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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盘算过了,只要工程拿下,他一定好好运作,和农业局局长贺松阳多多周旋,争取从九百万的总造价中,拿下两三百万的利润。【叶*子】【悠*悠】另外,再加上附属工程,包括装潢等等,拿下个四五百万应该不成问题。至于魏乐清这边,等他拿到利润之后,再分点给她,不过,这个数目不能太多。也就是说,他不但要从这个工程中拿回在魏乐清身上失去的两百万,而且还要变本加厉,赢得更多,这才是一个大商人的深谋远虑。
“我们算过了,这个工程拿下来,至少可以赚两百万。”魏乐清道,“其实,我们上次也谈过的,这两百万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你一百万,我一百万。”
“没问题,只要能够拿到这个数,我一定给。”师浦江痛快地道,“不过我上回也说过,最后还是要等到我拿到造价清单才能知道这利润究竟有多少。你也知道,现在建筑市场并不景气,建设单把造价一压再压,利润已经压得没多少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转做房地产,不太热心于搞建筑了?说到底,卖房比造房的利润高,现在造房子只能挣点力气钱。所以,现在我们对一些小工程,根本就不高兴去做。”
“这我也知道。”魏乐清道,“利润的大小并不完全在于工程的大小,有些工程是私营企业的,造价再高,利润也低;有些工
程是机关事业单位的,是政府投资的,造价再低,利润率也挺高。你想,我们拉的这个工程是农业局的,又不是农业局长个人掏钱,他又何必搞得这么精巴呢?有些方面的工作,我们会帮助做的,总之,这九百万造价的工程,拿个两百万利润是至少的,弄得好,还可以达到三百万。”
“但愿吧。”师浦江闻了闻乌龙茶的热香气,笑道。
“你别以为我们不懂,其实,关于建筑业方面事,我也有很多朋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魏乐清道,“到时候拿到造价清单和预算表后,我们会和这方面的专家一起商量的。我想告诉你的是,超过一百万以上的利润,你都得上交给我。”
“全部上交给你?”师浦江睁大眼睛道。
“是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的么?”
“那你也太狠了吧?”师浦江道,“既然工程拿下来了,我们总想多赚几个,比如说今后的附属工程什么的。如果都上交给你们,我们干这活还有啥意思呀?毫无积极性了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乌龙茶的浓浓香气中,没有争出一个结果。
“你最后说一句,做还是不做?”魏乐清漂亮的嘴唇边,露出几道凶狠的细纹。
“唉呀呀。”师浦江知道,如果不做,那一百万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拿到,甚至还可能根本拿不到。
再说,拿下这个工程不仅可以稳获一百万,搞得好还可以翻它一两番上去。所以,无论如何得先拿下工程再说。于是道:“当然做,为什么不做?我看这样吧,现在还是好好地准备招投标的事,先拿下工程,我们再来讨论利润分成的事,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魏乐清道,“你知道不?为了这个工程,我们可是付出重大代价的。”
“好好好。”师浦江害怕与她纠缠,干脆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你们付出很多,不会多占你们便宜的,你放心,现在我们好好合作,先把工程拿到手再说。”
副主任下派的文件下来后,市府办主任董海盐就来向常务副市长俞青田汇报办公室秘书的人选问题。这段时间,也有好多人向他推荐候选人,毕竟,市府办的秘书是领导身边的心腹人物,想到这儿来的年轻人太多了。为这事,董海盐还得罪了不少人,因为前来推荐的领导太多,他不知道该答应谁,该拒绝谁。
可是,当他把这事向俞青田一说,发现问题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严重,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因为,俞青田放下手中的玩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来,交给董海盐道:“董主任,你拿去看看吧,这个小伙子文字功底不错,你去考察考察,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就让
他尽快顶上吧。”
董海盐带着两个同志例行公事地去街道办考察了一下,发现贺松阳的这个外甥文字水平虽不能说很差,也算不上很好,大约就是一般般吧。可他清楚,这事是俞青田交办的,基调已定,他不能往差的方向去考察,因此,找些人谈了谈,吃了餐饭后,他便让人搞了个材料上交给俞青田,说这人还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就这样,贺松阳的外甥进了市府办。另一头呢,农业局新办公大楼工程招标的事也进展得很顺利。不过有一条,现在市纪委监察局对工程招标工作监督得很紧,他们派人坐镇,与招标办的同志一起,严格防止串标陪标、泄露标底事件的发生。对纪委的人,还不能大意。
好在俞庆元、师浦江,还有贺松阳等人工作早已做在前面,安排得极为周全妥贴,监督人员根本无法看出其中的破绽。总共报名的公司有八家,除了两家横插一杠的公司外,其他五家都是师浦江找来的陪标公司。开标之后,各项分数统计出来,那两家公司排在了第五和第七,师浦江找来的一家公司排第一,他自己的綮江公司排在第二。
接下来进入评标询标阶段,经过工作人员的询问和投标单位的回答,很快发现排在第一名的公司存在同时承建多项工程、施工技术人员一时无法进场的问题。这样,包括市
农业局局长贺松阳在内的专家组只得宣布第一名不符合承建资格,由排在第二名的綮江房地产公司顶上,并最终中标。
从整个程序上看,綮江房地产公司并没有丝毫的破绽,市纪委监察局执法监察室的同志即便有再严谨的工作态度,再务实的工作作风,也难以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在市农业局附近的一个破院子里,开动着机器的建筑工人正在不停地挖土和打桩。旁边的一个小池塘被新挖出来的泥土填埋了去;还有一个小食堂和一排简易店面,也被推土机推了去。工地上又脏又乱,但又充满了旺盛的生机。
师浦江亲自到工地上来转了转。他对项目经理说:“基础部分一定要做好,同时,还要加快速度,这个工程要真正做到保质保量,要争取评个优,甚至创个杯。”
“这倒没问题,你要求我们干到什么份上,我们就能够干到什么份上,关键是资金问题。”项目经理道,“现在各单位搞工程,都要求施工单位垫资,按合同应由建设单位付的资金,也是一拖再拖。”
“这个你放心,政府机关与企业就是不一样。这个工程是市政府和农业局一起投资的,各出一半资金,他们没有必要拖,我们也没有必要垫资。”师浦江道,“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保证速度的前提下,争取优质工程,不能让
人大和纪委的人说闲话。”
师浦江又对其他一些技术人员说了几句,就转身进了小车。车窗外,项目经理正挥手向那些工人大声吼着什么,显得有几分兴奋。似乎,他已经看到了近年来难得的赚钱机会,看到了真金白银的可爱利润。
回到公司,财务部经理递过来一张单子,道:“市农业局真讲信用,他们真的是不需要我们垫资,你看,他们已经打进来两百万了,其他资金,将按合同规定,在我们施工进入一定阶段并得到他们的认可后,分期打进来。”
“好啊,把其中的一百万打到项目部。”师浦江道,“另外一百万先留着再说。”
就在这时,魏乐清又打来电话,说要他到乌龙山大酒店去一趟。
“这个臭婆娘,又想打什么算盘?”师浦江一边进了车子,一边谋划着如何对付魏乐清。
还是乌龙茶的浓香味,还是这个漂亮而又贪心的女人。
坐在她面前,忽然他想,如果这个女人能够放弃对金钱的追逐,说不定他会开始对她的追逐。可是,金钱让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变得如此丑陋,变得如此令人讨厌。
“两百万款子已经进账了?”魏乐清直截了当地道。
“唉,那是工程款。”师浦江道,“工程款不进来,人家怎么施工呀?”
“可是,你们以前搞工程,都是自己
垫资的,因为这次是政府机关,加上我在旁边向贺局长施加了压力,他才这么快地把工程款子打进来。你知道,中标只是第一步,要想真正拿到工程款和利润,后面还有很多门槛等着你去跨,没有我在帮你做工作,你不会那么轻松。”
“这我知道。”师浦江道,“现在我们谈款子的事情太早了吧?我看还是等工程完工了,款子全部结算清楚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分享利润。”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魏乐清道,“我急着用钱,手头缺少流动资金。”
“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工程停下来不干,先把工程款交给你当流动资金吧?”师浦江吃惊地道。
“怎么不行?”魏乐清笑得有些可怕,“我正是这个意思。”
见她说话如此无理,师浦江也没好脸色,道:“不行,你说的这条我们以前没谈过,不符合做生意的规矩。你要这样,我们这个工程就干不下去了。”
“干不下去可以啊,我找别人干,行不行?”
魏乐清还是咄咄逼人,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到了现在你才说找别人,我们都已经开始施工了,不行,这是不可能的。”
“那就把两百万款子转到我账上来。”
“太狠了吧?要转也太多了点吧?”师浦江为难道,“现在我们公司也缺资
金,负责施工的分公司更是资金困难,就等着这笔钱买材料呢。要不这样,先拿五十万去,剩下的我们再慢慢给,反正,过几个月市农业局还会把款子打进来的。”
“不行,我想过了。”魏乐清还是不肯,道,“我做事喜欢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我替人‘摆平’了这么多事,回扣都是一笔付清的,哪有挤牙膏似的,每天挤一点,烦不烦呀?我算过了,你们这个工程至少有三百万利润,我也不拿多,就把这两百万工程款交给我,以后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哪有这么高的利润呀,这个工程最多也就两百万利润,我们上次说好的,最多分给你一百万,而且也是工程造好以后再给嘛,我们总不能两头垫资呀。”
“不行”魏乐清坚决地道,“今天我们得把话挑明了,你赶快把两百万打进来,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不喜欢隔三差五地问你要钱,我又不是乞丐,我喜欢一次性了事。”
“你说不行,我也说不行”师浦江道,“我就明说了吧,要给,最多就是一百万,要两百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别干了,把活交出来,我让人家来干。”
“这可能么?”师浦江也跟她耍赖道,“我的工程是经过市建设工程招投标中心公开招标得来的,是经过合法程序得来的,你要拿去,凭什么?
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得**律讲政策讲规矩,我听着,你刚才说的这一切,都不符合规矩。我师浦江在綮云市面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碰到像你这么不讲理的,你不但不讲生意规矩,连做人的规矩也不懂。”
师浦江越说越气,存心就是不让她得逞,想试探她的底线在哪里。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这活别再干了。”魏乐清道,“我会让贺局长通知你的,由于你这次在招标中搞陪标串标,不符合法定程序,你的中标无效。”
“嗬,你敢对我来这招?”师浦江不服道,“如果你真这么干,那我就告诉你,我师浦江也不是吃素的,我就马上向检察院揭发,就说你们俞家夫妇趁我犯案的时候敲诈勒索,逼我给你们两百万。你等着,看你们俞庆元到时候日子怎么过,我不让他判个死刑,也得来个无期。就算你这个个体户不属于犯法,就算你就脱了干系,那也只好甘心情愿地在外面守活寡了”
“这事和我们俞庆元没关系,都是我一人干的,我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不是党员,二不是干部,就算拿了你的钱,检察院也奈何不了我”
“说得轻松”师浦江道,“为了我的案子和这个工程,俞庆元都前前后后在奔波,谁不知道?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呀?你们打的每个电话,每个场面,
我都留了证据,既有录音,也有照片,信不信?”
“你真的做这么绝?”
“骗你干什么?”师浦江继续道,“我还要告诉你,你别仗着你姑子是常务副市长,我可不怕。WW.YZUU点m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犯了法,再大的官也保不了你,弄不好自己也得进去。你以为綮云市的常务副市长很大呀?你有没有听说过省委书记、省长也犯了罪的?还有像中央政治局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的官,比你们俞青田大了吧?他们的关系网比你们厉害了吧?但他们还是犯了事,还是没有逃过法律的制裁我就不信,在綮云市,你们俞氏一家就能够一手遮天。人家怕你们,我师浦江并不怕,我是靠做生意吃饭的,哪怕今后不做生意,靠我现在的家产,也能快活一辈子了。但是,你要把我惹急了,我却可以把你们一个个送进去,包括俞青田,我也毫不例外。”
师浦江一顿狠话,直把魏乐清摆的乌龙阵搅得天翻地覆。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师浦江,觉得他简直就是个怪物。她堂堂常务副市长的弟媳妇,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哪里碰到过这么不把她当人的家伙呀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得多防着点。
“你也别把话说这么绝。”魏乐清缓了缓,道,“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不是我做得绝,是你做绝做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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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浦江道,“你要是真讲道理,反正就是给你一百万,从此我们两清,我再也不跟你这人来往,你也别再找我的茬。”
“不行。”魏乐清觉得自己太没有面子,道,“我还是要求两百万都给我。这样吧,既然你今天这么激动,我们下次再谈,你先回去考虑考,实在不想做,我可以另外找人。”
“另外找人,根本就不可能。”师浦江道,“你要想另外找人,我就还是那句话,把你们一个个送进大牢。在我身上设圈套,你们别想得逞。”
“话说这么绝?”魏乐清咬了咬牙,道,“你会后悔的”
“你做得这么绝,”师浦江回道,“也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师浦江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这时,晃动的衣服碰到了那杯乌龙茶,杯子一歪,掉在了地上。“咣当”一声,把魏乐清吓了一跳。
竟然有人在自己面前甩杯子,天哪,这人简直太大胆了,简直是不想活了。
魏乐清受不了这份刺激,她可是最爱面子的人。
接到老板的电话,乌龙山大酒店的两名保安——沙开化和沙奉化两兄弟立即来到魏乐清的包间里,问她有什么事需要他们效劳。魏乐清就悄悄地告诉他们,要他们去做一件大买卖,干成以后,每人拿十万元奖金。
有这么丰厚的奖赏,沙氏兄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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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急于想去完成。魏乐清便在两人面前一阵耳语,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第二天傍晚,魏乐清和沙氏兄弟一起坐车来到綮江幼儿园门口,三人都坐在车里面,等待着师浦江的到来。昨天,沙氏兄弟就来踩过点了,知道师浦江每天傍晚五点会来这里接他六岁的女儿师云和。接着,他会开着车子,带着女儿经过綮城大街,七拐八弯地,最后回到自己的别墅里。
五点到了,师浦江果然开车来到幼儿园门口。因为来接小孩的家长太多,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因此,魏乐清令沙开化走到外面去观察,小心别让师浦江给溜了。
等了大约十分钟,师浦江就手牵着师云和出来了。这师云和长得真是十分漂亮,活泼又可爱。她手里拿着一张奖状,说:“我今天在学校里跳舞比赛,得了第一名”
“赶快回去告诉你妈妈,她要是知道女儿这么能干呀,准高兴坏了。”师浦江在一旁表扬道。
见父女俩上了车,沙开化也立即进来向魏乐清汇报:“目标已经出现,快跟上。”
三人尾随着师浦江父女,经过綮城大街,转到了一个名叫松明湖的地方。
松明湖类似一个公园,风景优美,同时,旁边又是一条马路,将綮城大街与众多的小巷连接起来。
师浦江每次经过这里时,总会放慢脚步,想细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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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这里的风景。今天开着车,也在这里改了低挡,而且还沿着松明湖缓缓地绕了一圈。
魏乐清见时机已到,便命令道:“我这就堵住他的车,你们两个下去对付他们。”
师浦江见有人将车子拦在前面,正准备下车骂,却见两个大个子钻进了车子。前面的沙开化抢占了驾驶室,用一把刀将他抵到副驾驶座;同时,后面的沙奉化将他女儿师云和抱到了后排,而且也亮出一把刀子,对师浦江道:“听我们的话,跟我们走要不然,我马上结果了你女儿。”
师云和吓坏了,突然哭了起来。
“别哭”沙奉化威胁道。这时,沙开化已经启动了车子,跟着魏乐清的车,左拐右弯地来到一排破草房前。
见四周无人,走在前面的魏乐清手一挥,大家一起进了一间草屋。
沙氏兄弟将师家父女押至草屋,刚一进去,魏乐清就挥过手来,给师浦江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得师浦江眼冒金星。
“你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师浦江骂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早就说过,你话说得绝,是要后悔的。”
“有话好说,魏老板,你要多少钱就开口吧,大不了我把两百万都给你,退一步说,就是把那九百万的工程款都给你,也无所谓,行了吧?”
“你这话说迟了。”魏乐清冷笑道,“你要在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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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说这话,就是你的福气。今天说这话,就是你的晦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现在你在我手里,你是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我,可等我把你放走,你就什么也不会答应,还会像一条毒蛇一样,反过来咬我一口。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这么做。”师浦江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了,魏乐清,我劝你想清楚点,别干傻事。”
“我干傻事?我傻,你比我更傻。”魏乐清又是冷笑三声,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贪钱,可你更不该贪钱。为了贪钱,你竟然连命都不想要了,哈哈哈”
“什么?”师浦江顿觉得冷汗直冒,道,“你竟然想杀了我?”
“别跟他啰唆”魏乐清眼露凶光,面目狰狞地对沙氏兄弟道,“快快动手,结果了他。”
沙氏兄弟从背后一人一刀,胡乱地捅了十几刀,直到师浦江痛苦地躺倒在地。
这时,被扔在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又是一阵大哭,哭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办?”沙开化问道,“这个小姑娘怎么处置?”
“她也不小了,要是让她回去,准会说出我们。”沙奉化道。
魏乐清咬了咬牙,再次狠了狠心,道:“我就是栽,也不能栽在一个六岁大的小姑娘手上”
然后,只见她手一挥,道:“弄死她”
沙氏兄弟胡乱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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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结果了美丽可爱但已经吓得近乎疯狂的师云和。
完事后,沙氏兄弟就把两具尸体埋在了草屋旁的田里。
回到乌龙山大酒店,魏乐清拿出两张十万元的支票,给沙氏兄弟道:“綮云恐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到外面避一避,还有这师浦江的这辆车,也不能留在綮云,我看,你们俩就把它开走,找个修车铺把它卖了算了。”
夜幕把綮云城遮掩得越来越暗,灯火把綮云江边的万家楼宇照得越来越亮。
坐在家里的韩玉环早就安排保姆做好了美味佳肴,等着师浦江和女儿云和回家。
可是,她等呀等,就是不见人影。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人接。问遍了师浦江公司里的同事,大家都说不知道他的下落。
韩玉环和公司里几个副手,到各处都找过了,比如公司和分公司,工地,等等,大家都说没见过师浦江。只有幼儿园的老师回忆说师云和的爸爸来接过,以为他们早就回了家,但后来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玉环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夜,渐渐就哭了起来。丈夫和女儿是她这一生中的至亲至爱,是她一生幸福的全部源泉,是她今后生存下去的全部依靠。如果他们发生什么不测,那该怎么办呀。
第二天,韩玉环来到市公安局,报告了家里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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綮云市最大的房产老板失踪,这个消息很快在綮云市引起地震。大家纷纷猜测,有的说被绑架,有的说被暗杀,还有的说是偷偷出走,从此浪迹天涯。一些老头老太,本来就闲着没事,这段时间在綮云江边更是以此为谈资,激起他们无数的灵感,也浪费了无数有益于肠胃消化的唾沫。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以及辖区派出所的同志都忙开了。市里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不论是市委书记陈淳安,还是市长宋建德,他们都觉得这个案子要是不能尽快查清,不但影响綮云的稳定,也影响綮云的经济发展,因为,师浦江毕竟是当地的大富豪和大企业家。法人一旦失踪,公司的发展必然受到严重影响。
常务副市长俞青田也很担心,她知道师浦江刚刚因为偷税漏税的事被判了缓刑,按理在这件事开脱以后,他应该更加信心百倍地投入到自己的企业发展中去,而且今后会更加谨慎,更加努力地工作,为什么短短几天之后,好端端一个人竟然会突然失踪呢?带着种种不祥的预测,她也给公安机关施加压力,要求他们尽快破案。
公安人员同样找遍了綮云市的无数地点,把师浦江曾经去过的地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一一查遍了,还是不见踪影。
很快就一个月过去了,师浦江的失踪成了綮云市的一大悬案。省公安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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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国家公安部也知道了。看起来,这个案子会长久地拖下去,因为师浦江在失踪前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市农业局的新大楼工程也停了下来。项目经理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和几个技术人员伤脑筋。好不容易搞到一个大项目,好不容易找到了赚钱的好机会,现在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怎么办?继续施工好,还是拍拍屁股走人?
其实,有的建筑工人早就顾自走了,留下来的都是骨干人员,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可观的薪水。
这一天,工地上来了一个妖艳的女子,还有两个随从。项目经理出去一看,只见来人喊道:“你就是项目经理么?你听好了,这个工程是我拉来给师浦江的,现在师浦江已经失踪,自然就不能继续施工了,要不然,我怎么和他算账?我们之间的账你们又不清楚,是不是?所以,请你们把设备都拉走吧,这个工程我另外找人接手了。”
项目经理听傻了,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美貌又花哨的女子,就是乌龙山大酒店的老板魏乐清。但是,他并不知道魏乐清的靠山有多硬,因此当即顶了她几句,不料,魏乐清厉声道:“我是好心劝你们走,告诉你们,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今后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市公安局副局长荣富阳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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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转悠,一转又转到了工地上。项目经理立即向他报告了一个可疑情况,即魏乐清带人来接手工程的事。
荣富阳顺便又走访了市农业局局长贺松阳,问起魏乐清与这个工程的关系。事关治安问题,贺松阳也不想隐瞒,便轻描淡写地道:“这个工程最先来联系的就是魏乐清,后来听说她和师浦江一起拿到了这个工程。名义上虽然是师浦江中标,但背后还是有魏乐清的作用,至于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荣富阳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回去后,他马上向公安局一把手史苍南做了汇报,史苍南也觉得可疑,让荣富阳带人对魏乐清展开调查。同时,荣富阳又向前任公安局局长、现任市委副书记黄桐庐做了汇报,黄桐庐道:“师浦江的失踪会不会与这个女人有关?你们以前不是对她采取过措施么?”
荣富阳这才想起来,他曾经让人到乌龙山大酒店悄悄安置过监控设备。由于好多天都没有什么特别情况,负责监控的人渐渐失去了兴趣,不再关心魏乐清的事。但是,监控录像仍然保存着,随时可以调来查用。
刑侦队的人在调阅大量录像资料之后,发现魏乐清果然在酒店包间里与师浦江有过几次接触,而且从谈工程到为了工程的事争吵,都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就在师浦江失踪前一天,他还在酒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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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过,和魏乐清激烈地争吵了一番。
荣富阳立即派人对魏乐清进行了跟踪,而且对他们家所有的电话和手机都采取了窃听措施。
尽管这样,魏乐清还是不露声色。而且,她与俞庆元从来就没有谈起过师浦江的死因问题。看来,俞庆元也未必知道师浦江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深夜,魏乐清的手机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魏老板,我们钱用完了,请你再往我们卡里打一万块进来。”
魏乐清害怕对方不断要挟,没完没了,于是干脆一口回绝。不料,对方道:“你要是不肯打进来,我们就到公安局报案,你要当心,草屋旁边的两具尸体还没有这么快烂掉呢。”
魏乐清无奈,只得让对方以发手机短信方式告知银行卡号码。
第二天,当魏乐清来到银行储蓄所柜台前,拿出一张卡和写着号码的纸条给工作人员时,荣富阳带着两名警察出现在她的面前。
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商海宁正在办公室里接待新华社记者。最近,因为商海宁创造性地在全市开展了岗位廉政风险防范机制建设,不仅受到了省纪委领导的批示表扬,也引起了许多媒体的关注。这不,新华社记者的到访,是社会舆论对他的工作予以肯定的最佳体现。
商海宁说:“一个个风险点,就是埋在岗位上的一个个‘地雷’,是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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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廉政建设的隐患。要解除这些隐患,就得努力查找风险点,齐心协力‘挖地雷’。针对查找到的岗位廉政风险,建立岗位廉政风险防控措施,锁定履权界限,规范操作程序,实行权力的相互制衡,控制自由裁量权,防止个人说了算或暗箱操作,做到‘三个到岗’,即‘风险定到岗,制度建到岗,责任落到岗’,达到阻断岗位廉政风险演变成违纪违法事实的目的。”
正说到兴头上,市委办主任打电话过来,说魏乐清已经归案,市委要开个常委会,议一下这件事的处理方案。无奈,商海宁只好提前结束采访。在与记者一同下楼时,还延续着前面的话题,说:“在前面提到的这些工作的基础上,我们綮云市纪委要求各部门单位结合自身实际建立岗位廉政风险防控措施,市纪委协同各有关部门建立廉政风险电子监察系统、廉政风险预警机制,同时建立严格的责任追究机制,这些工作目前正在扎扎实实地进行当中。如果您过段时间再来采访,我们将会提供一些取得成效的资料。”
商海宁落座不久,市委书记陈淳安、市委副书记兼市长宋建德、市委副书记黄桐庐、市委常委兼公安局局长史苍南等人也陆续到了。因为前段时间上级要求减少党委副职职数,市委副书记兼人大主任纪德清被免去副书记职务,专心干人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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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这样就不能参加常委会了。而市委常委兼常务副市长俞青田则因为她是魏乐清的大姑子,根据陈淳安的要求而回避了此次会议。
按理说,綮云地面上发生的凶杀案只需要公安部门内部讨论一下即可,没必要开什么常委会。可这次不同。首先被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綮云地产界的富豪级巨头师浦江。他们父女二人同时遇害,震动了省公安厅,甚至被要求上报到公安部。像这样的大要案,自然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重视。即便现在顺利破案,也应该好好总结一下,反省一下。但更重要的还不止这些,更重要的是,杀人的凶手是綮云市国土局副局长俞庆元的妻子,是綮云市著名的乌龙山大酒店老板。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她还是綮云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俞青田的弟媳。有着这样复杂的社会关系、重要的政治背景,就没有人敢小瞧这个案子了。
如果说还要找出一条理由,那就是,在綮云市前任市长李严州突然死亡的案子还悬而未破之际,现任常务副市长的弟媳又杀了本市的房产巨头。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牵连呢?是单纯的两起死亡事件,还是紧密相联的政治凶杀案?
市委书记陈淳安刚起了个头,市委副书记黄桐庐就不依不饶,他的发言始终沿着两起凶杀案互相牵扯的思路展开,加上他是公安局局长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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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观点在常委会上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还有惊恐。现任市长宋建德似乎并不同意黄桐庐的观点,他认为现在的一切只是推测,办案重要的是得讲证据。两起案件是否有关,还得等将来破了案才知道。他说:“富豪被杀案通常都由经济纠纷引起,或者是谋财害命的结果。如果硬要和前任市长被杀案联系起来,那就会被当做一场政治谋杀来看待。
我们市委常委会上分析一下不要紧,要是这种观点在社会上一扩散,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思想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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