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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把自己当牛B硬得不行那个保安慌忙从岗台上挪下来,形象立马矮了半截,战战兢兢的,五官都差点挤到一块去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可能被吓蒙了,他竟走到王秘书跟前,哆嗦着向王秘书鞠了一个躬,嘴唇嘟囔了半天,才艰难地硬挤出了“王秘书,对不起,我以为……”几个字。
王秘书一看见这个保安竟然混帐到这种地步,脸上更有些挂不住劲了,仿佛是说给陆乘风听一般大声呵斥他,“你发昏了吧,给我道歉个逑呢。还不快去给陆总道歉,小心他能让你走人呢。”
这个傻蛋此时才如梦方醒,转过头惊恐地打量着陆乘风,好象刚发现还有这个人在似的,连地方也没动,只是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身体,被逼无奈嘴唇又开始哆嗦,好象说一句认错的话能要了他的命。
真他**的缺心眼陆乘风看着保安猥琐的表现,心里暗暗地哂笑,这种东西情商那么低,除了造粪,怕连种地都不合格。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总是找出努力找出自己的不足,这样才能越活越好,天天向上。另一种人,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总是努力忙着为自己的错误辩解。陆乘风最烦感后一种人,为此原来在技术部时,还开过一个有这种自我陷害癖好的硕士。
陆乘风才不愿意跟这种狗屁不通的人耽误自己的宝贵时间,看见这个僵持的样子,忙摆了摆手,替他向王秘书求情,“算了,算了,他天天站岗,也怪不容易的,咱们还是别为难他了,先进去再说。”说完,拽起拉杆箱,步履轻快地就向大门里走。
王秘书见状,忙撇下还在努力的保安,抢步上前,一边夺过拉杆箱的把手,一边说:“您一路辛苦了,我来,我来……。”
陆乘风径直朝办公大楼里走,在门口的台阶上扭头问王秘书,“军风在办公室吗?麻烦你带我先到他那里坐一坐吧。”
王秘书紧走两步,连忙回答,“刚才我都让那个二傻子气昏头了,忘了向您说了,张院长昨天晚上去总公司了,要不他今天就亲自去机场接您了。”
一听张军风没在,陆乘风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他在办公楼明光锃亮的水磨石门廊前停身站住,思忖着对王秘书说,“既然军风不在,那我就不麻烦大家了,还是早一点去总公司那里好,反正军风也在那里。”
“不麻烦,不麻烦。”王秘书赶紧说,“张院长走的时候都已经安排了,招待所我也订好了,您今天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早晨我安排车把您送过去。”
陆乘风抬腕看了看手表,心里不停地思索盘算,从省城赶到总公司所在地,开车路上要好几个小时,如果现在走,天黑以前应该可以赶得到。张军风不在,自己在这里孤零零地耗着,白白浪费时间,也实在没有意思。况且流连时间长了,难免会碰见昔日的熟人,不得不假模假式地寒暄一番,也是一件双方都觉得麻烦的事。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的心早已被燕儿栓着,飞到了百里以外的总公司了。希冀中重逢的那份激动,那份迫切,就像初恋一般挚热。我心飞翔,已经疲倦,渴望归宿,燕儿,你听到我心底地呻吟了吗?你能重新接纳我吗?这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激励着陆乘风去意已决。
王秘书看到陆乘风站在那里愣愣地发呆,脸上显出焦虑困窘的样子,显然是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忽然间脑袋一闪念,想到,本来今天出门前已经和家里的“严”领导请好假了,说晚上要陪张院长的一个客人,如果这个陆总现在走了,岂不是正好可以闪出一个空当,趁着这个好机会去品尝一下那个久违的“小鸟依人”?而且没准打着公事的幌子,发票还可以报销呢。
于是他就试探着建议,“现在去总公司,时间到是还来得及。可就是您刚下飞机,又要坐大半天的汽车,实在太辛苦了,最好还是休息一晚再走吧。”
陆乘风见王秘书这么善解人意,替自己想得真是周到,着实感动不已,慌忙收回心神,笑容可掬地说,“谢谢了,谢谢了”。
王秘书听见陆乘风这话,以为领导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不禁有些失望,可是接着听陆乘风又悠悠地说,“总公司那边还有事等着我呢。王秘书,我看就这么定了,麻烦你派一辆车,我现在就出发。”不禁从心里反过来感谢陆乘风。
“车倒是现成的,还是您原来那辆‘沙漠王’,现在车况也很好,您看行吗?”王秘书愉快地推波助澜。
这一句话,正中陆乘风下怀,他有些倦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笑逐颜开地说,“好,太好了就这么办,太感谢了”
原来即使王秘书不抢答,他也正考虑着想要主动申请那辆老朋友呢,就是拿不准眼下是否合适。现在听他这么一主动,感觉十分满意,从心里赞许道,真是一个会照顾领导的好同志,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有前途。
“那,那就不好意思了,也没招待您,张院长要是问起来,还请您替我给解释解释。”心里时刻装着领导,更是好同志陆乘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那是自然,你放心吧。”
王秘书一招手,昔日的坐驾,那辆墨绿色“沙漠王”轰隆,轰隆立刻开到二人面前,稳稳地停住。趁王秘书和司机联手把行李搬上车的空当,陆乘风眯起眼睛,走到车头,仔细地打量起这位曾经朝夕相处的老“哥们”。
这辆丰田的“沙漠王”,要是搁在几年前上路一跑,马达轰鸣,烟尘滚滚,那绝对是一道酷亮的风景。陆乘风喜欢他俊朗粗犷的外型,爱听他穿沟越壑时发出的咆哮,甚至喜欢闻他低档爬行时离合器摩擦产生的那股特有的焦糊味。陆乘风以前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到过,外表猥琐,行事低调的日本人,竟能造出如此威猛彪悍,个性狂野,性能优异的大机器,其内心必然是宏大,豪迈的,这个民族真是可怕。
看着陆乘风仔细端详自己的爱车,司机,一个黑黑瘦瘦,高个子大骨架的中年人心里不禁涌起几分虚荣。他伸手拍打着足有半人高的宽大轮胎,洋洋得意,主动介绍说,“纯进口原装的,六、七年了,原来是总公司那边指挥部领导的车,现在也还棒得很。”
陆乘风伸出手掌,仔细抹掉车子黄橙橙雾灯表面上一层浮土,像是回应司机的介绍,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赞叹着,“确实是一辆好车啊”。
“沙漠王”终于冲出了城市围追堵截的包围圈,离开喧嚣,轻快地迈着小碎步,徜徉在高速公路上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尽管还没有到它发威的时候,可是发动机轻柔地哼唱声,表明它已经很惬意了。
平阔的路面穿越沟壑阡陌,在斑驳浑厚的黄土边坡之间蜿蜒盘曲,两侧壁立的土崖随着日光不同角度照射,变幻出深浅混杂,但一律浓墨重彩的颜色。远处,经冲刷流失变得嶙峋陆离的广袤原野,写意画般自在而奔放,有的是圆润的小屁屁,有的是沧桑的脸,还有的凸筋露骨的,是通天扶桑树的根。
对这一切景致,坐在副座上的陆乘风,多年前就早已因熟视而麻木了。享受着行车造成的轻微晃动,他渐渐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头靠在椅背头枕上,微闭双眼,习惯性又慢慢进入到半朦胧状态。
陆乘风由于多年连续在外奔波,养成了上车就睡觉的习惯。因为到达目的地,下车伊始,不是现场技术服务就是与客户谈判,而且往往收工后还要被迫应酬到很晚。为了囤积精力,车上的一觉就尤其重要,开始时是自我强迫,后来逐渐就有点变得条件反射了,车辆颠簸摇动就是强力安眠葯。不过常年窝着脖子靠在摇晃的车椅上睡觉,使他患上了严重的颈椎病,恶劣时上半身麻木,晚上在床上只能撤掉枕头平躺着入睡。
司机看见陆乘风要睡,也受到了传染,不停抓耳挠腮地,后来索性打开CD机。顿时一阵暴烈的说唱节奏充斥车内,把陆乘风吵醒了。这种貌似躁动,实则颓废感十足的摇滚或RUP,陆成风越听越难受。
“换一盘吧,有没有老歌?”他大声向正在兴头上的司机建议。
司机到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意思,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了,你椅子后面的背兜里还有几张,不过很久没人听了,也许你会感兴趣。”
陆乘风来了兴致,扭身趴在椅背上,摸索着从背兜底部吃力地掏出了一个CD包,回身坐好,一看,不由得差点惊叫起来,呀这是自己的CD包呀
这个已经很显老旧的CD包,表面上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开裂,原先烫金的几个字也模糊不清了,还蒙着薄薄一层浮土。看着千金难求的故物,陆乘风双手不禁都有些颤抖了。
他小心翼翼地拉动干涩的拉练,感觉是在开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开启他莫明已久的一个心结,他暗暗祈求,但愿内容依旧,但愿一切安然……。
CD包打开了,深深的失望泼得陆乘风刚才还滚烫的一颗心淬火一般急速冷却
包内露出第一张是片刻录盘,上面写着“测试数据”几个清秀的小字。显然,以前有人曾打开过CD包,并且还擅自改变了里面的藏品,第二张仍然是同样写着“测试数据”的碟片……。
带着一探究竟的欲念,他又翻开一页,还是一张刻录碟,但是当碟面上几个隽秀飘逸的黑色手写字扑入眼帘时,他禁不住一下狂喜起来,忘乎所以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找到了原来真的还有残渣余孽存在,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体,他自己的字——“望着天空的女孩”。
陆乘风抽出那张碟片,翻过来很专业地略微旋转检查了一下,便急不可待地将碟片推入了CD机。
“滋拉”地读碟声过后,片刻的沉寂,扬声器中飘出来一首陆乘风再熟悉不过的老歌,一下子就把他的心绪忽悠一下扯远了,牵飞了,搅翻了……。
望着天空的女孩,想把那云拨开,乌云请你离开,阳光露出来,阴暗去了,阳光照耀,带来了虹彩,乌云别再徘徊,已长等待。
我要问那女孩,雨露呀何时来,许多音讯传来,叫人费疑猜,雨露纷纷,真不明白,为谁诉情怀,春天别再徘徊,我心盼你来。
清澈,透明,甜美的女声悠然,恬然,在这机缘特定的路上鬼魅一般出现,带来往事并不如烟,揪紧了他的魂魄。这是他特地刻给燕儿的,是她最喜欢的歌
青春的故事,又一次慢慢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那些曾经在生命里出现过的人大都随着歌声渐渐远去,只有你,依然在我蹉跎的内心深处静静地绽放。
要说当初陆乘风和燕儿的私情,还是张军风这个“损友“拉的皮条呢。
还是在北京工程最初论证阶段,正好赶上陆乘风要申报高级工程师职称,虽然别的条件陆乘风一概满足,但是有一项可着实让他犯了难——文件上要求,参评者至少要在专业刊物上发表过一篇论文。
就这一项狗屁要求,可没少坑人工作行,没论文不行;论文行,工作不行也行;横批:不服不行。
年轻科研人员的通病,一是只知道闷头干活,不知道扬名立腕,再就是手懒,宁可天天晚上泡在电脑前通宵达旦地玩游戏,也不肯浪费时间写论文。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技术水平有限,写出去的东西难免贻笑大方,扬名是小,脸面是大,扬不要脸的名,无异于脱裤子推磨——转着圈地丢人,他们那时还没有学会。陆乘风当时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有开窍的散逸小仙,除了在单位里小打小闹地有一些成果报告,在刊物上还真是空白,这下可把陆乘风给“将”住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逼良为娼呗。他先打电话给了一家长期刊登他们产品广告的国家一级一类技术刊物,跟主编进行了简要沟通,主编那是见多识广,再说拿人钱财,当然要替人消灾,当即满口答应,并信誓旦旦地承诺:特事特办,只要他投稿,下一期就插队给他登出来。
文章嘛,更好办。他把手下一个刚毕业不久的硕士叫过来,责成她将毕业论文无偿贡献出来与自己分享。尽管名字要署在陆乘风后面,但那女孩一听自己的“摘抄”竟然可以搭车见刊,马上笑逐颜开,满口应承,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地领命去了,并且还按照编辑部要求,主动做了一些适合读者胃口的删改,陆乘风审稿后觉得还不错。
不过问题又来了。稿件E-mil给编辑部,他们也不知看没看,反正立刻就回复说,技术水准高,命题前瞻,逻辑清晰,马上可以刊出。不过要求作者自己写一份英文版的内容梗概。
陆乘风忙转回去再找真正的作者,想请她再次分享一把,可没成想小女孩出国“发昏”(结婚)去了,一个月后才能回来。时间紧迫,眼看答辩时间就要到了,一个月太久,只争朝夕。
陆乘风的英语说实在不算好,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他们那一代大学毕业生,玩的都是“哑巴英语”,那时英语课的一般教学目标,只要能看懂英文书籍就足够了,做大篇的文章翻译就成为了一道难题,更别说口语了。呆板,陈旧的教学方法和低下的教学目标,生生地将一门语言变成了“无言”。寒窗苦读十几年,竟无言以对外国人,陆乘风就是这么一个“次品”。
看到陆乘风坐在电脑前,手边摊着二本英语语法书,不断用鼠标点击着“金山词霸”,还不停在纸上涂涂改改,一副疲于奔命的狼狈相,慢悠悠走过来的张军风,“噗哧”一下就被逗乐了,戏昵地说,“怎么翻译个论文比女人生孩子还难?”
陆乘风满脸无奈,扔下笔自嘲地说,“说的净是些废话女人生孩子那是肚子里有,我现在是肚子里没有,眼看就要该发稿了,你说这急人不急人?”
“咳,那有什么难的?小姐生孩子——求大家帮忙呀。眼前这么多人,哪个不是大学毕业?也许里面就有高手。”张军风诙谐地说,显然是一副旁观者的架势。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以为我没有找人?一听说要汉翻英,大家异口同声全谦虚上了,我还是平生第一次发现周围竟存在着这么多高尚的人。”陆乘风吃了苦瓜似咧着嘴,显得无可奈何。
“嘿嘿你干吗不找我呀?”张军风一脸地坏笑。
“就你?”陆乘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还不知道,英语水平还不如我呢想骗我稿费是吧,想吃饭就直说,这个月请客的钱还有。”
“真是个死不开窍的傻蛋,咱俩谁跟谁呀,我还用冤你那两个钱我是看你可怜,真心想帮你”张军风说着,转身就要走,“你要是再执迷不悟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要评职称。”
陆乘风看他认真的样子,突发奇想,张军风经常有些装神弄鬼的小手段,没准还真有戏。于是忙起身把他按坐在对面的电脑椅上,脸上浮起讨好得笑容,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急晕了,忘记了还有你这么个大仙,有什么秘籍奇方,敬请赐教。”
张军风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再继续逗他下去,便直接了当地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仙,但是我知道哪里有高人呀。我们单位有一个女孩,别看学的是自动化,可是还有一张科技英语的文凭,她的专业英语水平我已经多次试过了,还不错,我们出国,也都是她客串的翻译。翻译你冒名顶替的那篇玩艺应该是手到擒来,如果请她帮帮忙,孩子不就生出来了吗?”
“嘿太好了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评职称就成了一把‘全求人’的推倒和啦,还能加番呢。”陆乘风听了这个借腹生子的道道,兴奋地大声嚷嚷起来,“不过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忙,具体要多少钱?”陆乘风还有些顾虑。
“什么钱不钱的,我看你脑袋进水了。我已经跟她联系过了,她一听说是我哥们,满口答应,说,没问题。”
“求人家帮忙,我又不认识,应该还是客气一点好,最好让她出个价,我付钱比较合适。”陆乘风不愿意欠素不相识一个女孩的人情,当然也有不愿意让张军风因为自己,欠人家情的意思在里面。
“好了,没事,让她替领导排忧解难她不敢不从,你就放心吧,人情我给你还了。”张军风摇头晃脑大大咧咧地说。
陆乘风满意地看着爽快意气的好哥们,心想,交朋友就得交这样的,自己以前那些朋友、同学,一请吃饭来一大堆,但是绝大部分还真就是酒肉之交,碰上正经事,全“瘪茄子”了。现在碰上了张军风,他暗自佩服自己的运气。
“那跟她说好,以后万一见了面,我请她吃大餐。”陆乘风还是心有顾忌,脱不了酒桌上那一套。
“请她吃饭?不容易”张军风大脑壳摇了摇,“那女孩是个大美女,在我们单位“拽”得很,据说请她吃饭得提前一个月预约,还得看人家高兴不。不过象你这种油头粉面,又油嘴滑舌的家伙或许能有戏。”张军风脸上笑嘻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顽皮,“给你一个她的Q号,你自己跟她联系吧。”
“嘿嘿,要真的是个美女,咱哥们就借机把她拿下。”听见有美女,陆乘风不由自主就来了精神。
当天吃完晚饭,陆乘风便迫不及待地驱猫上网(那时宽带还不普及),输入了张军风给他的QQ号,很快就搜到了网名“独自凭栏”,但是此人此时没在线。
不依不饶:嗨,你好我是你朋友的朋友。
陆乘风熟练地敲入了一行信息,挂在QQ上,等待对方回信,顺手打开“三国志”游戏,优哉游哉指点起江山来。
过了大约将近一个小时,屏幕右下角一个大眼睛卡通小姑娘的图标一闪一闪地冒了出来,陆乘风赶紧点击进入聊天状态。
独自凭栏: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吧。
不依不饶:我是你一个朋友介绍的,想请你帮个忙。
独自凭栏:那请问你贵姓,和我朋友的姓名。
不依不饶:我姓陆,朋友姓张。
独自凭栏:好了,审查通过你好,陆乘风
不依不饶:你可真够谨慎的说了是你朋友介绍的还要审查。
独自凭栏: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防坏人。
不依不饶:提高警惕性,**无不胜做为你好朋友的朋友,我要郑重提醒你:要警惕色狼。
独自凭栏:我防的就是色狼。
不依不饶:我也要防色狼,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独自凭栏: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干吗管这么多?反正我们也是在一个虚拟的空间交流,只要彼此有个称谓就可以了,再说,求人家帮忙干吗还提那么多要求?
不依不饶: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我的一篇论文麻烦你给翻译一下。十分感谢,我给你鞠躬了,再送上一个祝福:祝你万寿无疆。
独自凭栏:你是北京人吗?
不依不饶:你怎么知道?小巫婆吗?我正要介绍我自己,没想到你已经一针见血了,能掐会算呀。
独自凭栏:第一次Q上就那么贫,一猜就知道了。
不依不饶:天那,错怪好人了,就是因为要求你帮忙,我才恭维你呀。此外,第一次也是想给美女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不愿意听,第二次就不敢了。
独自凭栏:你不要瞎猜,我是一个恐龙。
不依不饶:恐龙好,我喜欢和恐龙聊天。
独自凭栏:………………?
不依不饶:美女都嫌我长得又矮又丑,还是个穷人,不愿意和我交往。好不容易想请人家吃饭,人家还不肯赏脸。恐龙好,一般都心肠好,也许能给我个面子。
独自凭栏:你的意思是说美女心肠不好?
不依不饶:哪里哪里象你这样的美女心肠就好,估计会可怜人,能赏脸吃个饭,算给我一点自信。
独自凭栏:重申一遍,我是恐龙,心肠也不好。还是张军风好,已经告诫我提防有人油嘴滑舌地,惯于骗人。
不依不饶:郑重声明:本人是男人,所以简称狼。本狼专吃草,也不是色狼,是只好狼。
独自凭栏:不可能俗话说的好:是狼就得吃肉,是狗就改不了吃那个。
…………
自打有了第一次,在陆乘风的因势利导下,陆乘风和燕儿之间网聊越来越频繁,慢慢发展到一日不聊,如隔三秋。自然,和谐、相互信任的感觉,渐渐深深融入到了看似冰冷的文字之中,似乎有意无意间,两个人都同时把自己QQ的独占权送给了对方。
这个从未谋面的“独自凭栏”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真象张军风说的是个绝对美女呢……?陆乘风这一段时间平生第一遭居然失眠了,常常在黑夜里辗转反侧,咂吧着嘴躺在床上瞎琢磨,烦躁地听着对面床上张军风鼻息如雷……。
半年之后,陆乘风等一行三人,终于飞抵古都。
张军风本来是要和他们一路来的,可是领导体恤下情,高瞻远瞩,考虑到这位年轻同志鳏居甚久,特地批准他早两天启程给老婆“交公粮”,约好在古都等他们。
此行少了张军风这个搭档,而且燕儿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天在网上忽然神秘地失踪了。陆乘风落地伊始,淡淡的孤独感由然而生,还夹杂着一股被放逐般凉丝丝地无奈。
去机场接他们的是一辆光洁干净的“考斯特”面包车。司机十分热情地搭手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上车去,还围着他们一行中岁数最大的老李,一口一个专家,一口一个领导地恭维,陆乘风这才感觉到有种串亲戚般的温暖,慢慢开始心朗气清起来。
安顿妥当,可司机并没有准备马上开车的意思,而是快步走到老李身边,满脸堆笑,客气地说,“有一件事想跟北京来的专家商量一下……。”
司机话音未落,老李赶忙向坐在他前排的陆乘风扬了扬下颏,“那是我们陆经理,您要有事和他商量吧,在这儿我们全听他的。”
这个老李,别看50多岁了,可活得那叫一个累呀。平日里在单位,不管是在领导还是同事面前,也不管是岁数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总是故意弄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可怜像,不笑不说话,不请示不干活,一辈子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行事。
领导在时,总是可以看见他专心致志摆弄着那几块线飞得跟蜘蛛网似的电路板,领导不在时,他的一般工作通常就是坐在计算机前翻扑克牌。按制度规定,明明可以要公车出去办事的,他却偏要乘公共汽车,而且一出去就耗掉大半天,弄得连刚来不久那帮年轻人,都时常在背地里笑话他,还文革前清华大学毕业的,真是越混越糊涂了。
陆乘风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这号人,玩着掩耳盗铃的拙劣游戏,过着以老婆为中心的贱骨头日子,拿着年轻领导施舍的奖金,这么活着有什么劲可是人家资格在那儿呢,再吃闲饭,总得养着吧,何况他还没什么小辫子可抓,顶多就是个平庸,再有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就是咱国企的特点。
陆乘风刚当上领导那会儿,还挺同情他,考虑到他岁数大了,每次派他外出公干前,总是亲自先向车队替他要好车,叮嘱他不要太辛苦,公家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的。可是后来,听司机们反映,他每次坐公车到了办事地方后,还是一如既往让司机空车返回,自己依旧是坐公共汽车回来,一下又耗了大半天时间。慢慢又听到他家邻居背后给别人嚼舌,说他居然是抽空回家给小他16岁,在超市做收银的老婆做饭去了,搞得陆乘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随他去,反正以后有重要的差使不派他就是了。
本来按照部内惯例,科技人员到了退休年龄都至少要延聘一年,当然要还是个领导干部延聘的时间就更长了,传帮带嘛。可这个老李到了退休的时候,却享受了一把特殊照顾,陆乘风直接就把他上缴到了人事部门,说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工作,可以安度晚年了。人事部门是干什么的,就是玩人的,马上理解了陆乘风那点小心眼,转手就将他的人事关系扔到了退管中心。这样老李白白损失了一年津贴和奖金,却提前得到了专门服侍娇妻的待遇,有苦还说不出。
坐在前排的陆乘风,听见老李这次又把他顶到了前面,心里暗骂,真是个不敢负责任的窝囊废
司机支吾了一下,有些尴尬。没想到跟老李套了半天近乎却突然冒出一个年轻人,但见也是笑眯眯一副亲切模样,感觉挺和气,就更加客气地上前几步与他商量,“本来我是专程来接你们几位专家的,可是我们单位有位女同志出差也是今天回来,领导说看能不能商量一下,耽误领导一小会时间,捎上她一起回去?”
司机话音未落,陆乘风就爽快地说,“没问题,不着急,本来就是麻烦您的事情嘛,您看怎么合适就怎么办。”
一股股人流熙熙攘攘不断从对面的候机楼通道中涌出来,忽然,从中好似点睛一般,突然闪出两个身材高挑,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仿佛是一道浓艳的风景线,远远看过去分外亮丽。其中一个女孩驻足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瞧见他们,立刻兴奋地举起粉臂,使劲挥了挥,瀑布般的长发随风飘扬,显得灵秀动人。
看着携手揽腕,翩翩婷婷并肩走过来的两个美女,陆乘风眼神一下就直了
其中一个看似丰满些的,白地蓝条纹衬衫下摆掖在深色过膝窄裙中,柔软的腰身伴着浑圆玉腻的小腿轻微扭动,臀波乳浪,性感撩人。稍瘦一些的,细腰小臀盈盈可握,笔直修长的腿上套着一条火红色紧身低腰热裤,圆圆的胸部掬在白色T恤衫中,步履轻盈。
“你们前面坐。”司机一脸憨笑,对着刚上车的两个美女指了指副座,“这么漂亮的女娃座这儿,警察都不拦呢。”
“好,坐就坐,但是警察拦下可别怪我。”丰艳女孩豪爽地一翩腿,大大方方就在副座上坐下来,瘦身美女随坐在她后面的椅子上,蹬着白色偏口小羊皮凉鞋的**,斜叠着伸在过道里,随着车子的起步轻轻摇晃。
“乘风,你说张军风这两天是不是都快让他老婆子给掏空了?”老李估计是睡醒了,往前探着身,不怀好意地说。
陆乘风对老李这种初来乍到,不顾及本单位形象,公然在对方地盘上大耍口头流氓的举止很是不屑,只是敷衍地“呵呵”干笑了两声。
可没想到瘦身女孩听音却倏地一下转过头来,一双凤眼高高吊起,死盯了陆乘风一下,陆乘风回应着女孩的目光,凭直觉,他敏感到这目光里似乎有点什么……,嗯,肯定有点什么。探究?疑惑?羞涩?他想不清楚,四目相对,女孩脸腾地泛起了羞红,赶紧转回身躲到高大椅背后面去了。
美女刚才眼神真是有些异样,初次见面竟然这样看人,估计是有“花痴”的可能……,忽然,一个闪念一下子跳了出来,陆乘风差点惊叫起来,“燕儿”
一切都合乎逻辑,司机的同事——美女——最近网上失踪了——出差刚回来。
难道这个骨感美女真的是燕儿?天那,要真是她,这种邂逅未免也太巧了吧,绝对超出自己的想象怎么想办法验证一下呢?陆乘风心里五爪挠心一般,忽然灵机一动。
陆乘风站起身,掏出那时还比较稀少的黑乎乎手机,摇晃着,朝前面的司机喊,“师傅,有张军风办公室的电话吗?我有急事要立刻找到他。”
一个司机怎么能记得科室的电话?嘿嘿,就是因为你不知道才问你的,对不起了。
果然,司机听了,在一大串踯躅缓慢的车流中,抽空连忙回头,向骨感美女说:“燕儿,快把你们办公室的电话告诉陆经理。”
啊,一切都有了答案,眼前的美女就是和他在网上相伴了几百个夜晚,与他一起被张军风指责为“重色轻友”的燕儿是让他辗转反侧,从未谋面的‘独自凭栏’
燕儿前面慢慢斜转过身,桃花拂面,娇羞欲滴,闪烁其词喃喃说了一串数字,也不管陆乘风听清楚没有,就忽悠一下闪身躲到了椅背后面。
汽车终于开进了研究院灰色的大门。
看到两个女孩子先下了车,手挽手嘻嘻说笑着就要走远了,陆乘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一把扔下行李,跳到车下,紧追两步,冲着高挑飘逸的后影,憋了有一分钟,终于忍无可忍,一字一顿喊出了压抑心里很久的声音,“独自凭栏——”
同行的老李、小王面面相觑,看见陆乘风满面春色地跑回来,坏笑着正要盘问他,正碰上张军风兴冲冲地从办公楼里小跑着接出来,身上依旧是皱皱巴巴一件兰衬衫,脏兮兮的牛仔裤。
三人赶忙迎上去,亲热地抓住张军风厚实有力的肩膀,故作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陆乘风正经八百地对老李和小王说,“嗯,没胖没瘦,刚刚好。”
这一下,可把张军风闹蒙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似乎还算完好无损的那些部件,抬手搔着离开北京前才剃的寸头,不解地问:“什么胖了,瘦了的?”
陆乘风赶紧把车上老李的话复述给他听。张军风听完,咧开嘴,哈哈笑了,“都老夫老妻了,哪来那么多狗屁事?”说完,即刻换了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我估计你们也该到了,正等你们呢,招待所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就带你们住下,晚上我们院长请客,算是给北京来的专家接风。”
三个人在张军风带领下,拉着行李,出门穿过马路,来到对面他们新建的招待所楼下。
招待所看着可比他们的老旧办公楼强多了。两层裙楼,六层主楼L型建筑戳在十字街口,玻璃幕墙明光锃亮直逼人眼,大转门口边还站着两个身穿旗袍,身段窈窕的迎宾小姐,整体一看就立刻显得档次不凡。
陆乘风走进全部用大理石装砌成的金碧辉煌大厅,仰望着临摹得惟妙惟肖巨幅唐代飞天仕女弘顶画,不禁由衷地感叹,“比部里的招待所还强些呢。”
“不错吧,真正按四星级标准装修的,里面会议室、餐厅、温泉、桑拿、TV五毒俱全,以后你们慢慢享受吧。”张军风不无得意地介绍着。
“你们他**的就这么遭尽工程款?不当吃不当喝的,盖这么好招待所有个屁用”陆乘风其实对先生活,后生产这一套做法倒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象这样先生活,这……这也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当然有用了没有这么好的设施,能照顾好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专家吗?专家照顾不好,工程能有保障吗?”
张军风在那里挤眉弄眼地冲着张军风谈理论,“再说,工程开始以后,上面下面来的人一拨都少不了,比如说部里的、省里的、财政口的、建设口的,银行的什么检查组、验收组、评审组,不把这帮爷伺侯好了,随便哪位一发飙,我们都受不了。但是,嘿嘿,名义上还不能弄成真四星,只能按四星级标准装修,弄个准四星。”
“再说了,咱们这帮扛活的,大钱捞不着,蹭点小钱花花,借机享受一下,也还不是应该的。”张军风最后一句话确实说到了陆乘风的心坎上,他抿嘴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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