪个手拿刀,哪个手拿叉,应该如何切,如果细嚼慢咽,红酒应该倒多少,如何用舌尖细品等等。
原小生明知马悦说的全对,却非要说:“这样吃饭,还不把人别扭死啊,再说了,吃顿饭这么费事麻烦,估计一顿饭吃不完,就又饿了。”说着故意端起高脚杯,又把一杯红酒灌进了肚中。
马悦似乎也被原小生的豪迈感动了,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了,笑道:“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既然说不清,不如也跟你同流合污了。”说着也满满地喝了一杯,拽下胸前的围巾,切了一大块牛排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这样一来,豪迈是有了,马悦却不胜酒力,也没有这样大口喝过酒,喝了两大杯,马上面如桃花,两眼迷离了起来,坐在原小生的身旁就有些莺莺燕燕的意思。又把羽绒服脱掉了,一双*,虽然比不上南素琴那样傲人挺拔,却也小巧可爱,更兼马悦本来就是个自重身份的女孩子,从来就非常收敛,难免让人产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感觉。现在的机会,毕竟非常难得。原小生也不免动心。
马悦虽然有些醉意,却并没有全醉,只是一种醉意朦胧的状态,还算比较矜持,只是看着原小生,话语有些缠绵。身体却始终跟原小生保持着两三公分的距离。马悦虽说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个距离的确非常容易让一个正常的男人产生生理上的反应,再加上晃动中的摩擦和不时的碰触,似乎是在故意勾引一样了。原小生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顶了起来,款款地傲视群峰,自己却浑然不觉。
马悦无意间瞥见了,脸上马上就像蒙了一层大红布一样,急忙将目光躲开了。原小生也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失态,急忙站起来,假意整理衣服,遮盖住了,心却忽然跳的厉害,脸上也是一阵的窘迫,抬头看了一眼马悦。马悦却也用一双火辣辣地眼睛看着自己。胸前破涛汹涌地起伏,好像两个人都已经把衣服*了,站在一起,互相对视一样。
“马悦……”原小生叫了一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忽然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抽烟,似乎不太合适,却也找不到烟灰缸。马悦就从靠门口的餐柜中取出一个烟灰缸放在原小生的面前。原小生将大半截烟在烟灰缸中拧灭了,这才又笑了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却站在那里舍不得离开。
马上又想起,自己来河湾县主要是因为马悦把工作辞了,就硬生生地关心道:“检察院的工作再好,也不如当老板。不过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难处,以后要多多保重。”
马悦点了点头,却看着窗外的景致,一腔幽怨道:“如果有个人愿意帮帮忙,或许会好一些吧。”
原小生明知马悦的意思,却只能故意把话叉开道:“现在不是流行职业经理人吗。你可以请一个职业经理人来帮忙,尽管工资高一点,但是人家也能干出业绩来。”
其实像这种高等会所根本就用不着什么职业经理人,靠的完全就是马天虎在河湾县的人脉。站在全市的角度来讲,河湾县的经济是靠后的,全县没有几个像样的企业。要不然也不会把马天虎的永胜钢铁当成是宝了。站在全省的角度来见,沂南市的经济也是靠后的。落后中的落后,说成是穷乡僻壤也一点不过分。这样的县域经济,别说的老百姓了,就是一般的中产家庭,也不会到这种高等会所来。能来的除了几个企业老板之外,就是县里靠公款消费的头头脑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头头脑脑,起码正科以下的干部,是没有资格进这个门的。
说了两句话,原小生也不觉得那么别扭了,站起来重复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迟了,父母会担心的。”
马悦却用一双桃花眼逼视着原小生,笑问道:“是不是怕南素琴担心啊?”
原小生愣了一下,又一想,河湾县也就这么大个地方,什么事儿也不可能瞒得住,淡然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农历正月十九,在市委党校大厅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后,原小生就去了宿舍。
说实在话,第一次参加党校培训班,心情还是挺激动的。临来的时候,南素琴站在一个老官场的角度,给原小生认真交代了参加这种培训的三个目的:第一是镀金;第二是交友;第三是拉关系。
镀金就不必说了,既然来党校培训,就已经打上了镀金的烙印,无论你把自己说的多么高风亮节,鬼都不会相信。
重要的是交友和拉关系。交友,也不能跟在学校一样,只跟对脾气的人交友,不对脾气的便弃之不顾,而是要广泛地交友,无论对不对脾气,无论对对方印象多么的恶劣,只要人家没有明确地表示不跟自己交友,就可以交。
党校虽然也是学校,但其性质跟一般意义上的学校还是有着非常严格的区别的。一般意义上的学校是让大家学习文化知识的,而党校却是要是增强参训人员的执政能力的。
什么是执政能力,如果在企业里,或者在“理想国”,甚或再简单一些说,在“*闻联播”中,这个概念很狭隘,也很好解释,就是看你的领导能力和工作能力。但是在现实的体制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情了。人脉关系几乎能占到一个人执政能力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没有人脉关系,一切都是扯淡,说话就跟脱了裤子放屁一回事,还谈什么执政能力。
另外一个就是拉关系,虽然跟交友异曲同工,却也有着天壤之别,交友是平级而论,拉关系就有是下级有意地要跟上级产生某种关系的意思了。上级把下级说成是自己的朋友,那是给下级面子,或者表现一下自己的亲民形象。而下级把上级说成自己的朋友,就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了。或许你这里说是人家的朋友,人家听了后,马上会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你不仅失去了面子,还失去本来可以维系生存的关系。
当然这里还要搞清楚一点,这里所说的上下级关系,跟我们通常所谓的行政级别还存在着本质区别的。这就跟一个乡长和一个局长一样。尉南乡乡长付颖是正科,河湾县财政局局长付久富也是正科,可是这两个正科的含金量却大不一样。人家付久富可以对你付颖颐指气使,而你付颖就不敢对人家怎么样,不仅不敢怎么样,还要不时跟人家拉拉关系、套套近乎,以期人家能大笔一挥,给你拨个十万八万的经费。这也仅仅是一个财政局局长,要是组织部副部长,就更不一样了。你付颖的各项干部考核指标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人家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这一年就算白忙活了。
所以,在党校拉关系,并不是就要和主持党校工作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陈云生拉关系,而是要宽泛地拉,尽可能地拉,不折手段地拉。乡里的跟县里的拉,县里的跟市里的拉,同一区域内的跟关键部门的拉,不同区域的跟有业务来往的拉。只要拉上了关系,就可以有目的了。拉不上关系,即便是有目的,也是扯淡。
当然在党校的校规和学习手册上,绝不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明确地列出来。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吧。你不懂这个潜规则,在党校学习再长的时间,如果得不到提拔,就算是白学了。即便是得到提拔,没有遵守这个潜规则,也算是把时光白白浪费了。因为你来了,就已经镀过金了,至于学习的内容,你完全可以抱着书本,乱啃一气,也能掌握各七七八八,说不定领悟的还要比听老师讲的更深一层。
领原小生去认宿舍门的是一位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倒是不错,高挑可人,皮肤也是白白净净的,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却是个严重的“飞机场”,走起路来还要昂首阔步,再加上略微有些瘦,配上一双死鱼眼,就会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一路上,那女人始终没有跟原小生说一句话,到了宿舍门口,才指了一下门,像狱警一样的口气道:“早上七点钟起床,七点半早饭,八点准时上课,中午十二点下课,下午两点半上课,晚上十一点熄灯,前面就是女宿舍,要注意纪律,不准在楼道里大声喧哗,不准随地乱扔果皮纸屑,不准夜不归宿,不准迟到、早退,不准旷课。违犯一次,警告处分,第二次,诫勉谈话,第三次交原单位处理。我是你们这次培训生活方面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你明白了吗?”
原小生一阵崩溃,也只好别扭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明白。”那女人又在原小生的脸上巡视了几眼,才点了点头,离开了。原小生就怀疑这女人在来党校工作之前,肯定是在公检法部门工作,要不然目光中不会总流露出看贼一样的神色。当然,如果是县处级干部来学习,不知道她会不会是这副德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推门进去,里面已经住了两个人,正坐在床上闲谈,见原小生进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其中靠门的一个接过原小生手里的包儿,客气地问了一句:“刚来?”
原小生笑了笑道:“是啊。”说着也在一张床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来之前特意买的软云,一人散了一根。不想其中一个直接将原小生散烟的手挡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掏出一根递过来,谦和地笑了笑道:“还是抽我的吧。”
原小生也没有客气,将自己的烟重新装回口袋,接了软中华,心中就将面前的年轻人打量了一眼:个头不高,小顺头,高鼻梁,戴副黑框眼睛,皮肤白净,上身穿一件黄黑相间的软妮半大风衣,脖子上搭一条灰色的围巾,下身是一条深棕色条绒休闲裤,皮鞋油光锃亮,上面有个很明显的金利来标志。
来头不小啊。原小生心中暗暗感叹,单看年轻人的这身行头,就不难看出,这小子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不过却完全没有“官二代”、“富二代”的嚣张气焰,看上去非常沉静、谦和。或许只是表面现象吧。原小生心中想。
另外一个人年轻人,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其实跟自己差不多:短发,黑脸膛,个子倒是满高的,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上身是一件压了亮黄装饰的灰色羽绒服,下身穿一条牛仔裤,脚上也是一般的休闲皮鞋,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
“我叫陈昊,晋侯区。”发中华烟的年轻人主动伸出手,站起来,面带微笑自我介绍道。
原小生就站起来,握了握陈昊的手,也自我介绍了一下。又主动将手伸到另一个年轻人面前,握了握。另一个年轻人,也自我介绍道:“方圆成,条山县。”
原小生就不由将陈昊跟组织部副部长陈云生联系在了一起,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随便乱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肯定会了解的。
四个人的宿舍,右边两张高低床,左边一溜四张桌子,四把椅子,陈昊和方圆成来的早,占了下铺,原小生就只能睡在了上铺了。陈昊却说晚上可能会回家住,非要把下铺让给原小生。原小生就疑惑道:“刚才的那个女人不是说不准夜不归宿吗?”
陈昊摇了摇头笑道:“你是说马姐吧。没事的。纪律嘛,总是要强调的。这也她的职责所在,万一出了事,可以减免一些责任。她也知道,很少有人会遵守。这里是党校,又不是上小学。”说完,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是第一次参加培训吧?”
原小生点了点头,有意给自己找回点面子,道:“我在乡镇工作,一般培训都在县里,这是头一次到市里培训。”其实原小生就连县里的培训也没有参加过,这是参加工作一来的头一次培训。
陈昊就跟方圆成别有用意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用有点玩世不恭的口气笑道:“来这里培训的不都是乡镇年轻干部吗。”说完三个人各自会意,都笑了起来。
原小生却笑的有些晦涩,心想:原本还以为就河湾县比较黑暗,现在看来,参加此次干训班的同学,估计就自己这么一个完全的草根了。
原小生后来才知道,此次到市里培训,党校本来安排的是,一个县的尽量放在一个宿舍,河湾县来培训的是五个人,分配宿舍的时候,因为是四个人的宿舍,就把自己给单列了出来。至于其中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还真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原小生本来跟韩强、罗创业、付家明、黄经纬四个人不熟悉,放不放在一个宿舍倒也无所谓。而自己所在的宿舍,大概是人数凑不齐了,后来竟也没有再安排别人,就安排了原小生、陈昊和方圆成三个人,倒比其他宿舍清静了一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安顿下来之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根据安排,上午报到,下午是一个开班仪式。原小生就主动邀请陈昊和方圆成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三个人能从不同的县区凑在一起也不容易,中午我做东请客,一块出去吃顿饭吧,算是咱们自己给自己接风。”
陈昊挑字眼,哈哈笑道:“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要接风也是我给你们两个人接风,我好歹算是‘地头蛇’,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说着三个人都笑了笑,觉得陈昊说的“地头蛇”有点别的意思。
谦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中午饭由原小生做东,下午无论如何也得由陈昊请。方圆成就有些不乐意了,道:“你们两个都请了,难道让我一个人吃白食啊。这样不公平。”其实初来乍到,都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大方。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就那么定了下来,又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谁请都一样。
三个人谦让着正出了宿舍门,就从背后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叫陈昊的名字。三个人回头,发现竟是一个搔首弄姿的女孩子,特别是走路的姿势,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身上生了虱子,必须不停地抖动扭捏,才不至于让虱子咬伤了自己一样,把两片屁股几乎都要扭掉。
女孩子走过来,就把手搭了过来,搂在陈昊的肩膀上,一副苍蝇见了屎的样子,悠着嗓子道:“昊哥,你说这陈云生是眼睛让眼屎糊了,还是脑袋让驴踢了,怎么会把您老人家跟女生安排在一层呢。这不是明白了祸国殃民吗?”
通过此话,原小生也明白了,陈昊跟陈云生并没有什么关系。要不然面前这个女孩不会直呼陈云生的大名。那么陈昊的来头,就又变成一个迷了。
陈昊冷笑了一声,用两根手指,像捏一件脏污不堪的东西一样,将女孩子的手从肩膀上捡开了,反问道:“吴艳丽,你说你算是女生呢,还是算女人啊?”说完睨了吴艳丽一眼,接着道:“你不觉得把你安排来培训,才是祸国殃民吗?”
吴艳丽的脸唰一下就拉了下来,愣在哪里半天没有说不出一句话,却又心有不甘地笑了笑道:“昊哥,其实我们俩是一砖比一瓦,都差不了多少。”
陈昊摔了一句:“我可不敢跟你吴大美人比。”说完,给原小生和方圆成示意一下,转身离开。吴艳丽也哼了一声,转脸背道而行。
原小生心中好奇,只是忍住了没问,不想走了没几步,方圆成却被好奇心驱使,开口问道:“谁啊?”说着看了一下陈昊,意思是你可说可不说。
陈昊心中也知道方圆成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道:“市妇联的。”说着看了回头在方圆成的脸上睃了一眼,戏谑问道:“你是不是看上了,如果看上了,哥们给你介绍。”
方圆成急忙摆了摆手道:“这种货色我可不敢沾。万一黏在手里就麻烦了。”意思好像是说,只要不怕黏在手里,就可以考虑。
陈昊就在方圆成的鼻子上指了指,神秘兮兮地道:“你要是真的沾上这个吴艳丽,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只要在沂南市,你肯定是官运亨通。只是有个大前提,你这个人必须心胸特别宽广,有豁得出去的气魄。”
原小生在一旁早听出了陈昊的意思,只不过刚刚认识,对陈昊这个人并不是特别了解,也不便说破,只是在一旁掩口笑了一下。
方圆成却有些木讷,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什么还要心胸特别宽广,有豁得出去的气魄。这是不是有点悬了。难道她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陈昊依然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当然了,如果你没有特别宽广的心胸,没有豁得出去的气魄,那么就肯定没有戴绿帽子的勇气了。”说完,还要看着方圆成问一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方圆成这才明白了过来,刚刚认识不好对陈昊做出太过分的动作,不过玩笑总能拉紧彼此间的距离,特别是能够让人原谅的玩笑,就更能起到这种作用了。
三个人玩笑着,就出了党校大门。原小生的大学是在省城上的,对晋侯区也不了解,就由陈昊做主,商量了一个牧原饭庄。一听这名字,原小生就有些担心自己的钞票了,手就在口袋里捏了一下,后悔不该邀请人家一块吃饭了,可已然没有退路,只好随遇而安了。
打的去了牧原饭庄,原小生也放心了不少,光从门面上就能看出是个大众饭店,同时也对陈昊的为人,心生几分佩服。估计这家伙肯定也是看出来自己并不是有钱的主儿,才选了这么个地方。正是饭点上,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进去后,座位已经差不多满了,也只好将就了一个地方。
落座后,陈昊就以地头蛇的身份,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三个人拿着菜单谦让了半天,点了两荤三素,五个菜,又要了一个汤,每人一份米饭。
点完菜,陈昊也不知道是替原小生圆面子,还是别有用意,就开口道:“这家饭店别看从外面看不怎么样,也是咱晋侯区的老招牌了,就跟天津狗不理一样,让人百吃不厌。”
方圆成的脸上却似有不悦之色,好像对这种饭店甚为不屑,又或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请客,未免有点太掉价了。
不管怎么说,原小生的心里却是踏实的。总比请一顿客,花上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要强。
原小生宁等一刻不迟半分的习惯,在享受完一顿实惠大餐之后,就拉着陈昊和方圆成往学校里走。陈昊死活不同意,说时间还早,再在外面溜达一圈,大街上看看美女也要比早早钻进教室里舒服。方圆成却似乎别有他意,也撺掇陈昊早早去了教室,又说或许还真能碰上一个半个美女同学,也说不定。说着话眼睛早流露出了奇光异彩。
陈昊就斜睨着眼睛,在方圆成的脸上睃来睃去,看了半天,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真对吴艳丽产生了想法。”说完哈哈大笑着躲开了,好像唯恐方圆成揍他一样。其实大家相识不到半天,谁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动作。毕竟是体制里的人,形象问题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方圆成的脸上红衣真白一阵的,轮了轮拳头,估计也是为了响应一下陈昊的躲避,狡辩道:“我还不知道吴艳丽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可能对她有想法呢。你这不是扯吗。”话里话外,似乎有向陈昊打听的意思。
原小生也看了出来,就拨火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给我们说说这个吴艳丽吧。”说的也非常含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针对性。
陈昊就看了看方圆成,故意询问道:“说说?”好像铁定了非要让方圆成和吴艳丽发生点关系一样。
方圆成歪了一下脑袋,心里似乎真的有鬼,却用不屑的口气道:“切,吴艳丽可是你们晋侯区的大美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昊就哈哈笑了笑,又停顿了一下,道:“那我就给你们说说这个吴艳丽吧。”说着站起来,示意二人离开饭店。原小生就叫服务员结了账,总共七十多块钱,痛快地掏了钱,三人前后往外走。出了门,陈昊又提议大家刚吃完饭溜溜食,对身体有好处,不用打车了。原小生和方圆成也感觉并不是很远,影响不了下午的开班典礼,就没有说什么。
走在路上,陈昊就开始说起了这个吴艳丽,道:“其实吴艳丽这个女孩子还是非常了不起的,从一个没有人能看得起的饭店服务员起步,而且是下面县里的一个饭店服务员。”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市一级饭店的服务员跟市里面的公务员一样,同级不同制,总要高一个档次。以此而论,首都的服务员到了乡里面,也算是省部级领导了。
陈昊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道:“在短短六年时间,在目前国家三令五申‘逢进必考’的大趋势下,在没有任何个人背景的情况下,而且又是一个姿色并不算是非常出众的这么一个女孩子——就那么一个货色,你们刚才也看见了—,能够进入顺利混进政府机关。又从一个打字员干起,一步步混到市妇联,实在也算是咱们沂南市的一个奇迹了。”
就这么一段话,就足以证明陈昊是个非常善于渲染气氛的演讲高手。起码,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原小生已经好奇不已。方圆成的耳朵更是高高支了起来,大有洗耳恭听的意思了,却急不可待,又有些不大相信道:“陈昊,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玄了,这怎么可能呢?”
陈昊就在方圆成的肩膀上拍了拍,以长者的口气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什么叫女人?这就叫女人。女人一旦明白了官场规则,而且愿意为官场献——身——,就会把她们得天独厚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说的话好像是要给原小生和方圆成阐述一门多门高深的学问一样,又把献身两个字故意说的极重,好像唯恐二位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一样。
原小生就笑了笑道:“你就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说点实际情况吧,还是给我们说说这个吴艳丽是如何从一个‘基层饭店服务员’混进市妇联的吧。”
陈昊又不正经地笑了笑道:“既然你们让我说,我就说说。不过有些话我必须先撂在前面。下面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旁证,只能算是传闻,或者叫民间版本,并不作为官方对吴艳丽同志考察的依据。”
方圆成就在陈昊的腰上捅了一下道:“你就别在这儿拽文了,赶紧着吧。”
陈昊又正经了起来,指了一下方圆成,却对原小生道:“你看看,我说这小子对人家吴大美人有意思,他还不承认。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两只贼眼都快冒出绿光了。”
两个人又撕闹了半天。陈昊才接着道:“要说吴艳丽没有任何背景也不客观。老早以前,她爸是县供销社的一名供销员。后来体制改革后,见供销社没什么奔头,就主动辞职离开了供销社。用当时的时髦话说,就是下海经商了,不过时运并不好,总是赔多赚少,只能养家糊口。吴艳丽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又无所事事。她爸爸就找熟人把她安排到县招待所当服务员。这也算是女孩子结婚前的一条活路。”
陈昊说着,将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东西一样,接着道:“你们别看吴艳丽现在那副德性。十六七岁的时候可是个大美人,要不人家怎么说女大十八变呢。”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后面又加了一句:“我见过她发在博客里的一张那时候照的照片。”说着咂了咂嘴,似乎涎水就要下来了,才道:“那时候的吴艳丽,那叫一个清纯,那叫一个可人,简直就没办法给你们比喻,就是一个现实版的王语嫣。”
看到陈昊如此表现,方圆成也不失时机地反戈一击,道:“还说我对人家吴大美人有意思,我看是你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陈昊就急忙辩解道:“我对吴艳丽有意思也是对六年前的吴艳丽有意思。不像是你,见了破鞋就迫不及待地想伸脚试试。”估计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没等方圆成反驳,就急忙将话题回到了吴艳丽的身上道:“县里面的招待所,县处级干部当然不会去那里吃饭的,平时进进出出的就是一些科局级干部,而且有实权的正职也不会去,净是一些权力不大,但好歹算个领导,还想占国家一点便宜的副职。吴艳丽的转运,就是从一个副职身上开始的。”
陈昊说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抬头看着原小生,一副疑惑地神情道:“原小生,这就是你们河湾县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原小生被陈昊这么一问,就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只好重新给陈昊解释道:“我确实在乡镇工作,对县里的事情知道的实在有限。”同时心中也基本明白,陈昊和方圆成,估计也是跟韩强一样,“借鸡下蛋”,用了乡镇的名额,打算通过此次培训之后,再往前走一步。原本想着,河湾县过于黑暗了,想不到真应了那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陈昊这句话说的,也绝不是漫无目的。他之所以突然就把吴艳丽跟河湾县的渊源说出来,绝对不能排除他有意对原小生进行探底的嫌疑。如果原小生也知道吴艳丽的事情,说到这里就必须要打住,不能再往下说了。毕竟原小生是从河湾县过来的,万一跟下面所要说的人有点什么关系,那局面恐怕就尴尬了。
经过原小生的再次肯定后,陈昊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既然是河湾县的,对吴艳丽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
原小生只好再次摇了摇头否定道:“吴艳丽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苦笑了一下,对陈昊这种跟审贼一样的问话方式也有点反感,就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道:“可能是我身处乡镇,孤陋寡闻吧。”
陈昊也并没有在意,接着道:“吴言朱,你应该知道吧,你们河湾县现任人社局副局长。六年前,他也就是政府办综合科的副科长,属于那种有资历没关系的群体,年不过四十,却也已经被边缘化了,眼看着没有出头之日,就是瞎混日子,政府办又管着招待所,就整天没事干往招待所钻。招待所所长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一来二去,捎带一些鸡鸭鱼肉,也就达到了目的。”
陈昊说着又拿眼睛在原小生的脸上睃了两遍,确定原小生跟吴言朱没有什么关系之后,才接着道:“说起来这事也是巧,有一次,吴言朱跟往常一样,在招待所蹭饭。要了一份打卤面,外加两个小菜,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招待所的肚丝汤做的有点特色,就吩咐服务员来一碗。当时值班的服务员就是吴艳丽。”
说到这里,陈昊似乎又想起了豆蔻年华的吴艳丽,嘴里就啧啧了两声,才接着道:“那时候吴艳丽进招待所没有多长时间,又刚从学校毕业,对端盘子、端碗这种活儿有些生疏,从后厨端上来一碗肚丝汤,走到吴言朱跟前时,手一打滑,就把碗肚丝汤,直接顺吴言朱的脖子灌了下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