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十八.

皇家爬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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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跃进拿着八千块钱,心里沉甸甸的。*1*1*一个大男人,不能让妻子儿女幸福,实在是件不幸的事情。现在儿子也怪,妻子也责,都不知自己提这干部到底有多大意思。

    他悲哀地想着,跑到超市买了一件高档酒就花了五千,又买了两条高档烟花了三千。就这样,八千元用得一分都不剩。

    萧跃进把东西弄到家里,在想怎么样向虞记开口。想这些事的时候,心里就有浓重的悲伤,自己混这么久了,还混成这个样子,要什么没什么。连老婆工作都没有,还得屈了膝去求人,而且是不太想求的人。他想着想着就沉了脸,一副窝火无比的样子。

    张思玉依然是坐在沙发看电视。这女人不是电视迷而是电视疯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没话说,你说这日子过得,真***逊!

    作霖又跑过来,悄悄地对萧跃进说,爸爸,我有事要对你讲。

    萧跃进疑惑,心想这儿子都快成张思玉的小间谍了。就说儿子又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说啊?

    作霖说,小声点,不要让妈妈听到。

    看样子还很严重呢!萧跃进不由得感兴趣起来,就说儿子你说,爸爸听着呢。

    作霖附到他耳朵边说:爸爸,我们班上有同学说你这一阵子赚了不少钱,说你们招人,你进了不少的礼,他们说你有好几万!你有这么多钱还干嘛要妈妈的钱啊?

    萧跃进耳朵嗡的一声,瞪起眼珠子:你听谁说的?

    作霖被吓住了,噘着嘴巴半天不说话。

    儿子,来,爸爸跟你说。萧跃进觉得自己太粗暴了,连忙改变态度,招呼作霖来他怀里。作霖不情愿地走过来,依然噘着嘴巴。

    儿子,爸爸是接过很多个红包,里面有很多钱。不是几万,而是十几万。

    真的?!作霖眼珠子放光,大叫:你说过赚了钱就给我买小鱼十袋的!

    萧跃进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可是这个钱爸爸今天全部退回去了。一分都没有了。

    作霖的眼睛就黯淡下来。嘴巴噘得更厉害了。

    儿子,这个钱是别人的血汗钱,爸爸要是接了这个钱就有可能坐牢,就会丢掉工作。那时候,作霖就真的没有爸爸照顾了。萧跃进悲凉地说,仿佛自己真的要坐牢似的。

    真的?是这样啊。作霖舒了一口气:那就真的不能要了,爸爸。

    说得是啊!儿子,钱要靠自己艰苦的劳动去挣。而不能得不义之财。什么是不义之财,你知道吗?萧跃进温和地看作霖。作霖摇摇头。

    就是那些靠权势压迫别人、靠欺诈别人得来的钱。

    啊,爸爸把钱退回去了。爸爸做得对。作霖又高兴起来,说,作霖不要吃小鱼,等以后爸爸赚到钱了,再为我买。

    萧跃进高兴地亲了亲他,说儿子做作业去。爸爸还有点事呢!

    萧跃进麻起胆子打虞记的电话。虞记立即接了。萧跃进问:虞记,您在不在县里住呢?虞记说在啊,我一周在县里住三天。

    那我现在来您住的地方方便吗?萧跃进心里扑通扑通的响得厉害。

    行啊!有什么不可以?随时欢迎!虞记高兴地说。

    萧跃进立即提个烟酒,在夜幕的掩护下往县委住宿楼进发。路上庆幸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到虞记住的楼下,萧跃进心里直打鼓。深怕在楼道里遇上什么人。楼道里静悄悄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突然萧跃进听到脚步声。他赶紧身子一闪闪进黑的树影里,原来是吴记和常主任从楼上下来了。可能是去散步。萧跃进大气都不敢出,心想要是让吴记和常主任撞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耐心地等吴记和常主任走远,这才又探了探,觉得楼道里没人了,这才一闪身飞快地跑到虞记的门前敲门。虞记开门一看他提着东西,立即警惕地看看左右,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跃进,你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带这么多东西来!虞记明是责怪,眼睛随便看了看两样东西,心里就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含着微笑责备萧跃进。

    虞记,些小东西,不成敬意,万望您收下。您关照我这么久了,还没一点表示,心里过意不去。萧跃进这样说着,自己感到有点言不由衷。

    跃进,我们这样的人不要来这样的俗套。我们是同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虞记淡淡地说。

    萧跃进以为他不高兴,心里着慌,忙说:虞记,我真的是为了感谢您来的。我想,今后还有许多地方要您关照,比如我老婆到现在还没工作,这样的事情您不关照,我就没办法啦!我知道您不会看着我苦哈哈的,我有这个信心!萧跃进这样说着,虞记看着他笑。

    你老婆没有工作?这个倒是值得考虑。你一个人的工资要维持这个家,还真是不容易。

    虞记沉思了一下,就说你有什么向往的地方没有?比如有没有好的朋友当权的单位,他那里还有编?有这样的地方吗?

    萧跃进说这个还没想过。因为不知道虞记您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想了也没用。

    萧跃进说着,停了一下,说:不过我老婆现在在社保局食堂做饭,一个月只有九百块,太少了,天天回来找我发脾气,还只有虞记能帮我解除苦难了。听说社保局还有两个编,不知记能不能帮着说合说合?

    啊。虞记啊了一声。点了一支烟,丢了一根给萧跃进,说:既然这样,我看就不是很难了。但是还有一关,这件事情,必须记通过才办得成。不然,我答应了,记不答应,这件事情糟了。你跟记也提提请求,看行不行?

    还要找记啊?萧跃进心说。心里就格得响了一下。虞记看来是不想为自己的事担责任,只想做个顺水人情。萧跃进心里有点踌躇不前,心想自己才提拔这么久。就又向记提这么大的要求,搞不好在记面前把自己形象搞坏了。

    但是既然虞记不是阻碍,这事情也就有点希望。萧跃进想到这里,装出高兴的样子说。虞记,非常感激您,帮了我这个事,没齿难忘。

    虞记呵呵笑了两声,说。跃进,那些个贵重烟酒你拿回去。我们之间不要搞这样的事情,这样不好。

    萧跃进说,就是些小心意了,请虞记无论如何收下,不要嫌少啊!萧跃进边说就边退出来。

    半晌,虞记才轻轻地说:好,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萧跃进心里有些沉重地走出县委常委住宿楼。隐进暗影里。他沮丧地想,一点点钱现在能办什么事啊?什么事都办不成。

    他没情没绪地慢吞吞走回家,张思玉立即迎上来:怎么样?有点消息没?

    萧跃进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不会石头丢进深水潭,没半点消息?张思玉作着地问。

    也不是没有半点消息。萧跃进情绪很糟糕地说:虞记说还得去找吴记。

    那你就去找吴记啊!张思玉吼起来:上次你不是一次给了他五万吗?这样的忙他总会帮?

    萧跃进几天都没找吴记,他心里非常沉重。觉得这样做不妥,想等等看再说。

    张思玉急得跳脚。钱已经投出去了。却没有半点音讯,她就怀疑是萧跃进不上心。因为上次投出去的钱。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萧跃进马上就提拔了,可是轮到自己的事,萧跃进一向来是不哼不哈,莫不是他把自己的钱拿去搞野老婆了?这样一想,越来越气,她这天班都没有去上,坐在家里酝酿着要和萧跃进好好吵一架。

    萧跃进这几天又忙起来,县里准备提拔一批科级干部,萧跃进正在忙着考察干部,他带了一个组,负责十个部门和三个乡镇。县委宣传部也是他负责,陆奇伟这次终于得到了机会,被提拔到县委中心报导组当组长,副科级。萧跃进去考察他的时候,他热情得有些过火,不过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还是跃进好啊,虽是副科,可那明明是正科的位子。看我,还是个小副科,一个不咸不淡的岗位。嘴里依然有点酸酸的味道。

    萧跃进说:兄弟,不要这样,知足长乐!提拔了就是喜事,恭喜恭喜!萧跃进很为他的提拔高兴,这样自己就不用一看到他就心里不得劲了。

    陆奇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谢谢啦兄弟,考察的时候多多美言啊!萧跃进说,那还用说,我们县委办的兄弟们,每个都是独挡一面的角色。

    到了宣传部,正好莫部长在家,萧跃进想起吴记说要对村级组织建设要大力宣传的事,就又和莫部长说了一会儿话,请莫部长关心一下村级组织建设的事情。莫部长高兴地说,这是宣传部的职责,他说他有个想法,想请央视的记者到样板村三里坳去采访,一定要把这个工作推到国家级去。

    萧跃进听了莫部长的话,非常高兴。

    跃进,有你这样的手下,很爽啊!莫部长用了一个时兴的词。眼神里有点意味深长的东西。萧跃进不明白这是什么,但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没有往深处想就告辞莫部长。天色也晚了,他觉得还是早点回家休息。真的很疲劳。

    萧跃进打开门,作霖好像还没回家。张思玉早已坐在沙发上,嘴里嗑着瓜子,眼珠子怒气冲冲地扫射过来。

    萧跃进看她的眼神,心里格得一下,不知她哪里又不舒服了。自己已经够累,不想节外生枝,他不声不响地穿上拖鞋往房里走。

    萧跃进!你给我站住!张思玉开始发飙。这声音让萧跃进心里猛地提拉了一下似的。张思玉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知道她哪根神经又不对了。

    你怎么了?萧跃进又倦又烦,不耐烦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对我的事上过心没有?你自己倒好,一出手就成了!我的事就那么难办?你一个在领导身边的组织部副部长,我就不信你这样一件事都办不到!你看人家那些人的老婆,不是照顾到财政局,就是照顾到土地局教育局卫生局!你要钱我就给你钱,你倒好。钱没了,事没办,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家里奴才?我问你。你的钱哪里去了?是不是拿去给你相好的了?丢块石头都要,八千块啊!一个子都没起!

    张思玉说着说着,喘着粗气哭了起来。

    你轻点好不好?萧跃进压着怒火:你这泼妇的样子,好让领居知道你就高兴了!

    我就是泼妇怎么了?跟着你快十年了。我吃过什么好的?穿过什么好的?我为你生了儿子,做了家业,你为我做什么了?你真心待过我没有?你成天一副棺材脸,哪个时候交过你的心?

    张思玉发起火来,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跃进惊谔地看着她长满褐色斑块的脸在愤怒中一抽一抽。觉得这个张思玉太陌生了。

    萧跃进心想,再跟她吵,只怕要打架了。还是不理算。他没说话往房里走,就想睡了干净。

    没想到张思玉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我的钱哪里去了?你还我钱来!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能让你去养婊子……

    萧跃进大怒!他猛地一推,张思玉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她大声嚎哭起来。边哭边骂。你这杀千刀,你没有良心,你良心叫狗吃了!我那么省吃俭用的钱,就这样叫你*掉了。我命真苦啊,呜……

    作霖从外面开门进来,听到张思玉的哭声。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忽然跑过来哭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了。你们不要打架了!

    张思玉疯了一样爬起来,双手狠命地在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乱抓。嘴里一边大叫: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散火算了,作霖,你也不要怪妈妈,我忍得太久了,我实在忍不住。

    萧跃进的脸上脖子上就露出一道道血痕。

    这个老婆不能要了。萧跃进,一定要离掉!这个老婆一定不能要了!萧跃进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大吼着,他摸着脸上火辣辣痛着的地方,眼珠子盯着张思玉说:你不但脸上丑陋,你的心比你的脸更丑!

    这句话象刀子一样刺在张思玉的心上。她怔了一下,又号啕大哭。

    作霖见自己根本无法劝开两个大人,屋子里一团糟,他可怜而伤心地呜呜哭着,坐在自己的小床边泪水汹涌。

    萧跃进什么都不想说。他抚摸着被张思玉的指甲刮过的地方,来到作霖的房间想抱作霖,但是作霖身子一扭躲开了。

    儿子,爸爸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萧跃进试图解释。但是作霖根本不听,他恨恨地看着萧跃进:爸爸,你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就打架!我不想跟你过了。呜呜呜……

    家里冷火死烟。

    萧跃进心里很痛。他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丁小玲。如果和她结了婚,她一定不会惨死,自己也不会过得这样衰,人啊,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那种活着没有什么意义的悲哀再一次沉渣泛起。

    萧跃进看看尚小的儿子,不忍地站起身来,他慢慢地走出门来,想去弄点晚餐给儿子吃。家里他是不想坐了,他觉得浑身无力,死的心都有。

    他来到一处灯光昏暗的小摊前,花了十五元钱买了一个快餐带回家来,来到儿子面前,他知道儿子今天吓坏了。

    作霖向隅而泣,依然胸前起伏。长长地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太懂事了。萧跃进叹息着,心里想,儿子啊,是爸爸欠你的,爸爸欠你的太多了。

    萧跃进来到作霖面前,温柔地说:作霖,吃饭。

    作霖悲伤地说,爸爸,我不想吃。

    儿子,要坚强一点。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爸爸的苦了。但是爸爸有了你觉得很幸福,所以儿子你也要坚强一点,爸爸永远和你在一起,爸爸是决不会丢下我们作霖的。

    萧作霖依然听不进去。

    来。作霖,好儿子,吃一口。萧跃进开始喂作霖。作霖这才端起碗来吃了一口。也许是饿了,在外面炒的菜又好吃,他到底是孩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看着儿子的样子。萧跃进站在作霖身后,泪水悄悄地涌了出来。他连忙揩掉,装腔作势地问作霖:好吃吗?

    作霖嘴里含着饭粒,含糊地答应。

    萧跃进也没有吃饭,没有洗漱。就拿个被子在沙发上睡了。脸上不时火辣辣地生痛,他睡梦里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真是糟糕,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红印迹,这个样子都出不得门,脖子上和脸上好几道杠杠,红红的指爪印儿,看着让他觉得没面子透了。

    可是总不能无缘无故不上班。自己那一揽子事还得去处理。萧跃进无奈地跑进卫生间。把脸上洗了又洗,可还是原样。没有办法,好在是冬天,不是太冷,但他还是弄个围脖把脖子给围了,但无论怎么样。脸上那两道伤痕没法消掉。

    萧跃进低着头,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走。可没想到才走到组织部办,小崔就惊叫起来:阿呀!萧部长你的脸怎么了?

    萧跃进盯了小崔一眼。心想你还真是多事,我的脸关你什么事啊?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微微一笑说,叫荆棘搭了一下。

    不对,不止一下!小崔依然不看眼色,连连嚷嚷:是好多下!她左看右看,继续嚷:这不是荆棘挂的,肯定是被嫂子的指甲刮的!

    萧跃进觉得颜面扫地。连忙唔了一声,逃也似地往办公室而去。坐在办公室里,他心中非常懊丧,男子汉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要先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可自己这熊样,真是要多衰有多衰。他摸着依然火辣辣的脸,一股子恶气就是出不来。

    不一会儿,欧部长就过来了,狐疑地看他的脸,轻轻地说:果真小崔没有撒谎,你看你,怎么了?昨天打架了?

    萧跃进嘴巴动了动,难为情极了。

    部长,就不提他,女子人头发长见识短,计较不得。萧跃进勉强地笑了笑。

    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嘛!你夫妻打架总有理由。你是我的副部长,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先齐家,懂不懂?说,为什么打架?欧部长教训萧跃进,这一教训就让跃进觉得骑虎难下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准得让人笑话,一个堂堂副部长,才能也不差,可是连个那么衰的老婆都摆不平,人家会说能力有问题;不说,欧部长兜到这份上了。哎……

    萧跃进长长地叹息。半晌才说:我家里那个猪头,因为没有工作,昨天阂翻脸了……

    啊?欧洪洲听了,立即低下头,半晌才说:跃进,是我粗心了,这么久都没有问你家里的情况。那你去找过虞记没有?

    萧跃进说:我找了,但虞记说要找吴记。我自己的事也是吴记和您帮的忙,怎么好再麻烦你们?部长,随她去!她还能翻天啊?萧跃进恨恨地说。

    欧部长说,跃进你这就不对了。家的和谐是社会和谐的基础,你家都不和谐,又怎么能和谐地开展工作。再说,我这个部长也有失错,我应该了解你的处境。没想到你想当硬汉,都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

    部长,男人人张脸啊!我,不好意思总是求人……

    欧部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地说:这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样,虞记那里不会反对吗?

    萧跃进很感动,就说,他好像不会反对。但是他说这样进人的事必须得吴记拍板。吴记事情那么多,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去烦他,我开不得这个口。

    别说啦,吴记这里,我跟你去说。跃进呀,你也是个苦命秧子,爱情不顺,初恋情人死了,现在家里这个又烈得出火,你日子定是不好过呀!欧部长拍拍萧跃进的肩膀:就这样,不要担心。这件事一定帮你解决!

    部长!萧跃进一时悲喜交加,红了眼眶看着欧部长:我谢谢您了!

    欧洪洲笑笑,出去了。

    萧跃进坐进自己的转椅里。开始整理近来考评的情况,并要求自己带的工作组人员写鉴定。他抽出陆奇伟的材料,决定他的材料由自己亲自写,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战友。这点感情还是要有的。这样可以把优点写得突出一点,把缺点写得隐讳一点,有利于会议上在家讨论时顺利通过。

    萧跃进的字好是出了名的,这得益于在翁姑岭乡政府的努力磨炼。他列举了陆奇伟十大优点,写得言之凿凿。而缺点,只是带一句说今后要加强学习,不断与时俱进。

    写完,他松了一口气,这样做,总算对得起这个办公室出来的战友。不是说嘛,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的都是最好的朋友们。他和陆奇伟没有一起嫖过娼。也就是没有一起干过坏事,但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了。

    把材料整理停当,打电话叫柳奇正、小崔、小向等都过来拿了自己要写的东西去了。萧跃进这才浑身瘫软地停下来。摸摸已经不痛的脸,想着上午难为情的那一刻,对张思玉就有些咬牙切齿:你这臭婆娘,总有一天我要休掉你!

    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痛,丁小玲独去好几天了。她的尸体都一定腐烂了。一个无比漂亮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也从此断了他深深的想望。生活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生活应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幸福,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痛苦恨趣?难道命里生来是这样?萧跃进想起陈铁嘴的话:这个孩子三十岁以后,要受老苦!是啊!正是三十岁以后,满三十岁也就才两三个月啊!丁小玲就死了,她带走了萧跃进所有对幸福的想望。没有了幸福的人,不是苦是什么?!

    萧跃进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记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自以为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而且在如来佛的手掌里大方地撒尿,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根本翻不出这个巨大的掌心。生活就是如来佛的手掌啊!自己以为脱离了陈铁嘴的预言,还曾想过要狠狠地嘲笑早已作古的他。现在想来,自己才是可笑的人。

    正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一声,来了短信。

    萧跃进拿起一看,不由得呼地立了起来!手机里的号,又是丁小玲的!

    萧跃进头皮发炸,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一定是柳麻子!这个该死的畜牲!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我不好过。萧跃进愤恨地想。他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想狠狠地回击这家伙,可转而一想,觉得不妥,要不是他呢?

    可是,不是他会是谁?是张思玉?不对,张思玉根本不知丁小玲的呼机号,而且丁小玲独了,她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呼机号来吓自己?再说她也不会有那么阴险……

    想来想去,萧跃进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他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柳麻子,也不是张思玉,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暗藏的敌人,这种想法真可怕。

    正想着,常遇春来了电话,问萧跃进在干什么。萧跃进说刚整理完考评材料,让他们写鉴定去了。现在正无聊呢。常遇春就说你来我办公室说说话。

    萧跃进正要答应,突然想起脸上的伤痕,就迟疑了一下。

    你怎么了?有事啊?常遇春听出他的迟疑。

    没事。我就来。萧跃进心想丑媳妇一定要见公婆。再说欧部长都知道了,瞒着常主任就是自己不对,干脆不管,大大方方地去。

    想着就来到常遇春办公室,常遇春一看他,先是咦了一声,而后就点着他的头说:昨晚打架了?没打赢是?

    哎……这种女人,不说她也罢了。萧跃进往常遇春面前的沙发上一坐,脸上阴下来说。

    兄弟,你也是。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找了个这样子的货色。要是我,早把她休了。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还居然没学会做女人。常遇春气愤不过,在那里唠叨。他熟悉张思玉,因为萧跃进请他们吃过几次饭,也知晓萧跃进的心思。

    萧跃进没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主任,叫我来有什么新闻啊?

    常遇春这才记起话头,说:不知道?柳麻子撤职。本来双开了,但不知哪个大人物保他,结果,保留了公职。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主任,他不是活该吗?!萧跃进感到痛快,幸灾乐祸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欧部长打萧跃进的手机说,跃进。你快到我办公室来。

    萧跃进听欧部长紧急的语气,心里诧异,什么事这么紧急呢?就对常遇春说,主任我去啦,部长找我有事。

    常遇春眨眨眼说,说不定是好事哈!

    萧跃进懊丧地:得了,现在这个时候,又能有什么好事。没有好事能让我开心。

    常遇春说不要说啦。快去。别让部长等你。

    萧跃进立即跑到欧部长办公室。欧部长桌上放着三张表,是事业干部编制申报表。萧跃进心里就一跳,有一种惊讶喜悦升上来。

    跃进,拿去填,我跟虞记衡记兜好了。一个堂堂副部长,为了老婆工作的事被老婆打得脸上红一道白一道。要还不管,就太不人性啦!你拿去办。吴记和虞记都点头啦!

    萧跃进感动得泪都要下来。但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只说了两个字:谢谢。就楞在那里不知再说什么。

    还楞着干什么?快去办!这样的事,夜长梦多!欧洪洲部长粗声粗气地叫道。

    哎!萧跃进拿着两张表。如获至宝,立即直往朱一明那里奔。

    他的心里有一种解脱了枷锁的感觉。

    张思玉说过,只要他为她搞一个编,让她有了正式工作,他要离要分都可以。她就再也不会管他了。而且这样,他也总算对得住这个为他生了作霖的女人了。

    他等不及来到朱一明办公室,就先打电话。

    朱一明立马接了,笑骂道:怎么?又想来蹭饭吃啊?

    不是啊!萧跃进兴奋地说:是吴记和虞记都答应了张思玉转编的事,我现在就拿着表到你这里来了,就麻烦你派个人帮我办好不好?

    朱一明一听,哈哈一笑:哼,才去几天,就手眼通天了?

    萧跃进一听朱一明的口气,就有点汗颜地摸摸脸:朱哥,这不是个解除身上枷锁的好办法吗?我能做到这一步,就算仁至义尽了。

    说话间,就到了朱一明办公室,朱一明叫来办公室主任,让他去办理。然后说,还有没有事?

    萧跃进说,今天没事了。又想请我吃晚饭啊?

    朱一明说,才四点就吃什么晚饭啊?九里村的村支叫我去他的鱼塘里钓鱼,你不去?

    萧跃进看看他:怎么,又想去揩人家老百姓的油啊?

    朱一明捶了他一拳:是他要揩我的油。他那里有十多户人想办社保,但不知能不能办,特意让我去看一下情况。

    怎么,你还天天送货上门啊?

    我不送货上门,你以为坐在家里能将社保金增加到几十个亿啊?老乡们鬼精,没钱赚的事他们坚决不干。知道有好处才会跟着来。我来这里的时候,要知道这里的参保人员只有几百人,资金才一千多万。朱一明自豪地说。

    那好,我正想去散心。不过得带着我儿子去。

    朱一明想了想说,行。去接你儿子。也是到小学放学的时候了。

    萧跃进和朱一明来到学校,学校里正在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孩子们欢乐地跳跃着从校园里冲出来。萧跃进努力地伸长脖子看作霖的影子,但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到。直到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萧跃进才看到作霖低着头嘟着嘴巴从里面慢腾腾地走出来,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作霖,这儿!萧跃进大叫。

    作霖没想到老爸会到学校来接自己,出其不意的惊喜让他高兴不已。爸爸!他大叫一声,冲过来扑在萧跃进怀里。

    作霖,来,叫朱伯伯!萧跃进关照儿子懂礼貌。

    朱伯伯!萧作霖高兴地叫了一声,还看着朱一明微笑。

    嘿,是个有种的小伙子嘛!朱一明高兴地说。一把抱过作霖。高兴地亲了两把。作霖挣脱身子,站到地面,问道:爸爸。我们回家?

    嘿嘿,今天带我儿子去吃最新鲜的鱼!爸爸亲自钓的!而且作霖也可以学钓鱼。

    作霖一听说可以钓鱼,把什么事都忘得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蹦而起:好哇好哇。

    三个人一车,直奔九里村。是靠翁姑岭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这里环境很幽静,有大片的水面,都是鱼塘和荷塘。荷现在没有了,钓鱼实际上不能叫钓。是钩鱼。

    朱一明带了一个线很粗的有三个大钩的鱼钩,和萧跃进,带着作霖进到九里村支的家。他家门前有好几棵橙树,黄澄澄的橙子一个一个,在风里晃荡。支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矮个男人,脸色黑油油的,像非洲人。他看到朱一明和萧跃进来了,乐得合不拢嘴巴。一边忙叫老婆去买好吃的。一边就把自家门前的橙子打下来两个,切开皮放在大家面前不停地说,没什么招待,吃啊!吃啊!

    朱一明就说孙记,你把那几户人家指了给我看下。

    孙记不好意思地说,也得吃碗茶再说。

    茶等下吃。先干活。朱一明不由分说,拿起孙记就要走。萧跃进着急地瞪他。他这才醒悟。说,孙记。我带了个钩子,今天要钩个鱼在你家吃饭。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孙记乐哈哈地说。

    你告诉他们怎么钩鱼!朱一明看着萧跃进说,这是组织部萧部长。孙记忙说,这个我认得,电视里早看到过。萧部长,你就这样拿着钩子,往水里一丢,鱼说不定就在钩上了。小的不要,只要三斤以上的。

    萧跃进忙答应着。作霖兴奋地催促爸爸:我们快走!

    跃进,只一条够了哈!朱一明交待。

    孙记忙说:不行不行,起码要五条!一个带两条回家炒着吃。

    别说啦,我们走!不然就来不及,天要黑啦!朱一明不由分说,搂着孙记的肩膀走了。

    萧跃进和作霖来到孙记家门前的水塘边钩鱼。他狠命地把钩子往水里扔,半天都钩不上一条鱼来。作霖就泄气,说爸爸你会不会钩鱼啊?!

    当然会!萧跃进鼓了儿子一眼珠:你看着!又狠狠地鼓足劲将鱼钩扔了出去。这下果然有消息,鱼钩变得沉重无比。萧跃进和作霖兴奋地往回拖鱼线,原来鱼钩钩中了一条大鲢鱼,那鱼眼珠子鼓鼓的,脑袋足有几斤重。

    哇哈哈哈!爸爸,钩中了大鱼哎!作霖兴奋得喊起来。奋力地帮萧跃进拖鱼绳。不一会儿,鱼被萧跃进抓住,还在手里挣扎着,冷不防一个猛子扎在地面上,要不是作霖扑得快,那鱼就回到大本营去了。萧跃进和儿子扛着胜利品凯旋归屋。在那里高兴地吃橙子。作霖今天特别快乐。萧跃进看儿子快乐的样子,也受了感染,高兴起来。尽管心里依然一抽一抽地痛。

    过了一会儿,朱一明和孙记也回来了。朱一明兴奋地嚷,我是大有收获,你们俩个呢?不会连鱼屎都没钩着?

    嘿嘿,别小看人!作霖大嚷起来,把桶子里的鱼拿出来向大家摆功。孙记和朱一明就好好地夸奖了他一番。

    孙记的老婆早买了好多果品,一溜的摆在桌子上,一边招呼大家吃,自己又颠颠地跑到厨房忙活去了。

    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孙记家里的晚饭就做好了,蒸了今年的新米,炒了六菜一汤,里面就煮了他们钩的鱼。新钩上来的鱼太鲜美了,作霖一连吃掉了三碗肉和汤,还往那里伸碗筷,萧跃进心里悲伤,依然想着丁小玲经,但笑着说:儿子,太好吃了?不要撑坏了!作霖冲大家笑笑,又喝了半碗汤,这才摸着肚子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多可爱的小家伙啊!以后多带着来玩。孙记老婆高兴地说。孙记也忙说,是啊是啊!萧跃进陪着朱一明和孙记喝了一点孙记家里的高梁酒,很纯的也很烈,喝了一杯就有醉的味道,好在孙记也不深劝。大家喝到高兴处,就吃饭。

    临走的时候,孙记说:朱局长,当官的要都像你,那个个都是我的亲人啦!下次一定要来哟!

    萧跃进带着作霖,与朱一明作别后就回到家中。作霖兴奋地在楼道里就咭咭咕咕地说话。两个进到屋里就发现氛不对。

    屋子里没有开灯,却点了红烛。整个房子里浪漫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妈,您今天生日啊?作霖见这个样子,大叫。

    哎……乖崽崽!妈妈今天比过生日要高兴多啦!张思玉有些夸张地扑过来抱作霖。萧跃进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摸摸自己的脸,一声不吭。

    来,看妈妈为你们炒了什么好吃的菜?张思玉微笑着把作霖带到餐桌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有肉有鱼,还炖了一只脚鱼。

    妈妈……作霖这才犯了错误似地叫张思玉,眼珠子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妈妈,我们已经吃过了。

    张思玉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脸沉下来,也没有问到哪里吃的,一坐在餐桌边,低着头闷声不响。

    张思玉闷坐了一会儿,独自拿了一只碗盛了一碗汤给作霖说:儿子,脚鱼最补了,来,喝碗汤,这样儿子的脑袋子会更聪明。

    作霖为难地看着脚鱼汤,摸了摸肚子:妈妈,我实在吃得太饱了,我都吃了四碗鱼汤!我们刚钓上来的鲢鱼!好大好大!那鱼头汤好好吃!作霖介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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